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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行(古代架空)——觅丫

时间:2021-10-20 10:28:06  作者:觅丫
  电光火石间,有一个身影忽然跃了过来,一个女声呼道:“别杀我皇兄!”竟是南平公主趁人不备跑了过来,将周衍紧紧抱住。
  周御停下手中的动作,稍作思考,厉声道:“毒杀大司马之事,你也有份?”
  南平公主泪如雨下,拼命摇着头,她没有回答周御,只是断断续续道:“别杀我皇兄,他没有杀大司马……”
  周御一头雾水,刚想质问,南平公主已经呼道:“毒酒是我喝的!皇兄没有杀大司马!”
  此言一出,已经半陷入癫狂中的周衍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可能!不可能!是朕倒的酒,朕倒的酒!一开始是三杯,只有放在大司马面前的那一杯是有毒的!”
  南平心中翻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蒲辰,也即将失去自己的性命,她现在唯一想保全的,只有周衍。今日之前,她不知道周衍竟要对蒲辰下手,她也不知道周衍只是想利用她得到蒲辰的“血脉”。可是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周衍都是她唯一的亲人。
  周衍见她如此,拼命回想着赐酒之时的细节,忽然,他脸色一变:“你换了酒?朕原本要先敬大司马的,你打断了我们,你就是在那时换了酒?”
  南平脸色一僵,微微点了点头。
  周衍心中大恸,怎么会?南平怎么会知道毒酒之事?他摇着南平的肩膀,不解地望着她。
  南平一把抱住周衍,在他耳边颤声道:“别说了,哥……我都知道。那个酒壶,我见过。父皇死的那夜,你用那个酒壶给父皇喝了药……”
  周衍僵在原地。原来南平知道,原来南平早就知道,他们的父皇周绍是自己毒杀的……
  那一日朝阳殿之变后,他就在夜里毒杀了周绍,当时周绍昏迷了十几天刚醒,一醒就问起楚王,周衍便命人拿来了这鸳鸯酒壶,对他说这里面是滋补良药,周绍对周衍早有忌惮,并不想喝周衍带来的东西,周衍便在他面前倒了两杯,自己先喝了一杯,周绍不再有疑,才喝了杯中之物。而当夜,周绍就驾崩了……周衍不知道,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南平就在周绍的殿中,她本是来探望父皇的,却目睹了周衍给周绍喂酒的那一幕……
  周衍刚要开口,南平带着哭腔轻声道:“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可你为什么……”周衍只说了这几个字,你已经知道那是毒酒,为什么还要喝?
  “他是我夫君……”南平不住啜泣,“他中了毒,就算我求你,你也未必会救他。可若是我中了毒,你总会救我的,是不是?”
  周衍紧紧抱着南平,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总会救她的,是不是?
  自然是,可是这一次的毒根本无药可救……
  他今日输掉的,不仅是朝堂,还有他唯一的胞妹,也是唯一的亲人……周衍突然感到眼睛很酸很酸,良久,他感到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流下,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掉眼泪了……
 
80、80.
  这一年中秋发生的事,后来在史书中称为“壬子之变”。叶驰在那日晚间带兵回洛阳之时发现情况有异,可为时已晚。叶驰当夜调转兵马,回到北邙山,企图负隅顽抗,可是当夜叶驰就被人刺杀,手下的九万兵马全数归降周御。至于刺杀叶驰之人,有人说是武昌军,有人说是叶驰自己的部下,没有太多的人关心。人们只知道,壬子这日的中秋,天子退位,登基的新帝是原先的代王周御,改年号为新始。
  这一年五月,周衍迁都,刚刚改年号为建元,八月中秋,新帝周御登基,又改了年号新始。同一年,竟有两个代表创始之义的年号,实属少见。更为少见的是,一年之间,一废两立的权力更迭,竟没有多少兵戎相见的杀戮和内耗。百姓们都说,这才是大景中兴之兆。
  那一日文韬自神武大殿被蒲辰抱回去之后,神思激荡,蒲辰按照太医的吩咐给他喝了安神的汤药,才勉强入眠,即便如此,文韬一夜睡得都很不安稳。直到第二日醒来之时他的神智才渐渐清明,他睁开眼,见蒲辰就卧在自己身边,习惯性地感到一阵安心,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昨日殿上发生之事,蒲辰已中无解之毒。他倒吸一口冷气,只觉眼前一黑,黑暗中,似乎有人抱紧了自己,轻声道:“没事了,韬韬,都过去了。”
  “没有……可是你……”文韬口不择言,平时无比清晰的思路此刻如同卡壳了一般。
  蒲辰用手抚着文韬的背道:“昨晚陛下,哦,就是峻纬兄来找过我了。我没有中毒,周衍确实给我下了毒,但南平公主把酒换了,她喝的才是毒酒,我没有中毒。”
  文韬花了好一会儿才缕清蒲辰说的话,有些疑惑道:“峻纬兄昨晚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蒲辰见他一脸紧张,生怕是自己骗他,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抑制不住的满足,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依着他平时的性子,这种时候总要逗逗他才好,可是昨日文韬血洒神武大殿一事实在是把他吓到了。按照太医的说法,文韬平时思虑太过,又伤过元气,遇到大悲大喜之事容易血气经脉错乱,极伤身体。他便只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回答文韬的问题,直到文韬把前因后果全部询问清楚,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之处,确认蒲辰确实没有中毒后,他才深深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蒲辰仔细观察着文韬如释重负的神情,这才打趣道:“要是昨日中毒的是我,三十日后就死了……”
