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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古代架空)——鹤走川

时间:2021-08-26 11:24:34  作者:鹤走川
他的脚踝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撕扯着拖拽他,似乎想将他拖出这场滚烫的浓雾。
他的手慌乱地四处乱摸,摸到了一把冰凉的刀。锋利的刀刃刺破他的掌心,他横下心来,不管不顾地抓住那把刀,挣开握着他脚的手,踉跄着站起身来,发疯般的挥着刀。
他流泪!他怒吼!他挥刀!
大夏龙雀的刀刃仿佛划破空气,暴戾的杀气威慑之下,火舌也要颤抖着避退三分。
他眼眶猩红,后背衣衫焦烂,浑身染满血迹。
那火的焰势似乎像陆文钧拈须轻笑,像陆镇庭勒马喝旨、左烁玉得意张狂,又像陆镇柔冷笑乜眼。
他颤着手挥舞大夏龙雀,他杀疯了!每一刀都是在砍那些恶心的嘴脸!
——啊啊啊!杀不干净!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他们!!!
他无助崩溃地嘶吼,浑身剧烈地颤抖。
故灯痛苦地低吟,苍白的唇轻颤,胸背的单衣湿了一大片。
“师父?师父!师父您醒醒!”
故灯猛地激灵一下,倏地弹坐起身,汗湿的掌心死死攥住慧生伸向他脸庞的手,泛着红血丝的眼瞪向慧生。
“师……师父……”慧生微惊,低声道:“师父,您又梦魇了……”
相同的噩梦早已上演过无数次,每个午夜梦回,他都会重温一次那种刻骨切肤的痛与恨,自虐般的思考当年死的为何不是他。起初在上京初被老侯爷救下,梦魇醒来会看到顾岸的脸,绝望与苦痛尚且万分难捱。可后来一个人,不得不慢慢习惯了挣扎着惊醒。
故灯没答话,缓缓松开手,心有余悸地捂住右胸口,抿抿干涩的唇,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慧生端起旁边备的药奉给故灯,“回师父,寅时末刻。方才平西侯来了一趟叫上王爷急匆匆走了,像是出了什么事。”
故灯仰颈将汤药一饮而尽,拇指抹了抹嘴角,“王妃那边没话?”
“没呢,只是王爷临走前将一半府卫调到了王妃的院子。”慧生想了想,又道:“崇岭佥事方才随侯爷来的,说是奉侯爷的命,现下正守在外边呢,您不如问问他?”
“不必。”故灯轻声道,“我再躺会儿,你也……”
故灯忽然偏头,“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慧生微愣,凝神细听,“似乎是有……”
骑兵驰马,铁戈相撞。
一队快马在熹微天光下驰向宫门,带头的小将举剑疾呼:“北境加急军报!开宫门——”
厚重的朱红宫门缓缓打开,迎八百里加急军报入明堂。
故灯静默片刻,立时披衣起身,“顾泊安留下了多少人?”
“一百。”
“留一半给王妃,剩下的由崇岭率领,与我回平西侯府。”
他只知顾岸行事果决,却不知顾岸手腕是否够硬、够聪明。
顾岸久在上京风月场混迹,身边人鱼龙混杂,他不一定能顾得过来所有。尤其是平西侯府,照他自己话来说,都乱得没法下榻,所以他才总不着家。
但凡消息从他身边泄露出去一星半点儿,顾岸绝对吃不到好果子。
一股强烈的直觉撞着他的心脏,撞得故灯心口隐约发疼。
侍女秋渚慌忙跑进内室,“王妃!王妃……”
宁王妃方才安抚两个女儿浅浅睡下,听得侍女失状,回头低声呵斥道:“不就是李陟进宫面圣,外面一点动静而已,你们慌什么!”
言罢,起身披裳步至外堂,冷面喝道:“着人调度府卫将醉鸿檐围住,宫里来人也不准放进来,我看谁敢动宁王府!”
