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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缺无憾(古代架空)——杳杳一言

时间:2021-10-04 09:57:18  作者:杳杳一言
  霍时修立于门前,微微垂眸,他看起来与白天并无什么不同,神情淡然自若,只是全程不敢望向温晏的眼睛。
  温晏说:“你且放心,我只是好奇,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更不会伤害你的心上人。”
  霍时修听了之后只是勾了下嘴角,指节曲起敲了敲门,唤房里的人:“蕙娘。”
  蕙娘很快就打开了门,她先看见霍时修,便如常道了一声“四公子”,可话音未落,就瞧见了霍时修身侧的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一眼便知出身矜贵,蕙娘虽未见过,但她听霍时修谈起过,这京城里坐着轮椅的贵人还能有谁,于是蕙娘也低头行了礼:“民女见过郡王爷。”
  温晏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回外人,更没有见过几回姑娘,偶尔一次进宫,他坐在宴席的最边上,勾着脑袋想看看当今最得宠的李贵妃长什么模样,可惜看不清楚,但是就算他见过的世面少,也敢笃定这位叫蕙娘的姑娘是一位美人,即使是朴素的月白色罗裙也掩盖不住她的娴雅大方,简单的玉瓒螺髻反而更衬得她肌骨莹润。温晏忽然生出胆怯和自卑来,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免礼。”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霍时修,霍时修正在和蕙娘交换眼色,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似乎懂了对方的意思,无需言语。
  霍时修和蕙娘的身量和相貌都好生相配,而且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不足为外人道的熟稔,温晏站不起来,只能仰头望着他们,无力感瞬间侵袭全身,他觉得腿和腰都开始隐隐作痛。
  “谢子明说他赠了你一瓶上好的如意醉,隔瓶可闻幽香,今天忽地犯了馋,想来你这里讨杯酒喝。”霍时修倚在门边说。
  温晏一直低着头。
  蕙娘笑道:“原来那叫如意醉,我看着瓶身的釉彩都斑驳了,还以为是谢大人逗我玩,把别人不要的酒壶给我呢。”
  霍时修仍是含笑,与蕙娘聊完了,好像刚刚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温晏,于是俯下身很客气地问:“小王爷,要不然就在这里喝杯酒解解乏?”
  “不用了,我想回去。”温晏忍着眼泪,扯了扯当儿的袖子,让他赶紧把自己推走,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他的四肢百骸都在疼,心口也疼,领口下面全是冷汗。
  当儿急得差点咬破舌头,这两人怎么闹到这个地步,不是下午还好好的吗?小王爷下午还特地换了新衣裳,说晚上有大喜事要发生。
  这哪里是大喜事?
  他忍不住问道:“四少爷,您不陪小王爷回去吗?”
  霍时修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摇头,他迈进门槛,与蕙娘并立,说:“不了,我今晚不回去了。”
  “当儿!快点走!”温晏的声音嘶哑。
  当儿没有办法,只能愤愤地照原路将温晏推到了门外,他和成蹊两个人好不容易将温晏推上了马车,正要走时,成蹊将当儿拉住,小声道:“小王爷误会了,我家少爷和蕙娘不是那种关系——”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你家少爷也是,霍家的人果然都是满口谎言,欺世盗名!”
  “你——”
  当儿甩起缰绳,驱车走了。
  成蹊无奈,只好折回来,向霍时修如实汇报,可霍时修只担心温晏的安危,“你立刻骑马跟在小王爷的马车后头,务必将他安全护送到家,快点!”
  成蹊领命就走,蕙娘重新坐回桌边,拿起刚刚正在看的书卷,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是为他好。”
  “是,为他好,”蕙娘冷笑道:“让他爱上你,再将他抛弃,这也是为他好?霍公子,您太自私了吧。”
  
 
第13章
  “不过也算不上抛弃,”蕙娘翻了一页书,看见霍时修失魂落魄的模样,笑道:“和离之后,凭小王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好人家寻不到?”
  霍时修皱了下眉,似有不耐。
  “小王爷年纪小,心思简单,能这么快喜欢上你,说不定也能很快喜欢上新郎君,那人若再待他好些,温柔些,忘了你岂不是朝夕之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局?”
  霍时修听了之后只觉刺痛,但他不想失态,仍平淡道:“……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霍时修回头。
  “如果以后他遇到的人对他不好呢?小王爷虽是皇亲,出身富贵不愁吃穿,但到底有身体的缺陷,心理上需要更多的陪伴和呵护,若是以后他再嫁的那个人嫌弃他,待他不好,或者让他受委屈,你舍得吗?”
  舍得吗?