  “不许说死。”蒲辰还没讲完,文韬就一把捂住蒲辰的嘴打断道。
  蒲辰大奇,从前只有文韬动不动提到生死的时候自己打断他的份,怎么今日他转了性,不许自己说“死”了?蒲辰的嘴被文韬捂着,他平时绝难主动做这些亲密之举,这会儿他修长的手指和自己肌肤相触,蒲辰受用的很,便大剌剌地躺着任他捂着自己,只用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说,你看,我差点就死了。
  让蒲辰没有想到的是,下一个瞬间的文韬竟是主动抱住了自己,他们胸口相贴,蒲辰感受到了文韬剧烈的心跳。蒲辰不知道昨夜文韬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今早如此热情地对待自己。他爱人在怀,自然不着急,便决定按兵不动,等文韬自己开口。
  文韬抱着他,良久,竟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蒲辰满头的疑惑,文韬却接着道:“从前是我不好,轻易以命冒险,让你担心。原来这种事情,难过的不是那个快死的人,而是那个看着他死却无能为力的人。”
  蒲辰心中一震,他昨日以为自己时日无多之时并未有太多难过,遗憾是有些遗憾,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何惧生死?可是此刻文韬如此一说,蒲辰才感到一阵阵后怕,昨日只是得知自己中了不治之毒,文韬就血洒神武大殿,若自己真的三十日后毒发身亡,文韬该是何等肝肠寸断,五内俱焚?就如同之前每一次文韬在生死线上徘徊时的自己,只恨不能替其承痛受死。可到底无能为力的是那个旁观的人,锥心蚀骨的也是那个旁观的人。自己从前每每怪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现在看来,他们竟是半斤八两,自己之死易赴,他人之苦难解。
  蒲辰回抱住文韬,和他紧紧相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懂得何谓爱别离。
  原本不惧生死之人,惧生离,惧死别,皆因爱而生惧,因爱而生怖。
  三十日后,椒桂宫。南平长公主毒发身亡。她去得很安详,自从壬子之变后,她就被软禁在椒桂宫,每日都会有人去看她,有时是周御,有时是蒲辰,有时是文韬。她心如死水,得知周御并不会取她皇兄性命,她便一心等死,只在文韬来看望她的时候多留心了几眼。
  她早就听说过银狐公子的名号,在她大婚之礼之前,她从未亲眼见过他。那日大婚之礼,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她已不愿再去想。现在即便面对蒲辰,她也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初见的一见倾心,三年的布局执着,直到大婚之礼上替他饮下毒酒,这一切的一切,和她都像是隔了好几辈子似的。唯独对文韬,她还留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介怀。
  文韬来见她时总是很客气,话很少,似乎浑身都不自在。南平心中不免好笑,有一次揭穿他道:“文主簿不用来可怜我这个将死之人。”
  文韬一下子变得很窘迫。南平继续道:“喝毒酒是我自己选的,你不用可怜我,更不用感谢我。若我早知道大司马心中之人是你,我也未必愿意嫁给他,就是嫁给他,也未必愿意为他喝毒酒。”
  文韬微微低了头,这个宫殿很安静,安静到只有烛芯偶尔轻微爆裂的声音。
  南平接着道:“我原以为他心中之人是个女子,我想,这天下,哪有我比不上的女子?可我万没料到,他心中之人是你。你为他抗燕杀敌,运筹帷幄,我自愧不如。那时我便知道,任凭我如何筹谋,我今生是和他无缘了。”南平轻叹了一口气,良久道,“都是阴差阳错罢了。你们不欠我的,也不用可怜我。只是文主簿,若下辈子我生为男子,也练就一身武艺,外能上阵杀敌,内能安定朝堂,你说大司马会不会像看重你一般看重我?”她抬起头,对着文韬莞尔一笑。
  文韬眉头一皱,却还是缓缓道:“祝公主得偿所愿。”
  南平长公主薨逝的那天晚上,周御去见了周衍。他如今被软禁在武成殿中,终生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门“吱呀”一声开了。武成殿内疏落空旷,只有几个宫人。周御挥了挥手屏退了宫人。
  周衍抱着腿坐在榻上,数着玉佩上的流苏,眼都没抬,懒懒道:“皇弟,你来了。”
  周御如今是天子,见天子该行跪拜之礼,周衍实在是无礼之至。周御不以为逆,沉声道:“南平公主,刚刚薨逝了。”
  周衍的动作停了一下,但片刻后他又继续数了起来。
  “朕会以长公主之礼为她下葬。”
  周衍不理他,继续数着流苏。他的头低着,像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有离得很近很近,才能发现他的手背刚滴上了一滴眼泪。
  周御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殿门。
  “有件事情,你一直没告诉我。”周御走到门口,周衍忽然开口。
  周御停下脚步转过头:“请说。”
  “你们的人马,究竟是如何进宫的?”周衍抬起头。
  周御回望过去,和周衍对视了许久:“和你在丽春台陷害朕的办法一样。”
  “不可能!”周衍道,“当年陈郡谢氏的所有密道,我都已经填上了!”
