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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蒲辰拍了拍项虎宽阔的后背:“项将军,此事事关重大。江北这两年并不太平,江北五州现任的知州都是周衍在位时委任的,我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这些人胡作非为,只手遮天。我派将军去的另一层用意就是将军是军营出生,压得住这些地头蛇。若是受了委屈,自有我来为将军做主。”
  项虎心中愈发感动,抓着蒲辰的手臂道:“末将定不负家主厚恩,定将此事办妥。”
 
83、83.
  既定下了行程,文韬不日就和项虎以及几个幕僚出发了。自从武昌之战后,蒲辰和文韬从未分离过。早上将文韬送走时蒲辰还故作潇洒,此刻文韬一走,心底的空虚感涌了上来,除了对着唐宇发一些无名火外别无他法。好在唐宇猴精一样的人,自然知道家主喜怒无常绝对不是冲着自己,这种时候脸皮厚一点开开玩笑,家主的心情说不定能好一点。
  “家主,既然舍不得文韬,我们干嘛不一起去?”唐宇试探道。
  “你懂什么?”蒲辰戳了戳唐宇的额头,“我要去了,蒲氏那些人还有谁会把文韬放在眼里?”
  唐宇眼珠子一转,恍然道:“噢噢噢,家主是让文韬立威去的!”
  蒲辰笑道:“你也算长进了。以后蒲氏的事,我主外他主内。分田这种大事,哪一家不得上赶着奉承他?”
  “这种好事,家主怎么也不给我派一个?”唐宇狗腿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蒲辰道,“你去军营走一圈,哪个不敬着你?现在江北五州都收回来了,武昌的兵马也该往北挪挪了。到时候你帮我守一个州如何?”
  “啊?”唐宇愣在原地,家主的意思是要他以后成为一州的州牧,掌一州的兵权啊!
  “啊什么啊,书房笔墨伺候!”蒲辰扬长而去,唐宇心中激荡,赶紧小跑跟上。
  这一趟蒲辰没有和文韬同去晋阳,让文韬立威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自己着实也有诸多军务要处理。虽然周御从未明言,但他的十五万人马再聚集于凉州、益州、荆州、豫州四州过于浪费了。如今江北空虚,景朝的边防重点回到了北方,蒲辰作为大司马需要重新做安排。他心里盘算着文韬不在的这几个月,他正好可以把江北的军队部署专心做好,等到年末例行述职的时候就能给周御一个完整的方案。
  话虽如此,这文韬不在的第一夜蒲辰就觉得十分难熬。平日他们二人在书房,蒲辰守着沙盘推演兵略,文韬就歪在躺椅上看各种案卷或者杂书,有时一连几个时辰无人说话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若是文韬困了他必要作势打几个哈欠,也不知真的假的,一双大眼睛觑着蒲辰,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蒲辰便牵他回房,若是文韬困得狠了蒲辰便将他打横抱回去,这种时候文韬总是非常乖,温软得像一只狸猫,甚至让蒲辰产生一种错觉,从前那些阵前杀敌,殿前筹谋之人都不是他一样。
  这一夜蒲辰在书房一忙忙到了后半夜,唐宇他早就遣回去了,书房中只有他一人,明明是一样的沉寂,和从前文韬在时二人不说话的时候并无二致,可蒲辰就莫名觉得难以忍受,总觉得这间他待得无比熟悉的书房突然少了一些不可或缺的东西。
  蒲辰叹了一口气,冷不丁地看到他们养的狸猫韬韬来书房寻他了。这猫儿他们也养了好几年,如今不像刚养的时候那么好动,越发懒惰圆润,恨不得天天赖在他们的床榻之上。今日难得劳动它的大驾,慢悠悠地踱进来,伸着前爪捞着蒲辰的衣摆,催他回去睡觉。蒲辰心中好笑,一把将它抱起道:“你倒管起我来了。”
  狸猫不满地“喵”了两声,它瓜子脸,大眼睛,一脸不知真假的委屈样子莫名让蒲辰想起了文韬,于是盒盒盒笑了一阵:“算了算了,他不在,我就听你的吧,韬韬。”
  那狸猫像是听懂了一般得意地叫了两声,越发亲昵地抱着蒲辰的胳膊,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在蒲辰怀里闭目养神。后来一连好几个月,这狸猫霸占着文韬的床位,丝毫也没有鸠占鹊巢的愧疚感。
  五个月后,晋阳。
  长亭边,停着一辆马车。此时已是初夏的天气,过了酉时,白昼的暑气蒸腾了一些。马车中的男子难得脱了戎装,穿了细葛的长袍,原本俊朗的五官便多出一份任性潇洒来。他看了看时辰,并不着急,只拿着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唐宇在一旁猜不透自家家主的心思,自家家主嘴硬,文韬不在的这几个月他可没少受冤枉气,怎么这会儿终于巴巴地来了却停在长亭不动了?
