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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古代架空)——鹤走川

时间:2021-08-26 11:24:34  作者:鹤走川
“不是。”顾岸面色似有迟疑,沉吟片刻方道:“有位故人远道而来,想请王爷赐处容身之所,特意请我来与您说和说和。”
宁王戏笑道,“既如此说,本王倒想见识见识是何人才,能劳动平西侯来向本王荐才。”
“秃驴一个,人什么才。”顾岸面上吊儿郎当地嗤笑,心底却念头百转。
宁王肖似齐嘉帝,一向疑心病重。他的平西侯府太乱,近来陆文钧遣人盯京郊别庄盯得紧,故灯那破身子畏寒畏热须得仔细将养,事事撞在一起他只得将人暂安置在宁王府。
他有心瞒住宁王,是怕宁王知晓故灯的身份之后从中令他们两人彼此顾忌牵制。
宁王没见过孟见舟,从前连顾岸接触也不多。但当年顾岸的一腔情谊沸沸扬扬惊动举京,只怕无人不晓他对孟见舟有多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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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京郊烟笼堤的桃花谢得快,几日前宁王妃与两位小郡主从护国寺上香回府路过时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两个小郡主先后发热不退。
宁王向来不顾家,趁着王妃忙于照顾小郡主又去偷腥,气得王妃提着剑杀到画堂春,宁王险些见了血,夫妻俩闹得阖府不可开交,连宫里都听到了风声,太后遣人斥责,这才消停下来。
没两天,宁王不知又中什么邪,觉得王府近来撞霉运,须得请位高人来相看一番、去去煞。一群狐朋乱出主意,唯有狗友平西侯顾岸二话不说便拎了只秃驴送到王府去,听闻宁王十分满意。
三月九天朗气清,故灯一袭白僧袍行过宁王府满园桃烟。
“虽说陛下这人不怎么样,但对唯一的皇子还是不错的。十五岁那年宁王开府建牙,王府规制算是极高的。”顾岸跟在故灯身后,“如何?”
故灯扫了两眼周遭飞檐翘角的亭台阁榭,淡声道:“潜龙卧池,雏凤将鸣,宁王府风水上佳。”
故灯见他一身冷胄佩剑,“既是要当值,便去吧,别误了时辰。”
“哦。”顾岸冲身后背着竹篓的慧生吹了个哨,“宁王富得流油,让他请个太医来给你师父开剂好药,你记得在侧仔细伺候。”
“呃,是……”慧生头回见在旁人家做客反倒支使起人来的,不禁微怔语塞。
“快走吧。”故灯乜他一眼,心下暗道这人一副玲珑心肠,巧舌如簧。
顾岸盯着故灯的侧脸看了半晌,才轻笑一声,转身跨步离开。
故灯打量着那副宽肩阔背的高大背影,觉得顾岸少说得有八尺七。
他身长八尺二,绝不算矮,可站在顾岸旁边竟也显得单薄许多。
“师父,您看什么呢?”
故灯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没事。借宿别家,依礼而行,先去拜见主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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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鹣鲽
坊间总传宁王王妃感情不睦,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惊动太后老人家那边也是常有的事。
可慧生觉得不然,暂且不提宁王俊朗翩翩,王妃面生善相,也绝不像是会提剑闯青楼砍夫君的人。
宁王妃罗展颜乃当今太后的嫡亲侄孙女,未出阁时也是举京名门争相求娶的贵女,一袭红衣打马过街的飒爽风姿更是令人艳羡。
如今仍是一派明媚爽朗的万千风韵,丝毫不逊当年。
故灯记得他小时候还曾与这位王妃有过几面之缘。
彼时他还在换乳牙,比他大四岁的顾岸正是七八岁讨狗嫌的年纪,偷偷爬上孟府后院的树上摸鸟蛋,一时没抓稳摔了下去,直愣愣地砸到坐在小板凳上安静垂钓的孟见舟身上,使得孟见舟痛失一颗小虎牙。
孟见舟自小便生得玉雪可爱,招人疼。那双漂亮眼睛含着汪泪,小手捧着乳牙,可怜兮兮地沉默抽泣。
顾岸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些性情娇滴滴的小孩儿,可是却罕见地没有扯个鬼脸掉头跑开,反却万分别扭地哄道:“喂,别哭了!比女孩子还娇气……还哭,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庭荣哥和顷光哥,也不像孟世叔!”
