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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啊!”文韬瞬间变了色,“昨晚太热就脱下来了,今早没有带走!”
  “走!”不等文韬说完,蒲辰已经一把抓住文韬的手腕开始狂奔。他们都有轻功的底子,短时间甩开北燕人不是问题,不过蒲辰也很清楚,他们的速度不能持久。此时已是白天,北燕人既然找到了他们的踪迹,即使现在暂时甩开了他们,但是顺着脚印还是可以继续追,直到他们力竭为止。
  必须要想个办法。
  蒲辰一边飞跑一边观察四周,见不远处有一个湖泊,不算大,但应该不浅。蒲辰思绪一动,放下文韬就独自往湖边奔去。文韬刚想跟上,蒲辰制止道:“你先别动。”
  文韬不敢造次,看见蒲辰一人在那湖边探察,又用石子投湖,估算湖水深度。
  “你在此处等我。”蒲辰又吩咐了一声,朝着湖的一边奔了过去,只是他奔的时候似乎刻意加重了脚步。文韬本来尚在疑惑之中,稍一思索恍然大悟,跟着蒲辰的路线也奔了过去。他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跟在蒲辰的旁边。
  走出没多久,蒲辰就折返了回来,只是他折返的时候格外小心,只用前脚掌着地,踩在自己去时的脚印上。见到文韬时,他脸色大变道:“不是让你先别动吗?”
  文韬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反击道:“一路过来都是两个人的脚印,你只伪造一个人的脚印不就露出破绽了吗?”
  蒲辰一时被噎住,之前骑马的时候还嘲笑文韬傻,现在明明是自己傻。他还愣在原地,文韬已经挨着蒲辰的脚印往前走了数十步,又依葫芦画瓢地折返回来。待到二人都折返回湖边的时候已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北燕的人应该很快追来了。蒲辰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放在湖边靠近脚印的地方。一切都准备好了,待到北燕人追过来,看到湖边的外袍和他们伪造的脚印,肯定会往那个方向追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两人在北燕人来之前躲在湖里即可。
  “哎,我不会水。”文韬忽然道。
  “无事,我抓着你,你憋住气就可以了。”蒲辰道。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蒲辰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即使是五感远不如蒲辰的文韬,此刻也已经听到了远远的脚步声。蒲辰在心中默默估算了来人的距离,待到最后一刻抓着文韬一起跳下了湖,湖水的深度完全淹没了二人。文韬出生北方,第一次下水,湖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眼睛和耳朵,他感到“轰”的一声,那个清晰而冷静的世界不存在了,他的眼中耳中全是一团团迷雾。可是他很清楚,此刻北燕人就在附近,他在水下的任何一些动作造成水面的波澜都有可能引起北燕人的怀疑,他必须尽最大的可能坚持。
  蒲辰的目光一直向上望着水面,他看到一队北燕人追了过来,他们停在案边注视着湖水,一边用羯语商量。
  快走,赶快走……蒲辰在心中默念,他听到一个北燕人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外袍和伪造的脚印,建议他们往那个方向追。结果,领头的北燕人只是下达了“你去看看”的指令,仍和大多数人停在岸上。
  看来还要再躲一会儿,蒲辰在心中判断,他自己肯定没问题,只是文韬……他往文韬那儿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蒲辰整个人紧张起来,文韬的脸有一些扭曲,整个人有些后仰。蒲辰在军营的时候和兵士们练过水,不会水的兵士们溺水的时候就会是这种表情。蒲辰赶紧加重了握住文韬手腕的力量,把文韬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文韬还在努力憋气,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蒲辰看了一眼岸边迟迟还没有离开的北燕人,心想文韬这个状态此刻若是上岸无异于送死,于是心下一横,将文韬直接拉过来给他渡气。双唇相触的刹那,蒲辰看到文韬涣散的眼神有一丝不解,他无法给他解释,只能尽他所能把自己的气渡给他。文韬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意识到了蒲辰在做什么后试图拼命推开他,蒲辰将他紧紧箍在胸前,丝毫没有停下渡气的动作。他感到自己的气也所剩无几了,一阵眩晕袭来,自己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么?他不甘心。可是停下的话文韬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蒲辰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抽动的疼痛感。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还存在比死更痛苦的东西。
  那一瞬间,蒲辰望向湖面,耀眼的天光射进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瞎了。
 
40、40.
