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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近代现代)——除徒/途刍

时间:2021-09-03 19:00:44  作者:除徒/途刍
  这样一包一包地分割好,卓哲又拿来他的铁笔盒,倒掉里边的笔,把小纸包整整齐齐地在里边码好了,一共又十六包,有三种好像是重复的,但刘义成也不大能确定,就都留下了,反正种出来就知道了。
  卓哲跟在刘义成屁股后边和他一起去送种子,看他跟邹支书交涉规划,也没他什么事儿,他就自己摸着门路找到徐小美家。
  徐小美托着腮帮子坐在门槛上,见到卓哲也还是无精打采的。卓哲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啦?你们想好做什么没有?”
  “你看我这样儿,不就是没想好吗?反正我不想种地,又累,又比不过人家。”
  “怎么就比不过了?”
  “唉,刘阿姨家比较特殊,她老公死得早,就她带着个傻丫头,处处都得留意照顾着,除了农忙很少参与生产。我们这至少就少俩人吧。”
  “吕洁想做什么呢?”
  “她啊,她完全无心生产,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指望她我还不如去种地。”
  这么说着,就听扑腾扑腾,咯啊呱啊的,吕洁一手一个,掐着脖子拎着两只大鹅,后边还跟着个只会咯咯傻笑的傻丫头。
  吕洁拎着鹅,发号施令道:“让路,进来,关门。”
  关好院门之后吕洁挥手一扔,俩大鹅扑闪扑闪着大翅膀,一边呱呱叫着一边满院跑。
  吕洁笑着说:“怎么样,他们林场后勤部养的肉鹅,李排长给我找的。还有俩呢,我再去拿一趟。”
  俩大鹅到处追着人要咬,卓哲吓得躲到徐小美身后,被徐小美骂了一通之后,就笑嘻嘻地走了,临走还说:“挺好的,以后你们就养鹅吧,你们队名起了吗?就叫鹅小队吧,你就是鹅大队长,徐大鹅。”
  “卓哲你个大屁股,赶紧给我滚蛋吧!”徐小美扔了个东西,砸到迅速阖上的门板上。
  他又找了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同学那里看了看,见大家都尚在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心理上平衡了许多。
  这回晚上的大锅饭异常难吃,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在合作社给他们做饭的就是班长他们小队的赵大妈,他们决定干脆继续负责炊事后勤,今天的饭就是班长煮的。
  卓哲又去找班长逗了两句,班长拿大勺敲着他饭盆,道:“刚刚就吃俩大窝头,现在还要俩大窝头,请问你是猪吗?”
  “你以为我爱吃泔水吗,我给刘义成打的。”
  包者清在一旁敲锣边:“哦,泔水就给刘义成吃,你当喂猪啊?”
  班长放下大铁勺,捂着眼睛道:“我现在觉得好累,真的,我刚刚生火就生了半个点儿,脸都熏黑了,我不想当班长了,我好累,我现在就想揍你们俩一顿,啪啪地大巴掌扇你们,叫你们嘴欠,吃了我的还那么多废话!叫你们嘴欠!”
  卓哲和包者清笑嘻嘻地跑,他们一跑班长就上去追,仨人满屋子乱窜。卓哲被桌子腿绊了脚,就要往外跑,拉开门,就撞到一堵墙。
  墙很硬,但又有些弹弹的。卓哲抬起头来一看,是一张熟悉的脸,在月下,在马背上的时候,他或圈着他的腰,或是面对面地将他搂在怀里,或是在下面前面牵着马,他都没太能看到过他的脸,可他就是又想起了月亮和黑马,还有颠簸着的触感,还有他坚实又温暖的怀抱。
  刘义成扶稳了他,就撒了手,后退了一步,让卓哲低着头跑开。
  随后跑出来的包者清看到他,冲着卓哲大喊道:“呀!卓哲!你家猪!”
