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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焰火(近代现代)——amber_lo

时间:2021-09-08 09:43:21  作者:amber_lo
眼神太过炽热,周承韫收到一记不自在的警告,可惜他脸皮厚,不顶用。林小禾将斧子靠到墙上,归拢木柴,棉线手套就扔在柴火堆上。他单手拽掉背心露出一身蓬勃的完美肌肉,发茬间有汗珠,在阳光下碎冰般晶亮。
他就这么走到水槽边,弓身直接用水管冲头。周承韫抓到他的错处瞬间咋咋唬唬起来,也不顾正在商量正事,颇不满地嚷:“诶诶!你管我洗冷水澡,自己还不是凉水冲头。林小禾,你被我逮到了!”
拇指堵住半边软管口可以把水花压得非常急,空旷的院坝填满哗啦水声,夹杂间或给水不稳的呲呲。林小禾冲了几分钟,抹把脸就开始甩头,回给周承韫一声平稳的嗯。水珠漫天飞舞,太阳给它们镀上斑斓的颜色。
也不知道他是认同周承韫的安排还是嚣张、双标,只许州官放火。周承韫自然当成前者,继续游说他,不着调地畅想一些没可能的未来。他道:“钱的问题不用操心,等回去我就有钱了。别说供你上学,也就是你不能生,否则再供个小崽子也没问题。”
这回林小禾倒搭理他了,好像对此前所有事关他前途的远景都漠不关心,反问一句:“你想要小孩吗?”
“不要,我讨厌小孩子。打个比喻嘛。”周承韫当真粗神经,没细想林小禾突兀的问题,油腔滑调的撒娇仿佛刻入他的潜意识,“我不是你的宝宝啦?”
林小禾先是俊脸一红,再给他一个白眼,径自去厨房添火炒菜。其实林小禾脸上红晕不太看得出来,但周承韫就是知道他在害羞。
午后小憩片刻林小禾便扛起锯子和修枝剪去给别人家的果树修枝,树叶掉毛屑易使人过敏,他不要周承韫跟去,劝导大计被迫中止。而晚上是他雷打不动的学习时间,就算是从前周承韫也没胆子打扰,更别提如今预备让他去大城市念书。
林小禾做足第二天被继续骚扰的准备,却没想到周承韫在外跑了一整天。手头活计忙碌便没多管他,总是贪玩去了,反正天黑会回来。等周承韫回来,天虽没黑却也是饭点。
这人自从学会捉蛙摸鳝那套就少有空手而归的时候,今天同样不例外。只见周承韫端着一个小筐,里头全是常见的养殖鱼,鲫鱼白鲢草鱼,大小不一有死有活。
他们村没有市场,大伙买菜都是赶一三五的集,何况周承韫好像还在乡邻的下山黑名单中,林小禾有些意外,问道:“哪儿来这么多鱼?”村里倒有个鱼塘,但他担心周承韫不清楚被那群馋嘴小子撺掇着去捞。
周承韫咧嘴献宝般举起来,“你们村里的周叔在清塘,说和我是本家,送的。”
“这样啊,那煮酸菜鱼可以吗?奶奶不能吃太辣。”林小禾唔了一声,点点头,接过来打量,“把活的挑出来养着,其他的破开就好,内脏等会儿掏。我先去抓酸菜。”
“可以啊,可以。掌勺的出力说了算,我就等你赏一口咯。”在一切都匮乏的地方酸菜鱼竟成周承韫非常期待的甘旨,他很好差遣,拿回小竹筐就往水槽走,撸起袖子大有要好生干一番的架势。
没有钓鱼的爱好,唯二亲手触摸鱼的经历就献给这些还裹着污泥的家伙。似也不对,他不会拿手摸家里养的热带鱼。鱼身滑腻的触感让周承韫熟悉又陌生,令他无端想起曾和一位特别讲究的朋友出海,对方非要他帮忙涂什么晒后凝胶,湿滑冰凉,如出一辙。
然而上手的第一条没死透,骤然被刺激剧烈地弹动起来。周承韫手忙脚乱按不住,叫鱼一路扭到石槽边,吹一口气便要掉下去。
 
“啪嗒”鱼垂直落下,周承韫下意识替它闭了眼。就见鱼尾小幅摆动一下,居然如此顽强。假如鱼分正反,那么此时一定是用粗粝的地面高频蹭痒。
被他倒出来摆在槽里的鱼儿争相回光返照,跃龙门估摸就得摔这么重,一时四处都是挣扎的小东西。他满院子追着按,比从地上抠起一枚硬币更难,艰辛地捡回来。周承韫尚未意识到难于重新逮捕这些出逃小鱼的事情还在后头。
林小禾洗好酸菜出来时便看到他举着一条鱼往蓄起浅浅一层水的水面砸,水花越溅越高。他暂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了一句:“你干嘛呢?”
