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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宋亦辞，高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选哪双鞋给程羽做生日礼物，我还问了她。”
高意鲜少关注别人的事情，但对宋亦辞的事还算了解，又会和她聊这种话题，可见关系不错。
冯祁笑了笑，继续问道：“因为她弟弟和小羽年龄、爱好差不多吗？”
“嗯，她说她一直想着领了第一份正式工资就给她弟弟送双球鞋……”高意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他弟弟因为意外，膝盖永久性损伤，再也不能打球了。”
第26章
吃完饭，高意和冯祁聊了一会儿，看天色不早了，起身道别。
高意在玄关穿好鞋，就看见程羽挎着包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径直也朝玄关的方向走来，显然是要和自己一起离开的行头。
程羽抱起桌上放着的高意送的礼物，理所当然地站在高意旁边也换上了鞋。
冯祁没说话，他猜到了程羽要和高意一起离开，显然，他看得出来，程羽对高意的依赖远超过于自己这个养父。
“程羽，你不在家睡？”高意看着程羽抱着新鞋不撒手，实在不方便穿鞋，便替程羽拿着，“今天你生日，冯叔叔难得在家。”
程羽系好鞋带，站起身又把鞋盒拿了过去，朝冯祁露出一口白牙，“冯叔叔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需要我陪。”
“上星期冯叔叔带我去吃的那家的牛排，比今天的还要好吃呢。”程羽打开门，把还想说什么的高意先推了出去，又回头对冯祁勾起唇角，“冯叔叔还可以多去那家几次，像主厨讨教讨教烹饪的技巧，比如今天的熟度太过了，我还是觉得那天的五分熟好吃一点。”
冯祁一怔，上星期他根本没带程羽去吃过什么牛排，程羽讨厌和自己相处，根本不会同他去任何场合。
高意是典型的中国胃，一想到夹杂着血丝的鲜肉就受不了，他直说道：“肉还是要吃全熟，吃不惯外国口味的东西。”
“其实口感很嫩的。”程羽笑嘻嘻地说，“不过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比如怀了宝宝的女人就不能吃呢。”
高意只当是闲谈，附和着点点头。
冯祁和程羽在高意身后悄无声息地对视着，二人皆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冯祁再了解不过程羽的性格了，当年他从高意家领养走的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早就不复存在。
在美国的心理治疗，确实避免了让程羽变成一个自闭孤僻的人，但却让他转化成了另一种极端性格。不仅是如此，还有自己因为无尽的愧疚衍生出的纵容。
程羽的眼神，是在警告。
冯祁压下心底的五味杂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羽许久没来高意住的地方了，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在铺好的床上打了几个滚。
高意看着程羽的行为，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羽停下动作，平躺着垂眼瞧了过来，“阿意笑什么？”
高意就只笑。
程羽弹地起身，靠了过来，追问道：“到底笑什么。”
高意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程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高意夹着笑意说：“我就觉得你刚才那样子，好像狗在主人床上撒欢。”
程羽不说话，高意还以为他真生气了，正要改口的时候，就听到程羽一本正经地说：“对，我就是要让你的床沾上我的味道。”
高意失笑，“这什么毛病？”
程羽说：“这不够。”
程羽倏地弯下眼睛，说：“阿意，你知道狗都是怎么标记所有物的吗？”
“……啊？什么？”人脑与人脑之间果然有时候是不共通的，高意不太明白程羽的意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程羽。
程羽没继续这个话题了，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擦过高意走进卫生间，示意“搁置交流，先行洗澡”去了。
高意瞧着程羽的背影，竟然感觉出了这人对形容成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莫名的……兴奋？
