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粗重的哼声。
“你是小狗吗?不知道还以为你罚我呢——”
齐项说不下去了,因为白绩松了口,真跟小狗一样用又滑又软的舌头若有若无地舔了舔他刚才使劲的地方。
这样酥麻感在疼痛中尤为明显。
齐项为之一震,慢动作回放似地闭上眼,喉结滚了滚。
白绩不是故意的,谁都知道,只是嘴张得太大,舌头无处可放。
“好没好?”齐项意外觉得渴。
“好了。”白绩还环着他脖子,用袖子擦了擦几处咬痕,“没出血。”
“别蹭得这么用力。”齐项松开白绩,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还有什么话别肚子里呢,咱们悄悄的,躲起来都说了。”
“我今天真高兴。”
齐项好整以暇:“还有呢。”
“谢谢你,齐项,你真好。”白绩直球说道,脸上绯红一片,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的,怪娇的一小孩。
齐项先愣了下,酥麻感又蠢蠢欲动,他压住那些奇怪、模糊的念头,让自己全身心去感受白绩此刻的快乐。
“我这么好,你给我来一口?没别的表示?”齐项挑眉开玩笑。
白绩忽然抬头,唇珠圆润,嘴角勾起来是被拉扯地泛粉,一个羞赧而真诚、转瞬即逝的笑容。
齐项知道这是笑给自己看的,看得他想吃脆甜多汁的西瓜,切好的那种。
“齐项,你想吃蛋糕吗?”白绩声音里有了温度,“我给你做。”
齐项拉他手腕,“吃西瓜吧,一手提一个,你请我。”
*
事件发酵在国庆的第五天,丹市的报纸刊登了这一则新闻。
同时网络上也出现了匿名爆料,应明友的照片与信息被扒出,但是受害者的身份信息都没抹得干净,一有相关爆料就被删除。
虽然最终判决还没下来,但舆论作为助推剂,还是加快了事件的推进速度,给警方施加了压力。
十三中和丹毓的贴吧延迟地讨论起这件事,但讨论的对象是白绩——报纸微博上的“热心同学小B”
【如果没猜错,白绩是因为打应明友转学的吧?会不会……】
【有点门路,不请自来,白绩打应明友就是因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才见义勇为的,后来组织告应明友的还是他!】
【卧槽!白绩!我的爹!惩恶扬善啊!那些泼脏水的可以出来下跪了,本粉头子勉强不骂你!】
【藏不住了,今天是六班的大喜日子,给大家一串喜庆的数字,zfb67817***,领红包去!】
…………
傍晚,白绩惩恶扬善的消息彻底在两个学校发酵开来,白绩的电话、微信被信息撑到爆。
齐项给他调了静音,连震动都不开。
当事人双方文文静静地胳膊肘抵胳膊肘趴客厅桌上写作业。
齐项看着闲人一个,到底还是个学生,得尽学生的义务。
房间里的书桌小,以前齐项坐那都侧着,现在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并排,嫌挤囊,他们就把台灯拆到餐桌上,在方桌上一块儿写。
前一天下雨,齐项洗的衣服全淋透了,挂上水,楼上的黑裙子掉色,黑水滴下来,他的白衣服染上花纹,几千块全扔进垃圾桶里,还得借白绩的衣服穿。
白绩骨架小,但是oversize的衣服多,齐项比他稍微高点,穿着正合适。
他喜好单一,买了一套衣服能凑几种颜色,以此逃避逛街选店。
此时两个人穿了一身同款,一个蓝一个黑。
梁逢秋借着备用钥匙进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雀儿,发消息怎么不回啊?”梁逢秋推门而入,捂住眼,“哦,你俩忙着谈恋爱了呢?”
白绩飞上去一脚,想把梁逢秋踹离自己的生活,还好齐项拉了一把他脖领子,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又向梁逢秋解释了原由。
“沉冤得雪后还是不一样了。”梁逢秋掸掸灰又溜回来,如是慨叹,“写的物理题我一个看不懂。”
他搬着板凳坐白绩边上,抱着齐项给他开的半个无籽西瓜挖着吃。
“作业多吗?什么时候写完?”他问,“我请两位英雄吃烧烤,喜河烧烤!双喜临门,我上回写的那歌卖给一个武侠游戏了赚了点钱。”
白绩知道梁逢秋的水平不奇怪,齐项好奇问道,“你是唱古风歌?”
“民谣。”梁逢秋说到擅长的,脸上有亮光,“那歌随便写的,多方面发展,积攒点人气。”
齐项问:“想出道当歌手?”