  “包打听你给我闭嘴!”卓哲跑回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走,两人跑到田地那边玩去了。
  47:23
 
 
第十一章 
  十一
  田里的水放干了,用队里留下的牛重新耕一遍地,计划种一些玉米,地瓜,剩下的种蔬菜。
  往年是不让种别的的,只许种粮食,不然生产队也不收。但今年情况特殊,队里网开一面,菜豆蔬菜送到林场,也可以按等重的水稻算工分。
  一个小队分两片田,像徐小美他们人头不足的,或是班长那边还要负责后勤的,就分一片地。
  卓哲他们分了两块玉米地,玉米粒都提前统一泡好了,刘义成在前边挖坑,卓哲跟在他屁股后边端着个大盆,往土坑里撒籽。走完一道,再拿了肥料重新走一遍。卓哲在前边撒肥,刘义成在后边填土。
  干了一天下来,卓哲又被毒辣的太阳晒脱了皮,整张脸通红。
  卓哲不想这么见人,可晚上还是冷,就也没说去自己睡小屋的事,刘义成也没提。
  第二天一早,刘义成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草帽,放在餐桌上。
  等他们都吃完早饭要出门了,刘义成也没有拿上戴上的意思,卓哲便抄起草帽,戴在自己头上。
  风一吹,草帽自由飞走了,被刘义成一手抓住,重新盖在他的脑袋上,还从一旁牵出一根细绳,挂到他的下巴下。
  卓哲同手同脚地倒了半天脚,才顺了过来。走到半山腰,黑马打了个响鼻,就不再跟他们,走另外一条道,自己找草吃去了。
  卓哲问刘义成:“它叫什么啊?”
  “没名字。”
  “啊?你的马,你连名字都不给起?那你平时怎么叫他?”
  刘义成吹了声口哨,很快,黑马就从林子里钻出来,颠颠地跑向他们。刘义成拍拍他的脖子,黑马就低下脖子来,等刘义成上马。
  刘义成摸摸它,问卓哲:“你说叫他什么?”
  “你的马,又不是我的马,干嘛不自己想。就叫小黑吧,我家以前养过一条黑狗就叫小黑,后来被人抓走吃了。”
  “听见没有,你以后就叫小黑了。”刘义成在黑马的耳边说。
  黑马似是不太满意,扬了扬前蹄,又跑走了。
  “唉,小黑,小黑!”卓哲撵了它几步,很快被甩下,回来看的刘义成又在笑,便问:“你怎么总是笑我?”
  刘义成也反问他:“你怎么总是犯傻?”
  “我这是犯傻吗?我这是热爱生活!”他又跑跑停停,前前后后,一会儿摘朵小野花,一会儿拿了只大甲虫。过会儿他又问:“你口哨怎么吹的,能不能教教我?”
  刘义成就教他,教了他一路,到了山下还没学会,见到田地有些头晕,不过刘义成今天不打算陪他了,交代了一番,就赶了牛车到别的地里耕地。
  卓哲自己一人进度明显放慢,昨天两人一起种了一片,水也浇好了,今天干到天黑,也只种好几排。
  晚上刘义成回来看他,又帮他浇了水,吃了晚饭之后两人一同往回走。
  卓哲问他:“明天你还不在吗?我们明天能种完吗?”
  刘义成说:“我先跟你种完。”
  卓哲说:“啊没事,你先去忙你的,我就是有点好奇,想知道都种完之后要做什么。”
  “完了之后还要浇水,间苗,除草,除虫。”
  “见苗是什么?”
  “就是扒掉长得不好的小苗,一个穴里只留一个。”
  “啊?那好残忍!”
  “不然都长不好。”
  “那一个里边种那么多干什么?”
  “保证发芽率,还可以选取最优的。”
  “哦……”
  回到家之后,卓哲找刘义成要灯,刘义成拿出来点上,卓哲说:“我要给家里写封信。”
  卓哲写信的时候脱了鞋蹲在椅子上,低着头书写不断。
  刘义成坐他对面,顺手点了烟斗抽,时不时拿小镊子剪剪灯芯。
  卓哲边写还边说:“我跟他们说,我学了好多东西,会种地了,还自己盖房子了。”
  “嗯,就是漏雨。”
  “哎呀,漏雨我也说了。我还跟他们说大冰雹了,鹅蛋大的冰雹,能给人砸得头破血流,他们一定不信。”
  “嗯。”刘义成说。
  “我东西好多都泡坏了,想让他们给我寄些来,行吗?我们这儿能收吗?”
  “寄到林场,我去林场帮你拿。”
  “啊?这么麻烦?要不算了吧,寄信也要跑那么远吗?”
  “反正我也要去。”
  “那明天我去问问别的同学有没有要寄的信,改天一起寄了吧。”
  “嗯。”
  “我还跟他们说小黑了,全黑的,高我一大截,特别帅。”
  刘义成抽完一袋,敲敲烟斗。
  “还有邹支书,他其实人也挺好的,干嘛老那么凶呢?”
  “哦对还有小美的大鹅,好凶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蛋。”
  “我也想养两只鹅,从小养,应该就不会追我咬了。回头问问小美,看能不能偷偷送我两个蛋。我们这儿能养吗?”
  刘义成盯着他写的东西看,见到皱皱巴巴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黑色的小虫子,小虫子还不断地从他的手中涌出来,一个挨一个地排队站好。
  卓哲笔下顿了顿,嘴里也不说了,而后又下笔飞快,不断地书写着,写完一页又是一页。
  刘义成出去了一圈,卓哲说要在院子里种菜,他就顺手把地给刨开了,又犁平。弄完回来见卓哲低着头还在写,就问他:“还没写完?又写了啥?”
