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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美人宠冠六宫(古代架空)——雩白

时间:2021-08-21 08:15:44  作者:雩白
  周粥后续的声音卡在喉咙口,发不出来了。
  羽林军侍卫跪地,“臣等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朕已无事,你们且退下。”
  楚渟岳说罢,羽林军几人谢恩后退了出去。
  周粥留在殿内,见皇上与侍君之间气氛怪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楚渟岳不再和褚清说话,而是下了命令,“将水备上,朕要沐浴。”
  周粥应下,退出去准备。
  楚渟岳深深看了眼褚清,目光实属不善。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起身欲离开。可将军趴在他腿上,见他要离开,喉咙里发出委屈巴巴的咕噜声,眼中全是不舍。
  楚渟岳动作一顿,坐回原味,轻轻抚摸将军脑袋,轻声与之交流说话,安慰它。
  褚清沉默地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楚渟岳,他第一次见楚渟岳如此……温柔,放轻了声音,柔和了话语,不再浑身长满倒刺,谁靠近扎谁。
  “皇上,水备好了。”周粥进来提醒。
  楚渟岳又在将军耳边说了句什么,将军乖乖趴在地上,甩着尾巴眼巴巴看着他。
  楚渟岳捏了捏它耳朵,起身离开,走了两步,见褚清仍呆立在原地,毫无离开的打算,楚渟岳停下脚步,转身,“侍君还留在此处做甚?”
  褚清回神,“臣告退。”
  说罢,他往外走,将军不舍地看着他,却没有再起身与他一起离开的意思。
  他在奢求什么?将军的主人是楚渟岳,他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褚清收回目光,出了勤政殿,默默走在宫道上。
  他去勤政殿时已近日暮,在勤政殿耽搁不少时候,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只有远处天边仍残留两片霞光。
  宫道两旁的宫灯已经燃起,微弱的火烛光芒成了黑夜中引领褚清向前走的灯塔。
  褚清慢腾腾回到青衍宫,还未走到宫门前,便见到容音焦急的站在宫门口等候他。
  “主子!”
  容音看见他,激动的唤了声,跑到他面前,“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褚清无端的低落一扫而空,踏入青衍宫,一边走一边道:“去取红花油来,我腰磕着了。”
  “严不严重啊,奴婢去请太医吧!”容音焦急道,说着就往外冲。
  褚清阻止她,“不严重,我都不疼了,快去拿红花油。”
  容音应下,急急忙忙去取来红花油。
  褚清让铃音备了水,简单的沐浴后,解开上半身衣裳趴在榻上,让容音给他按腰。
  夜里凉,即使已经快入夏了,铃音还是怕他受不住,在他脱了上衣后,在他身侧点了个火炉,给他取暖。
  褚清后腰青了一大片,容音铃音看了眼,被吓了一大跳。
  “主子您还说不严重!”容音红着眼,哽咽道,“都青了那么大一片,整个后腰都要青了,您还说不严重,不疼了。”
  “奴婢去请太医。”铃音说罢,跑了出去。
  流莺候在一旁,看着褚清后腰一片青色,还有他后背上一整只巨大的花,眸子紧了紧。
  容音给褚清披上衣裳,不敢急着给他按,先等太医瞧过后再按也不迟。
  褚清趴在榻上,手背交叠压在下巴下,闭目养神。
  不一会,铃音带着徐院正来了。
  褚清已经昏昏欲睡,待徐院正略冰凉的指尖按压他腰背时,他才醒了过来。
  “徐院正,怎么样,没事吧?”褚清询问,他自己觉得没事,也不太感到疼痛。
  徐院正收回手,目光却停留在他身后一片刺身上,年迈昏黄的眸子中神色复杂,有疑惑有不解,“没事,只是磕着了,老臣回去后让药童给您送些膏药来,擦几次就好了。”
  褚清颔首,徐院正告退离开。
  铃音送他离开,容音趴在褚清身侧,心疼的瞅着他腰上淤青,欲哭不哭。
  “都说没事了,”褚清失笑,“别哭鼻子。”
  容音擦了擦眼角,“奴婢才没哭,主子看错了。”
  “好,是我看错了。”褚清摇摇头,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薄毯,等着太医院药童把药膏送来。
  不多时,药童将药膏送了过来,容音净了手,细细将药膏均匀的抹在他腰背上。
  褚清本觉得不疼,但清凉的药膏擦在背上,药效初显,疼痛便似脱缰野马一瞬间串了出来。
  腰上的疼痛传至全身,褚清一瞬间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咬紧牙关才未发出痛哼声。
  待容音把药膏抹完,褚清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
  容音见他神情不对,“主子,您还好吗?”