  这个问题像寺里的晨暮撞钟生生响在他耳边,一时间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余音未绝,他的整颗心脏都随之颤了颤。
  霍时修考虑了一切,想到隐忍,想到和离,却没有想过温晏离开他之后怎么办?他那么需要人陪,会因为霍时修回来用膳开心地多吃半碗,他那么需要爱,所以会在与陆琢缘尽之后,又轻易地喜欢上他。
  “朝中势力蠢蠢欲动,霍家四面受敌,皇上近日也表露出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态度,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盛极必衰的定理,霍家也不会例外,这些年我的父兄以及族人犯下的累累罪状迟早会被皇上知道,到那个时候,林贤清什么下场,霍家就是什么下场,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我是个没用的人,保护不了小王爷,也不想到那时候再让他伤心受苦。”
  霍时修神色落寞,蕙娘没见过这样的他。
  “四公子,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让你伤心的。”
  霍时修很快恢复如初,“无事,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欠考虑。”
  他起身要走,说道:“我不放心他,还是要回去看一下。”
  “好。”
  这厢的温晏已经在马车上哭干了眼泪,回到房里时已经只剩下可怜的抽抽搭搭,泪痕挂在脸上,脱了外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当儿只能在旁边看着,束手无策。
  下一刻,温晏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冒火,伸手抓住一旁的霍时修的鸳鸯枕就往地上砸去,崩裂声尖锐刺耳,上好的瓷枕四分五裂,两只依偎的鸳鸯却没被分隔开,留在同一片碎片上,当儿吓得一哆嗦,旁边捧着水盆进来准备帮温晏洗漱的婢女也站在门口不敢妄动。
  温晏一字一字地念:“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我的头上呢?”
  他死死盯着床边的某一处,本来已经哭干里的眼眶忽又落下一行泪来。
  “把卧榻搬出去!”他命令道。
  “啊?”当儿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把那边的卧榻搬出去!随便放到哪里,总之不要让我再看见了,我不想看见它!”温晏带着哭腔说。
  当儿无法,只好领着几个下人,把偌大的一张卧榻搬到东厢房去了。
  再回来时婢女正在关门,她看见当儿时脸色也为难:“小王爷让我把门关上,说谁都不许进。”
  当儿烦躁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霍时修没有回房,他甚至都不敢回后院,只是在门口问了问成蹊情况,成蹊本来是个沉默笨拙的,自小跟着霍时修从来不多话,这次也忍不住道:“少爷,您今晚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您心里明明那么在乎小王爷。”
  霍时修只问:“小王爷腿疼得严不严重,需要请大夫吗?”
  “当儿说不需要,他说小王爷隔一阵子就要疼一回,陈年旧疾,请大夫也没用。”
  若他能守在温晏床边照顾着,温晏会不会好一些?
  但霍时修也只是想一想,他独自在前院的池边石凳上坐了一会儿,成蹊陪在他身边。
  “你和当儿待久了,嘴倒伶俐了些,挺好的,”霍时修转头望向成蹊,温声道:“我记得你原是晁州人,四岁随着你爹娘逃荒来到京城,你爹娘现在也都走了,你在晁州可还有什么亲人吗?”
  “还有一个伯父,是个铜匠。”
  霍时修点头,“你的武艺不错,将来去晁州县衙或许能当个小捕快。”
  成蹊没听懂,霍时修看着平静的池面,低声说:“没什么,只是想着若将来霍家有变故,你们这些家仆能别受牵连就好。”
  成蹊还是有点懵,心想着记下来,回去问问当儿。
  温晏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霍时修和蕙娘站在一起的画面,霍时修长身玉立,蕙娘巧笑倩兮,温晏觉得连烛光都很刺目,他狠狠闭上眼,可一闭上眼,他又想起地上的瓷枕碎片。
  过了半个时辰,他终究没忍住,转头望向地面,四分五裂的碎片还躺在那里,温晏抽了抽鼻子,准备抬一点上身去瞧,可还没动就愣在原处。
  碎片的中央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只戏水鸳鸯,巴掌大的残片,好似活了一般,旁边散落的瓷都成了背景,上面是两只鸳鸯在交颈嬉戏。
  怎么这样都摔不坏?
  温晏大声地喊来当儿。当儿连忙进来。
  “把那片捡起来,”温晏气呼呼地指着地上,然后命令道:“再摔一次!”
  当儿一望便知是哪一片,他小心翼翼捡起来,刚准备捧给温晏,却听见温晏的指令:“啊?”
  “啊什么啊?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赶回王府。”
  当儿幽幽怨怨地看了温晏一眼,“哦。”
  正抬起手,温晏忽然开口:“等一下!”