  蒲辰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头已经露出了水面,他觉得似乎有一只手努力地把自己往上托,直到自己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本能地吸了好几口气,大脑渐渐恢复清明。第一件事就是向四周扫了一眼北燕人的踪迹,幸好都不在了,应该是顺着他们伪造脚印的方向追过去了。蒲辰刚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文韬呢?蒲辰一个猛子又扎回了水里,刚才在水里发生的事情也渐渐回忆起来,他给文韬渡气了,但自己也体力不支,在最后的当口他以为他会死在这里,却被人托上了水面。
  托他的人是谁?只能是文韬,可是文韬自己呢?蒲辰在湖中睁大了眼睛搜寻,文韬果然还在水里,整个人都在往下坠。蒲辰抓住文韬的肩,一把将他拖出了水面。文韬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呼吸也很微弱。蒲辰将文韬拖上了岸,文韬还是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他知道水兵溺水后的处理方法,于是将文韬的衣袍全部解开,正午的阳光下,文韬身上的鞭痕一道道触目惊心,泛着淡淡的红色。那些鞭痕像禁忌撩动着蒲辰,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如果今天文韬死在这里,那他大概永远也没法原谅自己了。
  蒲辰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文韬救活。
  他把手放在文韬的胸口处开始按压,他的父亲告诉过他,溺水的人只要把他吸进去的水压出来就能得救。
  一下,两下。没有动静,蒲辰不知道文韬到底吸进去了多少水,明明自己给他渡过气,他也恢复了神智,他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托上水面呢?
  蒲辰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按压,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把文韬的肋骨都压断了。
  醒醒,快醒醒!蒲辰在心里反复说着。
  终于,一声轻微的声音从文韬喉咙处传来,一口水终于被文韬吐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睛,用手抚着刚才蒲辰按压地胸口,嘟囔了一句:“痛……”
  蒲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把文韬扶起来,靠在一棵树边。他们俩浑身都湿透了,文韬的衣袍还被解开了,蒲辰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逡巡了一圈,看见岸上放着的迷惑北燕人的自己的外袍,想着北燕的人应该走远了,于是取过来站在三尺远外递给文韬道:“你先换上吧。”
  文韬伸了手臂,还是抓不到,有气无力道:“你过来一点。”
  蒲辰一阵踌躇,像是不情愿般往前走了一小步,背着身把衣服交到文韬手里,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文韬觉得蒲辰的态度很奇怪,他们一路走来一直合作无间,偶尔蒲辰还会开他的玩笑。风餐露宿的时候他们肢体接触什么的也没多避讳,怎么此刻蒲辰好像很别扭的样子。文韬接过了蒲辰的衣服,背对着他换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蒲辰,见他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关切道:“那你呢?”
  “不用,快走吧。”蒲辰催促。
  文韬猜测大概蒲辰担心北燕人识破他们的技俩,还会追过来,所以也不反对,跟着蒲辰继续赶路。一路上,蒲辰出奇地安静,似乎文韬身上长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蒲辰看都不能看一样。
  “哎,刚才我在水下救了你一命。”走了半晌,实在是有点压抑的文韬随便扯了个话题,想稍微缓和一下二人尴尬的气氛。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蒲辰就一股子无名火往上涌,结果生的都是自己的气也不好发作,只好冷冷道:“你明明不会水,为何逞强?”
  文韬看到他严肃的表情有些不解,但还是思路清晰道:“当时我们憋气都到了极限,体力不支,我看到北燕人走了,心想要是尽我所能将你托出水面你自然能得救。”
  “我得救了,那你呢?”蒲辰质问,“我明明说过,要是我的亲卫死了,那是我无能。”
  “你得救后不就可以救我了?”文韬反问,思路无懈可击。他的眼睛盯着蒲辰,双眼很清亮,像露珠,也像星辰,真诚至极也无辜至极。
  对,我自然会救你,可是就这样随随便便把你自己的命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一次又一次,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我不同意。蒲辰在心里说,可是看着文韬的眼睛,终究没有说出口。
  蒲辰顿了一下,最终只是憋出了个“走。”
  文韬从未觉得蒲辰如此喜怒无常,捉摸不定。他们在建康的初识不算愉快,但之后的合作一直很顺利,蒲辰看着冷峻严厉,但其实很讲道理,只要从道理上说服他,他从来都是从善如流。今天明明是自己救了他,这亲卫之职他做了个十成十,怎么非但没得到他的奖赏反而惹得他很不高兴。文韬虽说谋略一流,但于人情实在是比较迟钝,之后的一路都是谨言慎行,话说得更少了。奇怪的是,蒲辰的心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是越来越阴郁。
  蒲辰的阴郁当然和文韬有关,但更为重要的是随着他们离武昌越来越近,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们探察到的北燕人的行踪越来越多,一小队一小队的北燕骑兵在武昌周围不间断地移动着,像在执行着什么任务。这一次的哈里勒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攻城拔寨,抢粮抢人,他这一次,更像是在织一张网,一张要把武昌彻彻底底围住,消耗,消灭的网。
  蒲辰和文韬最终抵达武昌城的时候已是深夜,这里毕竟是蒲辰的大本营,即使城门已经封闭,他还是能通过角门轻松进城。守城的兵士见到主帅骤然回归,欣喜道:“家主总算回来了,魏先生等了家主很久了。”
  蒲辰一刻也不敢耽误,直奔大都督府的正厅而去。大厅中,魏先生见蒲辰满身尘土,只穿着中衣,而且还是浸过水的皱皱巴巴的样子大惊道:“家主这是去了哪儿?”
