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成去拨弄他,他爬到刘义成身上,说:“刘啊,今年好像不太热,我还想那个啥呢,可是去年夏天攒了粮票,春天的时候用着好爽,你说我今年要不要也攒着点啊?”
“看你。”
“问你不就是让你帮我想想吗,而且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就真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呗?”
刘义成瞅着他就是笑,卓哲上去撕他的嘴,说:“你又笑什么呢。”
“笑你成天就惦记着这点儿事儿。”
“我可不就是嘛,我除了惦记你,还能惦记啥?要不是你给我限次数,我能天天这么掰着指头算吗?而且一礼拜两回真的太少了,我现在天天都不用想日子,每周到了那天,从早上起来就硬挺挺的,一天都干不好活儿,想着晚上怎么着你。”
“那你说一周几回合适?”
“三回吧。”
“和两天一次?”
“那,那就大小周?要不这样,你每个月多给我两张粮票。”
“行。”
“你别从凉席儿上给我薅了,都给你薅秃了,你给我画几张吧。”
“成。”
“嘿嘿。”
卓哲从他身上爬起来,一张信纸撕成十六小块,拿笔给刘义成,让他画。
刘义成拿着笔不知道画什么,卓哲给他出主意,说:“要不你每个上边儿按个手印儿。”
他抱着刘义成的手,拿钢笔给他拇指肚涂黑,又拉着他的手往小纸条上按。按两个重新涂,涂好了再按,这么按完十六张小纸片,卓哲就都给收起来,夹到自己的本子里了,说:“一月俩,十六张, 八个月,正好到十二月,我先都收着了!”
说好这个,他就又精神起来,跪在炕上就开始脱衣服,又拍拍刘义成的胸脯,说:“别攒着了!来吧!”
刘义成笑着,也坐起来脱衣服。
卓哲爬到他身前,坐到他怀里吻他,手伸到他身下,闭着眼睛往下摸,感受着他的筋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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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四十
小黑临产了,卓哲和刘义成两人就分开了来,一人到村里干活,一人就留在山上看家。有天卓哲留守着,小黑突然有些焦躁,在院中来回踱步,又去顶院门。
卓哲想了想,替它开了院门,小黑向山中踱去,卓哲就在后边跟着。
它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许久,卓哲突然看到头顶树上一闪,一抹白色的身影钻了出来。
前些日子他就见过一群长尾山雀,一团团白色的小雪球你追我赶,却都不是他的。今天他也没报太大希望,伸出手来喊了一声:“小可,小爱!”
不想那个白色的小毛团盘旋两圈之后,竟俯冲下来,直直落到卓哲手上,两只小爪子抓紧他的食指。
卓哲美得几乎跳了起来,他已经分不出小可和小爱了,上手在他腮上一顿揉搓,又挠挠他的肚子,挠挠他的翅膀底下,捋了捋他的长尾巴。
山雀不爱让摸长尾巴,抖了抖尾巴飞走了。
卓哲开始趴在地上满地找虫,终于从烂草根部抠出条蠕虫来,伸手再喊:“小可!小爱!”
这回来了两只,一只落到他手上,一只悬在空中飞着,两鸟一鸟衔着虫子的一头,互相抢夺着,最终扯断了虫子,一人分了一截。
卓哲跟着小黑走,两只小白团子不远不近地在他头顶上跟着他,小黑走了岔路,到了没来过的地方,卓哲喊停它,说:“小黑啊,我们还是回家吧,你要是生在这荒郊野岭的,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小黑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原地跺了跺脚,又转身往回走。
两只小鸟又跟了一会儿,折回到原来的地方,它们就不跟了,钻进树丛里就不见了身影。卓哲记住了这个地方,想回头也带刘义成来看它们。
到了家,小黑先去喝了些水,就自己回了马厩,原地打转儿。
卓哲觉得可能是时候了,就跑着下山,喊了刘义成回来。
两人一路小跑着回家,小黑见了刘义成,凑上前来拿鼻子碰碰他,就卧了下来,侧躺到铺满稻草的地上。
卓哲扒着木栏看他,两人都没有进去。他们提前商量过了,若是小黑能靠自己顺产,他们就不上手帮忙。但刘义成说小黑是第一次生产,有几率会出问题。两人一起守着,小黑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过不会儿,屁股上鼓起一个白色的卵泡,卵泡越胀越大,两只小马蹄子从里面顶了出来。
目前看来一切顺利,小黑长尾巴不停地甩着,一下下用力往外排。
很快马腿的整个关节都滑了出来,可那之后,无论小黑多么用力地拱屁股,小马都不再往外出,胎膜也被马脚顶破了。
卓哲看看旁边的刘义成,刘义成点点头,两人打开马厩的门挡,一前一后地进去了。
刘义成蹲到小黑身后,双手抓住小马蹄子,卓哲便跪到一边,去摸摸马脖子,说:“小黑,加油,马上就好了!”
