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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群之马(近代现代)——熊小小

时间:2021-10-02 09:53:16  作者:熊小小
  葛海澜:“……我知道了。”
  他显得兴奋又紧张,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凯尔特板棋的棋子。
  不时偷偷瞄一眼容斯言,似乎想与他交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那眼神里还有一丝猜忌。
  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权且利用他一次。
  容斯言也清楚,自己有虚张声势的成分。
  他并不能保证葛海澜会乖乖与他达成这笔“交易”。
  如果葛海澜今天真的坐上了李太太的车,事情发展一切顺利,他以后很可能不再需要他的情报,也不需要遵守约定。
  所以他还需要一样东西。
  一件能够彻底牵制住葛海澜的东西。
  正沉默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门被猛地推开了,几个小孩大声吵闹着跑了进来,似乎在玩捉迷藏。
  葛海澜想把他们轰出去,被容斯言拦住了。
  “红色裙子的那个,是校长沈麟的孙女。”
  葛海澜顿住,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他忘记了身后就是一个高高的博古架。
  博古架被猛地一撞,最上方的青花缠枝牡丹纹罐应声摔落,碎裂一地。
  红裙小姑娘指着葛海澜,大声嚷嚷道:“我去告诉爷爷,你摔碎了他的罐子!”
  说完就领着虾兵蟹将,一阵风似地跑了。
  葛海澜不知所措,问容斯言:“你认识古董吗?这是……这肯定是装饰用的赝品吧。”
  容斯言:“沈麟的家里,除了仿古建筑,其他都是真的。”
  葛海澜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袖子,急切道:“这个罐子……值多少钱?”
  容斯言伸出两个指头。
  葛海澜满怀希冀地道:“两万?”
  容斯言摇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个数字。
  葛海澜一下子瘫软在地。
  “不会吧,”容斯言蹲下来,“虽然贵了点,但也不至于二十万都拿不出来?”
  葛海澜失控地喃喃道:“我哪里有钱!一个月工资就七八千,我在贷款平台上还欠着一百多万!”
  容斯言对这点倒是不意外。
  葛海澜全身穿的都是名牌,鞋子也是当季最新款的,显然大手大脚惯了,单单工资根本支付不起。
  一旦事发,不仅是还钱的问题。
  他得罪了校长,很可能被周营扫地出门,李太太也不会再搭理他。
  容斯言看了看门外:“小姑娘估计快领着人来了。”
  葛海澜抓住他的衣服下摆:“容,容老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容斯言沉默。
  葛海澜低低恳求:“我,我给你签字画押,写欠条,以后一定三倍还给你……”
  容斯言摇摇头:“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都行!”
  容斯言想了想,慢条斯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录个视频吧。等等,不是在这儿,去卫生间,脱了衣服录,”他和蔼可亲地道,“我可以帮你顶罪,帮你爬上李太太的床,也不要你的钱。但是从此往后,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必须不折不扣完成。如果毁约,我会立刻把视频寄给所有你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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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
  “事情就是这样,”容斯言站在大厅中央,抱歉地道,“我不小心绊到了葛海澜,导致他失重后倒,撞到了博古架,才摔碎了青花罐。”
  “才不是!”红裙子小姑娘指着葛海澜,大声道,“我明明看见是他往后退,才撞到的!”
  葛海澜站在旁边,不吭声地看着他们。
  容斯言温温柔柔地看着小姑娘:“他是后退了呀,但是也怪我,我先站起来的。”
  宾客还没来齐,大厅里零零散散站着商界名流巨鳄们。
  容斯言是故意在大厅说的。
  二十万在这些富豪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手提包、一款当季时装的钱,他们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这边,逛动物园看稀奇似的。
  校长沈麟一头银发,端着茶杯,坐在前方的茶几旁。
  起先他没说话,后来认出容斯言有些眼熟:“新来的老师?”
