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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薄扶林到中环(近代现代)——狗子十八

时间:2021-08-27 13:58:44  作者:狗子十八
  周密似乎并没注意到曲执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受不了,曲执,我真的受不了,这间屋子承载了我们那么那么多的回忆,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别人住进来,还把我们的东西都丢出去。所以我只能去找房东协商、和租户解释,最后终于把这里买了下来,这是我那个时候,能抓住的仅剩的一点和你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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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车后补吧,之前写的草稿没在手边。。。
 
 
第76章 正月十五
  这次李炎带着曲执过来出差,是为了协助某企业客户处理其被一合作方在香港国际仲裁中心申请仲裁的案子。作为受北京总公司委派而来的代理律师,二人来港后就一直在和当地办公室的负责人和法务人员了解情况。
  由于本案涉及争议点较多,几天来,委托双方先后召开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个会议来沟通讨论。眼看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了,李炎和曲执二人总算是在今晚之前基本全面地掌握了情况,也理清了客户的所有诉求,剩下的是一些略显繁重但并不需要耗费太多脑力的文书工作。李炎让曲执跟自己回酒店,准备俩人一起加个班弄出来。
  酒店大堂的电梯门开的时候,李炎正在跟总公司的人通话沟通情况,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房卡塞进曲执手中,然后在他腰上带了一把,把人送进电梯。
  曲执愣了一下,回头用目光询问,就看见李炎用口型说了句“上去等我”。
  曲执进屋后没多久,李炎也上来了,开门看见曲执已经在对着电脑敲东西,便从吧台里随便拿出瓶酒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到曲执手边,劝道:“喝一杯休息下,剩下的这些东西不打紧,你也不用太拼了。”
  曲执谢过领导,没动那杯酒,只道早些弄完心里踏实。
  “好吧,”李炎自知讨了个没趣,“那你先写着,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他们那个会议室又小人又多,这几天开会开得我天天脑缺氧。”
  曲执手下干活很快,等李炎洗完出来时,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
  “你说是不是这房间风水不好,”李炎走到曲执身后,打开窗户给自己点了根烟,“这两天总头疼睡不好,有天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头晕给晕醒了,我当时下意识就要叫你过来,结果转念一想你没住酒店,也不知道离得远近,就没让你折腾。”
  李炎这话说得让曲执略显尴尬,就好像自己没把领导照顾好似的,有些疏忽了分内之事的意思,只得连忙关心道:“那您现在好些了么?”
  “没事了,”李炎边说边给曲执递去一支烟,“来一根?”
  曲执连声婉拒,却见李炎并没有收回的意思,反而把手悬在了半空中,而后甚至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定住了。曲执不明所以,只觉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对视,就见李炎伸手向前一指道:“这里有些问题。”
  顺着李炎指的方向回头看,曲执这才意识到,对方刚刚盯的恐怕是自己电脑屏幕上写的文书,赶忙在他适才指过的那几行里寻找着不妥之处。
  奈何,曲执反复把这段话读了好几遍也没找出什么所谓的问题,刚想请教,却在转身的瞬间忽然发现,李炎竟趁着这几秒的空隙不动声色地凑了上前。有那么一瞬间,曲执甚至在反思自己刚刚有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看着曲执尴尬地转回身,李炎默默勾了勾嘴角,紧接着一手按上键盘,一手搭上鼠标,似是而非地把人拦在了自己两臂之间,“这里换个词更好。”
  现在,曲执的耳边充斥着李炎沉稳而炽热的鼻息,身后是他在浴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膛,脖子上则是他半干发丝上滴下的带着丝丝凉意的水珠。暧昧的姿势让曲执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直到李炎改好措辞后,自行放开了刚刚的拘缚。
  “好了,你接着写吧,”李炎拍拍曲执肩膀,“写完我再看。”
  “其实,呃——”曲执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要不这些东西我拿回去写吧,毕竟时间不早了怕打扰您休息,我写完发您邮箱,您明天起来再看也来得及。”
