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上次代王已为了我抗了一次旨,这次还是不要冒险了。”蒲辰道。
  周御摇了摇头:“涉及家国之事,熠星兄不用再劝了。若真能收复旧土,本王就是获罪也值了。”
  “代王大义,我铭记于心。”蒲辰抱拳。
  周御从将军府走出来,他没有乘车,牵着马带着几个亲卫走在路上。清冷的月光照下,留下一片淡淡的光晕。在那光晕之中,现出一个人影,像是专门为了等他而来,那出尘的身姿拉着长长的影子,显得遗世而独立。
  周御觉得这身影似曾相识又带着几分陌生,待到走近之时才惊觉道:“思钧兄,是你……”
 
54、54.
  除夕,朝阳殿。
  自从周绍晚年病重之后,宫里已经很久没那么热闹了。上次百官来的这么齐全的时候还是一年前的国丧,只是那时朝阳殿刚刚经历了血洗,活下来的百官无一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如今,周衍登基一年有余,朝堂上的百官也换了一大批,所谓新年新气象,这一次的新年宴,周衍是下了功夫的。
  宽阔的朝阳殿中,挂上了喜庆的灯笼。此刻刚过了酉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内的烛火点了起来,数量是平时的好几倍,整个大殿顿时就明亮起来,衬着殿顶精致的雕花,显得金碧辉煌。殿下,宦官宫女们正紧锣密鼓地排列着百官的座次,一人一案,排满了整个朝阳殿。
  蒲辰带着文韬和唐宇进殿的时候,店内的百官已到了十之七八。蒲辰位列三公,座次就在百官中的第一排,和丞相谢昆左右相对。蒲辰今日未穿戎装,而是穿了枣红色的宽袍朝服,显得沉稳而有威。
  蒲辰走过大殿,百官们纷纷向他恭贺北燕之战的大胜,蒲辰神色淡淡,随意应付着。
  “大司马。”身穿绛紫色文官朝服的谢昆主动和蒲辰打招呼。他为人圆滑,一脸和气道,“恭贺大司马大破北燕,收复凉州,斩杀北燕大单于。”
  蒲辰道:“守土之责罢了。”纵然蒲辰为人高傲,但是谢昆毕竟是当朝丞相,言语之间对蒲辰又极为推崇,蒲辰也不得不和他攀谈起来。
  文韬的目光在殿中逡巡,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文官的朝服,依旧是面如满月,但眼中却多了几分从前文韬从未见过的凌厉之感。
  “齐岱?”文韬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蒲辰早已腻烦了和谢昆的攀谈,又对文韬的声音格外敏感,文韬的声音很低,却一点不落地落到了蒲辰耳中。蒲辰用余光略略一带,确实看到了穿着朝服的齐岱正在和官员们寒暄。看他的座次,官位还不低。
  蒲辰假装不经意道:“欸,那位不是广陵学宫的齐先生吗?从前誓不入仕的,如今也领官了?”
  谢昆顺着蒲辰的眼光赞叹道:“霁月风光齐思钧,南景有朝臣如此,是兴盛之兆啊。”
  “此话怎讲?”蒲辰道。
  “从前逆臣齐氏当政之时,齐岱不愿入仕。如今圣上懿德昭昭,如齐岱这等文坛领袖自有归心之意。何况他的父兄犯了谋反之罪,陛下非但没有降罪与他,反而许他入朝为官,如今君臣一心,如何不是南景兴盛之兆?”谢昆满口说着漂亮话,听得蒲辰脑壳疼。
  文韬的目光穿过百官,和齐岱撞到了一起,只一眼,文韬便知刚才谢昆说的那一通全是屁话,别人从前或许只闻齐岱之名,对他的为人并不熟悉,而文韬却和他朝夕共处了好几年,去年广陵一别时,文韬已感受到齐岱身上的某种变化,而今日一见,他竟像脱胎换骨一般,从原先不问世事的谪仙变成了一把已经脱鞘的宝剑,尽管他看上去仍然笑容和煦,亲切自然。
  “陛下驾到!”宦官一声通传,百官归位,齐齐下拜。
  身着龙袍的周衍从殿后转了出来,经过一年的保养,他原先黝黑的皮肤已经光滑白腻了不少,他个子虽不魁梧,但自有一股王者之气,从前做太子时那个唯唯诺诺的痴傻形象已经彻底不复存在,在百官满口的称颂中,那个曾经的痴傻太子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吾皇万岁。”百官齐声道。
  “趁此除夕之夜,朕邀百官同享新年宴,承太平之世,祝祷来年国运昌隆。”周衍先自饮了一杯,又清清嗓子道,“今日的盛宴,一来,朕是遵循先祖之例,于除夕之夜宴请百官,取君臣一心之义。二来,朕是特地借这新年宴犒赏大司马的。”周衍的目光往蒲辰这里聚拢来,他在金杯中倒了一杯酒,一边往蒲辰这里走,一边道,“大司马收复凉州,于武昌全歼北燕主力十万余人,斩杀北燕大单于哈里勒,将北燕赶出了我大景的国土,朕敬大司马一杯!”
