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支书说:“是这个道理。同学,你看这么安排行吗?大队这两间屋先给你们住,我钥匙交出来,宿舍建好了之前绝不来。”
“行,行吧……”
“那还有谁想要住集体宿舍的?”
“呃,我,我也想……”
班长说:“互相通知一下,今天之内找我报名,明天跟着我开始建宿舍。不想来,帮着建宿舍也行,但是宿舍建好了,没出过力,还想来的不要。”
她站起来,对刘老汉说:“现在开始成立一个调查小组,包者清是组长,组织调查这件事,我们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坏人。”
事情这么定下来,
这事儿一出,村里的气氛微妙起来。包者清带着同屋的两个女学生,先是调查了现场,而后挨家挨户地问。
这么一来,家里有男的的,都自危起来,也不愿带着学生一起住了。学生们也怕事儿出在自己身上,也都报名了帮忙修宿舍。
回到山上,卓哲也寻思这事儿,问刘义成说:“你了解刘大爷吗?你知道他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刘义成反问他:“你了解你同学吗?”
卓哲沉默着想了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晚上他们无心做别的,就一起下了几把棋,卓哲心里有事儿,屡战屡败。刘义成收起棋子,捏灭了灯,搂了卓哲躺下。
卓哲往起挣,说:“我还没刷牙!”
刘义成压着他, 拿舌头撬开他的嘴,在他嘴里仔仔细细地舔了几圈。
卓哲软了下来,软乎乎地瘫在刘义成怀里,红着脸,闭上眼睡了。
49:14
第四十九章
四十九
新的宿舍在原址盖了起来,所有学生都加入进来,有的村民也来帮忙。卓哲和刘义成先是负责驾牛车,到林场运些砖石瓦片,这次他们要盖个结实的。
徐小黑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来回来去,回回都要跟着,就坐在卓哲赶的马车上,不时捣捣乱,躁动个不停。
到了林场她就自己跑掉,过会儿就跑回来。卓哲忙得焦头烂额,没工夫管她。等房子盖了起来,班长就在新房子里把班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也叫了邹支书跟刘义成,一起开了个大会。
“这次开会主要讨论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和我们未来的生产模式。”
“之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请包者清说一下调查结果。”
“我,我们小队三个人,就此事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刘琳这边的证词呢,是说在她洗澡的时候,刘老汉破门而入,上来就动手,抓她的,呃,卓哲,你把耳朵捂上。抓她的奶子。我们没找到强行破门的痕迹,但是刘琳身上有手印,我们都上手比过了,手印很大,不会是女性的手印。之后我们分别询问了刘老汉几次,他的几次证词都较为统一,说他从地里下来,就回他屋里抽烟,不知道刘琳洗手的事。他之前的确曾经赠送过刘琳几次物品,均为发卡、手绢之类的小物件,说是她一个女孩家在他乡孤零零的看着可怜。据他说,他与李婶并非不和,只是不同房。三个女学生在他家入住以来,他为避嫌,也为让学生安心,都让李婶和三个学生同住一屋,他自己睡厢房。我们也到各家村民家进行了询问,大家都说刘老汉平时的确老实巴交。还有刘婶儿说,刘婶儿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卓哲你把耳朵捂上。是个兔儿爷……”
“啊?啥是兔爷啊?”卓哲松开手问。
“哎呀不是让你捂住耳朵了吗!反正就是,不是什么正经人,专门就给男的,呃……我不给你解释这个,反正除了你都懂。当然了这是刘婶儿说的,刘婶儿呢平时就爱捕风捉影,说话夸大其词。刘义成长了个,长了个……嗯,就是她说的。所以关于这份证词,大家就当听听。班长,这是我们调查结果,我们没有结论,说完了。”
班长说:“好,我知道了。小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事儿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都不知道疼是吧?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在你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我们在这种荒郊野岭,深山老林,穷乡僻壤,我们这些女学生,哪天被人先奸后杀,埋尸深山,都没人管得了,没人找得着。我们住在人家里,哪天不是胆战心惊,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被看了去,说了什么让人误会了去,引得这里的男人兽性大发。现在这种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我们再不团结,再不改变,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欺凌咱们?”
