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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古代架空)——鹤走川

时间:2021-08-26 11:24:34  作者:鹤走川
左右两侧各有太监下来取了奏折递给女官,女官再各自奉给太后、皇后。
太后翻阅片刻,“顾岸……这孩子,调入殿前司?”
“是呢。”皇后垂首轻笑,“小侯爷一向年少气盛,在京畿卫打磨多年也不见进益,此番只盼他长进些许,才不枉陛下当年栽培之心。”
“皇后说的是。如此一来,三司补够了人手之缺,裁撤京畿卫也替朝廷省了笔开销。”言罢,太后抬头隔帘扫了眼宁王。
宁王会意,出列道:“禀太后、皇后,提及开销,臣有奏。臣以为,如今紧要关头大肆铺张于社稷不利,且太后亦不喜奢侈,当从简举办太后大寿。”
“宁王说的正是。”太后道,“哀家也早有此意。既是眼下有他急,便不该拘泥形式,寿宴怎么过也是个过,可北境的仗不能随便打。”
“太后惠裁!”
太后微笑,“诸卿平身吧。如今国库确然难支大开销,皇室宗亲理当为臣民之表率。”
“禀太后,臣还有奏。”宁王复道,“前不久户部尚书上报国库积薄,臣奏议提早半月征收夏税,并派巡抚大吏细查徭役赋税之务,以解北境粮饷之急。”
陆皇后端庄安静地坐于龙椅左侧,珠帘遮实了她面上的喜怒,语气亦如往轻柔:“宁王近来进益不小,此议甚佳。不知诸位爱卿怎么看?”
严澄出列道:“禀太后、皇后,臣以为此法可行。”
“臣附议。”
“臣附议。”
“此法可行,但实行起来只怕疏漏百出。”罗太后坐于龙椅右侧,闻言道:“除个别灾荒之年,朝廷征税之期向来雷打不动,平白提早半月,农税征得上来吗?”
太后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太后思虑之周全比之多数阁臣更甚。大梁赋税分为士税、工税、农税、商税、军税、亩税等,种类繁杂,按户籍分夏秋两季征收,其中唯农税征收是在夏冬两季。别的倒是好说,只是如今时节未到,农民的粮熟不了,哪儿来的银子交税?若单不收农税,便免不了太后所说的群情骚乱。
“禀太后,既然如此,臣以为,不如由朝廷出面,让利于贵族、商贾。”
“周大人的意思是……折减日后的亩税、商税,让贵族与商贾先替农民顶上农税,他们既得了农民日后的还款,也吃了朝廷让的利。”宁王大恍,欣然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如此,富贾豪绅必定趋之若鹜,燃眉之急可解矣!”
陆皇后道,“周大人之言有理,可朝廷让出去的利又怎么讨?此举岂非拆东墙、补西墙……”
“自然要向北狄讨!”
周磐、严澄、宁王、罗太后异口同声,掷地铿锵。
陆皇后面色微变,旋即轻柔一笑:“本宫短浅了,诸卿莫见怪。”言罢,扭头看向一直缄默不言、立于最前的首辅陆文钧,“首辅,不知您怎么看?”
陆文钧抬眼扫了眼珠帘后隐约的人影,顿了片刻,方出列道:“此法可行,即日便可由内阁商榷巡抚大吏人选,紧急调派各州。”
“近日内阁连日廷议,各位大学士大多上了年纪,轻易损耗不得身子骨了。哀家以为,此事应由内阁、吏部、户部共理,以抚诸臣之劳,定百姓民心。”
陆文钧长久地一言不发,开口便敲定了局,只怕又打着收受冰敬的主意,张口不知要吞进北境多少的军饷。
唯一的皇嗣宁王身姿挺拔、仪表堂堂,不卑不亢立于后列,以太后、周磐、严澄等人为首的文臣们出列道一句“臣附太后议”都显得有底气不少。
“老臣,”陆文钧躬身俯揖,缓声道,“遵太后旨。”