皇宫,信章殿。
凤冠揽云髻,华服绣明珠,陆皇后端坐于垂珠帘帷后,环视一圈堂下之人,最终目光落在宁王身上,温声道:“宁王,你自幼长在太后膝下,本宫是不信你会做此等事的,可那批流民之首声称的究竟是奉你之命才围攻清河王。你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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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战报
皇后陆镇柔乃是齐嘉帝的第三任皇后,也曾才容动上京,却在十六岁嫁给了四十又一岁的皇帝。
宁王是先帝在位期间,皇帝在北境平叛时临幸的一位婢女所生。因此事,当时仍为太子的齐嘉帝还受了先帝斥责用心不一、贪欢无度。次年先帝驾崩,太子由当时的翰林新秀陆文钧与大将章明都护送回京登基,年号齐嘉。
不得宠的宁王被太后抱入慈宁宫抚养,待十六岁的新后入宫时,二十岁的宁王早已出宫开衙建府,与陆皇后仅限于人前客套,人后却连一声母后都没唤过。
殿帅陆镇庭佩剑披甲站在殿侧,眉眼和脸廓与其妹陆皇后六七分相似,只是神色更添三分英朗冷峻。
满殿人皆心思各异,唯顾岸吊儿郎当地背靠雕柱,拇指来回挑拨剑鞘,怔忪出神。
宁王忙提袍下跪空首,惶惶道:“皇后明鉴,儿臣岂敢!儿臣连清河王叔为何来京、何时启程尚不知晓,怎能那般手眼通天地指使流民去害王叔呢?!”
这话算是戳到要点了。
陆皇后召​清河王携世子入京传的是密旨,其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中途或许有风声泄露,但却无伤大雅,因为无论朝臣抑或百姓皆实在看不上这位宁王殿下。如今皇室子息凋零,皇位还能传下去尚算不错。
甚至说君主是谁于他们而言也无所谓,只要江山王朝还是李家的,没有史官会拿笔杆子戳陆家与清河的脊梁骨,因为宁王扶不上墙,若他们能扶一位明主,反而是功德一件。
​没有人会在乎这道密旨,除了宁王座下之人,所以陆皇后不可能让半点风声传到宁王那边。如果百般警惕下还是被钻了空子,那就表明宁王一直在韬光养晦,陆皇后可趁他羽翼未丰便先下手为强。若确是瞒过了他,那就活该他倒霉托生在皇家,早早换户人家也是福分。
密旨若还是密旨,宁王左右都是一个死。可若被搬到明面上来,陆皇后便自落下风。
皇帝病重,国无储君,唯一的皇子在上京处处受制,皇后却密召宗亲入都,字字都是诛心的檄文。
次辅周磐出列附和道:“禀皇后,老臣以为宁王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宁王久在京中,鲜昧清河,实在没有缘由加以陷害,流民所言,恐仍须严查以免错漏。另,清河郡王擅自离藩一事,亦应依律立案会审。”
“周大人此言差矣。”通政使楚中驳道,“就事论事,此事是由流民袭击清河王而起,怎么反将错处扯到清河王身上去了?这是本末倒置!”
礼部尚书严澄明淡淡道:“究竟是谁本末倒置?藩王未经旨意擅自离藩向来是大罪。陛下病中不曾颁旨,竟不知清河王他是何居心。若果真如此,依臣看来,清河王遇刺耽搁反倒不失为一桩幸事。”
这话明里暗里戳着陆皇后的脊梁骨,满殿心知此次陆皇后难扳此局了。
顾岸抱剑立在殿尾,紧锁剑眉,逐个打量殿内之人。
老皇病重,皇后掌权,宁王势单力薄,清河王入都是定局。即便没有清河王,也还会有其他宗室。倒不如将他们拽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背对清河来得更稳妥。
况且他手底下只有老侯爷留给他的一些人,不能轻易动用。宁王麾下无军,更不可能出手。他原打算是自己出面去找陆镇庭的茬儿,可他压根儿还没来得及动手。
所以究竟是谁出了手,一招害的宁王与皇后两派都吃了亏?