而周承韫沉浸在劳动中分不出神看他,背对着林小禾回答道:“把鱼拍晕啊。”他一边死命握住差点脱手的鱼,一边想自己真是鱼道主义。
这一餐吃得周承韫无比满足,甚至涌起颇多感想,比如这就是劳动的汗水,光荣又美味。林小禾同样畅意,月牙似的眼睛舒服得眯起,难得跟周承韫一样起了些饱暖才飘飘然思的淫欲。
于此道林小禾第一次表现出十足十的行动派,坐上床就主动往周承韫怀里钻。其实不过是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个人呢,将交叠在腰间的手一裹就睡死过去。
17
第二天林小禾就碰到了周叔。他去做工的地方结钱路过周家鱼塘,周叔两口子还在塘里忙活,遇见便相互寒暄几句。
打赤膊的男人直起身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快滴进眼里的汗,叫住林小禾:“林娃子,叔的鱼好吃吧!今年的肉质县里老板都说好哟。”
林小禾冲他绽出一个诚恳的笑,“好吃,谢谢叔。肉很细嫩,您和婶子养得好。我之前晒了点笋干,晚点儿给您送家里去,烧鱼吃特别鲜!”
“哎哎哎,你这个孩子就是客气。”周家婶子睨一眼自家男人,像是指责他不会为人,放下铁锹连连推拒,“说起来住你家那个小子还挺勤快,没他帮忙今年还弄不了这么快。”
 
这下给林小盒听糊涂了,难不成周承韫昨天是出去干活的?
“啊?婶子你说周承韫?”
“对对,哎哟,他们城里人名字文绉绉的,你看我,老是记不住。”周婶看向他老公,寻求认同般接着说道,“农忙难找到人帮工,我跟你周叔都着急呢,没想到这男娃肯干。给他算钱也不要,就问能不能给他几条鱼,当真是个好孩子。”
如今日子比从前好过,政府补贴多,父母疼惜小孩,但凡家里有顶梁柱挣钱就不会要求他们打零工,何况清塘这种苦活计。鱼池的水排空后需要用漂白粉混合生石灰遍洒消毒,太阳毒辣,空旷宽广的池塘几无荫蔽,一铲子消毒粉就是好几斤。需用腕力臂力泼洒足够的范围,否则效率低下,是非常不轻松的体力劳动。
林小禾的物欲极低,是他从小刻意自控的结果,基本谈不上什么喜好,也不容许他对某物有哪怕些许的额外追求。
爱吃鱼大概是仅存的偏好,一是阳江村临河,林家祖屋依水而建,林小禾自小在水里扑腾,偶尔摸上来几条鱼称得上可喜的意外收获。再者,鱼肉价格便宜,猪肉高不可攀时也能买到几块钱一斤的。
难道是为自己的口味,林小禾有些恍惚,明白原委仍朝周家夫妇道些:“他就是来改造的,该劳动。我替他谢谢周叔和婶子的关照。”
说完林小禾匆匆结束话题向他们告别,他临时起意,很想回家。钱也不着急去拿,要回去见周承韫,没法等。周婶还在身后自顾自的嘟囔,说大城市的家长要求就是高,小周这种孩子哪需要送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
从快走到奔跑,周婶的声音和弥漫的鱼腥味加速后撤,那座让他心跳扑通不停的泥土黄房子远远浮现。他骤然减慢速度,如同近乡情怯,奔跑过后耳朵还在发堵,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自然没听见周承韫的问话,原来恍然之间他已经走到门槛前。周承韫又问了一遍:“这么快就回来啦?”