高意更弄不明白了，不过他也没在多想了。高意看了眼时间，把电脑拿出来，他还没忘记晚上要和宋亦辞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程羽顶着毛巾出来，先听到莫名其妙的女声，然后看见盘腿在沙发上的高意盯着电脑屏幕，续上了女声说的话题。
“对，我也觉得是这一家。”高意和宋亦辞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碰到问题时得到双方默契的回答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抬高了声量。
“哈哈，你也是这么想的？”宋亦辞有些兴奋地说，“其实我们考察的第一家实力最雄厚，但那家大单多，不能保证会一视同仁，反而这家小而精，我倒觉得是最佳方案，今后协调起来也好说话一点。”
高意沉浸在讨论中，全然不知程羽已经出来，直到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才感觉到了是程羽一屁股坐了过来。
高意说完话，转过头问程羽，“是不是有点吵？我快点弄完。”
结合从高意口中听到的称呼，程羽猜到了女声的主人就是吃饭的时候，高意提了几次的那个“宋亦辞”。
其实程羽真实想法是一把砸掉高意腿上的电脑，但他知道不能那样做，便只点了点头，也学高意盘起腿，往后一靠，转而盯住面前那块发着光的屏幕上显示的对话框。
高意给宋亦辞解释了今天弟弟在他这里，不好多聊，就比往常早结束了一些。他把电脑放到旁边，往后一仰，就感受到挨上了一只结实的胳膊。
程羽半倾着身，把手臂搭在靠背上，一直没说话，看起来在出神，又看起来很专注。
高意以为他有心事，打着哈欠问他：“在想什么？”
程羽捻了捻额前一缕头发，往上吹了一口气，“在回忆前天发给我的那道几何题是怎么做的。”
“嗯？是这样啊？”高意随口反问道，“想起来了吗？”
程羽放下手，“想起来了，可又在想别的事情了。”
“还想什么？”
程羽盯着高意：“阿意从来没有这么晚和我打过电话。”
高意愣了一下，想着这颇为委屈的语调好像有段时间没出现过了，他都忘了比起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程羽最爱撒娇了。
“都是工作。”高意开玩笑地说，“不然哪有钱送你礼物呢？”
程羽埋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阿意送不送礼物都没关系，只要别再丢下我，就足够了。”
高意的笑容顿住，他的情绪因为程羽这句话突然有些感伤。
高意想打破陡然变得悲伤的氛围，“怎么回事，说这个……”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爸爸妈妈丢下了我。”程羽的声音依然平静，“阿意，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别再丢下我，行么？”
高意一时语塞，这情景又好像重回到了程羽被冯祁接走的前一晚，在某一瞬间，他似乎真成为了程羽唯一的依靠。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搬家and加班来不及写，供美拉赛～
第27章
赵扬一天伊始的好心情都在与程羽四目相对的这一刻化为乌有。
此时，他敲开高意的房门，开门的人却是程羽。
程羽揉着眼睛，本来惺忪的状态一瞬间也全然不见，他握着门把，整个人身把入门处堵得一丝不漏。
赵扬横眉，程羽冷目，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高意的声音。
“程羽，是谁？”高意问了过来，“是不是赵扬？”
程羽听到高意起身穿上拖鞋的动静，不出几步就已经走了过来。他对着赵扬冷笑了一下，随后侧过身让高意看清来人。
高意打着哈欠，大裤衩下两条白白的长腿踱着虚浮的小步，一看就是才睡醒的样子。
“好早啊，我手机不晓得为什么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高意抓着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先进来吧。”
小庙容纳三尊大佛实属为难了，高意感觉转身都困难，拿起衣服进了卫生间去换，顺便梳洗一应俱全了。
“程羽，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你自己去微波炉里加热。”高意进去前嘱咐道，“赵扬，你吃了吗？没吃就要程羽给你一起热了，我买了不少，够吃。”
程羽正扒开冰箱，拿出两袋吐司和牛奶，转过头朝着坐在沙发上的赵扬说：“赵扬哥哥，一起吃吗？阿意特意按我的口味买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哦，没事，赵扬狗食都吃。”高意调侃完，砰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微波炉转出加热的声响，程羽敲着台面等待，他知道赵扬走了过来，最终站定在了旁边。