刘义成手上加了劲儿,随着小黑的鼓动,一下下地往外拽。终于马头也钻了出来,刘义成继续拉,伴随着一大摊羊水,小马的大半个身子都滑了出来。
小黑再用力往外挤,将整匹小马整个挤出来。
卓哲跑过来,帮小马撕了羊膜,两人便退出去了。
小黑自己站起来,又挤了几下,转过身来闻闻地上的一滩小白马,伸出舌头来舔它。
小马驹同它的马爸一样,通体全白,很有活力,不断地踢蹬着腿。
不一会儿,它就并起两只前腿,试着往起站。
小黑自己在马厩里转了转,到马槽里吃了两口草,再回来看,小马已经四腿撑着,战战巍巍地立了起来。
它四条腿长长,身子却很短,站着像小孩子踩高跷,摇摇晃晃战战巍巍东倒西歪。
小黑又来舔它,它还在发懵,只顾着适应新腿。
刘义成问:“叫什么?”
卓哲转过头来看了眼刘义成,见他看着他,似已看了好久了。
他说:“全白的啊,我以为会有黑又白,像斑马一样,再不齐也像个奶牛。”
“马不这么生的。”
“小黑也太不争气了!”
刘义成笑笑,说:“你的马,得像你。”
卓哲嘿嘿笑笑,说:“我又不是妈爸。就叫卓晨吧,清晨的晨。我以前想过要是我有孩子了就叫这个。也不知道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卓晨,小晨,叫着好像有点费劲。不好不好,还是叫小白吧,可是又感觉和小黑是一对儿。怎么办啊刘义成,你有没有点儿想法啊?”
“就叫小白吧。它爹叫幺七。”
“那好。小白,嘿嘿!”
第二天下山,卓哲逢人就说:“我家小黑生啦!是个小白马,叫小白!”
徐小美说:“恭喜你啊大屁股,又当妈了。”
卓哲高兴着,看徐小美都顺眼了,点点头说:“我屁股大,还软呢。”
徐小美见他胡言乱语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应了,说:“大屁股能生。”
卓哲摸摸自己的屁股,说:“唉!那就好了!”
徐小美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过会儿追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带下来啊?”
“过几天吧。你不会自己来看?”
“天热,不爱去,走山路累挺,你说你们住那么老高干嘛?对了,卓哲我还没跟你算账!”
“啥,啥账?”卓哲左右看看,凑到徐小美身边和她说悄悄话:“回头我还请你吃烤大公鹅呢,那几个蛋就别跟我算了吧?”
“谁说这个了!瞧你天天心里都惦记点儿啥!我是说你跟我说我配不上吕洁,气死我了,那天回去我就越想越气,看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天天都跟她吵架,越吵越生气,就想到她对我始乱终弃,昨天我还给她打了。”
“啊?”
“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我看你就是成心挑拨我们姐妹关系!”
“我,我就打个比方啊……”
那边地里吕洁看见他们不干活儿,就蹲一起窃窃私语,也放下榔头,朝两人走来,笑笑说:“徐小美,还不干活儿?”
“我要你管?你管那么宽干嘛?你有本事扣我工分啊!班长都没管我呢,我是副班长,你管得着我吗?”