“你……你胡说八道!”孟见舟挂着泪珠的小脸儿不禁白了两分,“你才不像……”
“少废话!”顾岸一手掐腰,一手拎着跟木棍指着孟见舟,恶狠狠道:“我警告你,出去不要乱告状,我爹要是因此事找我,我就——”
“你待怎的?”罗展颜笑靥灿烂,纤指拎起小顾岸的后衣领,促狭地笑谑道:“好你个小混球,怪不得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竟在此处欺负幼小。你且等着吧,我这就告诉侯爷去!”
顾岸嗷嗷乱叫着去追罗展颜,孟见舟还怔怔地捧着小乳牙发愣。
隔天他便收到平西侯府送来的一个匣子,匣中装着颗孤零零的小木头珠,形状奇怪,只有小儿拇指大小。
大哥二哥陪他琢磨半晌,二哥忽然拍手恍然笑道:“嗐,小侯爷这雕的是你那颗小虎牙啊!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还有这样哄人的招数,我算见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来两人年岁见长,关系变得不错。据顾岸透露,其实那招是罗展颜教他的,哄人开心百试百灵。
开不开心倒是记不清了,反正挺堵心。
故灯敛了神色,垂首盯着地面铺的华贵氍毹,两掌合十,念了声佛号,淡声道:“贫僧故灯,见过王爷王妃。贸然叨扰,还请见谅勿怪。”
“既是泊安故友,自无不助之理,大师太多礼了。”宁王坐于座首,“本王也有事相求大师,何必言扰,快请上座。”
顾岸同他提及此事后,他便派人去细查了一番此人底细。
此人确非鹤山之人,而是自北而来。他安插在鹤山的人手也表示并无异动。宁王这才略安了安心。
故灯略微颔首,坐在左下首。慧生规矩地跟在他身后侍立。
这幅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淡然模样倒是令宁王身边的近侍宾客们高看几分,暗道兴许这顾岸找来的还真是位高僧?
宁王妃怀中抱着小女儿,探究的目光打量故灯两番,忽而展颜笑道:“我倒觉得大师有些像一位故人,可惜时过境迁,我实在记不清了。”
孟家灭门时,故灯十六岁,与宁王妃的几面之缘更是久远了。兼之这些年他容貌棱角变了些许,眉目神情早已不似当年,又落了发,即便早些年的故友见了他也未必能一眼认出,王妃最多也只是有些熟悉感罢了。
“兴许贫僧与王妃有些缘法吧。”故灯淡淡道,“因果轮回展眼间,浮事绕眼,转目即忘也不失为桩幸事,王妃是洒脱率性之人。”
王妃嗔目拍开宁王伸来揉捏小女儿脸颊的手,笑道:“既是大师这么说,那便是了,这些时日少不得还要麻烦您。秋渚,西侧苑已收拾妥当,你好生安置大师与慧生小师父,打点妥帖些,吩咐得力的人伺候。”
出了正堂往西侧苑去,慧生低声嘀咕道:“王爷王妃分明是善人夫妻,怎么……”
怎么传成了一对怨偶呢。
故灯轻声道:“鹣鲽情笃,同心同德,又何惧他人评说。”
慧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示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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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岸一路打马行至京畿卫领事房,正见他的老熟人左昶千恭万敬地送一位着文官袍的青年男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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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统领