“顺其自然吧,我长得这么帅,出道的话娱乐圈也不吃亏,主要我爸妈不让,我只能随便干干玩玩。”
齐项闻言熄了给他牵线的心思,只说,“你想出道,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公司。”
“成呀!”梁逢秋爽快应答,其实也没当回事。
白绩圈完一道选择题,阖上卷子,抬头关切地问,“什么公司?”
“季北升家的。”齐项用手机搜给他看,“就这个,瑞风传媒。”
*
晚上八点,酒吧街灯火通明,夜生活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亮眼的男女飘着香走着,歌声和鼓点声喧嚣于这条沿河的长街上。
梁逢秋从一家LiveHouse出来,身后背着吉他,他边上跟这个长发的肌肉哥,牵着他吉他袋上的把手。
“留下呗,十点唱歌返场。”肌肉哥说,“不然就把吉他借我一下啊,昊子没带。”
“滚吧,人家从一路向北唱到晴天,气氛刚炒热,我抱着吉他上去唱晚婚,你觉得合适吗?”梁逢秋摇头,把吉他给他,“今晚真有事,要不是我哥们儿一时半会儿写不完作业,我早就跟他去吃饭了,还能来帮你忙?”
肌肉哥一摸脑袋,“老忘了你还上学。”
这时,一辆火红的改装超跑以轰鸣的声响和乌行的速度从远处“爬”向两人身边,路上的人无不侧目。
“开得怎么这么墨迹?”梁逢秋一眼看穿车主的意图,吐槽道:“糟蹋那么酷的车了,故意发出声响,富得略显浮夸?”
“弟弟,人要向钱看,我太稀罕这样的浮夸了,有钱的话我比他更浮夸。”肌肉哥不认同,甚至生出揽客的念头,“夜店最爱他们这样的,我也爱,他会愿意为我的小店而停留,加快我买房的进程吗?”
梁逢秋不在意地撇撇嘴,他也认识富二代,那可低调内敛多了,他多瞟了一眼车就收回视线,车真的炫,是个男人都想坐一坐。
“停留的话我看悬,但铁定能路过。”梁逢秋摆手说,“不跟你扯,我走了。”
说话间,那敞篷超跑驶向他们,在喧嚣声中,由远及近忽然传来争吵声,还有郭德纲老师提示前方道路拥堵的导航声。
“你好烦呀!”
似乎是觉得边打电话边开车并不安全,跑车忽然刹车,气势汹汹地停到了他们面前,差点碾过梁逢秋迈出的脚。
梁逢秋心惊胆战地低头望了眼尚存的脚,刚想吐两个脏字,车上的人就冒出一车轱辘的话,机关枪扫射般打断了他的思绪。
男生关了免提,把手机贴在耳边。
“我说不去就不去!邶觥玩的都是法制咖,说我开车是屎壳郎推粪球,又撵着我车屁股追,我要脸,不乐意跟他们玩,都追求刺激不要命!”
“而且漂移打转向灯咋了?说明我科三学的扎实!凭什么笑?”
“我都停车接你这破电话了,还说我不尊重你,有病吧!”
“谁跟你一样为了赢个破充电宝拼命,绝交,下次见面就是我去你家吃席,给你上香,滚吧!”
男生看着年纪很小,穿的如孔雀开屏般花哨,好似刻意扮着不伦不类的风骚,鼻尖架着拴银链子的大墨镜,大半夜装瞎。
他露出的下半张脸有点婴儿肥,嘴唇肉嘟嘟的,一张一合时说话满是娇气,尖牙利齿的花炮。
梁逢秋饶有兴趣地打量车上的人,邶觥山路可是会员制赛车山道,不是大富大贵连山脚都靠近不了,怎么在这花孔雀口里就那么埋汰呢?
好大的口气。
花孔雀挂断电话,注意到梁逢秋的眼神后高傲地睨了他一眼,一只胳膊搭在车门,拽里拽气地问:“你看我干嘛!”
“看你像无证驾驶。”
梁逢秋轻嗤,难不成看你学穿搭?
“你家住海边的?管得真宽!”花孔雀虎着一张脸,戳戳手机到处望了望,想找人问事,可长发男看他眼里冒绿光,唯二的人选只剩梁逢秋,可这个人他刚骂过。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粉钞,又抽出张五十夹着,问,“你知道喜河烧烤在哪儿吗?五十,给我指条路,绕三圈了,郭德纲让我往河里钻。”
梁逢秋挑眉,心说这就是人傻钱多又装精明吧?
