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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老攻最好命(古代架空)——东街西巷

时间:2021-08-21 09:01:56  作者:东街西巷
  江雎贺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贴着皮肤,头发也湿成一撮一撮黏在脸颊上,这些都不要紧。只是身后刚刚愈合的伤口被雨一打,怕是又要复发,膝盖跪在冰凉的雨水里,眼下已经没有知觉。
  大堂里的人三三两两离开,刘氏打着伞在江雎贺面前提点了两句,就吩咐让下人看着江雎贺必须跪满了半个时辰才可以走。
  江雎贺头脑有些发昏,只能看着刘氏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一抹朱红身影立在雨中,这人个子高,站的地方又偏僻,几乎没人看得到他。他静静地看着江雎贺,发现江雎贺的身子微微颤抖,他突然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汤言看到自家少爷这个样子不禁心生无奈,上前道:“少爷,咱上去扶一扶江主吧?”
  居影低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再度抬起眼睛看着江雎贺,嘴硬地说道:“管他作甚,是他非要嫁到这里来,受罪还不是活该。刘氏那样羞辱他,他竟然忍得下去。”
  “可少爷,或许江主迫于压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事事顺心的。”汤言捏紧了伞柄,说道。
  居影闻言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待他看到江雎贺的身体一晃,似乎要倒下。他猛地迈开步子,可还没走到跟前,江雎贺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并没有倒下。
  这小少爷忽地停住了脚步,身后的汤言差点撞他身上去。居影抿了抿嘴,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这样的日子,今日只是开始。”
  “身为男子去绣花,被刘氏罚跪,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多着,他没有人护着,迟早会主动退出的。”
  居影身后的汤言听到这一些话,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九章 消息
  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江雎贺的后背,细微的疼痛漫了上来。可老天爷就像跟江雎贺作对一样,他跪着的时候雨一直下,可待到半个时辰一过,大雨竟也渐渐地停下。
  江雎贺晃了晃脑袋企图维持清醒,可迫于自己身体的现实情况,脑袋还是控制不住的昏昏沉沉。
  他缓缓地起身,被雨打湿的衣服下摆顺势就打在了他的腿上,布料又重又凉,潮气顺着下肢直直钻向他的肌肉。
  可还没等到江雎贺离开,一直看着江雎贺的受罚的仆人突然上前,他表面上是扶着江雎贺,可实际上却按住江雎贺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仆人说:“江主,主母吩咐绣花的事可不要忘记,三日后要送到居少爷的手里。”
  江雎贺此刻面色惨白,发丝狼狈地贴在额前,他根本无法挣扎仆人的控制,但江雎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稍稍侧目,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扫了这仆人一眼,这目光高高在上,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矜贵。
  他将眼前的人视作蝼蚁,并不将这人作为独立的个体,眼神中带着浓浓地蔑视和不屑。江雎贺什么也没说,却好像已经将这仆人最下贱的一面来回撕扯。
  江雎贺知道这仆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更明白仆人的落井下石和仗势欺人。
  这仆人跟在刘氏身边时间很长,除了居家少爷大人,所有姨娘仆人见他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以至于他都有些得意忘形。江雎贺的目光刺痛了他,要他有些恼羞成怒。
  雨虽然停下,但雨后泛着凉气的微风刮过,仆人便敏感地察觉到手底下江雎贺的手臂微微一颤。
  仆人一笑,手上更加用力,说:“江主不要忘记这不是江府,待三天后,我会确保江主绣的东西送到大少爷手里。”
  江雎贺用力甩开仆人的手,冷声回道:“知道了。”
  另一边,院子的当归一直不见江雎贺回来,心里不免着急,可又得等着沈默那边传消息。
  江雎贺迟迟不归,沈默这边也没有动静。
  终于,当归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他一把推开门,却发现江雎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他连忙去扶,却摸到了一手血。
  当归心里一沉,着急去看江雎贺的后背,果然发现在江府受的伤再次崩裂。江雎贺身体因为畏寒,且衣服被浸湿,已经有了高热的迹象。
  两人还未进屋,江雎贺便一踉跄,腰部猛地磕在门槛上,发出嘭的一声。可他脑袋实在昏沉,摔成这样竟然一丝声响也没发出,只是皱紧了眉头。
  “公子,您刚才干了什么,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当归又气又急,连忙弯腰扶起江雎贺。
  江雎贺用力闭了闭眼睛,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沈默那边怎么样,传来消息了吗?”