前朝的京畿卫是一把利刃,由皇帝掌握。太祖皇帝拉拢京畿卫造反逼宫方登大宝,即位后设办三衙,三方内部制衡、对外排异,将京畿卫挤出了朝局中枢。
齐嘉帝登基初期,大将章明都担任京畿卫统领,京畿卫方才些许起色。可惜没过多久,章帅回归北境,京畿卫再度没落。
最初三衙皆由皇帝亲信担任要职,后来逐渐变成开国四武侯中的三家掌控,相互掣肘。皇帝能容许顾家残喘至今,也是因为当年顾家没有参与三衙的权争,而其余唐、周、张三家早已作古。
时而至今,皇帝羸弱病重,外戚势大,殿前司被陆家牢牢握在掌心,步军司遍布罗家手眼,马军司被世家分食。而京畿卫则被完全排除在禁军体系之外,兼之统领四年轮换、粮饷拖欠,京畿卫几乎成了虚名机构,六品门侯见了三品京畿卫当值巡逻都能啐一口晦气。
平西老侯爷驾鹤,皇帝本打算撤了顾家的侯衔。全靠太后劝说,才开恩将顾家唯一的血脉丢给当时的京畿卫统领章明都,说是历练,不过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因着皇帝当年亲自将人调到京畿卫,又有太后盯着,朝廷每年换统领换得勤,没顾得上管顾岸。几年摸爬滚打下来,这小子自己竟混成了个副指挥使,与京畿卫里一群老兵油子打成一片。又蹭着宁王的光、啃着侯府的老底,在上京花天酒地、无法无天。
左昶与顾岸不同,他出身左家旁支庶脉,豁出半条命从无名小吏一步步爬到指挥使的位子。虽说平日管下属一口一个小侯爷叫得跟亲兄弟似的,可眼瞧着近来又是统领换届的时候,谁知他心里窝着什么猫腻。
若存了再爬上一层的念头,也是无可厚非——不过至多在那个位置坐四年,转头又要走人。何况这京畿卫早已成了空壳子,即便真的爬上统领的位子,也没多大意趣。
不过兴许能让本家注意到他,抬抬手指将他调到马军司去。
顾岸拇指轻动,摩挲两下腰间剑鞘,见那马车驶出一段路,方才上前猛拍一下左昶的肩背,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左兄,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望穿秋水啦。”
左昶被吓了一跳,本欲发怒,回头却见是顾岸,勉强压下眉间愠色,“小侯爷说笑了,适才那位乃是陆家八公子,来交接军务事宜的。”
“陆八?”顾岸心道,怪不得左昶脸色不好看,爬了这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转眼被陆八截胡了。
不过老大陆镇庭已经坐稳殿前司指挥使的位子,又深得其妹陆皇后的器重,陆阁老何必要让陆八来抢这块狗都不稀得叼的贱骨头。
“终于来了个世家贵人,咱们这破校场也该翻修了。正好,这回让陆统领去跟兵部说,老子看他们谁还敢吭声甩脸子,哈哈哈哈哈!”
左昶脸色发青,郁郁道:“小侯爷,您心可真够大的!您不知道这陆八什么来头?”
“与我何干?”
“这陆八乃是陆阁老的通房所出,陆阁老瞧不上他,在陆家最受轻贱。前两年忽然被赏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今年又被调到京畿卫,这说明什么?”左昶恨恨地拍手,“上京城不养闲人,陆阁老要腾出手来收拾咱们京畿卫了!让陆八顶两年差事不过为了此次调任铺个路而已。京畿卫一完,三衙又是世家门阀的掌中之物,两千军户无处可去啊!小侯爷,您在这儿也待了好几年,总不能看着咱们这群兄弟去死吧!”