  “你可以填上旧的,我们也可以挖新的。若你当初从未想过害我,我便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密道,你便永远也不会输给我。皇兄,你说是不是?”武成殿的烛火影影绰绰,周衍看着周御,这个长相喜气的皇弟此刻现出他从未见过的阴骘之气。
  “皇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软禁在武成殿吗?”周御咧了咧嘴,他嘴角的梨涡此刻盛着的只有烛火的阴影。
  周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周御走近他,轻声道:“因为我就在这里,被北燕人关押了一个月。”
  “就在此处?”
  周御摇了摇头:“是这里的地牢。”周御走到原先的地牢机关所在之处,惋惜道,“好可惜,此处的地牢已被你填上了。皇兄,我要不要把原来的地牢再挖开?”
  “不……不用了。”周衍脸色一下子白了。他自从被关在此处,一直被人严密看管,决不允许他自戕。终生被软禁在武成殿已让他生不如死,若是从此被关押在地牢,他这一辈子将永堕黑暗,再也见不到光。
  周御冷笑了一下:“那皇兄最好识相一些。若有一丝一毫的逾矩之处,别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
  周衍忙道:“好……”
  周御粲然一笑,大步走向殿门,在殿门重新关闭之前,周御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周衍耳中:“皇兄,你说我对你,是不是比你对我要好一点?”
 
81、81.
  新始元年,腊月。
  洛阳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腊月还未到,已下了好几场雪。周御结束了早朝,从神武大殿出来的时候殿外又飘起了雪。洛阳宫的宫墙是朱红色的,新刷不久,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艳。
  “陛下,雪天路滑,昭狱还去吗?”内侍拿来大氅,询问道。
  “走。”周御丝毫不带犹豫,乘上了御辇,直奔昭狱而去。齐岱已经被关押在昭狱两月有余。宫变那日,他当着百官的面杀了谢昆,自请受缚,震动朝野。如今,周御终于可以以帝王之尊正大光明地走入昭狱,面见齐岱。
  昭狱位于洛阳宫北门之外,周御到的时候狱官早已等在门口,刚要下跪,周御摆了摆手道:“免了,带朕进去。”
  今日下雪,天色本就晦暗,昭狱之中更是漆黑一片,只有两边微弱的烛火。狱官忙不迭地引周御走进昭狱的甬道,甬道分了若干岔道,通向不同的地牢。狱官引他走到一处地牢门口,从门外向内看,这间地牢铺着干草,看上去尚算整洁,可是当周御见到穿着单薄囚服背对着他的人影后,眉头还是深深皱了一下。狱官在一旁胆战心惊,齐岱被送进来时就有周御的口谕,不得苛待。可他这里到底是昭狱,不是王府,吃喝用度只能尽量比平常的囚犯好一些。
  周御道了声:“你们都下去吧。”狱官如蒙大赦,弯着腰退了出去。周御带来的内侍也一并退了出去。
  周御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牢门。
  齐岱听到了声响,原本盘坐于地,此刻起了身,一见来人就要下跪道:“陛下。”
  周御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思钧,这里没有外人。”
  周御靠得这样近,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齐岱微低着头,目光落到了周御大氅里的龙袍之上,那耀眼的明黄色让他眼睛一颤,不自觉就要将手臂抽回。
  谁知周御握着他的力道反而加了几分,有些嗔怪道:“你这是为何?”
  齐岱的囚服单薄,感受到周御指尖的温度。他抽不回手臂,只能解释道:“君臣有别。”
  “我早就说过,就算我登上九五之尊,你我之间也不用生分。我上次来的时候你就不愿见我,现在事情都妥了,你还要和我如此吗?”周御急切道。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昭狱,壬子之变那一天夜里,他就只身来到昭狱,结果齐岱只让狱卒递了一封手信给他,信中提到他当堂刺杀了谢昆,是有罪之身,谢昆之事不定案,周御就不可私下见他,有伤圣明。那夜,周御在诏狱外花了好大的心神才克制住进去探视齐岱的冲动。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谢昆之罪。谢昆已死,已是墙倒众人推之势,百官为了撇清自己,向新帝示好,一个个都格外配合,不出两个月已经定案,谢昆身犯数罪,构陷楚王,通敌北燕,暗害代王,是十恶不赦,足以抄家连坐的重罪。刑部今日刚把案卷呈了上来,周御就迫不及待来见齐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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