  当归也不好反驳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告诉江雎贺。
  江雎贺一边听着一边被当归扶到床上,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拉住当归的手臂,道:“金丝雀。”
  当归不解,但为了让江雎贺安心休养只好点头应和。
  等到当归安抚好江雎贺之后,就准备出屋找大夫,只是他刚出院子的时,发现院子前的灌木丛闪过一抹红色。
  这会雨刚停下,但不知为何空气里却带着一股清苦的芸香味,夹杂着夏日雨后青草的香味。
  当归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可还没等他走近灌木丛。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他心头一震,暂时也顾不上这里的异常,转头就去寻那叫声的来源。
  汤言憋屈地缩在居影的身边,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他拽了拽自家少爷的衣角。道:“少爷,你要是担心江主,不如大大方方的去看,咱们藏着做什么?”
  居影穿着大红色常服蹲在灌木丛后,他那么高的个子藏在灌木林后面,显得格外滑稽,他闻言一脸阴沉地看着汤言,道:“谁告诉你我担心他。”
  “我只是害怕他死了,那即墨公子的画我就看不到了。”
  *
  江雎贺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晌午,外面的日头正烈,屋子温度也高,可他身上却盖着好几层被子,后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他嗓子干的难受,想起身倒杯水,可身体就跟被车轮碾过一样,尤其是膝盖,他一动,膝盖上就宛如被千万根细小的针扎上面一样。
  当归正巧推门进来,发现江雎贺终于醒来,不禁长松一口气。他将手中提着的金丝雀放在门口,贴心地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床边将江雎贺扶起,随后将杯子递给江雎贺。
  江雎贺喝了一口才感觉嗓子好些,他奇怪地看着当归放在门口的金丝雀,倚在床头问:“哪里来的玩意?”
  当归说:“这是居影送过来的,说是送来给公子赏玩。”
  江雎贺将茶杯递给当归,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嘴角,道:“他不是这样说的吧?”
  当归尴尬地挠了挠头,说:“确实,居影说这金丝雀像公子。”
  “所以送来给我添堵。”江雎贺冷笑一声,将视线从当归身上移开。
  “公子昨日昏迷前嘱咐我说要金丝雀,我正困扰怎么去找这金丝雀,恰巧刚才在后花园碰到居影。我来不及拒绝,这小少爷就将这玩意塞到我手里了。”当归想了想,解释道。
  江雎贺一愣,知道当归将自己的话理解错了。但他也没有解释,他看着当归的眼睛,问:“沈默昨日见到玄冥大师了吗?”
  当归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那他打探到了什么讯息?”江雎贺对这次行动的结果早有预料,可得到结果时还是有些难受。
  当归开口道:“舍利子确实是拜见玄冥大师唯一的方法,咱们在门外听到一些消息,可想要得到更多讯息,还是得拿到舍利子。不过主子那边打探到居道也中毒,且中毒时间很长。”
  江雎贺点点头,说:“居道中毒我知道,可他中毒时间很长?”
  当归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对,这正是我们所疑惑的地方。按古籍记载,追云毒发作的期限是一年,可根据主子的说法,居道中毒至少已经十几年了。”
  江雎贺抓紧被褥,有些高兴,说:“那就是玄冥大师真的有解毒的方法,要不然居道也不会活这么长时间。”
  当归见江雎贺高兴也忍不住笑了笑,道:“确实如此,居道每年都会去山上。”
  江雎贺这个人轻易不外露情绪,可眼下的消息让他悬在半空的心有了依靠,他至少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玄冥大师可以解追云毒。
  也就是说,江流兮的命也可以保住。
  原先沈默的说法毕竟只是传闻,可就是这样,江雎贺也得为江流兮试一试。
  这散着冷气的冰雕突然注入了活气,眼角眉梢都染着喜意,就好像春水解冻,霹雳哗啦地,既让人震撼,又让人赞叹。
  居影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看到江雎贺眼底是笑,左眉处的红痣的颜色也随之变得更深。
  他的脚步一顿,就停在门口处,他身后的汤言没有准备,结果就是猛地撞了上去。可这小少爷纹丝不动,活像是被什么东西迷去了心智。
  这小少爷今日穿着深红色外衫,上面用银线绣着花纹,造物主对他多有眷顾,身量相貌都是顶等的。外面这日头一照,由内而外散着青年特有的活气。
  居影余光瞥到门口处的金丝雀,联想起面色苍白但难掩高兴的江雎贺,顿时得意涌上胸膛,不屑夹杂着欢喜,乱七八糟的情绪堆到一块,促使着这小少爷开口。
  “这鸟不错。”
 
 
第十章 好过
  江雎贺看向声音来源处,待看到站在门口处的人是居影之后,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僵。他先是招招手示意当归站到一旁,然后才开口,说:“居少爷。”
  这小少爷站在门口处,正好背对着阳光,从江雎贺的角度去看,这小少爷仿佛置身于金光之下。
  太晃眼了。
  江雎贺移开了视线,他这会刚醒,还没那么多心力去和这小少爷斗智斗勇。不过,这小少爷能来他的屋子倒是出乎江雎贺的意料。
  毕竟,居影厌恶他可算是厌恶到了顶点。
  居影看到江雎贺冷淡的反应,刚刚升起的那点愉悦瞬间消失。他往前走了几步,在江雎贺不过半米的距离停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好在江雎贺的开口解救了他,由于江雎贺大病初愈,说话的时候声音有气无力,而居影平时一向烦男子这样说话,可不知为何,江雎贺这样说话却并不让他讨厌。
  “事出有因,居少爷有闲心来我屋子,是因为即墨公子的画吗?”江雎贺一边说一边往后蹭了蹭,可因为他把握不好力道,身后伤口被牵连,疼得他瞬间咬紧了嘴唇。
  居影闻言却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在江雎贺说完的那一刻,立马反驳道:“当然不是。”
  江雎贺微微皱眉看向居影,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他刚才的动作留下痕迹,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小少爷又作什么妖,调笑一般地说道:“总不能是担心我吧?”