  李炎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赤.裸裸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把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后笑道:“没关系我等你,早弄完心里踏实,这不是你说的嘛。”
  随后的数十分钟里,曲执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把自己钉在椅子上的,火速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后,甚至没有再通读检查一遍,就直接拿给李炎看了。
  反观这位领导倒是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仔仔细细地审了半天,直到钟表的指针拐过了十一点半,这才把电脑还给坐在旁边的曲执,“嗯,没问题。”
  曲执总算松了一口气,“好的李律,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眼看曲执就要起身,李炎自然而然地把手按到了他腿上,拦道:“现在时间太晚了,要不你今晚就住这儿吧,来回来去多折腾。”
  曲执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借着起身避开两人的接触,“还是不了李律,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明天开庭要穿的衣服也都在朋友那,还是不打扰您了。”
  李炎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好吧,瞧你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周密已经在楼下大堂等了好半天,直到看见曲执总算是下来了,面色这才有所缓和,迎上前道:“大老远过来出差晚上还加班这么久,你这老板可真够变态的。”
  曲执心里暗骂一声,嘴上附和道:“是挺变态。”
  头一回见曲执说他老板的不好,周密还以为是累了,便伸手把人揽入怀中,“走吧,今天是元宵节,带你去放松放松,我们去尖沙咀赏灯。”
  周密把车飙上西区海底隧道,一路油门狂轰,为的就是在零点前赶到,这样好歹也算是一起过了个节,奈何却在咫尺处,眼睁睁看着那彩灯从有到无。
  周密把车停到路边,自己却没了兴致,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直接开回家去,最后还是曲执连哄带劝地把人拽了下来。
  曲执引着周密沿维港北岸的星光大道自西向东施施而行,由于今天天黑后就下起了小雨,此时路上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浓浓的夜色中,只剩下老九广铁路钟楼上的光和行道的路灯,还在温柔地照着手牵手的二人。
  “对不起啊曲执,”周密看起来有些懊恼,“去年因为我的原因,就没能陪你过元宵,本以为今年可以补上的,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曲执伸手捏了捏周密嘴角,硬生生给他扯出一个鬼脸似的笑,“别哭丧着脸,乐一个。再说了,今年没赶上也不是你的原因,而且我们以后还有那么那么多的日子,会有大把一起过元宵节、春节、情人节、圣诞节等等等等各种节的机会的。”
  “可是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庆祝所有的节日,”周密把曲执伸过来的手,宝贝似的攥进自己掌中,“每一个都不想错过。”
  曲执失笑,心说怎么还撒起娇了,安慰道:“谁说错过了,你看这些灯,那只孔雀形状的,还有那只猪,它们就在这,只不过天黑了下雨了,它们就睡着了而已。”
  微风裹挟着淡淡咸味从墨色的海面吹来,冬天的细雨落在身上沁出丝丝寒意,曲执靠着海滨长廊的栏杆,身后是天上、水里两轮月亮。
  周密敞开自己的大衣,把人囫囵个地裹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只穿了薄外套的曲执,随后趴在他耳边说道:“那好,既然它们睡着了,那就看看没睡的,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现在是新的一天了,我们就一起赏月吧。”
  商事仲裁一般只会开庭一次,而裁决结果大概需要月余才会出来,所以转天曲执跟着李炎开完庭后,这个案子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曲执忙活的这几天周密也没闲着,他私下里和赵东吃了几次饭,把香港公司的近况了解了一下,但也仅限于了解,毕竟他现在什么都不是,而且他自己对于无论是这边的生意还是北京的公司,都没有什么想法。
  总而言之,两人来香港时都带着各自的任务,而这些任务在他们登上离开的航班时也都被圆满完成了。曲执这次没再挨着李炎坐,而是倚着周密睡了一觉。
  飞机落地时已是晚上,俩人驱车回到家时则已至深夜。
  曲执在飞机上睡的那几小时似乎并没起到什么解乏的效果,反而越睡越困,以至于他现在亦步亦趋地跟在拖着俩行李箱的周密身后,直到发觉这人似乎在走廊里停顿了过久也没掏出钥匙开门后,才意识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毫无防备地从周密身后探出头来往家门的方向看,曲执看见了两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的,熟悉的陌生人。
  周密正用戒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的女人,思考着她们是谁、来找谁,就听身后传来了曲执疏离而抗拒的声音:“奶奶?姑姑?”