  “呃……”卓哲敏敏嘴唇,说:“马上就写完了。”
  他们泡的玉米种子不够用了,就留出一块地来种菜。
  先前育的苗里黄瓜已经发了,卓哲就说种黄瓜,刘义成就把地翻了一遍又起了垄,弄完之后又去别的地方帮忙了。
  卓哲一颗颗地往地里栽苗,忙活了大半天,傍晚的时候刘义成回来了,还带着几个村民和同学,来选种子。
  刘义成往地里一瞟,说:“黄瓜你怎么种沟里去了?”
  “啊?”卓哲愣住了。“不应该种沟里吗?不然你挖沟干嘛?”
  “哎呀,哈哈哈,小同学,你这么想,黄瓜苗子不种垄上,你起垄干嘛?”
  “哈哈哈,我老赵这么一把年纪了,从来没见过人把苗子种沟里,哈哈哈!”
  “可我看……小苗都种在沟里啊,要泡水里……”
  “那是育小苗,跟栽大苗,能一样吗?这么一大片地张起来,哪有那么多水给你浇?”
  邹书记也闻声过来瞧,自然又是把卓哲这个城里来的不食五谷杂粮、好歹是个男娃子连女孩都不如、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问的好看但是不中用的小白脸数落了一顿。
  更多人闻讯而来,包者尽职尽责地充当了小喇叭的角色,给围观的人宣扬卓哲把苗苗种到沟沟里的事迹。
  就这么说着说着,卓哲的小脸皱成了苦瓜,眼睛瞪得越来越圆,终于盛不住了,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来,连成了串。
  他这一哭,给邹书记哭愣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背着手踱着步走了。
  他的好同学们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围着他取笑,这回是笑他哭鼻子。
  等人闹够了散了,卓哲拿着小铲子,把刚种好的小苗苗一棵棵地铲出来,改种到垄上。
  刘义成喊他去吃饭他也不理,过一会儿他拿了个窝头,递到他面前,他也不接,也不吃,就闷头弄他的小苗苗。
  种好的这排已经浇过水了,重新刨出来,就算种好浇上水,也蔫儿得更厉害了。
  卓哲又抹起了眼泪。
  刘义成收起窝头,也跟他一起弄,两人都一声不吭地弄到天黑,回家上山的时候卓哲越走越快,最后都小跑了起来,进屋之后就自己找灯点了起来,重新拿出信纸,涂涂改改,完后在后面又接着写,写满了剩下的纸。
  刘义成重新熥好了窝头,热了菜,这回送到他嘴边他就吃了,狼吞虎咽地,手都没洗。
  吃到最后被窝头噎着了,又挤吧出两滴眼泪。
  刘义成笑出声来,卓哲红着眼圈瞪他:“你怎么还笑!”
  “我没笑你。”
  “你胡说!我都听见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他说着放下碗筷,腾腾跑到里屋,爬到炕上钻被窝里不出来了。
  47:26
 
 
第十二章 
  十二
  卓哲去找徐小美要鸭蛋,徐小美说这是公家的财产,不给。卓哲死磨硬泡,徐小美问他干嘛,卓哲说:“我想养自己院子里。”
  “你还想自己养鹅?你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你知不知道?”
  “唉,我又不卖!我就自己养着好玩儿。”
  “那也不行,我这仨母一公,每天的蛋都是有数儿的。而且我蛋给你了,你会孵吗?”
  “我家有热炕头。”
  “那也不一定孵得出来啊,鹅蛋不太好受精,而且听李排长说这几只还是小鹅呢。”
  “什么叫受精?”
  徐小美瞪大了圆眼睛,后退了两步,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啊?”
  “你知道小孩儿怎么出来的吗?”
  “啊?我……我知道啊!”
  “呵,怎么出来的,你说啊。”
  “我不能跟你说,跟你说我就是耍流氓了!”
  “嘿嘿,你要真说的出来,我这就摸两颗蛋给你拿去。”
  “我不要你的蛋,这是公家的财产!”说完红着脸气鼓鼓地走了。
  昨天折腾过的小苗死了一半,又重新补种,种好之后浇了水,地里也就暂时没什么事做了,就去各家各户收信,收齐了之后交给刘义成,刘义成骑着马就去林场寄信了。
  当天去当天回来,回来之后还带来了一大包干馒头。
  卓哲问他:“人家都吃窝窝头,你上哪弄来的大馒头?”
  刘义成说:“林场的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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