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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蒲辰丝毫不予理会。
  文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仗着自己轻功了得,正运了一波气,打算强行跳下马,结果在他快要运完气的瞬间听到蒲辰幽幽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前面有驿站,到了驿站自然有马。”
  “你……”文韬顿时泄气,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气球突然被人扎了一个洞,满满当当地往后一仰,正好倒在蒲辰怀里。
  “你看,这样不就稳多了。”
  你他妈……文韬生平第一次想骂人。
 
38、38.
  两人日夜兼程,又在驿站换了几次快马,终于三日内就赶到了襄阳。这一路上,蒲辰早把行踪报给荆州,荆州一切如旧,北燕还是没有动静。
  “到了。”蒲辰和文韬并排骑着马,蒲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城池。
  襄阳和荆州城比不算宏伟,更别说武昌了。可是,文韬没有办法用任何轻松的心情去审视这座被屠的城,城墙的形状还在,但是有两面已是断壁残垣。整个城市还冒着些许黑烟,昭示着斥候之前所报的,襄阳被火烧过。这些情景和文韬记忆中的一些画面相重合,被洗劫的城市,被烧黑的焦土,妇孺的啼哭,被填埋的万人坑堆着成年男子的尸骨,有时他们的头颅还会挂在城墙之上。
  蒲辰已经抢先一步奔向襄阳城,文韬叹了一口气,紧紧跟上。蒲辰没有直接进城,而是仔细察看着那两面破损的城墙,半晌后他道:“你说这城墙是怎么破的?”
  “这城墙明显被重物砸过,应该是用了投石车。”文韬端详着城墙上明显被石头一类的重物砸损的痕迹分析道。投石车,原本是只有景朝才有的器械,可达数十丈高,挂上巨石一类的重物可轻易砸毁城墙,是不可多得的攻城利器。北燕原本并无投石车这一类的攻城重械,但哈里勒攻克洛阳后从军械库中搜罗了不少,从此如虎添翼,整个北方再难阻挡北燕横扫的步伐。
  “投石车肯定是用了,但被砸的城墙还有烧焦的痕迹。”蒲辰指着带着焦斑的城墙道。
  “会不会是破城之后又放火烧了襄阳城时,大火蔓延到城墙上造成的焦痕?”文韬道。
  蒲辰摇头:“若是大火的痕迹,应是一片一片的黑色,可是这里的焦痕都是在城墙被砸的缺口之上,而且你闻,有焦油味。”蒲辰在城墙上攀爬了两步,沾了一点焦痕凑到文韬鼻尖。
  “确实是焦油。”文韬鼻尖动了动,但随即又非常疑惑,“这里怎么会有焦油?”焦油,是只有大内的工匠才会炼制的比石炭更具杀伤力的燃料,通常只在建康的禁军和武昌存有一些,以备军用。北燕铁骑虽然令人胆寒,但在军械方面还是落后了南景不少,只说焦油这一项,燃烧后温度比石炭高了数倍,所到之处皆为焦土,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都是利器。
  “走,进去看看。”蒲辰眉头紧锁,快步走进襄阳城。
  城内的房屋全部被烧过,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发出让人反胃的恶臭。蒲辰的眉头越锁越紧,这不是普通的屠城,若是普通的屠城,北燕骑兵一般会在城内诛杀男丁,抢走女子,留下老弱任凭其自生自灭,而像眼前这般不分男女老幼全部烧成焦土的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是彻彻底底的屠城。
  蒲辰握紧了拳头,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在城内四处搜索,快到府衙时,突然听到一声响声,一个人影从屋顶滚了下来。
  “小心,有人!”蒲辰将文韬护在身后道。
  文韬看了两眼,见摔在地上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衣服破烂,身上烧伤多处,满脸焦土。蒲辰看了看男孩掉下的屋顶,不是木质的,而是黄泥做的土房,所以没有被大火波及。“他还活着!”文韬道。他快步向前,扶起男孩,这孩子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给他水。”文韬道。蒲辰将水袋递给文韬,文韬小心地喂了男孩几口,那男孩呛了几口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抓着水袋又喝了几口,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人后本能地缩了缩。
  “别怕,我们不是北燕人。”文韬柔声道。
  男孩这才放松了下来,但整个状态还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
  “我在这里看顾他,你在城内再察看一下。”文韬当机立断。
  一想到时间紧迫,蒲辰也没有多做停留,快步走进已经烧毁的府衙察看。半个时辰后,蒲辰和文韬会合,见刚才救下的男孩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活着的迹象了。蒲辰心中一紧,文韬垂下眼道:“刚才摔得太重,而且他身上的烧伤也早已感染……就算他活下来也会很痛苦。”
  蒲辰艰难地点点头:“他刚才有没有提到什么?”