林小禾像被吓着般平白打了个抖,惊醒过来。周承韫跟不定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有时对他的情绪格外敏感,当即察觉出林小禾的不对劲儿,目光紧锁地走过来拉他进屋,很严肃地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语气很低,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按照往常的习惯一开口就是威压,仿佛能从这里直接一板砖拍到果园。但林小禾喜欢他低沉的嗓音,比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靠谱许多。
他摇摇头,“没有。周承韫你昨天是不是好累?”一个人掰半亩田的玉米他不觉累,然而光是想想昨天——入伏以来的最高温,周承韫汗如雨下的样子林小禾就四肢酸乏。
“你发现了?”周承韫的神色陡然松快,笑得有些尴尬,明知故问,“那我有没有晒黑。”说罢低下头在林小禾面前来回晃晃,没有要人评判肤色的样子,反而像索吻。
林小禾不顾跑出的一身汗,大大方方撞进他怀里,有力的臂膀把人圈得死紧。他搭在周承韫肩上,就耳后那片小小的皮肤认真思考,好半晌才回答:“有点儿红。”
“怎么办?你亲亲看,会不会变更红。”
他们紧密相贴,周承韫的笑声从最短的途径直接传导进他的胸腔,把林小禾一颗心填得饱胀。头被太阳和他一齐砸晕,林小禾推着他悄悄躲到门扉后亲吻,不分你我。
待到两人都气短才不舍暂分,唇仍贴着唇,下身都开始躁动。林小禾忽然想起前夜,就问:“难怪昨晚睡得这么快。”
哪想他这是标准的给自己挖坑,周承韫一秒洞悉他的心思,将人按得更贴近自己,和他咬耳朵:“快递到了,明天去拿吧。”
陈俞这家伙十分上道,于是林小禾尽情享受了凸点螺纹,如此种种。
其实周承韫还有事情骗他,例如不用操心钱的事是匡人的。他零花钱多,甚至比起一些白领都算手头宽裕,然而周承韫的手是十足漏斗,花钱根本无节制没个计量。供他自己玩乐和祖孙俩的生活开支以及缴学费是没问题,但想挤进他们学校没这么便宜。
河海市的教育因两所学校闻名,权贵子弟后花园和他就读的以优质生源著称的附中。周承韫发小几人被大教授家长打包塞进附中,他妈那些朋友艳羡不已。他考虑过,其他学校让林小禾去读都是埋没,但要把他弄进去不是搞个贫困生帮扶这么简单。
极有可能砸进去一笔令人咂舌的数目单听个响,没办法,只好找他妈。
打电话前周承韫喝了两大碗冰水,思虑已久的唬人话术才勉强不打磕巴说出口。他小心翼翼地喊妈,鉴于周女士时间宝贵,半点儿不敢兜圈子,单刀直入:“跟你商量个事,我想把小禾哥弄到我们那儿去读书。他还有两年高考,成绩不错,而且把我改造得可乖了。多大的功劳,咱能帮得帮一把不是?妈,这可是你做生意的信念啊!”
周承韫手里的水碗还没放下,像憋气一样不敢松懈,一股脑儿倒干净他的想法。等那边回应时手机都起上一层汗雾。他甚至想实在不行就去烦他爸,反正那个人欠他十多年的抚养费。
煎熬总觉时间过得慢,其实周女士很快就回复了她。电话里的女声从不见疲惫,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她没有发表意见,反问周承韫:“你对那个孩子是认真的?”