  不好。
  褚清心道,但他不能这样说,他若是说出口,容音少不得又要哭鼻子,哭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我没事。”褚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裸着上半身等药膏吸收后,才被允许穿上衣裳,躺上床。
  可他无论什么姿势,都会压迫着腰,他觉得难受。他腰难受。可能怎么办呢,他自己作的,只有受着。
  褚清过了一个并不安稳的夜晚,翌日清晨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更衣,坐在书案前,读书写字。
  容音流莺有事忙去了,铃音给他磨了墨,也去做其他之事。
  褚清求之不得,见无人注意,将昨日所看到的信息写上纸条,而后放好,亲自盯着。
  他这几日哪也不去,就看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东西拿走。
  褚清撑着脸看了一上午的书,腰背本就疼痛,坐了一上午更是难受,起来活动走了几圈,舒展了身体,又继续坐下盯。
  “主子,用午膳了。”
  午膳已经准备好,铃音过来唤他用膳,“主子,您已经看了半天书了,歇一会吧。”
  褚清颔首,先去用膳。
  褚清向来饭后会走一会消食,今天一反常态,用了饭又坐回书案前,继续看书,顺便盯着藏起来的信息。
  “主子今日这么废寝忘食?”容音站在外间,同铃音嘀咕。
  铃音赞同点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书。”
  “我去瞧瞧?”容音挑了挑眉毛。
  “算了,当心惹主子不快,罚你抄《道德经》。”铃音点了点她额头。
  “铃音姐,痛!”容音捂着额头,“我不去便是。”
  “我去给主子沏壶茶,你去备点干果?”铃音笑问。
  “行。”
  褚清支颐,看着她俩笑嘻嘻出了殿门,收回目光。
  窗外,风光正盛,风景恰好,褚清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目光却跃不过重重高墙。
  褚清收回目光,余光瞥见墙角处有人,他定睛一看,“流莺,你在做什么?”
  褚清的声音猛然出现,流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起身丢掉手中小木棍,福身行礼后道:“墙角有一串蚂蚁搬家,奴婢多看了会儿。”
  “蚂蚁……”
  褚清看去,的确能看到流莺之前站的地方有一串黑黢黢的蚂蚁,“你继续看吧。”
  流莺:“……”
  褚清说罢,坐回书案前,百无聊奈的翻看书籍。
  蚂蚁搬家,是要下雨的征兆,这外面一片艳阳天,哪似要下雨?
  可真若要下雨呢?
  褚清一顿,探出脑袋往外瞧,流莺已经离开,庭院内空无一人。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吧。
  褚清不再守在书案前,悠哉悠哉到了庭院,坐石桌前晒太阳。
  铃音泡了茶水,从偏殿进入书房,没看见褚清,“主子,您在哪呢?”
  “这呢!”褚清在外面应了一声。
  铃音放下茶盏,撑着轩榥探出身往外看,看见褚清后又端着茶水到了院子里。
  “主子不看书了?”
  “看累了,歇会。”
  褚清懒洋洋道,晒着太阳,他浑身酥软,动也不愿动一下。
  容音端来果干,不时喂他吃一块,褚清惬意悠闲,舒服的不得了。
  天公不作美,褚清没晒多久太阳,就是乌云蔽日,看着似乎要落一场大雨。
  风已经吹了起来,皮肤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意。褚清失望的叹了口气,不甚顺心进入殿内。
  “糟了……”
  褚清探手取随身携带的巾帕,忽然面色一变,懊恼不已。
  “主子,怎么了?”
  容音问道,铃音也凑上前来。
  “我帕子掉了。”褚清沉声道。
  不过一张帕子罢了,容音当有多大的事呢,“主子没事,是哪张帕子,奴婢再给您绣一张?”
  褚清摇头,“不单是帕子……算了,与你说你也不明白。”
  “奴婢去找。”铃音道,“主子今日没出青衍宫,就算掉也是掉在宫内,奴婢去给主子找回来。”
  说罢,她便转身跨出殿门。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褚清看着她冲入雨中的背影,目光闪烁。
  一切早有征兆,不过是他相信李云一,相信他给的人,相信三年相处,相信自己的眼光。
  容音喊了铃音一声,“铃音姐,你打伞!”