  居影在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他刚才的话堵住了后路。其实居影照着江雎贺刚才的话就坡下驴,完全能说得通。
  可坏就坏在,居影在听到江雎贺这样揣测他,心里便生出一股浓重的反感。所以那句反驳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以说是居影的本能,没经过大脑的思考。
  江雎贺看着小少爷收紧的双手,这小少爷骨节都绷得泛白,想必是这个问题冒犯了这位金枝玉叶的“贵人”。他自嘲似地摇了摇头,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再次扑了空。
  居影活像个愣头愣脑的木头桩子,平时能言善道的本事也不知去了哪,站在人家面前,愣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站在居影身后的汤言状似无意的撞了居影一下,居影一踉跄,又往前走了两步,和江雎贺的距离更近了。
  这小少爷恼怒地回头瞅了汤言一眼,可当他回头看汤言的同时,也看到搁置在门口的金丝雀。
  居影仿佛在这一刹那打通了七窍,就像是差生得到确定的答案,他胸有成竹地回头看着江雎贺,然后开口说:“这我来是来看鸟的,我想说,这鸟随主人。”
  “金丝雀,名字也配你。”
  江雎贺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他之前只觉居影行为顽劣,但也不是坏心思落井下石的人,可眼下看来,他并不是江雎贺所想的那副模样。
  居影说的话分明是将金丝雀暗暗地比喻成他,古往今来,金丝雀华美,但却不是比拟男子的好物,居影这样说,就是在恶心他。
  他们两人阴差阳错搭伙,要在一起过两年日子,原本江雎贺想着相敬如宾,平静的过完这两年。可倘若居影天天给他使绊子阴阳怪气恶心人,江雎贺也不会让他好过。
  江雎贺笑了笑,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对着居影笑,颇有一点冰山消融的震撼感,他慢斯条理地说道:“多谢少爷,往后这金丝雀还得多承您的关照。”
  “相信金丝雀,他会过的很好。”
  居影被戳到痛点,他又想起新婚前夜,父亲警告他的话,要他在这俩年之内,不准娶妻,也不准和离。
  他脑子一嗡,只觉得气血上涌,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直到身后的汤言拽了他一把,居影这才回神。
  汤言为什么拽居影,因为居影现在和江雎贺的距离不过分毫。居影提着江雎贺的前襟,将他上身拉到自己身前,江雎贺的病未好全,根本无法抵抗。
  这小少爷人高马大,拽人一下就要人命。居影就着这个姿势脑袋缓缓地压低,看着江雎贺的眼睛,说:“那咱们等着瞧,看这金丝雀会不会在这两年里香消玉殒。”
  江雎贺后背上伤口因为他俩人的动作彻底崩开,很快染红了江雎贺后背的衣服,在雪白的里衣上格外显眼。
  居影说完就松开手,但好在江雎贺早有防备,在居影放手的那一刻及时伸出双手撑在床榻上,可动作间难免牵连伤口,江雎贺皱紧了眉头,刚有些泛红的脸颊再次变得毫无血色。
  “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不过淋了一场雨,就娇贵成这副模样。我实话同你讲,就算是你痛死,我也不会可怜你。”居影盯着江雎贺泛白的嘴唇,心烦意乱地说道。
  江雎贺没说话,只是抓紧了手下的床褥。后背上伤口崩裂,已经有血顺着脊背淌下,又痒又痛,他还得听着居大少爷的风言风语。
  目睹这一切的汤言叹了一口气,想上去替自家少爷说几句话,可谁知道,他一走动,候在一旁当归就拦住了他。
  汤言气极,刚想骂一骂这不识好歹小子,但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江雎贺的后背,却发现那里星红点点,再仔细一看,竟然有血顺着上身的衣摆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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