  唐宇沉不住气道:“家主,我们怎么还不进去?”
  蒲辰半眯着眼睛扇了两下折扇道:“不急。”
  不急什么不急,一路上日夜兼程的好像不是你一样……唐宇在心中腹诽,却不敢真的说出来。直到暮色四合,点点灯火亮起之时蒲辰才道:“你带着乌青烈马悄悄进去,别惊动旁人,见到他后让他骑马来这里找我。”
  这个“他”不消说肯定是文韬了。唐宇累了一路,如蒙大赦,飞快窜进了晋阳城。一刻钟后,一人一骑自城中而来,那马上之人一袭浅碧长衫,身后的长发在月下随风而动,蒲辰在车帘的缝中看到了文韬的身影,几月不见,他忽然又感到那种心被瞬间攫取的感觉。
  乌青烈马早已和文韬熟识,文韬也已能仅用右手控制它,马儿到了车前一声长啸停了下来,文韬下马,尚有些气喘,见这长亭只有一辆马车,周围一个亲卫也无,隔着车帘,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却分明觉得里面的人似乎正在盯着自己。他轻道了一声:“你……你来了?”虽然被喘气的气音掩盖,但声线中分明还有些颤抖。
  里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将文韬整个拉到了车上,文韬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深深吻住,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将他瞬间淹没。车中一片黑暗,文韬凭感觉勾住了蒲辰的脖子,从他的唇齿间找到了一丝空隙,像是有些委屈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
  蒲辰重新攫取了他的嘴唇,一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本来不该先来见你,没忍住……”
  “为什……”文韬话还没说完,就被蒲辰带入了另一层境地。四下无人,只有乌青烈马踏着蹄子,似乎对于自己辛辛苦苦来回跑了一趟主人却毫无表示这一点颇不满意,轻轻嘶了几声,回答它的依旧只有在原地轻微晃动的马车。
  终于,那马车渐渐地不晃了,文韬从蒲辰的钳制下爬了出来,坚持不懈地把刚才的问题问完:“为什么?”
  蒲辰开了车帘的一角,轻出了一口气,一缕月光照进来,照亮了车内的二人。蒲辰看着衣衫不整的文韬,对落在肩头的中衣一点都不关心,满脑子只有刚才的那个“为什么”,不禁盒盒盒又笑了一阵。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没顾上整理自己的衣衫,下意识就先把文韬的衣领拉了上去,一本正经解释道:“我来查你和项虎的差事,自然要查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哼,你不信我?”文韬不满。
  蒲辰的手落在文韬的鞭痕上,一不留神又不自觉摩挲了一会儿,这才道:“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蒲氏旁□□些滑头。若他们知道我今日来,指不定如何在我面前做戏呢。你说,这几个月,他们欺负你没有?”