  “这孩子有些神志不清,但是他刚才一直在说什么大火球。”
  “火球?”蒲辰一脸疑惑。
  文韬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说有很多大火球从天上砸了下来,把人和房子都点着了。”
  “火球……投石车……”蒲辰喃喃自语,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懂了!北燕攻城肯定用了投石车,只是这一次,他们装在投石车上砸向城墙的不只是石块,而是蘸了焦油并点燃的石块!那些燃烧着的石块通过投石车砸向城墙,甚至直接砸到城中引起大火,襄阳不攻自破!”
  文韬一听,这个解释果然严丝合缝,二人一想到当时的火光冲天,那些燃烧着的巨石砸向城内的情景,都不由涌起一阵阵悲怆,那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你那里有没有发现什么?”文韬道。
  “我去看了襄阳的府衙,府衙烧得不严重,军械库被洗劫一空,但是粮仓却还是满的。”
  “北燕重武,没有炼铁的技艺,军械都是或抢或买。他们既然破了襄阳城,搬空军械库倒也不奇怪。”文韬道。
  “可是北燕人以游牧为生,常年缺粮,十万骑兵需要大量的军粮,既然他们洗劫了军械库,为何不把粮食也带走?”
  文韬也不禁陷入沉思,焦油……蘸上焦油的巨石……军械库……闪电屠城……粮仓!
  “啊!”文韬惊呼。
  “你想到了什么?”蒲辰面色一紧。
  “带走军械但不带粮食,只有一种可能,为了快速行军!若是带上粮食,势必会影响行军速度!”文韬目光灼灼。
  “可是为什么北燕骑兵轻装行军却到现在还没有踪迹?”蒲辰盯着文韬,思绪却在飞快运转,整个荆州的地形图都在他脑海中展开。
  “武昌!”蒲辰和文韬异口同声。哈里勒这一计太毒了,用投石机和焦油迅速攻下南阳和襄阳,到处宣称下一步就是荆州,而事实上,他们却悄悄绕过了荆州,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武昌!现下武昌只有三万驻军,主将蒲辰也不在,必然是凶多吉少。
  “可是,为何武昌没有军报传来?”文韬道,“若是武昌发现了北燕的踪迹也一定会报之与你。”
  蒲辰稍一思索,神情一变道:“赶紧走,或许还来得及!”
  文韬跟在蒲辰身后,两人迅速上马,往武昌方向飞奔。蒲辰在路上解释道:“武昌没有关于北燕的军报不假,可是自从我们出来,我们也没有收到武昌的任何消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武昌周边的驿站,被北燕人占领了?”文韬一下子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蒲辰没有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如此看来,北燕从一开始就把武昌作为目标,待到武昌派兵前去支援荆州,就迅速将十万骑兵绕过荆州,从襄阳直接转移到武昌。北燕拿下武昌四面的驿站,武昌就成为了孤城,消息传不出来,他们却还在荆州傻傻等着北燕的踪迹,殊不知他们的大本营就要被北燕踏平了!
  “驾!”蒲辰一声嘶吼,马刺狠狠扎下,马儿吃痛,一路狂奔。文韬不甘落后,即使骑射平平,但是在如此生死攸关的当口,他决不能拖蒲辰的后腿。蒲辰说还来得及,那就一定可以!
  到了第四日的入夜时分,二人距离武昌只有半天的行程了。一路行来,他们走的是官道,路过驿站都会换马,所以速度比走山路的北燕骑兵快了不少。可是现在已经快接近武昌的地界了,武昌四面的驿站应该已经都在北燕人手中,只是他们不确定这个四面到底是方圆几里。
  夜色中,前方不远处又到了驿站。那驿站看着冷冷清清,和他们一路走来的驿站并无二致。文韬擦擦额头的汗道:“前面那个应该还没有被北燕人占领,我们去换马。”
  蒲辰看看文韬因为连夜奔袭已经乌青的黑眼圈,有点抱歉道:“这次的事是我大意了,拖累了你。”
  文韬粲然一笑:“我们同为南景人,一同抗燕,有什么好抱歉的。”
  蒲辰心底涌起一阵感动,就像是在建康的朝阳殿上二人并肩作战的那种感动。这一刻,无关世家、身份,无关他是大司马,他是亲卫,这一刻,他们都是南景人,这便够了。
  “走了,换马去。”文韬扬起马鞭,已经跑了出去。
  蒲辰跟上几步,用余光瞟了一眼前方驿站的马厩,突然就一阵毛骨悚然,心中暗叫不好。电光火石间,他骑马向前飞奔几步,赶上文韬,自己又提气一跃,坐上文韬的马,文韬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一把从后面抱住文韬,一个翻身就滚下马背。他的肩和背摔到地上,他顾不上疼,在地上抱着文韬一路往官道旁的山林方向滚过去。
  文韬骤然被蒲辰抱住滚下马,浑身的骨头都震得散架一般,地上的泥土扑了他一脸,他刚想说话就被蒲辰用手一把捂住嘴。
  “是北燕人。”蒲辰轻声在文韬耳边道。
 
39、39.