刘琳说完了坐下,班长说:“还有没有其他人要发表意见?”
剩下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再说话。
于是班长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我说吧。这件事的后续呢,还有如何处理刘老汉的问题。目前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和村里人再商议一下。接下来我来说一下这件事的后果和影响。首先,我们住在各家的,想回来住集体宿舍的,在我这儿已经完成了登记,共计十九人。但是也有村民找我说,不愿女学生再住他们家,将这些户的算进来,共计二十三人。我本打算留住,但人数过半,我就跟着住集体宿舍,共二十四人,组成一个大队,统一生产。”
“啊?怎么才二十四个,谁不来啊?”
“就是的,都谁不来?谁还那么不要脸,往人有男人的家里钻。”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徐小美第一个站起来,说:“我不来,怎么了?而且我们家没男的,一水儿的女的。”
“我们是一个集体啊,你们自己分出去算什么?”
“我们家条件困难,我们去了的确有改善她们的生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也不能一刀切啊。”
“徐小美这种情况特殊的再论。”班长说。
“卓哲,你呢,你跟不跟我们?”又有人去质问卓哲。
“啊?我?不不不。我就跟刘义成一起。”
“我们不嫌弃你,可以给你盖个单间。你不能分不清里外人啊。”
徐小美又站起来说:“你管卓哲干嘛?卓哲人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你又管他干嘛啊?你又是他的什么人?”
“哼,我是他的什么人,我是他的青梅竹马,当初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我够不够格管他?”
“呵,你自己想得挺美,人家卓哲认吗?”
众人又看向卓哲,徐小美也叉着腰瞪他。卓哲一边点头一边说:“是有这回事,所以我一般都听徐小美的。”
徐小美满意地坐下,那人又找补一句:“切,都什么年代了,还指腹为婚呢,我看就是封建社会的陋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好一会儿,住集体宿舍人数增加到了二十八人,就剩下徐小美家三口人,班长家除了班长两口人,还有卓哲了。
班长家也都是女眷,这三家就当特例,大家也都同意他们保持现状。
散会后,卓哲先是去找徐小美,给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跟她说:“小黑啊,那个啥,刚刚……”
“你才是小黑呢!”
“刚刚我那么说,我就是怕你面子上过不去,我才那么说的。实际上我们不可能结婚的,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谁要跟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结婚啊,就是她们那么说,话赶话赶到这儿了,我就图个口舌之快,你要是敢当众让我下不来台,我跟你说,你就完了你!”
卓哲举起双手,说:“不敢不敢。好了,说清楚就好了,我怕你误会。”
“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误会的,倒是你别误会,到时候就算你哭着喊着求我,我跟你说,咱俩也没戏!”
“好好好……”卓哲笑呵呵地就走了。
中午吃过饭,卓哲又在他们地里找到刘义成,四视无人,把他带到空地中间,跟他说:“刘义成,刚刚会上说的我和徐小美的事,没有这回事的,就是说说,谁也没当真。我刚刚也找徐小美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刘义成说:“嗯。”
过了一会儿,见卓哲盯着他不放,他又说:“你不用跟我解释这种事。”
“为什么啊?”卓哲撅着嘴问。
见有人过来,刘义成便上去招呼。是邹支书,找他说:“看这阵势,学生那边要自己分地,自己干。你先合计合计,到时候怎么分,怎么种。”
这一被打断,他们一天都没怎么说上话。晚上天黑了往回走的时候,卓哲又问他说:“我一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都不嫉妒我和徐小美的?要是换了我,我得嫉妒死了。”
刘义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
卓哲撅起嘴来,背着手走路,一路走到山上,都没再跟他讲话。
回到山上,正好小黑小白都在家。小白已经半岁多了,个头已经蹿了老高,按理说可以开始训着骑了。可卓哲叫它十次,它八次都装听不见,两次过来,过来了还不一定让摸,有时候就是逗卓哲追着它跑。卓哲好几天都摸不到一次它,更别提骑了。
它对卓哲还算有点反应,对别人更是鸟都不鸟,四只大长腿,成天满山跑,带得小黑都跟着更野了,有时刘义成的口哨都叫不回来。