  “是,”容斯言低着眉眼,“弄坏了您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您给个账单,我会赔偿的。”
  众目睽睽之下,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好也在旁边录着。
  沈麟显然也嫌丢分。
  他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清了清嗓子,慢声道:“我们立藤,秉承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校训,向来最尊重人才。今天既然是教师迎新会,就当是碎碎平安的好彩头,这个青花罐子,就……”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沈麟眼光毒辣,看准了这是个营销的好点子,想免除他的赔偿,给报社媒体当宣传的噱头,借机给立藤打广告。
  葛海澜站在一边,目瞪口呆,表情追悔莫及,似乎恨不得吞一百只苍蝇。
  容斯言也有些意外。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喜出望外之类的神情,只是安静地站着,等着沈麟把话说完。
  就在此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慢着。”
  陈岸身穿剪裁精良的黑色西服,慢条斯理走了过来。
  容斯言微微睁大了眼睛。
  陈岸看了看那地上的碎片,转头对沈麟笑道:“沈叔叔,这不好吧?好歹也是个明朝的罐子,今晚宾客这么多,万一谁再不小心打碎了哪个古董,是不是都可以免除赔偿了?”
  沈麟显然与他相熟,笑道:“你这小子,跟我抬杠呢。”
  陈岸:“全免除了,我觉得不大好,今晚这儿这么多小朋友呢,万一人人都去玩儿古董罐子了,人人都学会了一招道德绑架,就起不到教育作用了。”
  沈麟认真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岸慢悠悠绕着容斯言转了一圈。
  如同欣赏一块即将破碎的琉璃。
  他在等待着他发怒,崩溃,失控。
  可是他失望了。
  容斯言仍旧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急躁也没有大声质问“这怎么还能反悔”。
  陈岸似乎极其厌恶他这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平淡样子。
  他一转身,向沈麟走去,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沈麟大笑起来:“好,好,就照你说的办。”
  他站起身来,示意摄影师暂时关闭摄像机。
  “这事儿就到此了结了,往后不再议。周营,你带几个人,把房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今天小孩子不少,别磕了碰了。”
  周营答应着,连忙去办了。
  沈麟拍了拍容斯言的肩,没再说什么,去门口迎接客人了。
  人群散开后,陈岸慢悠悠地来到了容斯言面前。
  “容老师,晚上好啊。”
  容斯言面不改色:“晚上好。”
  陈岸指尖绕了绕他的发尾:“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碎了老校长的古董?”
  容斯言:“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原先是不关我的事,”陈岸轻描淡写道,“不过十分不巧,上周开董事会时,校长的孙女打碎了我的玉狻猊;又十分不巧,今天你又打碎了校长的古董瓶子。”
  “校长答应了一物换一物,”他微微俯身,在他耳边道,“所以呀,你现在欠我一个玉狻猊——换算成人民币,一共一百八十万。”
  作者有话说:
  好坏啊!真的好坏!
 
 
第9章 
  短短五分钟,二十万怎么变成了一百八十万。
  通货膨胀也没有这么快的。
  容斯言气极反笑:“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陈岸:“不然你以为那个青花罐子多少钱?”
  容斯言:“二十万。”
  他好歹也是正经摸过几年好东西的,一个青花罐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陈岸:“那是之前。做古董的行当,三分看七分炒,二十万的一个青花罐子,买个国字号专家的鉴定证书,苏富比佳士得走一圈,古玩展藏友会展几轮,媒体电视炒一炒,涨到一百八十万算什么?”
  三分看七分炒,容斯言当然知道。
  这还是曾经他教给陈岸的。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现在反过来,被陈岸用来算计他了。
  陈岸继续道:“我原本就看中了这罐子,还没来得及问沈麟要呢,就被你打碎了,可惜,可惜。”
  容斯言觉得匪夷所思。
  他有些心浮气躁,难得的暴躁。
  难以置信一晚上的努力就这样功亏一篑:“陈先生,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上次你也看见了,我并不是你的那位故友,你们有什么恩怨自己解决,为什么要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
  陈岸:“你想知道?”
