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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骨头[民国]——三月瑞阳

时间:2021-10-02 10:07:31  作者:三月瑞阳
  他舒服了,就很想找点易家歌的事,没话找话似的,祝言仁忽然问:“谁刺得你?”
  “人没有抓到”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说些与他无关的事情:“两个月了,早就跑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两个月前易家歌因为与日本人走得紧,所以浩浩荡荡的发了家。那时候刺杀他的是一些爱国志士。祝言仁很舒适的眯着眼睛:“日本人的狗不好当?”
  “安吉!”易家歌突然咬牙切齿,用那只好脚往祝言仁前侧的空椅背上踹的“光啷”一声响。
  祝言仁一愣,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过他了,远得好像一场梦。祝言仁愣完神,看见前边有一只不完整的鞋印,是只大脚丫子。
  他突然扭了身子,合身扑上了易家歌,一只拳头愣呼呼地招呼在易家歌头脸上。易家歌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完全没有招架的被他按住揍了一圈,忍着脑子里嗡嗡的响,他使劲得嚎:“你个兔崽子!”
  小梁“吱—”的一脚踩了刹车,却听见后座声嘶力竭地吼:“开!我他妈治个小崽子还用别人帮忙?”他说着一头磕上了祝言仁的头。
  祝言仁被他一磕,又呕一口血,他紧紧抿嘴,两只手死死压在易家歌胳膊上,他用腿使劲往他的伤腿上一顶,听见易家歌在他耳朵旁边闷哼一声。他应该是疼极了,却不知道是那里来的邪劲儿,竟然把右臂从他手下猛地抽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啪”的一声脆响,全是肉跟肉击在一起的响声。祝言仁的衣料薄,那一巴掌几乎就是贴在了他的肉上。
  像是太阳突破了海平线,突然跳了出来,也像是指肚上的一根刺,突兀的罢了出来,滚出一连串的雪珠。
  祝言仁的脸几乎是一瞬间,红的快要滴血,易家歌知道这是他的毛病,脸皮是生理性的薄,一害羞,脸色就要绯红绯红的。但此时,距离如此进他还是被吓到了,或是因为他脸皮薄,也或是他也没预料到那一声会这么响,响得几乎惊世骇俗。
  “你大爷的”祝言仁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易家歌继续把巴掌扇在他屁股上。两人互相对峙似的一边骂一边互相侮辱式的掐架。唾沫星子在两人方寸之间翩翩起舞,竟也没觉得恶心。
  车顿了几秒以后继续动了起来,小梁在圆脸上搓了搓。很是摸不着头脑,两人摆得确实是打架的铺儿,打起来却全无打架的气氛。几乎要抱到一块去了,他自认为是插不上手的,于是融洽在他们“吭吭”的气氛里,“哼哼”地猛踩油门。几乎把车子开得飞了出去。
 
19、试探
  一辆车“吱”的一声长鸣,停在了方公馆前。却不见有人下车,门口的哨兵谨慎的端起枪,稳步朝车的这边走过来。
  透过车窗,他看见两个人姿势怪异的叠在后座,司机正扭着身子劝。见有人过来,他连忙扭回来抽出一张拜贴送了过去。那人展开看了看,回身禀告去了。
  不一会大门便向两边打开,门口一人朝他们招招手,车在院子里一停稳了,祝言仁立即从他身上翻下来,又呕了一口,这回却没呕出什么血来,估计已经呕干了。
  他跳下车,刚要往里走,看见易家歌也下来了,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也要来找旅座?”
  “生意上的事情。”他整张右脸都发着烫,从嘴角增了一下,他指指挥挥的让小梁往车下搬东西。
  祝言仁刚才没注意,原来那些东西全部都堆在副驾上,他以为是什么金石玉器,便站在旁边观看良久,末了发现全是些不伦不类的小玩意。最后竟然还有两包点心。
  这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十分紧俏的少年,他先是看见祝言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小祝,你回来啦!”
  祝言仁与他交身而过,很快乐的打了声招呼,那人就在祝言仁肩上拂了一把,把易家歌看得心里一酸,祝言仁却没说什么,直直往里面走。
  那人则跑跑颠颠的要帮小梁拿东西。他两个年纪相仿,几句话就能说到一块。搬了没几样,再看他们好像就已经很是熟络了。
  方敬山穿着一件丝绸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见祝言仁回来了,凝神一看,身上脏乱不看,以为他是跑哪里玩去了,于是一挥手:“赶紧去浴室洗一洗,怎么野成这个样子!”