  当儿知道温晏心软,连忙收回手。
  温晏眼睛四处乱瞟,故作不在意地问:“民间有没有那种话,说把鸳鸯枕砸了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有这种风俗吗?”
  “我的小王爷,平民百姓里谁用得起鸳鸯瓷枕啊?”
  温晏抿了抿嘴,“你确定没有?”
  “没——”当儿刚要回答,忽然福至心灵,立马转变道:“好像是有的,您想想啊,不管什么好兆头都是不能破的,就像祠堂边上的竹子那是一棵都不能砍的,放风筝时候风筝线若是断了,那这户人家指定是做不了大官,您这个鸳鸯枕也是一样的道理,小王爷您看,老天都在保佑您呢,那样狠狠一摔竟然都没能分开这两只鸳鸯。”
  温晏冷眼看着不作声,半晌又气鼓鼓地躺下来,面朝床里,闷道:“我不管了,随你处置。”
  “好勒!”当儿连忙拿绢子包好。
  温晏睡了半宿,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婚那天的晚上,喜婆和丫鬟热热闹闹地围满了房间,有人一步一步走近他,温晏先是看见半柄玉如意,随后盖头就被挑起来,烛光大亮,他一抬头,瞧见一个面容丑陋的男人……吓得温晏瞬间清醒。
  睡不着,也动不了,他漫无目的地想着:当儿把那瓷片放哪儿了?还有,霍时修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开心得很,喝了酒,美人在怀,早把家里的小病秧子忘得一干二净。
  
 
第14章
  温晏第二天就高烧不止,早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霍时修在下朝之后才听说此事,快马加鞭赶回府里,温晏的床边有一群人围着,当儿来来回回换了几条冰帕都没有用。
  “请太医,快去请王和圳王太医。”霍时修命令道。
  “是,”成蹊得令,但又多问了一句:“少爷,您不是说不要动辄请太医,以免遭人非议的吗?”
  “现在小王爷高热不退,只要能将他治好,就算把太医院搬过来又算得了什么?”霍时修厉声道。
  “是。”
  霍时修接过当儿手里的帕子,帮温晏细细擦拭滚烫的额头和脖颈,温晏的皮肤本是不见血色的,却因为高烧变得潮红,红到刺目,霍时修不忍心看,他没有想到温晏会被伤害成这个样子。他握住温晏细瘦的手,手掌虽不大,掌心却有一层硬茧,是长年坐轮椅所致,和温晏的人一样,表面看着身世显赫,背地里受了无尽的苦楚。
  当儿换了一条刚拧干的冰帕,霍时修接过来,帮温晏擦拭四肢和腋窝。当儿帮忙褪了温晏的裤子,霍时修第一次看见温晏的腿,他的一双腿因为缺乏行走和近日的舟车劳顿,变得肿胀不堪,青筋扭曲地凸起,小腿还在不停地抽搐,腿侧和腰臀上有几道大大小小的疤,看着更是惊心。
  当儿解释道:“小王爷小时候不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趁着下人们不在,就爬到地上玩,结果总是生褥疮,从腰往下没一块好皮,大夫没办法,只能将那些溃烂的腐肉割掉,包扎好,慢慢静养,后来养好了,剩下这些疤却怎么都消不掉。”
  霍时修眼眶发热,恨不得这些病痛都由他来承受。
  “其实我家小王爷以前可调皮了,现在却变成这样——”当儿话音未落,成蹊就将王太医请了过来。
  王太医看了看温晏的脸色,又用针暂时缓解了温晏浑身的高热,他询问了一些情况,对霍时修说:“郡王爷的身体本来就弱,这几天频繁乘坐马车,引发了他骨头的痛症,昨晚又吹了些风,受了风寒,所以才生了热病,四公子不必担心,吃了药便会好很多。”
  王太医开了方子,当儿连忙跑去抓药。
  “小王爷的腿还有恢复的希望吗?”霍时修问。
  王太医摇头道:“实在渺茫,郡王的腿是五岁从树上摔下来摔坏的,伤了骨头,时间过了太久,即使恢复,怕是也不能正常地行走了。”
  霍时修点头,让成蹊去送王太医,自己转身回到床边,替温晏盖好被子。这时温晏缓缓转醒,迷蒙着眼睛,一时没有辨认出来是谁,只喊着渴,霍时修连忙去倒了杯水,端到床边,扶起温晏的头让他喝一点儿,温晏解了渴,神思终于清醒了一些,才意识到面前这人是谁,昨日之事重新涌上来。
  “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他恶狠狠地说。
  霍时修只好往后退,退到桌边,“当儿马上就把药送过来了,你喝完就会好一些。”
  “不用你管,我死了都不用你管,反正是要和离的,我死了岂不是更好?”说完之后温晏自知语失,连忙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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