宁王派一口咬死了清河王擅自离藩,皇后一派理亏在前动弹不得,此番只得任人撕扯。
陆皇后轻笑,“周、严两位爱卿所言正是,藩王离藩乃是大罪,该当细查。只是太后七十大寿将近,陛下年前便与本宫提过要大办,命诸藩来京的旨意昨日才下发,清河王也在其列。不如暂且搁置,等太后寿辰过后,再论功过。”
“娘娘三思……”严澄明急上前两步,才欲再谏便被次辅周磐截下话:“娘娘圣明,所言是极。况陛下久病,藩王之过亦不可轻易论断,只等陛下病愈、太后大寿过后再行处置方才妥当。”
这是在敲打皇后,即便你大权在握、陆家如日中天,只要皇帝尚存一息、太后不下懿诏,藩王尚且不容轻易处置,唯一的皇嗣宁王更加不容。
陆皇后微笑颔首,转而向宁王道:“宁王快平身吧,委屈你了。只是兹事体大,本宫一介妇人不敢擅专,才特意遣人将你请入宫里来。对了,听说平西侯也在?”
“臣顾岸,拜见皇后娘娘。”
不等宁王开口,顾岸便径自上前行礼,手里还握着那柄花里胡哨、惹人讥笑的佩剑。
楚中奇道:“这天光未亮,正是宵禁严查的时候,传旨的宫人怎么会在京武大街遇着宁王与平西侯?”
顾岸早早得到了暗桩传出来的消息,率人暗入王府禀明宁王。二人本欲先行入宫杀皇后一个措手不及,更赢两分算筹。结果还是被宫人截在半路,不过也无所谓。
顾岸挑唇,“自然是去吃花酒了。大人崖岸高峻、洁身律己,自然不知这美人要在暗色中窥伺才更添韵味……”
“平西侯,金殿之上,还请慎言!”严澄蹙眉呵道。
楚中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不久前才因为留宿官妓被弹劾,幸亏折子被陆家压下,否则这一身官服早该被扒了,顾岸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不知是暗讽还是无意之言。
宁王毕竟是皇子,当着一干朝臣被揭短自觉窘然,讷讷无言立在一旁,仿佛对自己平白被人卷入事端、诬陷一通都不敢置一词。
陆皇后哂然,转了转腕间的玉镯,忽然道:“对了,京畿卫统领姜文略才被替下,替上的似乎是本宫母家的庶子?那孩子本宫知道,性格不错,只是能力么……尚欠几分火候锤炼。”
“殿帅前不久上折子说殿前司才调了两千老人下去,如今正缺人手。正巧了,本宫记得京畿卫人数也是两千,不如合并二司,也替吏部省笔开销。”陆皇后偏头看向陆镇庭,宛然笑问:“殿帅意下如何?”
陆镇庭目光微动,看向皇后却缄默不言。
楚中登时会意,和道:“娘娘圣裁。如今边境多战,每年军饷便是笔大数目,鹤山、连州纵是大梁粮仓也经不住坐吃山空。不久太后大寿便要大办,若是三司再扩军,银子哪禁得住流水似的花。”
顾岸神色微变,朝暗瞥向他的宁王轻轻摇头,示意暂不妄动。
京畿卫早晚要改制,区区两千人,宁王没法用,最好的法子便是与三司合并。可殿前司、步军司的第一把交椅各有其主,马军司全被世家子弟糟蹋乱了。
若不能与罗家主事的步军司合并,京畿卫便彻底废了。他是个纨绔混账,老侯爷留下的老人不服他,他蛰伏其中多年才套熟了些人脉,也将会付诸东流。
他不敢赌陆皇后会否因为忌惮而不敢将京畿卫并入殿前司,因为眼下宁王麾下的武棋只有京畿卫。
除非章明都卸任北境元帅、调职回都。若是如此,那么老侯爷留下的人脉便将轻而易举入他毂中。届时以鹤山为背,文在右,武在左,陆文钧不敢不避退三分。
可眼下他们没有那般的底气,不敢赌。
周磐是难得的纯臣,闻言思量片刻,“此法可行,只是两军合并乃是要务,内阁须细细商榷,不得草率……”
殿外忽然传出宫人通报声——
“启禀皇后,北境军使求见——”
“报——北狄来犯,章帅兵败胥山!请上京疾速支援!”