怪不得今儿如此殷勤,原来是要拿他当刀使。
顾岸心里冷笑,面上却道:“你这话说的像是我能有什么法子一样。上京城谁不知道我顾岸是个花花太岁,在御前饱受冷眼才被踢到京畿卫来。要我说,这破京畿卫散了更好,反正侯爷我顶着爵衔,干不干活都是吃皇饷的。兄弟们过不下去日子尽管来找我就是,我顾岸是个看重兄弟情分的人,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没处花!”
左昶咬牙看着顾岸大摇大摆地驾着马走了,说是既然校场都快没了,还当什么值呢。
这个顾泊安,他到底是不愿蹚这遭浑水才装傻充愣还是个真混球?
镇日和唯一皇子厮混吃酒的人,真能是个草包?
陆八接任京畿卫统领的旨意很快下来了,明面上倒是没掀起什么风浪,毕竟京畿卫早已没落多年。太后身在深宫鞭长莫及,陆阁老瞒得又紧,罗家也是两眼一抹黑,宁王府内院这几日分外沉闷。
故灯住在王府的西侧苑一处院落,王妃还特意布置了一间佛堂,清静雅致得很——如果无人搅扰的话。
崇岭熟门熟路地摸进院子,向正于廊下静坐的故灯抱拳,笑嘻嘻道:“大师,叨扰了!”
崇岭是早年老侯爷给顾岸挑选培养的近身侍卫,由侯府照拂,在京畿卫谋了个指挥佥事的职位。
故灯缓缓抬头,果然见顾岸后脚进来。
顾岸四下环顾两圈,啧道:“不是让你叫人布置一下吗?还是一副穷酸样。”
“比不得侯爷。”故灯淡淡道,“平西侯府煊赫高门,两千军户都养得起。”
顾岸轻佻微笑,伸手去摸故灯的脑袋,“羡慕吗?你也来,侯爷养得起。”
故灯不动声色地避开,“免了,侯爷还是好好查查侯府的私库吧。若是京畿卫真散了,您可就真人财两空了。”
顾岸懒散地倚坐在廊栏边,漫漫道:“那能怎么办呢?上京城的头顶天要摁住我,我若动弹挣扎,只会死的更快。”
“那要不然……”故灯轻声道,“贫僧给侯爷支个招?”
顾岸抱剑挑眉,“愿闻其详。”
“陆文钧生了一双好儿女,陆镇庭拿捏京畿巡防,陆镇柔手握凤印玺绶,是他的左膀右臂。于他而言,万事抵不过这两人。只要陆镇柔还是皇后,陆镇庭还是殿帅,即便他陆文钧死了,陆家这座高楼也不会坍塌。”
“饱暖思淫欲。陆文钧从前怎么不想撤了京畿卫?”故灯罕见地微笑起来,眉尾的红痣愈发鲜活,“因为他近来过得太舒坦了。皇帝病重,殿帅护驾,皇后垂帘,宁王受制,清河王带着儿子和藩地军队来投诚——他也太舒坦了。”
“侯爷该给他找点事情做。”
顾岸听完,静默片刻,忽而嗤笑:“那依大师的意思,我该往他哪只手上砍?”
“都好。”故灯抬手摸了摸湛卢的剑鞘,“宫里的那只,清河的那只……剑好,砍哪个都能让他痛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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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伏危
嚣张的火舌肆卷整座府邸,红光映亮了半边天。断壁残垣之间,泛白的手指死死扒着石阶,孟见舟眼睁睁地看着二哥被火舌吞噬。
孟顷光眼中的泪被映得火红,火爬上他的肩背,点燃他散乱的乌发。
他却向孟见舟笑,哽声恳劝:“小舟,小舟……快走……别怕……大哥二哥、和爹,都看着你呢……”
——二哥,二哥!!!
孟见舟嘶声恸哭,却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去拉二哥的手,全身却如被禁锢般动弹不得。
烈焰的光烧得他眼睛发疼,心口剧烈地绞痛。他胆怯地紧闭双眼,无声地嘶吼,像只被困在烈火间濒死的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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