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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穿越重生)——江上鱼肚白

时间:2021-09-03 18:38:32  作者:江上鱼肚白
  “我的手上有血,我喜欢折磨他们,看他们挣扎、痛苦、绝望。”
  “我不好。”
  沈喑摇头:“你很好,不怪你。”
  他忽然看见,段嚣整个人都在抖,眼中的一汪晶莹快要掉下来。他想起自己那一回,想哭的时候,就把下巴藏在段嚣的肩头,这样眼泪就不会被看见。
  沈喑咬着嘴唇,贴心地想,段嚣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不喜欢有人看见他哭。
  他忽然张开胳膊,拥上段嚣,抱住那个冰冷的身体,将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肩头。怀中的身体像僵住一样,停止颤抖,一动不动。
  不怪我吗?
  一滴微凉的泪水贴着耳侧,缓缓滑到后颈。微风吹拂过泪水濡湿的痕迹,泛着微凉。
  这时,段嚣用力回抱住他,紧紧相贴。倏忽,湿滑温热覆上后颈,泪水消失的地方,段嚣贴着泪水的痕迹,一路吻上去,将那一道晶莹的泪痕一点一点吻干净,忽然张嘴圈上沈喑那一侧的耳垂,厮磨纠缠。
  沈喑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垂着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由得蜷曲起来,指腹用力揉搓着自己的掌心,以消解身上令人羞耻的躁动热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书当中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总会莫名浮现。
  亲了很久之后,沈喑整个人都是麻的,一声疲惫的呢喃停在耳畔:
  “好了,没有眼泪了。”
  沈喑还想说点什么,只见眼前一个单薄的阴影向他压过来。
  眼帘缓缓合上,睫毛轻轻翕动着,段嚣一整个人,僵硬地倒在沈喑怀里。
 
 
第42章 
  怎么说晕就晕......
  “喂!”
  沈喑两手扶着段嚣的肩膀, 轻轻晃了晃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晕得很彻底。
  这样也好, 现在他忙着思考怎样把段嚣弄回客栈, 就能暂时不去理会那些恼人的悸动。
  沈喑尝试着, 站在段嚣前面,拉着他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企图把他背起来。背着他走下城楼, 才发现傍晚时分, 暮色四合, 街上的行人只多不少。
  这样不妥, 沈喑莫名心虚,左思右想,还是把他放了下来。将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头, 自己再伸出一只胳膊搀着他的腋下,像搀扶醉酒的人那样, 将他扶回去。
  这样走的极慢,沈喑却极有耐心, 甚至乐在其中,先左脚, 再右脚,再左脚, 再右脚......很像小时候玩过的布娃娃木偶人。
  等段嚣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讲讲, 自己是怎样把他弄回来的,以后约法三章,不可以再随便晕倒。当然,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小时候喜欢玩布娃娃木偶人的事,严肃认真的人设不能崩塌。
  终于回到客栈,沈喑坐在榻上,侧身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段嚣。耳垂似乎还湿润着,微微泛红,有点胀痛,当时被吸吮的感觉从脚趾一下就蹿到脊背,沈喑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混沌的状态,像极了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沈喑咽了口唾沫,靠,我到底怎么了。
  不如我也晕倒算了,沈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榻上的段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他第一天穿进来,他俩就一直睡一起,自从进了这永州城,倒是他非要住一间房,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又怎样,沈喑走不开,段嚣状况太不稳定,鬼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沈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另外,他貌似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住,这家客栈只剩这一间房。
  最后,沈喑还是在段嚣身边歇下了。
  他侧身看着段嚣的脸,莫名觉得苦涩,眼尾处的朱砂痣有着说不出的憔悴,可是沈喑分明见过,这个男人但凡出手,是怎样的霸道凌厉,真让人矛盾啊。他忍不住抬手,抚上那一点红艳艳的痣,指尖触感冰凉,段嚣的睫毛动了一下,沈喑立刻把手收回来。
  想了想,手指又落在段嚣的脖颈,去测他的体温。还好,虽然冷了点,却比那夜梦魇发作时好太多。他大概是体力过度透支,才昏睡过去。
  看着段嚣闭眼的样子,白天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那么绝望,段嚣说了句“我不好”,将满手血腥的样子□□地展露在沈喑面前,想吓退他,又因为害怕吓退他而不知所措。
  沈喑叹了口气:“我也不好啊,那有什么关系。”
  不堪的疲惫感陡然席卷全身,嗅着对方颈间清淡的冷松味,他甚至没有力气将搭在段嚣脖颈上的手收回来,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沉沉睡去。
  ......