班长听到有人喊她,回了一句,说:“行啊,徐小美,卓哲,又在偷懒,我记上了。”
徐小美跳了起来,跺跺脚,回头瞪了眼卓哲,又使劲儿捶吕洁几下,跟她回地里干活儿了。
今年天儿好,没闹过什么大风大雨,也没虫没病,田里整整齐齐的稻子,入秋之后变成金黄的,延绵不断的一片接一片。种子也是卓哲和刘义成从农场拿的新品种,每个穗儿上都沉甸甸满当当。
邹支书看日子差不多了,就带人下割稻子。
晒完了装袋一秤,算上玉米,产粮比去年翻了一翻。
邹支书叼着烟袋,看着合作社前边摆得满满一地粮食,自己乐呵。
卓哲和刘义成赶着牛车拉了一趟粮食去林场,喊林场的人把牛车都赶上,就这样也来来回回运了两天。
忙完地里的事儿,卓哲又给每家发了种子,开始准备往大棚里种东西了。
小黑带着小白,不爱下山见人,就每天往山里走。
小白也野得很,四条长腿倒得飞快,谁都摸不着,倒是跟卓哲很亲。卓哲紧怕它跟他生了,天天都要满院子追着跑,追到了就抱着脖子一个劲儿猛薅,把小马撸得服服帖帖才撒手。
卓哲和刘义成又去山里找过,又见到了小可小爱。它们找到了同类,在固定的地方立了脚。它们今年都没找到对象,倒是分别去到别人窝里帮忙带孩子。唤它们的时候,卓哲手里都攥着虫子,小可小爱从他手里夺了虫子就走。
一到休假的时候,他就和刘义成到山里来,小黑小白也跟着,他们一呆就是一整天。
大棚里种满了菜,都出了芽。枣树没结几个枣,但各个又大又甜。其它的果树也零星结了几个果子,卓哲天天摘了和刘义成分了吃,还给徐小美偷着带过几个。
他们院儿里今年照样种了玉米,也分出地方种了稻子和小麦,去年的存量还没吃完,今年又存上了新的。
再有满地的鸡和鹅,混着养在一起,小鹅天天追着大鸡。小麦粒也长得挺拔顺溜,比别人家同一窝的狗都大出一圈,每天圈鸡赶鹅,尽职尽责地看家护院。
邹支书给人聚起来开会,先是对今年的成果进行了表彰,又说道:“眼下各地的秋收也差不多结束了,农场那边组织到全国各地的农场看看,交流学习种植养殖技术,后天就走。我们这边出两个人去,目前决定呢,是班长和刘义成。”
“啊?我也想去!”卓哲举了手。
“就俩人,换掉谁?”
班长举手说:“我就不去了,我得留下来主持大局。而且我这一年多都在给大家搞后勤,农业和养殖都没什么经验,把我名额让出去吧。”
“那你们女同志这边怎么也得出一个人。徐小美怎么样?”
徐小美点点头说:“行啊。”
“那就这么定了,徐小美和刘义成。还有人有意见不?”
“去多久啊?”卓哲问。
“不知道多久,还要去海南那边,反正短不了,怎么也得俩月吧。”
卓哲看看刘义成,又眼巴巴地看着邹支书,说:“我们能不能跟林场商量商量,让我们多去一个人啊?”
“人家林场看咱们今年收成不错,照顾着我们,一共就俩名额,都给我们了。而且你跟刘义成你们家俩都去了,谁看家?你家里那么多鸡鸭猫狗的谁管?你大棚还搞不搞了?行了行了,别说了,散了吧。”
“哦……”卓哲坐了回去,原地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拍拍屁股起来了。
他恍恍惚惚地往回走,没注意到刘义成没跟着。
刘义成留下来,关上门,跟邹支书说:“应该让他去。”
邹支书点起了烟斗,吸么两口,说:“我也知道,这孩子机灵,也挺上进的。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回头再有机会再说吧。”
刘义成说:“我不去,让他去。”
邹支书摇摇头,说:“你得去,你是代表咱们村儿的,而且你也什么都懂,派俩小孩儿去,能学个啥。”
“他天天都在看书,懂挺多的了。我去了也没用,不如他去。”
邹支书把烟杆往桌子上一拍,瞪着眼说:“什么叫你去了没用?你老大不小一个人了,怎么就不想着进取,你怎么就没有点儿那孩子的冲劲儿?咱村儿里年轻人就你一个了吧,不是我说,咱们村儿就是不行,这个地界,能干点儿啥?自己活着就不错了。你就不想想,你也不想想,你就一辈子这么地了吗?”
“嗯。”
“你还嗯!唉哟气死我吧!小刘啊,你说说,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了,我膝下的人也都走光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儿,我是想看你好啊。”
“我这样就挺好的。而且全国各地,哪儿我也都去过了,该干的也都干过,我也就这样儿了。”
“什么叫你也就这样儿……唉……还有我说你,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成天这么晃晃荡荡的,你啥时候再成家?”
“就这样儿,不成了。”
“嘿!你说什么傻话呢!哪有不成家的道理?是不是刘老婆子给你瞎传的,嘿,一张老碎嘴,天天传些有的没的,赶明儿我就说她去。”
“不用。”
“而且我看林场后勤那边儿那个大姑娘,不是对你有意思来着吗?多好一姑娘,改天我替你去提。”
“不用。”
“你不喜欢那样儿的?那你喜欢啥样儿的啊?我让人给你张罗张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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