18
周承韫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妈…你知道了啊。等等,你先听我说…”他的语速很快,根本无法打断,好像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出来,“林小禾特别刻苦,好好念书肯定比我有出息,回报率也更高。我可以打欠条,算借的。如果你不赞同我们、不认我这个儿子也没关系,我还是会赡养你。”
“你妈我什么没见识过。我负责教养你,而你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一贯严肃的周总面对儿子慌里慌张的稚语扑哧笑了,这个蠢小子还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呢。
她的懒儿子胜过脖子上挂饼的懒汉,前次肯为林小禾奔走,其中怎会没有猫腻。
这个走向是他翅膀硬了也不敢想的,这么顺利么?周承韫有些懵,抓紧追问:“啊?那…那就是不反对?”
“我只问你有几分不是出于无聊或者赶时髦的一时兴起?”她把问题抛回周承韫,“你带他出来、改变人家的人生轨迹,就应该清楚林小禾很难回到从前的生活。他在这里举目无亲,不管你们走不走得下去,作为这段关系中相对优势的一方,至少要多替他打算十年。这是你的责任,橙橙。”
周承韫没考虑过这么多,他妈的话瞬间敲响他,整个人都在震颤。母子俩默契地在电话里沉默,他搓了把脸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这个年纪谈将来不现实。压力、困难都是自个儿选的,如果有能力拉他一把却因为嫌麻烦不去做,我会后悔的。这也太没种了。”
“好,我会去联系学校。但妈妈能力有限,如果读不了这所必须换别的,你不可以耍小孩脾气。”周蕙其实很欣慰,一直在周承韫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笑。
而她的傻儿子对着手机屏幕使劲儿亲,阵势之大,让人怀疑屏幕会被亲碎,“好说,好说。妈,你真是我亲妈!”周承韫十足地了解老虎脾气,说完飞快掐断电话,徒留周蕙笑骂一句你是我债主。
凑巧,刚跟他妈摊完牌林小禾就回来了。周承韫透过堂屋狭小的玻璃窗看到他,端起条凳就往外走。他把凳子平稳地放在屋檐下,拍拍空出来的一半示意林小禾,“过来。”
一个人坐条凳要往中间靠,否则会翻,于是等林小禾落座,两个人挨得极近。林小禾穿着短裤,裸露的小腿上洗去黄泥的水渍未干。他的皮肤是和泥土一样的颜色,脱胎于大地的深沉与厚重,凝结生养他的水土。
“跑出来干嘛,不嫌热?”林小禾反手撑着椅面,没有焦点地望向扭曲的热气,问他。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没走,安静坐在旁边陪周承韫。
周承韫没回答,张嘴就是个不打草稿的谎话,继续哄他:“特此通知,你的学籍已经调到我们那儿了。”他挑眉看向林小禾,一脸洋洋自得,像是在说这次你没法推拒。
“嗯,我听你的。”林小禾看着他瞪大的眼睛,笑了,抬手把周承韫压向自己,两个人凑得更近,鼻息交融。林小禾用失焦的距离凝视他很久,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到周承韫嘴角,“谢谢你。”
他想,周承韫你千万别把我弄丢了。
周承韫也笑,呼吸骤然粗重。“这么好说话,我看这个林小禾是假的。” 他在林小禾颈后摩挲,瞥一眼林奶奶的房间,表情遗憾又轻松,“晚点用别的来感谢。没事儿就收拾东西,妈妈周末来接我们。”
不出所料,近在咫尺的耳垂瞬间红得像颗熟透的樱桃,周承韫特讨厌地贴着他继续笑,还往耳朵吹气。林小禾腾地站起来,作怪的人不察差点失去平衡被板凳翘翻。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显然是没考虑到这茬。
为掩饰羞赧,林小禾假装在院坝里环顾,似在打量他简陋的家,思考哪些东西应该带走。
“就把奶奶的药和你们的证件带上吧,车上不来,拿太多不方便。衣服你可以穿我的,奶奶的我叫他们准备。”周承韫上下打量林小禾,加之日夜缠绵,确信他能穿。接着目光下移,看向他的脚,“鞋穿几码?”
屋檐下正好靠着林小禾换下来的鞋,他隔得近,手又快,在林小禾局促的阻止前已经拿了起来。翻过查看鞋底那刻周承韫立刻就懂为何,左脚前掌缺失一截,右脚也张开一道口子,这双鞋早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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