  “曲执,是曲执吗,”老人浑浊的双眼中闪过抓住救命稻草的光,只见她用自己那老树根般的右手拿着拐杖在地上卖力地戳了戳,哭喊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曲执从周密身后走到她们面前,“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老人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摊开掌心,撕心裂肺地叫道:“快,快救救你爸……”
  曲执定睛一看,只见那掌中被手绢包裹着的,竟是一根带血的断指。
 
 
第77章 回家
  曲执的父亲被人带走了,对方要三百万,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见到钱,否则到时候再送过来的,可就不是一根手指那么简单了。
  这是周密从老人语无伦次、词不达意的句子中,拼凑出来的信息。
  旁边的中年女人料到光凭老太太根本说不清来龙去脉,便从自己脏兮兮的布包里掏出几张已经被蹭皱的纸放到茶几上,冷道:“是你爸找人家借了钱,人家找他要了几次他还不上,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些是你爸借钱的字据。”
  这一沓纸里既有简单的借条,也有正规的借款合同,但无论以什么形式呈现,这些文件的手续都十分齐全,让人挑不出哪怕一丁点的瑕疵,甚至可以说是完美到几乎很难在现实的民间借贷中遇见。曲执粗略算了一下,原来借的总计三百万本金,时至今日,滚出来的利息再加上滞纳金,金额总共将近四百万。
  “他借这些钱用来干什么了?”曲执努力控制着自己混合了抵触、厌恶、忧虑和惊愤的复杂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智而冷静。
  “还能干什么,”中年女人的脸上本没有任何表情,但脸颊下垂的赘肉在嘴角两边一左一右压出两道法令纹,显得人总拉着个脸,“拿去赌呗。”
  “这合同里连抵押都没提,”曲执一遍遍翻着文件,“那些人怎么就敢借他钱?”
  时间来到十点二十分,老人不敢想象如果不能按时交钱,她那五十多岁的儿子会面临什么危险,只见她攥起布满色斑的右手,一拳一拳砸在沙发坐垫上,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你还问这些干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没时间管这些了!”
  老人另一只手里依旧护着那根手指,不敢紧握也不敢放开,曲执皱起眉又看了一眼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断面,咬咬牙道:“我们报警吧。”
  “不行!”听到曲执的提议,老人脸上横七竖八的沟壑愈发深陷,愠怒道:“他们说了不许报警不许报警,你是想害死你爸吗!”
  “奶奶奶奶,曲执不是那个意思,”周密见状连忙劝解,“您先别急,对方现在明显就是在绑架勒索,咱们报警也是为了保证叔叔的安全。”
  “报警就不用还钱了吗,”中年女人用刀子一样的目光剜了周密一眼,“你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
  “您这说的什么话,周密不过是想帮忙解决问题。”曲执究竟把谁当做自己人又把谁当做外人,在场各位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个数,他不知道他那所谓的姑姑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自信,支撑着她发表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论断来。
  最后还是周密拉了拉曲执的手,拦着他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继而转向中年女人道:“姑姑,要不让我和对方接触一下,说不定能有转圜的余地。”
  “他们都是单方面联系的,我们再打回去就是空号了,”女人不耐烦地解释着,中年发福长出的肥肉堆在腰间,让她在这陌生的沙发上怎么坐都不舒服,只好不停地变换姿势,“曲执,你爸白纸黑字欠的钱,怎么着都得还,我们讨价还价反而会惹怒他们,到时候再给你爸卸条胳膊卸条腿的,难道你会管他后半辈子吗?”
  窗外忽然起了风,呜咽着呼啸着,可屋里的空气却仿佛凝滞了一般。
  不会的,曲执在心里说,那个人既然从未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就不要妄想有人会对他承担作为子女的义务,他不配,他怎么好意思。
  秒针划过的滴答声在沉默中格外刺耳,看着曲执似是打算袖手旁观的模样,老人干瘦佝偻的身子里陡然爆发出巨大能量,只听她用足以刺穿耳膜的声音叫着:“曲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是你父亲,你难道要看着他死吗!”
  “那你们想我怎么办?”
  “赶快按他们说的打钱啊!”
  “我没有钱!”
  曲执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您听好了,我没有钱,我刚工作不到一年,所有积蓄加起来也就十几万,我根本填不上他这么大的窟窿。”
  “那就卖房子吧,”中年女人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气定神闲到仿佛她早就想好了这个办法,紧接着则更是明目张胆地打量起整间屋子来,“这房子是你的没错吧,要说面积还可以,地段也不错,卖了肯定够还那笔钱了。”
  “你说什么?”曲执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差点火冒三丈,“你们休想,我明确告诉你们,这房子不可能动,你们这样逼我,还不如直接把我这条命拿走!”
  周密哪里听得了这个,连忙打断这濒临失控的局势,“各位,各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算听明白了,再加上之前对曲执家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请二位长辈容我讲句公道话。其实说到底,那位借的钱,曲执根本没有义务替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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