  两匹马还在一路狂奔,大概是听到了声响,那驿站里出来了一队人,果然是北燕人的装扮,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指挥着手下的人拦下了两匹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又往官道上眺望了一下。
  而官道另一边蒲辰已经和文韬滚到了山林之中,此时已经入夜,他们的身影被完全隐藏进了黑暗之中,滚动的沙沙声也融进了风声中。他们在一棵大树后停了下来,蒲辰坐起来,藏在树干之后,眼睛紧紧盯着驿站。文韬头昏眼花,在地上休息了一下,觉得没那么晕了,刚要起身,被蒲辰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他们还在往这里看,小心一点。”蒲辰道。
  文韬的手扒在蒲辰后背,顺着蒲辰的目光往驿站那里看去,那一小队北燕人已经分出了几个走向马厩。
  “不好,他们可能要在附近搜捕,我们走!”蒲辰道。
  “嗯。”文韬也不多问,跟着蒲辰就往山林深处悄悄移动。蒲氏以军功闻名,为将者行军打仗是基本功,蒲辰做少主时没少被父亲带在身边历练,如今陷在这山林中没有一点慌乱,判断方向、找路、探察北燕人的动向一个都没耽误。反而是文韬,虽说剑法了得,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境,此时只能完全信任蒲辰的判断。
  两人绕开驿站的方向走了一阵,按方向看已经是山林深处了。蒲辰停下来道:“在这里歇一下,保存体力。”
  文韬依言坐下,盛夏的天气,文韬走得浑身是汗,便将外袍脱了,留下中衣敞着领口,望着满天的星光发呆,半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驿站里面是北燕人?”
  “是马厩的马。”蒲辰解释,“中原的马种矮而腿短,北燕骑兵之所以所向披靡,靠的就是他们的良驹。他们的马比中原马高出一头,我一眼就认出了,所以躲过一劫,不然我们进了驿站就等于是于送死。”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来搜捕我们?”
  “我们骑的马一看就是中原战马,马鞍和马镫俱在,显然不久之前还有人骑过,骑马的人必然是斥候或者附近的驻军。北燕人要切断武昌和周围的联系,最要防范的就是这两类人,我看他们去马厩取马,自然是要追捕我们。”
  “那我们还逃得了吗?”文韬忧虑道,“我便罢了,若是你折在这里……”
  “什么叫‘你便罢了’?”蒲辰不满地挑挑眉。
  “我是你的亲卫,若能用我换你平安到武昌主持大局,把这一次的危机度过去,我自然万死不辞。”文韬说得很诚恳。
  蒲辰的脸沉在树叶的影中,这一瞬间似乎很安静,直到蒲辰严肃的声音传来:“我父亲说过,跟了自己的人,绝不赠与旁人。我父亲还说过,跟了自己的人若是为了自己死了,那便是我无能。”
  文韬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即使他们成功回到武昌,又该如何面对哈里勒亲率的十万人?他们可都是带着投石机和焦油的北燕骑兵。
  蒲辰见文韬忧虑之色不减,安慰道:“睡吧。明日我们只能走山路回武昌了,若是不休息好体力很可能会不够。”
  文韬点了点头,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而提议休息的蒲辰此刻倒是毫无睡意,他一直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他不信北燕人看到两匹马后会轻易放过他们。刚才文韬说如能换他平安回武昌,他愿意万死不辞的时候他的心都颤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瞬间,他意识到文韬这么说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是他的亲卫。在景朝,所谓亲卫,就是以命护卫主人之人,若是换个身份,文韬也未必会如此。蒲辰看着已经睡着的文韬,连着几天的奔袭,他的脸上都是尘土,可是眉眼还是很好看,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很长。蒲辰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未对人有过如此矛盾的心态,之前文韬演他亲卫的时候,他总想着怎么把他真正变成他的亲卫,现在文韬真的变成他亲卫了,蒲辰又觉得文韬的所作所为不过出自他的亲卫身份。如此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搅得蒲辰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天刚亮,蒲辰就把文韬叫醒了。文韬休息了一夜,神采奕奕,二话不说就跟上了蒲辰的步伐。蒲辰用佩剑在前面开路,他大致在脑海中判断了一下武昌的位置,从最短的路线直穿过去。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蒲辰突然停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五感敏锐,比常人能听到更远距离的声音,他又屏息听了一会儿,神色一凝道:“北燕人追过来了。”
  文韬疑惑:“他们如何找到我们的踪迹?”
  蒲辰皱皱眉,看了两眼文韬,总觉得哪里和昨天不一样,好像是衣服的颜色。
  “你的外袍呢?”蒲辰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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