  祝言仁巴不得赶紧把衣服换了,于是轻快的拿了件新衣裳,跑到浴室洗漱去了。
  外面易家歌随后也到,先是很恭敬的向方敬山敬了个军礼,随后板正的坐在了方敬山对面,憨厚地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敬公最近是要平步青云了!”
  “贤弟也更是意气风发了,风流倜傥,现在可都说,你要是出身再好一些,那可就是能跟四公子齐名啦!”
  “唉,这都是市面上的疯话,我一个下三流的投机商人,哪能跟那些文人大家比呢?”他说完两人腰背挺直地相视“哈哈”两笑。
  易家歌又说:“舒心了两个月敬公可真是越发丰神俊朗了!不说别的,就这模样也比先前在山东要好的多。”
  “那不一样哪!战场上那是真的玩命的,子弹擦着你的头皮飞,谁还管过得好不好?”他说得抑扬顿挫起来,简直使人潸然泪下。
  “是是是”易家歌屏息凝神。
  他接着还说:“炸弹爆开那气浪跟铁拳头似的,一掀就能让人翻好几个跟头。”
  “对对对”易家歌痛心疾首。
  方敬山感情宣告枯竭,再说下去怕没了味道,便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实不相瞒,这正是被祝言仁打的。”他说着喝了一口水:“说来也巧,刚才在路上,我的车突然有些故障,竟直接撞上了拉他的人力车。还把他撞的吐了血。”
  “哎呦呦”他被易家歌的感情感染,似乎也觉得很严重,他不自觉地往前倾身子:“就碰了一下,也没事吧。”
  “这不好说呐”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怕是很严重。”他说完祝言仁正好从浴室跑出来,朝着方敬山一哈腰行了礼。又朝着易家歌白了一眼。“嘚嘚嘚”得往地下室跑了。
  回了屋子,祝言仁便打开了桌上一个唱片机,“咿咿呀呀”的歌声从里面飘出来,缠着他的身子,唱进了他身子里去。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想睡一会,却又辗转反侧,干脆不跟方敬山说了,跟小赵说一声也一样。
  刚想坐起来,就听见门响了一声,他抬头去看,就见易家歌从那门口探出脑袋。见他躺在床上,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二话不说揉上了他的胸口:“还难受吗?”
  祝言仁把他的手一掰,甩到了一边去:“你一碰我,我就难受。”
  “我是关心你!小崽子。”易家歌接着把手缠上来,要搂他,祝言仁知道是挣不开了,张嘴作势要咬他。
  易家歌赶紧收了手“唉?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跟你讲个屁道理!我说你什么时候滚蛋?你不走,我走了。”祝言仁从床上跳起来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这间副官室放了两张铁床,正中是一个实木大柜子,他找了位置要溜。
  “那张床谁住啊?”易家歌从他床上坐下,拉过他来,夹在两腿中间。指着另一只问他。
  “小赵,就刚才搬东西那个。”他说着往外走,易家歌把手扣在他腰上,就是不撒手。
  “你没完了!”祝言仁压着声音要挣,接着他发现了另一件事:“你怎么这么黑了?”
  “我运来了一批印度药,”他小声的说,一边耍赖似的从他身上摸索。
  祝言仁用手肘猛地一击他的脖子,然后伸出手往床头柜一拉,露出柜肚子里的一把枪:“你再乱摸我…唉?印度药品,你又要发财了?”
  易家歌捂着脖子,拧着眉头注视了他一会,用手一拨他往外伸着的手:“小孩子,别乱摸枪。”
  祝言仁伸手拿过来,一枪托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妈的,谁小孩子!”
  “下手这么狠!”易家歌护着头让他砸了两下,没头没脑的,他伸出脖子,突然问他“你怎么让刚才那人摸你?”
  “摸我?”祝言仁一愣,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随即又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下:“谁摸我了?”
  “就那个小赵!提东西那个。”易家歌两只手攥着祝言仁的腕子,预防他再突然打人:“刚才我看他从你旁边走的时候,就是摸了你一把。”
  “我们还整天睡在一起呢!摸一下怎么了?”祝言仁扒拉八爪鱼似的,把两手加一把枪并用。把沾在身上的手往下扯。
  易家歌一边把力气全力转移到手上,以防小崽子跑出去。一边把注意力全转移到枪上,以防小崽子的枪突然走火再把自己给毙了,他依旧啪啪把手往他身上贴:“我也整天跟你睡在一起呢?你也给我摸!”
  “扯淡呢?谁整天跟你睡一起了!”祝言仁一挺身要踹他,被易家歌往右一滚躲了过去,欠欠的:“那就从今天开始,我把你接过去,天天跟你睡在一起!”