  周衍将盛满酒的金杯奉给蒲辰,蒲辰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臣代百官敬大司马一杯!”谢昆举杯高呼一声,殿下便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敬大司马!”
  蒲辰一连喝了好几杯。周衍亲切地握着蒲辰的手,当着百官的面,赏了一堆金银玉帛才回到龙椅之上,极显亲厚之意。
  周衍俯视着百官道:“如今北燕空虚,我大景在北方的大片国土空置,爱卿们有何良策收复故土?”
  “陛下,……”蒲辰刚要开口,周衍以手止住了他,“大司马劳苦功高,武昌之战也损失了不少兵马,还是先听听爱卿们的意思。”
  座下已有一人道:“老子云,夫唯兵者,不祥之器。从前北燕强盛,屡屡南侵,起兵是为了自保。如今,强敌已去,切不可再兴兵事。”蒲辰抬眼一看,是专管礼仪祭祀的太常,已是七老八十的年纪。这种角色,资历放在那儿,年岁是蒲辰的好几倍,蒲辰不便反驳。
  “臣附议。”好几个官员紧随其后。
  周衍微微颔首:“朕登基以来,无一日不殚精竭虑,以求国泰安康。太常言之有理,兵戎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若不用兵,如何收回旧土?”蒲辰的声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刚说完,就看见坐在亲王席的周御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蒲辰心下一沉,之前明明已经和代王商定,怎么今日又生了变数?不过他心中信任周御,见他如此,便不像刚才那样直言不讳,打算先观察一下朝堂的局势。
  又听一人谏道:“收回旧土何必用兵?派使节议和即可。”
  议和的建议一出,朝臣们纷纷讨论起来,不过一会儿,议和之声已在南景朝堂上得到了压倒性的优势。难道,在今天之前,周衍和朝臣们早就拟定了议和之策吗?蒲辰在心中腹诽。议和,倒也不是不行,但,所谓议和,必要有所取舍。明明可以靠一战全数收回的国土,若是变成议和的话,就要让给北燕让渡一些,蒲辰觉得不甘心。
  周衍道:“既然爱卿们都主张议和,这使节人选该为谁呢?”
  谢昆此时出列道:“此事事关重大,使节人选必为南景身份尊贵之人,方可显出我方的诚意。如若陛下没有更好的人选,臣愿为陛下驱策。”谢昆深深一拜。
  “不可,谢相日理万机,岂可轻易离开朝堂?”
  “若非谢相,还能有谁称得上身份贵重?”
  朝堂上一片讨论之声。蒲辰静静观察着殿上的百官,像在看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只是他不知道,这表演是演给谁的?他自己吗?还是……
  “他们,大概要推代王。”身后的文韬在蒲辰耳边低语了一声。蒲辰想到刚才周御对着自己轻轻摇头,瞬间恍然,眼光刚扫到亲王席,就见周御起身行礼道:“臣弟愿为南景使节出使北燕,为皇兄分忧。”
  周御的头垂着,蒲辰看不到他的表情。原来,这场戏是做给周御看的!只是,他又是在何时知道自己才是这场戏真正的主角呢?
  周衍像是有些意外道:“皇弟愿意出使北燕,再好不过了!皇弟身份贵重,以亲王之尊与北燕议和,必能不辱使命,得胜而归。”
  朝堂上又响起一片“陛下英明”之声。
  周御抬起头,脸上是一贯的平和淡定,像是一层面具。他坐下来,往蒲辰这里看了一眼,见蒲辰并未打算当廷反对,周御的神色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大事一定,新年宴的乐舞便开始了。宫廷的舞伎在朝阳殿甩着嫣红的水袖,曼妙的身姿穿梭在大殿之中。朝臣们或举杯共庆,或相互攀谈,端的一副其乐融融之态。
  在这喧嚣之中,蒲辰觉得有些气闷。似乎每一次在建康都是这种被层层蛛网压着的感觉,如他现在这般,明明有诸多疑问,却不便现在去求一个答案,只得对着代王遥遥举个杯。
  周衍从龙椅上下来,和朝臣们欢饮着,渐渐地,面色泛红,兴致越发高起来。他走到蒲辰身边时,又和他饮了几杯,眼中带笑道:“议和之事,大司马意下如何?”
  “臣,无异议。”蒲辰道。
  “无异议好啊,哈哈哈。”周衍像是有了一些醉态,将手搭在蒲辰肩膀道,“大司马和朕年岁相差不大,我们君臣一心,就如同先帝同大司马的先父一般无二。”
  蒲辰笑着微微颔首,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场合。
  周衍的笑容愈加和煦道:“朕的嫡长子都已经三岁了,大司马目下中馈还无人吧?”
  蒲辰一惊,赶忙道:“家父新丧三年未满,臣不敢逾矩。”
  周衍轻轻摇头:“大司马迂腐了哈哈哈。”他借着酒劲道,“男儿岂可无妻?大司马身居要职,三年的丧期太久了,朕……朕给你免了哈哈哈。”周衍说笑着又走向了别的朝臣。
 
55、55.