他接过,把钱卷成细烟状,“五十?真大方。”
花孔雀得意一笑,颐指气使道,“指路!”
“免费。”梁逢秋俯身,把它插入男生的花衬衫胸口的浅兜,笑道:“正好我也要去,载我一程?”
第43章
这动作,跟电视里塞房卡一样。
花孔雀怔住,很快昂了昂下巴,示意上车。
“大半夜开车还戴墨镜啊?”梁逢秋头一次坐敞篷,不想上交通新闻,试图给他普及交通安全,“前面三岔路口有交警。”
“装逼你懂吗?”花孔雀也诚实。
他把篷又给合上,开车前把墨镜拿了下来,露出一双狗狗眼,更显小了,他觎向梁逢秋。
寸头,oversize卫衣,戴着耳钉,胸口是铁链一样的装饰。
他心下有了判断。
“唱嘻哈还是摇滚?”
梁逢秋笑了,比出个很hipop的手势,“你猜。”
花孔雀脑袋点点,相信自己的眼力,为这位不知名rapper哼了两句来表明自己的答案,“我想在跑车里,想要一辆法拉利…”
臭显摆,特逗。
“你调走远了。”梁逢秋猝然开口,“而且,猜错了,我唱民谣的。”
花孔雀丢了脸,一个急刹差点把梁逢秋甩吐,他扭头很不爽,“我不爱听民谣!”
“……”
梁逢秋耸耸肩,心里笑骂他傻逼富二代。
*
喜河烧烤摊位在河边,靠着一座现代搭建的古桥,吹着晚风,望隔岸灯火阑珊,韵味十足。
白绩他们收到梁逢秋的消息就从家出发,走了小路一路直通河边,两人慢慢沿着路牙子散步。
齐项剥了块巧克力递给白绩垫肚子,忽然一辆黑夜里的火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喷出一屁股尾气全扫在巧克力上。
“……”
“……”
白绩低低骂了句粗话。
“这车…他妈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齐项捏着糖,觎了眼那车身,有点不确定,“像季北升的。”
平日里大家一套校服穿七天,体育课为谁请三块钱的冰红茶能猜拳猜到动手,结果……有些人抠抠搜搜掏不出三块钱,背地里开剪刀门的玛莎拉蒂。
白绩舔唇,问:“他有驾照啊?”
齐项道:“暑假一块儿考的,沙子涯他们都有。”
白绩沉默,突如其来被勾出胜负欲来,一群人白哥、白哥的叫,结果……自己是他妈年纪最小的弟弟?
齐项仿佛猜出了他的小心思,桃花眼流光回转,不看车反而笑着睨白绩。
“白雀儿,弟弟。”
白绩冷哼,阴恻恻地威胁:“给你揍投胎了,你能改叫我叔。”
那车往前呲出过二十米,又慢吞吞往后退,最终停在了桥边,齐项从这个不熟练的倒车动作中确定了车主就是自己的发小。
齐项:“真是季北升,他怎么开了个这玩意?”
“那我给梁逢秋发个消息,看他到没到。”白绩说。
另一头,梁逢秋想跳车。
走路的话,爬都爬到了,现在为了坐跑车,生生绕了一大圈。
“你开过了,兄弟,倒车。”梁逢秋提醒身边人,宽慰他,“不就唱歌跑调吗?又不丢人,不至于气到飙车。”
“你懂嘻哈吗?”季北升气鼓鼓的,还得憋屈地听命倒车。
“略懂,但肯定没你懂的多。”
退行后,车身微颤,又徐徐平稳,总算到了。
梁逢秋撇嘴,决心再也不和这缺心眼的呆一块,这时他微信振动,低头看是白绩发的消息。
【Blank:到了没?】
【顶流本流:到了,搭了趟顺风车,遇见个不认路的傻子,差点把我流放到西伯利亚。】
【Blank:……红色跑车?】
【顶流本流:?】
【Blank:我看到你了。】
顷刻间,车窗被敲响,两边的剪刀门唰然大开,一道欢快的声音从耳侧响起。
“哥!白哥!巧啊,咱们一块儿到了!”
白绩:“嗯,是巧。”
梁逢秋:……
他皱着脸,见鬼地扭头。
“你们俩挺有缘啊,都提前认识了。”齐项来回指了指,“朋友,这就是我发小季北升,你边上的是白绩朋友,梁逢秋。”
花孔雀,哦不,季北升呆咧着一口白牙,“啊?”
有缘,真他妈有缘!
梁逢秋心凉了一半,对瑞风娱乐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从季北升身上可以看得出来娱乐圈来钱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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