  文韬轻笑:“他们那点脑子,哪里斗得过我?再说还有项虎将军和他带来的人马撑腰。别说你们蒲氏的人,就是州府的人都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哦,这么嚣张?这么说是我高估了他们?”蒲辰整理好二人衣衫,轻揽了文韬的腰道。
  “你要不信自己去看看?”文韬挑眉。
  “正有此意!”蒲辰眼睛一亮。他一跃下了马车,稍作安排,就带着几队亲卫一个晚上风驰电掣一般探查了晋阳城外隶属于蒲氏的所有八百多亩族田,一家一家清点食邑人口,竟真在天亮前完成了初步查验。
  第二日,整个晋阳都传遍了蒲氏家主神出鬼没,一夜间就查完了族田食邑一事。他本意是在朝廷特使来之前亲自监督一下蒲氏族田有无严格按照世家占田令整顿,谁知田亩食邑分得没有一家不妥帖的,倒是他这一次出其不意的夜探不小心撞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奸情,又莫名其妙抓到了几个小偷小摸的毛贼,弄得堂堂蒲氏家主仿佛是县衙搞治安的里正,被文韬嘲笑了一路。据说从此之后几个月蒲氏上上下下简直是晋阳的世家楷模。
  第二日一早,蒲辰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了晋阳城的蒲氏旧邸,项虎抱拳进见,还未坐下就把文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文主簿这是文曲星再世啊,怪不得姓文!那么多人口,什么兄弟不和,孤儿寡母,老无依靠的,见天的在我这里哭穷,不就是想多分点地嘛。还一个个拿先家主在世的时候说事,说什么那时候田地多,哪有这些规矩。我都要被他们烦死了,全靠文主簿一力周旋,驳得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项虎竖起大拇指,对着文韬夸了又夸。他所说倒是实情,这一趟要不是文韬,还不知要弄得怎么鸡飞狗跳,族内失和。据说,并州的好几个世家大族因为这占田令都吵得不可开交,还不知怎么收场。
  文韬促狭道:“项将军从前还说我魅惑家主,是个狐媚呢。”
  项虎作势要打自己的脸道:“那是末将有眼无珠,文主簿千万恕罪。”
 
84、84.
  蒲辰哈哈一笑,望着座下已快要年过半百的项虎,内心涌出一阵感激之意。他想起这几年项虎一直没有闲着,壬子之变前带着一小队人在洛阳挖密道,历尽艰辛,沧桑了不少。思及此处,蒲辰道:“对了,项将军,洛阳宫的密道如今已经无用了,赶紧着人去将洛阳宫的所有密道填上。”
  项虎应声道:“是。”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蒲辰知道项虎是个粗人,面上藏不住东西。
  “家主,这条地道是我们辛辛苦苦挖的,就算要填,也不必都填了吧,还可以留条后路。”项虎不甘道。
  文韬面色一沉,蒲辰正色道:“不可!陛下当年差点陷于北燕,就是折在了这些密道之上。这次我们举事成功,也都是靠着这些密道。陛下已知这些密道的存在,如何再能安睡?做臣子的,在这种事上想着为自己留后路,无异于自寻死路。”
  项虎闻言赶紧跪下道:“末将知错。这就着人去办。”
  文韬看了他一眼道:“家主还是上疏一封给陛下,让宫里的人和项将军交接,务必将此事办妥。”
  “正是。”蒲辰应声。
  一个月后,朝廷派出的特使寻访了各州世家大族的田亩和食邑,不少世家大族在田册上动了手脚,以为能瞒过朝廷的特使,结果朝廷这次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竟提前将这些勾当查得一清二楚,不仅严惩了阳奉阴违的不少北方大世家,更是以此为由撤下了好几个江北的太守。
  晋阳蒲氏在这一次巡查中算得一股清流,堂堂大司马的族田,竟不足九百亩,且族内分田合理,众人交口称赞。有了蒲辰这个标杆,朝中的大臣们家族就算被严惩,被收地,一个个也只好捏着鼻子,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触了新帝的逆鳞,连朝官都没得做。周御趁此机会更进一步,将收回的田亩分给回迁北方的百姓。不过短短半年,江北五州已有渐渐复苏的迹象。
  年末的时候,周御特地吩咐,让蒲辰带着文韬早一点来洛阳,好赶在朝廷的新年宴前和他们好好聚一聚。
  蒲辰和文韬到洛阳的时候正好是小年。自从周御登基后,蒲辰每一次来洛阳都可以心无挂碍,连亲卫都比从前少了一半。天气寒冷,蒲辰和文韬坐在车里,文韬捧着一个小小的手炉,不时掀了车帘子往外瞟。
  蒲辰奇道:“看什么?”