  蒲辰摆摆手:“小事,一言难尽,先生先说这里的情况吧。”
  烛光下,魏先生眼圈青黑,一看就是好几夜没有睡好,听蒲辰这么问,第一句就是:“家主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家主写了五封加急军报,家主没有收到吗?”
  蒲辰摇头:“武昌四周的驿站都被北燕人占领了,先生的军报传不出去。”
  “原来如此。”魏先生跌坐在椅子上,“家主此刻回来,想必是查到了北燕骑兵的动向。”
  “正是,我去了一趟襄阳,猜到了北燕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这里,而非荆州,就和文韬连夜赶过来了。因为怕被北燕人察觉,我们最后一段走了山路。”蒲辰解释,“先生这里查到了什么?”
  “哈里勒十万骑兵就在武昌西北十几里处驻军,半日就可到武昌,随时要就要大兵压境。”魏先生肃然道。
  “兵贵神速,既然哈里勒的骑兵都到此了,为何不立刻围城?”蒲辰道。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从前北燕骑兵行军一向以快著称,这次一反常态,到了这里却没有立刻出兵,实在是匪夷所思。”魏先生道。
  “家主,你在路上给荆州传了讯息,要唐宇和项虎带兵回来支援武昌,荆州那里有动静了吗?”文韬突然开口。他们从襄阳回武昌的路上,第一时间给荆州发了消息,要他们回来支援,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蒲辰眉毛一动:“速派斥候往荆州方向查探,沿途避开驿站,小心行事。”蒲辰传令下去,已有一队斥候得令而去。
  “就算我们派去荆州的两万人全部回来支援,武昌也不过五万兵马。如今北燕对武昌形成包围之势,家主最好还能请到一些援兵。”魏先生道。
  蒲辰迅速在脑海中思索,凉州和益州太远,指望不上。豫州虽然近,但驻军本就不多,不能冒险。除此以外,他们蒲氏也无可用之兵,除非,向建康求援。建康的禁军和庐州的府兵加起来也有七八万,若是能分出两三万,武昌就一定能保住。
  “好,我现在就给陛下写信,建康若能出兵,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蒲辰行云流水地写好军报,又派了一队斥候,勒令他们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建康,务必等到建康回复后再回来复命。
  做好了这一切,蒲辰自认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他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西北,哈里勒的十万骑兵就在那个方向,有最快的马,最凶狠的骑兵,有投石车,甚至有焦油。他俯身看着武昌三丈有余的城墙,那是他父亲用最坚实的夯土和石块留给他的屏障,这城墙比襄阳,比荆州都要坚固,都要高大,但是他不知道面对北燕的利爪,这座城墙能否抵得住。如果抵不住,自己是否要从这里跳下,以谢天下,如果自己死了,那文韬呢?他回头看了一眼离他不远处的文韬,他换上了白衣,城墙上的风灌满了他的袖子,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如果自己死了,他能够飞走就好了。
 
41、41.
  两日后,派去荆州方向的斥候来报,弋阳关一日前被北燕占领了,荆州的兵马彻底过不来了。
  原来是这样!蒲辰恍然大悟,哈里勒的军队早就到了武昌附近,迟迟没有出手,原来是要彻底切断武昌和荆州之间的联系。从荆州出兵到武昌,必要经过狭窄的弋阳关,若是弋阳关被北燕攻陷,北燕只要派出几千人守关,荆州的几万大军就难以出关支援武昌。
  如果说哈里勒在等的一直是这个,那弋阳关被攻陷后,哈利勒的大军就要围城了!蒲辰赶紧赶到城墙极目远眺,盛夏压得低低的云层中,黑压压的大军果然已经初现,如今只有三万守军在武昌,建康的消息还没有等到。
  只能孤注一掷了。
  “全城戒备,准备守城。”蒲辰沉着脸,发号施令。
  武昌城一面临江,连着武昌城的护城河,江上整齐地布着战舰。城外的六座角楼也早已布满了弓箭手,城墙之上一一列着□□手、巨石和焦油,高高扬起的蒲字军旗昭示着蒲辰的决心。
  蒲辰穿着父亲留给他的黑铁重甲,精铁的头盔几乎护住了他的整张脸,他站在所有守城士兵的最前方,高声道:“北燕蛮族,霸我大景国土,掳我大景子民。武昌一战,危及存亡。蒲氏男儿,誓死守城!”
  “蒲氏男儿!”
  “誓死守城!”
  在守城将士此起彼伏的的喊声中,北燕的兵马终于出现在了武昌城外。如蒲辰预料的一样,他们带着巨大的投石机,多少影响了他们的速度。那投石机停在城外百米处,装着巨石的战车缓缓驶来。北燕的骑兵全部排在几架投石机之后,他们的首领哈里勒坐镇骑兵的中央。论身强体壮,他不及虎贲王,可是他有一双鹰才有的眼睛,那眼中透着凶狠和算计,他看得远比陆地上的百兽更远,他能抓住每一个时机,在别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用他的鹰爪带来致命一击。此刻,哈里勒的目光犀利地望向武昌城楼,似乎在向蒲辰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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