  容斯言冷冷地看着他。
  陈岸:“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就转过身,向直达电梯走去。
  容斯言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步步走入一个陷阱里。
  眼看着自己沉沦和下陷,是比飞来横祸更可怕的事情。
  如同一只活鱼,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水翻涌,片作刺身,大快朵颐,别无他法,只有爆凸的眼珠声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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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在六楼停下。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地方,房间里的陈设和酒店差不多,家具古意盎然。
  容斯言心烦意乱,无意欣赏家具,然而目光粗粗一掠,也能看出这些家具个个雕工精巧,价值非凡。
  陈岸能自如出入这些房间,显然和沈麟关系匪浅。
  陈岸坐在红木床边,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欣赏他的不安:“过来。”
  容斯言抱着胳膊:“你要给我看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陈岸颈项间挂着一枚乳白色玉质吊坠,玉石的形状很奇特,是上圆下尖的水滴状,质地莹润,晶莹透亮。
  陈岸:“你站那么远,我怎么给你看。”
  什么东西一定要在床边看。
  难道那东西锁在床下?床板下有暗格?
  陈岸煞有介事地侧了侧身体,拿开枕头,掀起了床头里侧的一角。
  床单下果然露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明黄色方巾。
  陈岸引诱他:“过来,看得仔细些,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牵连你么。”
  容斯言盯着那明黄色的方巾。
  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了床沿。
  脚尖抵在床脚。
  陈岸:“趴上来,靠前些。”
  唤他的语气像唤一只新到手的宠物,小猫,小狐狸,小豹子,或是别的什么。
  揉捏逗弄,慢条斯理,饶有趣味。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掐住他的喉咙,津津有味,看他会作出什么反应。
  容斯言冷着脸。
  沉默片刻,微微弯曲小腿。
  就在他膝盖碰触床单的一刹那,陈岸翻身而上,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同时捂住了他的嘴。
  人在危急时刻下的反应是下意识的,来不及通过大脑思考。
  容斯言还没有来得及去想陈岸为什么单单捂住了他的嘴,而没有压住他的双手。
  陈岸俯下身来,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的颈侧。
  嘴唇微凉,却瞬间就能灼烧掉他的皮肤。
  容斯言的大脑轰的炸开。
  他猛地挣扎起来,踢打陈岸,用手使劲推他。
  可是真的不一样了。
  八年过去,陈岸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健硕的成年男人;而他如今不过是个离不了药物的废人,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薄得像一张半透明硫酸纸。
  容斯言没有时间去思考。
  他在陈岸颈部左侧摸索到了那枚玉石吊坠,上圆下尖,在两人的皮肤摩擦下早已温热。
  抓起吊坠,用力地刺了下去。
  一声几不可闻的皮肤破裂声,陈岸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放开了他。
  鲜血从颈侧溢出,一滴一滴,掉落在他的脸颊上。
  容斯言本想抓住这个空档逃跑,可他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
  陈岸撑起身体,低头看着他。
  他没有露出痛苦的神情,也没有暴怒地打他,掐他的脖子。
  而是眼神清明,表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容斯言大脑里嗡的一声。
  他上当了。
  陈岸根本无法用一个尚未完成的古董炒作来威胁他。
  二十万虽然不少,但立藤的教师薪水不错,他一年的工资就足以支付。
  他被陈岸用假陷阱绕了进去,然后栽到了一个更深的坑里。
  陈岸摘下出现丝丝裂痕的、滴血的吊坠,低声道:
  “听说过么?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块吊坠是我前年在拍卖会上得来的,花了一千三百万。现在染了血,损了底色,没用了,我也不想要了。”
  他伸出手,小孩装扮洋娃娃似的,将染血的吊坠挂在容斯言脖子上。
  容斯言看疯子似地看着他。
  陈岸的颈侧仍旧在流血,但他好像察觉不到。
  吊坠在容斯言脖子上重新挂好,染血的吊坠浸红了白色衬衫。
  鲜血从脸颊蔓延到锁骨,再到胸前。
  点点猩红,滚烫粘稠,触目惊心。
  陈岸微微仰头,抱着胳膊,远远地欣赏自己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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