  铃音没回复,容音奇怪的嘀咕了声,望向褚清,却见他脸色冰冷难看,与楚渟岳的脸有几分相似。
  “主子……”容音小声唤了句,担忧极了,“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吹了凉风不舒服了吗?”
  褚清摇头,“你与铃音相识多久了?”
  “自打奴婢进宫,便认识了,约摸有九年了吧。”容音道,“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褚清摇头,转身进入内殿。
  铃音伺候他三年,他自诩待她不错,但……养不熟便罢了。可容音与她相识九年,入南梁皇宫后便一同长大,九年……她也能下得去手。
  之前徐院正说过,容音体内残留致幻的迷药。容音落水,并非她自己所认为的偶然,而是人为。
  是铃音所为。
  褚清不知,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
  除了……梁昱。
  初入宫时,他就应当察觉到端倪。当初,听闻梁昱身亡,容音是害怕,而铃音的反应却令人深思。
  那时楚渟岳说处斩梁昱就处斩梁昱,连一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心神不定,也没多注意,现在想来铃音的反应处处怪异,而后还一连失神多天。
  褚清无力地笑了笑,看着不明所以的容音,摸了摸她脑袋。
  傻丫头,也算傻人有傻福。
  “主子,别摸……”容音躲开褚清的手,抱怨道,“您不觉得您的手法很像在摸将军吗!”
  褚清:“……”
  褚清笑道,“那你说说哪像了。”
  容音瞪着他,涨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气鼓鼓的转身背对他。
  .
  “皇上,铃音果真有异,奴才已经命人将她抓了起来。”暗卫跪在楚渟岳面前,低着头回禀最新情况,“但她身上并未发现传递消息的东西。”
  楚渟岳问,“侍君那呢?”
  “侍君没有发现异常,今日一整天都在看书喝茶晒太阳,方才下雨才进来殿内。”
  看书喝茶晒太阳,褚清真够惬意。楚渟岳放下蘸了朱砂的毛笔,将批阅完的最后一张奏折阖上,缓缓道:“流莺有说什么吗?”
  “流莺大人并未传信,没有发现。”
  “退下。”楚渟岳挥退暗卫,独自一人沉思了会,叫来周粥,“摆驾青衍宫。”
  铃音藏了这么久,突然露出马脚,他不信褚清什么也没做。
  周粥迟疑了一下,“皇上,外面雨大……”
  楚渟岳扫了周粥一眼,“去准备。”
  “是。”
  楚渟岳披了件斗篷,上了御辇,前往青衍宫。
  乌云压的极低,雨瓢泼大雨似落下,滴滴嗒嗒贱起水花,汇聚水洼。
  远处雨气氤氲,朦朦胧胧看的并不真切,红墙绿瓦在雨中披上一层薄纱。楚渟岳推开窗牗一角,湿气水汽伴随凉风涌入,冷冰冰拍打在楚渟岳身上。
  不过几息,楚渟岳便收回手,窗牗关闭,隔绝了湿意,一同隔绝在外的还有雨中的喧嚣。
  “皇上,到了。”
  周粥在御辇外道,掀开垂帘撑着伞,等楚渟岳出来。
  雨水打湿了衣摆,楚渟岳并未在意。周粥正欲喉一声‘皇上驾到’,却被楚渟岳阻止,楚渟岳踏入青衍宫,径直走入主殿。
  殿内燃着火炉,暖意融融,与殿外骤然下降寒意逼人形成鲜明对比。褚清斜倚在榻上,身上披着薄毯,睡颜香甜。
  容音见他前来,赶忙起身行礼,还欲叫醒褚清,却被随后跟进来的周粥制止,带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只余下睡着了不知人事的褚清,还有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看着褚清的楚渟岳。
  褚清当真悠闲惬意。
  楚渟岳打量褚清,目光落在褚清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徐院正说,这张脸可能是别人比照阿清的脸修容,也可能是阿清的脸本身做了改动。
  楚渟岳紧盯褚清的脸庞,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看褚清的脸。
  褚清的容貌与阿清有八分相似,楚渟岳仔细看着可能有修动的地方,与心中的人一点一点的对比。
  相似点多,不同点也有。但褚清容貌很自然,没有他后来了解的修容后会存在面部不和谐的情况。楚渟岳来回打量褚清,并未急着叫醒他。
  褚清身形也与阿清消似,但阿清自小习武,虽武艺不精,但身子精瘦干练,褚清与阿清相比,瘦弱了许多。
  褚清翻了个身,继续睡,浑然不觉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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