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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近代现代)——除徒/途刍

时间:2021-09-03 19:00:44  作者:除徒/途刍
  秋收全部结束之后,卓哲就和刘义成申请回去村里,天凉了就烧上炕,两人天天趴在炕上,或读或写。卓哲的一个本子用完了,犄角旮旯都写满了字,夹页给本子撑得鼓鼓的。刘义成又去给他买了个新的,卓哲拿到新的,又开始奋笔疾书。
  今年家里没给他寄新的书来,卓哲又挑出一些刘义成喜欢的书,重新读。临近春节的时候,没等卓哲问,刘义成便预先询问他:“今年回家吗?”
  “我今年想,年三十初一两天回去一趟,好吗?”
  “好啊。”
  “你陪我回北京吗?”
  “可以。”
  卓哲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想自己的美梦是真的要一点点成真了。
  刘义成预先准备着,找出一件最干净的棉袄,拆了洗晒,又重新缝补好。穿上半新的衣服,整个人都似焕然一新,又精神了几分。
  卓哲仍是裹着已经穿得破破烂烂的军大衣,但里边的人是洁净白嫩的,丝毫不显落魄,仍是像落入荒岭的一块璞玉,由粗糙的外壳包裹着,内里却是透亮发光的。
  两人一起回了北京,卓哲提了一句,刘义成没应,卓哲便没执意拉他去见家人,而是找了个招待所安顿下来。
  年三十的时候卓哲自己回家过节,初一一大早,又跑到招待所找刘义成,说带他到处逛逛,一路边走边给他讲,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这里以前办过多大的庙会。他们到市场闲逛,卓哲现在手里攒下些钱了,可也不舍得使,就是挨个看过去。
  他们还买了些小吃,边走边吃。
  第二天,卓思和卓哲一块出来了,见到刘义成打了招呼寒暄两句,便又自己走了办事去了。
  他们一共在北京住了三天,刘义成率先买票回去了,卓哲又在家过完年,才自己坐了火车回去。
  回去之后他先去农场报道,却听说排里两个老师都走了,周良柯也回了上海,他们排的科学生产示范基地也不搞了,问卓哲还搞不搞。
  卓哲只觉得没了主心骨,瞬间没了气力了。回到村里,发现村里的同学也又走了三个,连吕洁都走了。
  农场又来了批新人,说让卓哲先安排着,给卓哲吓得够呛,找刘义成商量,说他不想在兵工团干了,再干下去都要当上排长了。两人讲好,便决定一起转回了他们村里。
  吕洁走后,徐小美成天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天天往他们山上跑,找卓哲长吁短叹。
  她蹲在刘义成在院里堆的小山坡上说:“卓哲啊,我也想回家了。”
  “怎么了?我还是觉得咱们在这儿就挺好的。”
  “好什么好,天天就是养鸡养鹅种菜收菜!”
  “你不是挺喜欢养鸡养鹅的吗?你现在都是养鹅专业户了。”
  “养着玩还行,可你给它们养得肥肥的,从小看到大,养大了之后就送走宰了,我不喜欢这样。每次他们林场来人,我就很难受。这边太无聊了,什么也没有,我想回家,好歹还有家人在身边。”
  “可是你回去了能做什么呢?”
  “可是我现在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啊,我一个人种的菜,能养活几个人?十个,八个?在你们农场那边,一个人的产值就能养活成百上千的人,那还稍微有点意义,我们在这么个破村子里,就那么几块山坡上的破地,能有什么产值?卓哲,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辈子不会就是这样的。我们那么多的书就白念了吗?这就是我们能做的吗?”
  “可是回去,也没得书念啊。”
  “就算不念书,也有很多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啊。你天天就想着留这儿,到底为个啥,图个啥,也没见你天天多高兴啊,我想不明白。这要是还在战争年代,你有胳膊有腿的,也不去打仗吗,就跟这里自己种片小院子,自己假装活得挺开心?卓哲,一个人要是无法创造价值,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吕洁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这些,想这些。你就是想找吕洁去吧。”
  “呸呸呸,又关吕洁什么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跟我讲,你真不想回去吗?”
  “就算想回,你想怎么回?”卓哲看看不远处正在修葺水井的刘义成,低声问。
  “咱班那俩,家里有关系,转插到北京去了,也是村里,但好在离家近点儿。吕洁是家里只有她和她妈,她妈生病,她得回去照顾着。哦,也还可以办病退。反正想回,总有办法的,那么多人都回去了,总有办法的……”
  送走了徐小美,卓哲回来跟刘义成一块儿干活。井该修了,前阵家里没人,这边下了大雪,给厢房的屋顶压塌了,也要重修。
  徐小美走后,他又把以前不敢想的一些事情拿出来想,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
  49:39
 
 
第五十八章 
  五十八
  卓哲全身心地投入到失而复得的二人生活之中,重新修葺好大棚和院子,鸡鸭也都接回来继续养,开始了新一轮耕种。
  只是虽然每天都同处一室,他与刘义成的交流愈发少了起来。他想这是因为他们进入到了彼此熟悉又相处简单的阶段,无需多加言语就能互相理解。直到有天班长问他说:“你跟刘大哥吵架了吗?”