回到家,卓哲抱了抱站起来扒他的大麦粒,到炕上翻了蛋,又去喂了鸡和鹅。
这会儿小白到自己跟上来了,拿脑袋一下下拱他。
卓哲不理,连小黑都凑上来了,脑袋一挑,给卓哲顶出个跟头去。
卓哲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看看小黑和小白,又看看拿着铁锹,黑灯瞎火地在院子里不知捣鼓什么的刘义成,笑出声来。
等他笑了,再想摸小白,小白就跑了,小黑也踱开来,自己去吃草。
卓哲又走到刘义成面前,伸手抱了抱他。
刘义成扔了铁锹,也搂了他。
卓哲说:“我不生气了。我知道我们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但我们也有很多时间。我就是想,你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不要老是让我猜。你一不说话,我就好难受……”
刘义成搂着他,说了句:“我……”
之后又卡住了壳,什么都没再说。
49:17
第五十章
五十
这事儿沸沸扬扬闹了有一阵儿,林场也派人来做了调查,后因没有直接证据,有没有人受到实质性伤害,刘琳也没坚持继续追究,这事才不了了之。
刘老汉还继续留在村子里,只是有些人见人嫌,不仅学生躲着避着,村里人也当着他指指点点。
卓哲有天找徐小美谈这件事,他们说着说着,徐小美说:“这么说,你是怀疑刘琳说假话陷害人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也不是就这样认为了,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可能,毕竟没有证据。”
“果真,你们这帮臭男人,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我保持怀疑,跟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啊?”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也就我们家里都是女的,不然我也得成天担惊受怕的。尤其我上次去海南,你丢下我自己走了,我就自己睡一屋,夜里稍微有点响动我就吓得睡不着。你知道他们那边这些年一直有女知青被人欺负,还有的遇害了,尸体在岸边趴着,浑身都肿了。反正换了是我,我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就说万一的万一,真要有什么想法,平日里也多少发生了点什么,不然不会平白诬陷一个好人的。”
“你这种想法才奇怪吧……”
“反正我不管,我觉得她们都自己住也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本来也应该这样的。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你还纠结个啥啊?你管好你自己行不行?”
“你所处的环境发生的所有事,最终都会影响到你自己啊。”
“那你怎么不去关心关心国家大事,民族存亡兴衰。”
卓哲见她十句话里没有八句正经,也不跟她多贫了。
这件事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们。学生们分走了村儿里的大半地,村里人恢复以往的生产模式,只是地少了。这样就是学生一波人,村民一波人,中间一条土道劈成两半。
卓哲把他原本那两块地拾到得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没有,还天天往地里浇粪,把地养得肥肥嘟嘟,今年正打算试种些新品种,这下直接分到女学生那边去了。
如今这样分明地分成两派,才具体看出来他们这里人口有多过剩。以前他们村里就这么多人,也是这么多的地。如今虽然产量上来了,但一集中生产,再加上卓哲带来的一些器械辅助,劳动力彻底过剩。
就此班长找邹支书谈了几次,按照卓哲的说法,就是他们分别分出一半的人来,开垦新地。
这先就被邹支书否了,说:“村儿里一共就这么点儿平地,再垦能垦哪里去?往山上垦?”
“可以做成梯田嘛……”
“梯田也得有个限度,咱这儿山虽不陡,但再往上效率也不高了。而且你不是还想上自动化呢吗,都给切成一块块小梯田,你还怎么自动化?”
卓哲继续沉思。
班长说:“这样吧,这些天我到林场和附近农场看看,看有没有哪里缺人,班里也有不少人喊着要转插的。”
这事儿她自己能去,先走到林场,再从林场搭车就行。不过大家普遍觉得她自己一个人去危险,就让她带上卓哲。
卓哲说:“你们现在倒把我当男的看了。”
“得了吧,我们要把你当男的看,怎么放心你跟班长俩人独处。”
“那非叫上我干嘛啊?”
“你跑得慢呗!”徐小美说。
最终,班长带着包者清和卓哲,一同往林场去了。
徐小美本来也说要跟去,结果听说他们要走路去,便纠结了起来,不愿意去了。犹豫了半天,还是跟卓哲说:“卓哲,你到了林场,帮我去收发处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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