“程羽。”赵扬出声叫他。
程羽自顾自地吹着口哨，很是悠闲。
赵扬问道：“程羽，你应该在学校很受欢迎吧，交女朋友了没？”
程羽没搭理，置若罔闻。
赵扬伸出手把微波炉的插头粗暴地拔掉，程羽看了过来。
卫生间很快有水声传开，程羽扫开赵扬，把插头重新插好，转动拨盘，“废话真多，你想问什么？”
赵扬“啧” 完一声，直截了当，“程羽，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要怎么在高意面前演戏我随便你，但不能再做越界的行为。”
“哦？越界的行为？你是指阿意脖子上的吻痕？”程羽缓缓回身倚在流离台沿，用手背擦过自己脖颈的位置，扬起眉头，“这算不得什么。”
赵扬沉下脸，“别打高意主意。”
程羽笑得张狂，“赵扬，你以为你是谁？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赵扬沉默了几秒，也笑了，“我比你有资格。”
程羽微眯起眼睛。
“收起你那点心思。”赵扬向前半步，猝然揪住程羽的衣领，刻意压低的声线直言不讳，“阿意和你不是一路人，别害他。”
他俩对视了一会儿，程羽盯着赵扬的眼珠，笑意不减分毫，甚至更深，“是吗？那么和你也不是一路人。”
赵扬怕高意突然出来看到这一幕，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又很快甩开程羽，眼底闪过不甘的痕迹，“所以我从不会让他为难。”
正巧微波炉“叮”声响起，赵扬把加热好的面包拿了出来。
程羽整完乱糟糟的衣领，从赵扬手里夺走面包，俨然一副主人姿态，驾轻就熟地从柜里拿出杯子，把牛奶倒满，撞过赵扬的肩膀把早餐都端进客厅。
高意出来了，他早上胃口一向一般，随便叼了片吐司，开始刷晨间新闻。
程羽把牛奶递给高意，“阿意，赵扬哥哥这么早来是做什么呀。”
“哦，我们俩约了去看展。”高意滑着手机，“难得都有空，找个活动凑合凑合。”
“这样啊……”程羽斜睨着赵扬，淡淡地说了句，“那阿意来看我打球吧。”
高意咀嚼完，就着最后一口牛奶咽下去，疑惑地问：“看你打球？”
赵扬坐在他俩对面，从他看到程羽在这里之时，他就猜到了程羽一定不会让人如愿。
“是呀。”程羽拿走高意手里的空杯子，“虽然是练习赛，但我想让阿意来看呢，不然我把你送我的礼物带过来干嘛呢？”
新鞋就放在进门的柜子上，程羽把鞋盒拿了过来，朝高意眨了眨眼睛，“冯叔叔都没有时间来看我打球，如果不是赵扬哥哥突然来了，我以为阿意一定会有时间来看我的。”
赵扬微皱起眉头，出声制止，“下次……”
“行，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答应么？”高意笑了笑，被程羽这么一提，他想到了有趣的事，对着赵扬说，“咱们一块去吧，你高中那会儿不是也特爱打篮球吗？每回都要我替你打掩护，课间十分钟都恨不得去篮球场，午休被老李从球场上揪着耳朵扯回教室多少次。”
“那可不，咱们俩啥关系啊。”赵扬声音响起的时机正好接过高意的话茬，呼之欲出的得意，“但阿意，我得说啊，你说谎的技术真的好拙劣，老李一反问你就怂了，就你这样，以后忽悠不了女朋友啊。”
“懒得骂你，别教坏程羽。”高意严肃地纠正，“女朋友又不是用来忽悠的。”
程羽要去把鞋拿出来试的手顿在半空。
赵扬和程羽的腿在桌边碰到一起，赵扬拍了拍程羽微倾下的背，加重似笑非笑的语气，“看你高意哥哥，以后绝对二十四孝好老公，我就等着看某妻管严了。”
赵扬覆上的背部明显僵住，程羽和他对视，不快的情绪喷涌而出，赵扬只笑着，继续说：“阿意，上回我给你介绍的美女，人家还想再约你一次，给兄弟一个面子呗。”
高意半眯起眼睛，还以为这事就揭过了，怎么又提了？
“那姐儿们中意你。就喜欢你这种沉稳话不多的直男。”赵扬错开程羽愈见阴沉的脸色，“说定了啊，定好了我通知你。”
看着赵扬那张罗到眉飞色舞的表情，加上手舞足蹈的动作，高意还以为他都转职婚介中心了，年底考核就靠高意这一单似的。
天高皇帝远，季节女士只能嘴上念念，不像赵扬，用行动来践行。
“行，你定时间吧。”高意觉得脑袋大了，想着再约一次说清楚好了，但赵扬不能再到场了，“就我和杨柠两个人，你就别去了。”
“好嘞！遵命！”赵扬喜笑颜开，在心底记下这码事。
虽说是练习赛，但a中篮球场还是聚了一些人。比如好久不见的洛山，换上球服的他遥遥就向程羽招手，看到高意，顺便也打了声招呼。
“高意哥，好久不见啊。”洛山在做热身，他原地小跑，看到了陌生的赵扬，问道，“这位大哥是你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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