  因为周衍的这一番话,新年宴的后半截蒲辰吃得如鲠在喉。倒是唐宇心无城府,站在蒲辰身后,兴致勃勃地看了几个时辰的歌舞,一会儿赞歌伎们面容娇美,一会儿叹舞伎们身形轻盈,一边不忘从蒲辰的案上时不时捞一些宫廷美食。蒲辰假装不经意却不时觑着文韬的神情,刚才周衍说的那些话文韬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全了。大殿之上,又当着唐宇的面,蒲辰自然不便去解释什么,可是看到文韬一切如常的样子蒲辰反而心虚起来。
  大殿上的百官早已醉态毕现,品级高的武将们带着的随从也早已融入了宴会之中,只有文韬仍毕恭毕敬地站着,像是与这朝堂格格不入。
  “饿的话,吃一点垫肚子。”蒲辰对文韬道。
  “就是就是,那道牛乳饼特别好吃,来一块?”唐宇已经吃了一轮,赶紧推荐。
  文韬摇摇头客气道:“我不饿,何况家主喝了酒,我就在此看顾着。”
  蒲辰看到文韬穿着的随从的劲装,腰间还佩着剑,但是按在佩剑上的左手早已使不上力,他的指节有些发白。蒲辰知道文韬其实很喜欢吃东西,若是平时,他万万不会这么拘谨。
  终于熬到了子时,宴会散了,周衍早就醉得不省人事,被扶到了后宫,百官们也陆续出宫。蒲辰带着唐宇和文韬出来,早有亲卫们等着他们。来的时候,蒲辰和唐宇是骑马的。蒲辰喝酒不多,自然可以骑马回去,但他看了一眼一路无话的文韬,便对唐宇道:“我跟文韬坐车。”
  唐宇不以为意,只是蒲辰的乌青烈马在寒风中等了几个时辰,末了却见主人不上来,颇为不满地踢了踢蹄子,哼着粗气。蒲辰拍了拍他的马,稍作安抚,便扶着文韬上了车。
  车帘一放下,蒲辰就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道:“刚才一直没见你吃东西,给你带了两块,唐宇说这个好吃。”
  文韬默默接过了,咬了一口,虽然已经冷了,但香糯清甜,奶香十足,便不自觉多咬了两口。他小心而快速吃东西的样子像个啮齿类动物,一会儿就把两块牛乳饼都吃完了。
  蒲辰见文韬还是默默无言,便向他靠了靠,在袖中抓了他的手道:“我不娶妻。”
  文韬嘴角勾了勾,像是要安慰蒲辰一般,转而又轻叹道:“此事又怎会是你能决定的?”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授业恩师也不在了,这婚姻之事,便无人能为我做主。”蒲辰道。
  文韬想将手从蒲辰那里抽出来,但蒲辰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文韬扭头望着车窗外的月光,幽幽道:“若我只是你的谋士,我大概会劝你,这桩姻缘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蒲辰何尝不知文韬说的是对的。他和周衍本就谈不上什么君臣之情,时至今日,蔡伯自戕于朝阳殿的真相还未彻底水落石出,哈里勒如何获得焦油的秘密也还没有头绪。他从心底并不信任周衍,可是周衍是君,他是臣,他不是一般的臣下,他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他不信任周衍,周衍又何尝会放心他?如果能娶皇室之女,自然是最妥当的让周衍放心的做法。到时候若有了子嗣,便是宗室血脉,再手握重军,周衍也就不会这么介怀了。
  “可你不只是我的谋士。”蒲辰将文韬拉了过来,将头埋进他颈间毛茸茸的银狐围脖之中,那温软的触感让蒲辰整颗心都化了开,他下意识地去触摸文韬围脖之下的那道鞭痕,像是摸着心上的一颗朱砂痣。
  “不是你的谋士,那我又能是谁?”文韬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一道道细小的刀片。
  蒲辰的脑袋陷在文韬的围脖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嗯?”文韬只觉得脖子被蒲辰呵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却听不清蒲辰说了什么。
  蒲辰将脑袋抬起来,看着文韬,黑暗的车中,他的眼睛却很亮。他一字一顿道:“爱,人。”
  文韬嘴角弯了弯,他那张好看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蒲辰觉得他可以这样看一辈子。
  “大司马,代王有贺礼送到。”一个亲卫忽然在马车外道。
  蒲辰赶紧叫停了车,让人把贺礼递进来。刚才在大殿上,他想和周御深聊而不得,此刻周御送来东西定为了掩人耳目。他和文韬接过一看,见是一个常见的锦盒,里面也都是新年寻常的贺礼。二人相视一眼,已各自拿起一半的锦盒推敲起来,看看有没有夹层一类。
  “在这里。”蒲辰率先找到了嵌在盒盖中的一张纸片,映着月光,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子时三刻,燕雀湖畔。”落款只有一个“御”字。
  “代王约你见面?”文韬道。
  蒲辰点了点头:“他刚才在新年宴上的反应,不像是毫不知情要和北燕和谈一事。他既约我私下见面,必然是怕被人盯上。现在什么时辰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