  “啊?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两个之间最近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刘大哥那里不方便你继续住了?你考虑一下,不行就来我们这里宿舍一起住吧,麻烦了人家这么久,的确挺不好意思的。而且刘大哥家里特殊,他还正当年,你是不是该给人家腾地方了?”
  “不用。”卓哲说。
  回去之后,他也又仔细想了这件事儿,仍是没能想通。
  于是又有一把刀悬在了他的头上。
  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主动提及,除非真的是这样,除非他亲口说出来,除非他赶他走,不然他都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他们肌肤相亲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曾经的时间表和粮票都不再提起,刘义成似乎总是兴致缺缺。天也开始热了,刘义成拿出另一床被褥铺上,自己到一旁去睡。
  待到院子里里外外都修好,花和菜都种下,卓哲好好准备了一番,精心煮了一大锅菜,等两人吃好了,就上了炕,盘腿坐在刘义成的褥子上。
  刘义成看看他,没说话,脱鞋上了炕,躺到卓哲那床褥子上。
  卓哲不气馁地爬过去,骑到他身上,低下头去吻他。
  那吻本是狂烈热切的,但又因刘义成的敷衍渐渐冷却。
  卓哲没说话,没问,也没停。他继续向下吻,像往常一样啃咬他的喉结。
  兴许是下口重了,刘义成“嘶”了一声,而后推了他一把。
  卓哲肩膀上被他拨弄了一下,还挺疼。察觉到刘义成的不耐,他收起牙齿,转而轻轻地吻。
  卓哲为他口交,刘义成情绪有些暴躁,但身体的反馈很好。他又掰开他的屁股,仔细舔吮了那片谷地,又去吻和舔他的脚,似膜拜他的阴茎一般一边吸吮着一边抚摸和揉捏着他的脚。
  他把往常能取悦到刘义成的事情都做了个遍,而后跨坐到刘义成身上,反手执起他的阴茎,往自己身上对。
  刘义成又“嘶”了一声,往后一抽身,坐起来问道:“你干嘛?”
  卓哲说:“这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肯定没问题。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试,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还是不愿意吗?”
  “你还要让我再说多少次?”
  卓哲勉强笑笑,说:“那算了。”
  他又爬上来,继续去亲刘义成,刘义成别过头去,他也追上前。刘义成不耐烦地推他一把,给他推得往后跌坐了一个跟头,刘义成披了件衣服,自己下了炕走了。
  卓哲呆坐了一会儿,也穿上了衣服跟了出去。刘义成拿着把刷子,在马厩里刷马。
  卓哲站到他身边不太近的地方,看他一下下给白马梳毛,平时野得不行的白马在他手下顺服极了。他便想成为那马,被他细心梳理着,又想成为刷子,被他攥在手里,又想是他身边的别的什么,总之不想是他自己。
  这次之后,两人彻底疏远了。卓哲有时会邀请他一起做一些事情,一起进山里,一起去林场,或是一起骑马出去走走,都被刘义成沉默着应付过去。
  他便只得自己进了山,前边跑着白马,后边跟着黑马。
  夏日的山中嘈杂而又无比寂静,他习惯了独自在山中行走,回忆所过之处每一片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叶草的相关记忆。
  有时他听到一些响动,回过头来看,身后仍是空无一物。他便只得笑话自己。
  一次在某个周末的正午,他脱光了衣服下到湖水中,湖面上波光粼粼,模模糊糊,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第一次在湖中相拥的情景,又看到湖面上起着雾,小鸟小鹿小狐狸纷纷到湖边低下头,粼粼波光蔓延到他的身上,像金色的小鱼将他包围。他看到湖的正中,漆黑的湖底,有一片闪闪发亮的镜子,他伸手够向那面镜子,却如何也够不到,镜子中映衬不出他的身影。
  他游到湖心,吸了一大口气,头往下一扎,向湖心潜去。
  湖水原本很浅,湖心处却比别处深了许多,怎么也够不到底。他用力夹水,又将肺里的气都吐光了去,才终于触碰到湖底。
  他在浓密的水草中摸索,四处找寻,似乎每一块石头下面都在闪光,翻开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水压迫着他,耳边从嗡嗡的响声转为剧烈的轰隆,卓哲只觉得浑身都要爆炸,眼前渐渐被黑色的星星点点覆盖,但是前边的那块石头又在发光,前边的前边的石头也是,再翻找一块,他就能找到了。
  耳边模模糊糊地响起一声尖长的啼叫,卓哲恍然醒来,才知所见所想,一切都不过是梦一场。
  他蹬水浮了上来,见是已经涉水步入湖中的黑马在啼鸣。
  他脱力地从水中游出,一步比一步沉重地走出水中,走到黑马身边,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黑马甩甩尾巴,低垂下头来。
  卓哲想,他应当想想办法,让他们回到以前的样子。
  他看向自己湖水中的倒影,是他变了吗?他是比以前高了,黑了,壮了。是不是他愈发成长出男性的特征,就会开始让他感到反感?