  星穿云过,这一夜过得很快。
  段嚣醒来得比较早,一只手耷拉着压在他的咽喉处,他本能地警惕着,一下就清醒过来。眯着眼睛发现,原来是沈喑,紧绷的肌肉骤然松弛,从后颈到四肢一下子放松,身后的床榻都绵软了许多。
  哪怕亲眼目睹,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他也没逃,他还在我身边。这个发现令段嚣狂喜,喜悦从心脏传到无名指的关节处,震颤着。
  沈喑这样揽着段嚣的脖子的姿势多少有点别扭,很难睡得舒服,段嚣轻轻抓起他的手,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耐不住,悄悄在他手心挠了两下。沈喑的呼吸乱了一拍,他怎么会睡得如此不设防。
  段嚣像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上了瘾,又去挠沈喑的手心。他发现,只要指尖轻轻划过去挠一下,沈喑的呼吸就会变重,眉头会微微颤动。可是沈喑睡着了,很痒也不会躲,只能让呼吸变得愈发凌乱。
  终于,沈喑被弄醒了,一把攥紧拳头,却把段嚣的手指抓进了手心。段嚣并不忙着抽出来,反而用剩下的手指扣住沈喑的手腕,沈喑看不见他的神情:
  “为什么还留下来?”
  一大清早被弄醒,沈喑手上的触觉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手心的痒不是梦,而是段嚣的恶作剧,真幼稚,他撇撇嘴:
  “怕你睡觉又发疯。”
  段嚣转头看着沈喑,病恹恹的眼睑下,突然扯出一个浅淡的笑:“你在这儿,等着陪我发疯吗?”
  ......
  这一大早,还真不让人安生了。
  “操,你想怎么疯?”
  沈喑半睡半醒,有点燥,骂骂咧咧地刚想使劲儿坐起来,却被段嚣扣着手腕死死压下。
  段嚣一只手压着他的半边身子,另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沈喑的喉结。沈喑喉咙处的指印经过一夜的沉淀愈发青紫,在白皙的脖颈上斑驳成淤痕,那都是段嚣做的好事。
  段嚣的脸在沈喑眼前放大,嗓音变得沙哑:“像昨天那样,你怕吗?”
  你会想逃吗?
  “怕什么?”,沈喑摇摇头,他被气笑了,他不知道段嚣究竟在试探什么。
  说到做到,段嚣的手指忽然收紧,一如昨天那样。只试了那么一下,他发现沈喑真的没有丝毫的紧张,手里的人放松得不像话,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又令段嚣疯狂嫉妒,他疯狂地想让他沾满自己的痕迹,又嫉妒这样的自己,凭什么配待在沈喑身边。
  段嚣松开手,怔怔地坐在一旁,沈喑也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里衣的领口:
  “因为在这个世界,我跟你最熟悉,我没办法、也不想对你保持警惕,那样太累了。”
  “我从前不是这样活的,你不知道,我总觉得,从前挺没劲,还不如现在。”
  他摸了摸脖颈上的淤痕,轻叹一口气:“都青了吧,不就两道印子吗,请我吃顿火锅,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从前真的挺没劲的,他的思绪飘回从前,说不上来是有多没劲,以至于硬要他此时此刻想点什么有趣的事,大概就是热腾腾的火锅,于是这个陌生的词汇就被脱口而出。
  “火锅?”
  段嚣没听懂。
  “就是一口铜锅里头炖各种菜,还有切成薄片的牛羊肉,配上葱花儿芝麻酱辣椒油......热闹着呢。”
  沈喑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们班上的几个朋友三五成群地下馆子,涮火锅,那时的氛围就像热锅里滚沸的红油一样热闹,他太羡慕了,他们一起欢笑,心里却总觉得隔了什么东西一样,融入不进去,只能干羡慕着。
  “就这样?”
  段嚣的嘴角挂着一丝错愕,却很认真,心中默默记下了葱花儿芝麻酱辣椒油这些稀奇玩意,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把玩沈喑的喉结。
  沈喑有些痒,不由自主地做出吞咽的动作,喉结颤动,段嚣回过神来,看着沈喑,沈喑的目光是肯定的,真的就这么简单。没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现代人诚不欺我。
  段嚣的目光落在沈喑的耳垂上,莹白如玉,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如果我做了更过分的事呢?”
  沈喑看向段嚣,甘泉般清澈的眼神对上他眼里的灼热沉炽,更过分的事是什么?原书中那些不堪的描写稀里哗啦涌入沈喑的脑海,每一个激烈的场景,每一种奇怪的姿势,每一声惊心的喘叫都撩拨着他心里那根弦,他甚至能想象那种疼痛,却无法理解疼痛之外的快乐。
  他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把这虚假的故事活得愈加有血有肉,他已经懒得计较烂作者的书写的有多毁三观,反而开始好奇,那字里行间的描写当中透露出来的,压抑的隐忍的痛苦之外的快乐,一抹绯红爬上玉色的耳垂。
  段嚣坦白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的动机我的欲念你通通不知道,而我却尽数知悉你的秘密,清楚你的空灵体,清楚你有比起体质更加诱人的灵魂。
  “如你所见,我在报仇。”
  段嚣声音低沉:“这永州城里有两个人必须死,现在他们已经死了。我义父的死,有他们一份,却还不够,该死的人太多了,他们在帝都。”
  沈喑点点头:“嗯。”
  他不知道该说点啥,想说“那我帮你吧”,可是感觉废物一个,软手软脚也帮不上什么忙,想说“那我陪你吧”,好像又很奇怪,又不是陪好兄弟去剪头发这种简单事,这样说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思来想去,也就说去一个“嗯”,不过,他那句“更过分的事”,指的是报仇吗?