陆皇后不由微讶地看向陆文钧。自她入前朝垂帘听政始,从未见过父亲退后半步。她又侧首望了眼立于陛下、一袭英武甲胄的殿帅。
陆镇庭恍似心游天外,对诸方的良久争辩和父亲难得一见的让步容色淡漠,毫无反应。
“粮饷一事虽说是有了着落,可率军驰援的主将尚未敲定,岂非仍是空谈。”东阁大学士宗钰才道。
陆文钧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才欲回禀,殿帅却忽然上前转身朝向陛阶之上的龙椅。
陆文钧沉声道,“殿帅之责是为宫禁巡防,非为在此,小子大胆冒犯凤仪,还不退下。”
陆镇庭缓缓屈膝下跪,空首而叩。
太后微地蹙眉,不知陆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镇柔心头突地猛跳一下,“殿帅,快平身……”
“微臣启奏,”陆镇庭声色低沉,恰好令满殿之人听得真切,“微臣先时曾至北境外围伏击北狄,与当时仍为汗储的留吁布各打过照面,自认手中胜算不输朝野任何一将。故臣请缨,愿辞去殿帅之职,率援军驰援章帅,为其臂膀常驻北境,不平敌寇不还京。”
满殿顿时哗然,阁臣们时而轻觑两眼陆文钧喜怒莫测的脸,时而扫一眼不露声色的太后,又看看宁王满脸惊讶,众人心思各异。
陆镇柔猛地起身掀了珠帘,指着陆镇庭喝道:“你休想!北境沙场何等凶险,一场伏击算得什么?你年轻气浮,怎担得起一境统帅的重担?!平身,本宫不准此奏!平身!!!”
太后安坐后位,淡声道:“皇后,陆帅话中并未提及担任北境统帅,你未免反应过激了吧?”
陆镇柔恍惚片刻,看了眼陆文钧冷漠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自乱阵脚的大忌,忙退回珠帘后复坐,勉强稳住气得发颤的声音道:“太后教训得是,本宫失仪了……只是陆——”
“不瞒诸卿,哀家早前便与皇后商榷过此事,只是分歧过大,终究未能敲定。”太后不顾陆镇柔未完的话,径自起身在珠帘后平缓踱步,“哀家当初的提议便是,由殿帅陆镇庭率军前往北境支援。”
“想必皇后心有旁的顾虑,以为此事不可,故而哀家不曾再提。不曾想殿帅高义卓群,主动请缨驰援北境。陆阁老,您教子有方,哀家钦敬。”
陆文钧脸色冷漠,不置理会。
“禀太后,臣请奏即日起拟定陆镇庭为主将,待兵部诸事宜处置妥当后,立即驰援北境,刻不容缓!”严澄高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太后含笑看向陆文钧,“陆阁老?”
陆文钧默立沉吟,半晌,俯身一揖:“老臣附议。”
陆镇柔顿时瘫软了半边身子,面色发白,紧咬舌尖,直至口中沁了铁锈味,紧攥着女官的手腕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他怎么能去北境?他怎么能去北境?!
宁王不解一向谨慎筹谋的太后为何此番如此迅速果断地做出断定,万一是陆家父子自唱的一出戏码,岂非自入其瓮。
顾岸看向宁王妃,悠悠地朝她抱拳,笑道:“此事王爷该谢王妃雷厉果决。”
宁王不解地看向宁王妃,“本王几天没回府而已,两个闺女怨我说谎诓人便罢了,怎么连太后都得了信儿的事我却一概不知?”
“王爷息怒,太后那边是由贫僧的人传递的消息,为了隐蔽,未敢擅去王爷殿里。”故灯掀了竹骨帘进门,淡声道:“所幸王爷机智明断,这仗赢了。”
顾岸歪着身子地将腿搭在椅子扶手上跷二郎腿,盯着故灯玉质般透白纤细的手从袖口流连至竹骨帘,觉得无比好看,又惬意地撑腮心想,怪道今年春雪盛,原来是瑞雪兆丰年。
宁王赢了,他也赢了。
49:55
 