陆皇后闻声微怔,旋即立刻拍案而起,喝道:“来人!急召内阁入宫廷议!”
顾岸心头顿跳,暗道不妙,倏然望向陛前身姿英武、披胄持剑的殿帅。
南梁右武左文,哪还有将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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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将
北境兵败对于大梁意味着什么?
赤狄王庭的新汗王留吁布各虎伺弋阳关以南的宿州万里袤土良久,屡次派兵越过边防挑衅。此次兵败便是因为他派人通过沟道摸进弋阳城内粮仓。待章明都觉察过后派兵回城,整座城的粮被运空了小半,余下的全被烧成了一堆焦炭,全靠九云援粮才没至于饿殍遍野的惨境。
北境不只是一条单薄的线,那是宿州、九云、良关、饶州、朔金五州的百万疆土。
曾经北境的第一道防线是峪山关,那是开国四武侯在时;后来退居胥山的弋阳关,是顾老太爷在时;老侯爷戎马半生,章明都饮风餐沙四十年,却终失弋阳关,再退至城内。
如今大梁皇嗣凋敝、武将式微,北狄的王庭却屡诞雏鹰、马肥兵壮,那是上京文臣拱手而让的边境互市的粮草养出来的力量。
宿州作为北境最坚固的防线,一旦被破,北狄便将长驱直入,一举拿下殊无一战之力的其余四州。北境被割,天子所在的中原将直面北狄,失去将近四分之一的疆域的大梁风雨飘摇、顷刻将塌,此刻信章殿的一切争端皆作虚妄之谈。
驰援北境是燃眉之急,大梁有兵,上京却没有将了。
章明都已逾天命之年,早不适合沙场厮杀,此次的兵败仿佛是给上京的示警。一代代的将帅老去了,但北境依旧年轻,北境的战场渴望新的元帅,北狄给了它留吁布各,大梁还未做出回答。
陆文钧收到消息后星夜入宫主持廷议,太后也起驾信章殿。宁王既是听到了第一消息,陆皇后不好当着太后的面将人赶回去,宁王便留了下来,顾岸不必人发话,知情识趣地转身纵马驰往京武大街。
“呦,侯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姑娘们还歇着呢……”画堂春的老鸨谄笑着推诿两句,顾岸径自抬脚跨进门。
“侯爷我想几时来便几时来,你管?”
“不不不、自然不敢的……”
“本侯自去寻玉烟,这儿没你的事儿了,滚吧。”
顾岸大摇大摆地往堂后去,却拐了个弯儿绕到后院。
“侯爷。”沙哑低沉的声音轻响。
“一炷香,送去宁王府,请王妃阅后即焚。”顾岸随手抛出个小指大小的纸轴。
“是。”
转息间,风动树影婆娑轻晃,月色渐被微熹的天光隐去,后院没了声息。
侯府如往常般只有几个小厮猫在门前打瞌睡,阖府沉寂,鸣蝉也无声。
崇岭抱剑蹲在主院门口,忽听得墙上有窸窣声响,顿时警觉地握紧剑柄,贴着门缝进入院内想不打草惊蛇捉个现行,却见他主子正扑打沾脏袍子的土。
“侯爷?”崇岭将剑归鞘,奇道:“您怎么还翻墙进来了?没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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