  沈喑为自己刚刚不正常的联想感到尴尬,被子里的脚趾都蜷了起来,喃喃道:“报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段嚣似乎看到了沈喑双颊的绯红色,可那实在太浅了,段嚣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揶揄一句:“师兄以为,什么是过分的事?”
  沈喑:......
  “滚!!!”
  然后一蹦三尺高地从床上下来,火速洗漱穿戴完毕,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催促段嚣:“你看着我做什么?快点收拾东西,去帝都。”
  晨露未歇,是个晴天,两人一路向西走,很快来到永州城郊。赶路一段时间后,沈喑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好困,腰酸腿痛,不该赌气这一大早就匆忙赶路的,好像没怎么睡醒,困死他了,越走越困。
  正巧,前面不远处看起来有一座城隍庙,庙宇修缮完好,门口宽敞干净,不像是那种随时会闹鬼的破庙,沈喑在心里评估一番之后,觉得可以过去歇歇脚。
  而且,城隍庙的门庭大开,看起来香火鼎盛。陆陆续续有村民走进去,他们大概来自永州城郊一带的村落,衣着打扮比永州城中央的人朴素很多。
  城隍庙中大多供奉着当地特色的神佛,这里也不例外,庙宇中央有一座高大的神像,沈喑认不出这是神话传说中的哪一位,却能看出当地人的恭敬。庙内纤尘不染,神像前面供奉之物都新鲜着,往来之人都会跪在蒲团拜上一拜。
  沈喑和段嚣二人走进去,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是在城中裁的,上等的面料引起不少村民侧目,不过也没别没的。村民瞥了他们一眼,便转头虔诚地跪在神像面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沈喑拉着段嚣站到一边,他本身不信神佛,但是既然借人家的地方休息,那是不是也得入乡随俗一点?
  正思索着,忽然身畔带起一阵疾风,眼前掠过一道红色的身影,耳边听到张狂的笑声。
  “哈,真的......愚不可及。”
  红衣男子衣袖翻飞,手中红色的光影拂向供台上的神像与祭品,高大的神像轰然倒塌,摔倒地上碎成片瓦残肢,供台被打翻,新鲜的浆果摔在地上,汁水遍地,迅速腐坏着。
 
 
第43章 
  打翻的香炉扬起漫天尘灰, 沈喑看段嚣还傻站在一边只顾着观察那个红衣男子,赶紧拉着他抬起衣袖掩住口鼻,一边咳嗽一边科普:
  “这些粉尘, 吸入身体之后, 对人危害很大, 伤肺!尘肺啊哮喘啊,都跟长期吸入粉尘有关, 赶紧捂好口鼻。咳咳咳咳......”
  段嚣满脸狐疑地看着沈喑, 虽然有点听不懂他说的词语, 但是沈喑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段嚣忍不住笑了一下。
  “竖子猖狂, 胆敢不敬神明!”
  说话的人是个老头,他颤巍巍地指着红衣男子的面门,气得直哆嗦。沈喑迅速分析, 这人原本跪在蒲团首列,在村民中应当是个有身份的人, 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村长。
  红衣男子轻蔑地笑了一下,他从没打算回答这种无知的诘问。如瀑的黑发散在肩头, 眉宇之间张狂无边。沈喑心想,这人真傲, 一定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没吃过枪打出头鸟的亏, 要不就是身份强硬,我行我素惯了。
  段嚣皱着眉头, 他心里一直很警惕,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匹夫,你拜的这些破烂不可能有用, 不过是劳民伤财,愚昧无知。我劝你们啊,倒不如抓紧回家歇着,省省力气,也算节约粮食。”
  抢话的是红衣男子身边的一位姑娘,看着挺白净的,怼起人来却相当伶牙俐齿,蛮不讲理。
  “再说,不就一堆碎瓷片吗,竟然还有人乐意当祖宗供着。这东西触了我们尊主的忌讳,尊主觉得碍眼,想砸,你们谁也拦不住。”
  那老头被气得说不话来,村民们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们有的紧紧握拳,有的从地上抄起乱七八糟的烛台当武器,摆出一拥而上的架势。
  空气中充斥着暴躁的因子,沈喑无奈地摇摇头,这里民风够彪悍,好像大家都比较喜欢正面硬刚。
  还算有理智的村民尝试着把这些不速之客赶出他们的庙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做什么,与你们无关,请你们速速离开!”
  听到这话,红衣男子又笑了一下,难得开口答话:“有意思,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会有人好奇我的身份。可就算我敢说,你们就敢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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