  “从没好好看过洛阳,到底是三朝故都。”文韬把脑袋缩回来,眼睫毛上落了细细的两片雪花,瞬间融化了,变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挂在他的眼睑上。
  蒲辰伸手就帮他拂去水珠,手指触过他的脸颊,冰凉的一片。他有些不满道:“别看了,外面凉。你若实在想看,开了春我再带你来洛阳。”
  文韬闷闷地“嗯”了一声。从晋阳回来后,大司马府内没什么要务,文韬一直很清闲,清闲得有些……无聊。
  蒲辰自己掀了车帘,望了一眼快要到的洛阳宫,巍峨的宫殿掩映在寒冬的雾气之中。这本来也是他唾手可得的天下,他虽从未觊觎过,可如今再次回到这里,想到里面的天下之主又换了一个,到底从心底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情来。
  他们刚到洛阳宫,周御就亲自来宫门口迎接他们。周御初登皇位不久,虽穿着龙袍,但行止一如从前,为人豪爽,言笑晏晏,倒是一扫一路前来的沉闷之气。周御兴致高涨,多少感染了蒲辰和文韬,他们刚要行君臣之礼,周御就打断道:“这些虚礼就免了,朕总算把你们盼来了!”他搓着手,将蒲辰和文韬往宫内引,一边道,“你们这几日就住在宫中,朕都安排好了,不用跟朕拘束。”
  周御将两人带到一处不远的偏殿,既清净又便宜。周御让自己的内侍给蒲辰和文韬上了茶,足见其亲厚。
  “大司马这次可是帮了朕的大忙!”几人甫一坐下,周御就笑道,“若不是大司马将世家占田令遵循得如此严格,朕朝中那些大臣还不知要找出多少理由来搪塞朕呢。”
  “世家强占民田是景朝的沉疴了,这一次陛下能找准时机还田于民是大手笔。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再说……”蒲辰望了一眼文韬,“这次族内分田之事都是文韬在操心,臣在武昌才能高枕无忧。”
  “噢?文韬兄武有上阵杀敌之功,文有□□定国之才,到底是广陵学宫出身。”周御浅笑,对着蒲辰道,“大司马麾下人才济济,朕羡慕得很,不像朕,天天在愁无人可用。”
  “臣可是听说,江北五州被撤下来的那几个太守的空缺,朝堂中可是争得头破血流。”蒲辰道。
  周御摆摆手:“不提也罢。那些人不过是想变着法儿举荐家族中的子弟,好在朝堂上争权。”
  蒲辰揶揄:“朝臣族中的人陛下弃之如敝履,臣府上的人,陛下倒来惦记。”
  周御哈哈一笑:“那都是大司马会□□人,麾下的人文治武功都是以一当十。再说了,为大司马效力也就是为朝廷效力。”
  蒲辰不接话,轻呷了一口茶。这次他前来洛阳述职,确实要重新安排手中的一些人马。江北五州,他也不是没有想法,不过,此事他想由自己来主导,派出去哪些人,留下哪些人,该由他蒲辰说了算,比如……蒲辰用余光带了一眼身旁的文韬,见他稍显拘谨地直着身子托着茶盏,全无他平时歪在自己书房中的那份慵懒。比如文韬,谁都不能动,周御也不行,只能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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