  或是因为他的性格变了,不似最初那样一无所知,单纯简单?
  那他该怎么做?他不可能越活越回去。
  说到底,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刘义成到底喜欢他的什么,喜欢他什么样子,不喜欢他什么样子。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都没有表达过喜欢他,只是一直对他很好,只是没有拒绝。
  而他现在开始拒绝他了。
  他随时都可以拒绝他,他们力量如此悬殊,刘义成随便推他一下,就好像拨楞一只小鸡似的。他在他们这段关系里连哪怕一丁点的主导权都没有。他是不是应该更加强硬一些,还是更加温和一些?更加温和地主导这段关系。
  回家的一路,卓哲都在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事情。
  回到家见到刘义成,他又觉得想这些都没用,他的心都被塞得满满的了,饱饱涨涨,还能看到他就够了。
  49:42
 
 
第五十九章 
  五十九
  这一年风调雨顺,卓哲心里没了着落,就专注于生产。他试着带人开辟新的梯田,但效率委实不高,于是放弃了,开始修路。
  村民和学生都兴致缺缺,就徐小美天天里外前后地陪着他,以便偷懒,逃避农务。
  至于刘义成,自那以后两人没再发生过冲突,但也没再亲热过了。
  一次,卓哲夜间燥热得醒来,看身边的人没了,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于是想起来喝口水。
  掀开厅里的水缸,里边没水了,他便想到厢房的大缸里去接,走近厢房,恍然听到里边有压抑的喘息声。
  卓哲起先没反应过来,推门之前恍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僵了良久,似乎一直只听到刘义成一人的声音,于是才稍稍提起勇气,侧身从虚掩的窗缝往里探看,隐隐约约看到刘义成不断微微晃动的身影,他的喘息和呻吟也愈发清晰。
  他就算半夜自己弄,也不再愿来碰他,卓哲只觉得心中更为憋闷酸涩,一口浊气滞涩在胸口,又冲到身下去。他也伸出手来,轻轻碰了自己两下,便又收了手。等听到刘义成的呼吸急促了,啧啧的水声频率越来越高,便慌忙小跑回去,重新爬回炕上,闷头大睡。
  他等了好久,刘义成才回来,带回一股清凉的夜风来。刘义成上了炕半天没有动弹,卓哲又等了好久,才听到他躺下的声音。
  他整夜都没能睡着,再等到身边的人睡着了 ,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坐在炕头,就着月光看他。
  看他坚毅俊美的脸,看他忽闪的睫毛,看他宽厚的肩膀,看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肉。
  他这样枯坐着看到天明,在刘义成似要醒来的时候再躺回去,等他起来洗漱吃饭,自己走了,他才起来。
  那以后,卓哲都睡得很轻。
  再又有一次他察觉到刘义成半夜去了厢房,犹豫良久,他还是跟了上去。
  这一次刘义成没有拒绝他。在黑暗狭小,充斥着炭烟味的房间内,他们恶狠狠地做,做到半夜,再彼此分开,彼此回到自己的位置里。
  似乎这个小厢房成为他们唯一可以交流的空间,在这里刘义成一个字都没讲过,卓哲也是,他只是狠狠地干他,抱紧他抱不住的硕大的躯体,一下下捣弄着他,找寻让他沦陷的方式。
  有的时候他只是为他口交,跪在他的身前,不断地吸着他,吃着他,直到他推开他,然后射得到处都是。
  卓哲的生日临近,他到处托人帮他找书,终于又寄来了两本。他兴高采烈地拿给刘义成,刘义成却还是那番带搭不理的模样。卓哲倒是不大在乎他这番模样了,照样给他读,拿着书,满院子追着他给他读。晚上趴在炕上,点着灯给他读。早起醒来,打着哈欠,顺着书签剥开书,又继续柔声给他读。
  他知道这个故事刘义成一定喜欢,就算没说过什么,也从未打断过他,做活的时候大声都不出,一定在支棱着耳朵听着。
  只是未等他读完这个故事,一通电话就把他叫了停。
  那天邹支书到地里去找他,先是给了刘义成个眼神,刘义成也走上前来,邹支书才说:“卓哲,你过来一下,有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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