  “别生我气了,上次不是故意糟蹋你。那次我见的真不是日本人。”他又滚回来,抱住了祝言仁:“你也看见了,就是方敬山。”
  “安吉,我的安吉,别跟我别扭了。你姐姐那事是我糊涂。我要再这么干,你一枪毙了我。她不该知道我是个雇凶。我也是为了自保。”他把脸从他肚子上抬起来,诚恳地看他眼睛。
  “我姐姐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害你。”祝言仁木着脸听他说完,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又使劲在那里揉,要给把那层黑皮搓下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易家歌把他的手从脸上摘下来放进手里,突然站起来从他嘴上咬了一口,祝言仁乖乖让他咬,分开的时候嘱咐他:“把帮会的职务推了吧,太危险。专心干你的生意不行吗?”
  “我的第一笔款子是我师父给我的。要是没有他,我现在还是城门前的一个乞丐。我要报恩。况且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进去容易,出来难。”他把头贴在祝言仁头上:“但我听我老婆的。再过一阵,我跟他说我把,不干了。”
  “等我再存一笔款子,你就跟我回去。咱们去香港。你想的话,去美国也行。”他眼睛发着亮,咱们去做生意。
  “咱们去日本找爸爸。”
  易家歌一愣,想了想:“也行。”
  “易先生?旅座找您。”秘书来这里敲门。
  “知道了。”易家歌应他。把祝言仁放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朝他飞了一个吻。才酸溜溜的跟秘书走了。
  祝言仁脸上有些发红,不自觉地笑了。又琢磨过来,谁是他老婆?占我便宜!
  他从大立柜里翻出一套方敬山为他新置的袍子,下摆被压的有些皱。他使劲扑打两下,遂放弃了,找了件洁净的长衫套上。
  到了客厅发现两人都不在,他猜是到会客室说正事去了。
  他快步上了三楼,正好碰见了小赵,正走来走去,见他来了一招手,朝他跑过来,一打量他,便问:“你晚上又出去?不在家吃饭?”
  “张公子在家里办了个舞会,你去不去。”祝言仁边说便往前走,门不隔音,他刻意放轻了声。
  “我又不认得他,去干嘛?”小赵也随着他走。
  “多走动走动不就认识了?”祝言仁拍拍他肩膀:“下次带你去,你一会帮我告诉旅座,我晚上不回来了啊!”
  他想直接进去,却抵不住好奇在门口听了一会。他冷笑着起身,全没一句重点:易家歌说话处处敬语,用词矫揉造作,这本该是让人反感的,他却说得巧妙和善,可以让人如沐春风,马屁能拍到如此高秒也算是汉奸界的一朵奇葩了。
 
20、曼无边
  “这军政上的日本人不好相处吧…”是易家歌的声音。
  方敬山笑他:“你跟那个新目什么,那个人不是也很有关系吗?我看他很看得上你。”
  “那不一样,是因为我是商人,他是替日本人拉拢我。”易家歌说着苦涩的摆摆手,往天上指:“我现在带着汉奸的帽子呢!”
  听到这里祝言仁从怀里扯了一只怀表一看时间,他不想听了,把表一挂,准备转身走:“车子在吗?”
  这边易家歌满面春风的走出来,就见小梁正与小赵相对而坐,共进茶水,画面十分意外而诡异。见他来了,小梁先站了起来,随后小赵也站了起来送他们出去。
  “去宜宾药铺”易家歌上了车,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小梁知道他的意思,二话不说打了方向盘,往宜宾药铺去。
  店里帮忙的是个约莫十一二的少年,模样很是清秀模糊,总抓药的人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貌,好像就是清秀,没别的了。他手里正抓着药要往称上放,一抬头看见了易家歌,很熟络的一挥手:“易老板,您过来啦。小慧正给您煎药呢!你到里屋去拿吧。”
  易家歌对这里是很熟悉,沿着西边的木头楼梯上了二楼,从左手边一间挂着帘子的药房门框上敲了敲:“来拿药了。”
  帘子很快在里面掀开了,一个圆脸丫头从里头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把他拉了进去:“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久?组织差点以为你这条线断了!”
  易家歌不甚在意,用食指沾了茶碗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八个字:“方已叛敌,等待指示。”
  小慧看了看,抬起眼睛看他:“确定吗?”
  “确定。”易家歌看着她的眼睛。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先是一滴一滴的打在窗户上,然后突然泼洒下来。入春了。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车稳稳当当停在刘宅前,祝言仁没想到,张公子办舞会,办在了刘宅。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公子跟刘小姐早传成了一段佳话。他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位刘小姐原来就是刘忆月。
  此时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很轻易的,他就看见了在张望着的曼竟芳。她撑着伞四处看着,显得焦急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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