 
 
第十二章 嫌隙
“此事说来,倒是多亏了平西侯与故灯大师警敏,否则任谁也不会想到去查军驿的信件与诏令。那些信只往陆镇庭手中一递,上京的困局便迎刃而解了。”罗展颜微笑道。
“军驿?……”宁王沉吟片刻,面色陡然冷凝:“陆文钧他总不会通敌……”
“他为何不会?”顾岸嗤笑一声,“当年北狄猖獗,北境流民成灾,仍为太子的先帝受任前去治理,我老爹、孟世叔和陆文钧随行,陆镇庭便是他在北境所娶发妻的长子,听说他还与一名赤狄女子生了个儿子,不过被他发妻给弄死了。先帝驾崩,他随太子回京,后来才再娶贵女,诞下当今陆皇后。谁知那个私生子到底死没死,兴许回了北狄部族,父子里应外合,迟早把大梁掏空。”
故灯扫了眼顾岸,在他看过来时又垂下头去。
眼瞧这混账越说越没边儿,宁王妃喝道:“行了,无稽之谈,臭小子胡说什么!”转而看向宁王,“你头天被留在内阁,平西侯疑心这场仗败得太巧,便给我加急传信托二叔和大哥去查军驿。我才将信送出去,宫里太后又来了信,正巧也为此事,竟是故灯大师也提前派人知会太后了。本以为查不出什么,谁知大哥动作快,不到半个月便回了信,陆文钧这只老狐狸……”
罗展颜杏目含怒,咬牙切齿道:“竟敢勾结章帅身边的副将!害死了大梁多少忠勇男儿!”
宁王冷声道:“章帅一向御下有方,要勾结上章帅的副将绝非一夕之功、一人之力。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查出究竟是哪个副将在和这只老狐狸里应外合,否则章帅处境多半也将陷入困顿。”
“此事交给大哥即可,他常年驻扎九云,方便动作。”
“掐指算算,清河王和世子也该入京了。”顾岸含笑瞥向故灯,“上京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故灯缓缓地捻着佛珠,轻声道:“不急,慢慢来。等他一到,严尚书自会先给他当头一棒。”
清河王背着擅自离藩的罪行,兼之巡抚大吏马上便要下派各州,此时本非来京的好时机,可陆家着急了,皇帝的病也无法扭转,再等不得两三年。
若此机一错,便是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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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陆镇柔不停哀告道,“算女儿求您了,兄长绝不能离开上京。北境是何等凶险的地方,刀剑无眼,万一出个三长两短……”
陆文钧重重地撂下茶盏,冷呵道:“是我让他去的?信章殿上是他当着那么多重臣和太后、宁王的面,打了我和你的脸!既然他一意孤行,我陆家也并非非他不可。没有陆镇庭,还有陆寅、陆辰、陆未……陆家的儿郎,哪个都不差。”
“那群庶出的杂种也配!”陆镇柔高声急道:“总之他不能去北境,不能去北境!!!”
“此事内阁已决,不容更改。”陆文钧起身,极具压迫性的严厉目光直视陆镇柔:“陆家的女儿便该乖乖坐在珠帘后,莫要试图插手父兄的决定。我已命人速速护送清河王及世子赴京,你手头最紧要的是好好操办太后的寿宴,盯住宁王府,一旦皇家添一位皇长孙,我多年筹谋便将付诸东流。”
陆镇柔目送父亲离开书房,出了信章殿。
女官陆瑜上前想要虚扶住陆镇柔的手,“皇后娘娘……”
陆镇柔冷着脸,狠狠地甩开了女官的手,径自转身入殿。
陆文钧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可她只有一位兄长,全天下只有一个陆镇庭。
陆镇柔面容端肃地坐在信章殿的龙椅上,凤袍大袖掩住的手却紧攥发颤。
-
慧生背着竹篓哼哧哼哧地终于爬上山腰,护国寺门处已是香客往来如云,其中不乏华盖香车、踏雪宝骢。
寺中小弟子上前来询问,慧生忙双手合十,恭敬地道:“小僧慧生奉师命,前来拜会觉空大师。”
“敢问令师是?”小僧犹疑地问道。
“家师法号故灯。”
49:58
 
 
 
第十三章 觉空
“小慧生,来迟咯。”
慧生惊喜地回身,一名中年僧人正笑吟吟地拈着美髯,正是护国寺首屈一指的高僧觉空大师。
“觉空大师!”
觉空大师挥手摒退小弟子,引慧生往后寺的禅院处去,边走边调笑道:“以前都是晌午前来,要顺道蹭我一顿斋饭的,怎么今儿来得这么晚?”
慧生低叹口气,“晌午时才伺候师父喝了药呢。这几日师父身子不大舒坦,喝药的次数越来越多,却好像愈发不起效了,今儿是特意来向您再求张新药方的。”
“这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连他人都没见着,怎么敢开药方呢……来,坐,让我看看……”
觉空大师推开禅房的门,招呼慧生落座,随后到书架处拿下一只木盒,从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慧生。
“此种丸药药效生猛,你师父长年病弱,身体底子差得很,只怕禁不住这药劲儿,记得叮嘱他千万谨慎,一个月内最多服用一颗,否则身体损益虚亏极难弥补。”
“多谢大师!”慧生欣喜非常地两掌合十行礼,随即脱下背后药篓,将其中一摞厚重的经书古籍一气儿交给觉空。
“这些是师父托小僧交给您的,请您千万收下。师父说这里边许多古经籍早已绝迹,有些拓本还是好不容易从饶州、弋阳那边重金求得的,连皇宫里也未必有收录。”慧生露齿一笑,“还说,您肯定会欢喜得不得了。”
觉空伸出去接书的手微微一顿。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慧生仔细回想片刻,觉得似乎还有一句,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便道:“没什么了吧……大师?”
“无事。”觉空微笑,“我也准备了几本经书送给他,你不妨稍等片刻,我再附手书一封。”
“不急不急,您慢慢写。”
慧生跪坐在蒲团上静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觉空便手托几本经书与一封信从书案处走来,交到慧生手里,两掌合十,躬身行礼。
“请帮我转交给你师父吧。”
慧生不敢受觉空大师的礼,小心翼翼地将经书放到竹篓中后连忙弓下腰去道:“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小僧一定妥善交付到师父手中。”
觉空笑而不语,送慧生离开禅院时,忽听得数声鸟鸣,小慧生扭头打量一眼他禅房后葱郁成荫的小林子,“您这禅院真是好所在,空山鸟语,时鸣春涧。”
“一些野趣罢了。”觉空望了眼在林上飞腾的鸟群,数十只鸽子展着洁白翅翼,分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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