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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欢愉(近代现代)——钱塘路

时间:2021-10-27 09:28:09  作者:钱塘路
 
“哥……”我喊他,想让他抬头看我,也可能是我想看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着火。
 
他还没看向我,我就被烧醒了。小腹和大腿根儿都微微地震颤,巨大的愉悦感和罪恶感同时把我包围。
 
冷静下来想,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露骨的梦,但是我却日复一日地沉浸其中,被灼烧的差点理智全无。
 
我在朦胧的晨光里侧身用毛巾被捂着下/身,缓缓地等待着一切恢复平静,然后推开门坐在门槛儿上等着跟他说早安。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些隐秘的愉悦与罪恶。
 
我曾经狂妄地想,喜欢江沨只是我自己的事,而他只要继续做我的哥哥就好了,可是欲/望这种自我意识却难以被自我左右,一不小心塌了一块儿就像天边的云一样只会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我堪堪地用最后的理智一丝不苟地把对他的感情分门别类地摘出来,把隐秘的难以宣之于口的部分小心翼翼藏好,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允许它们出来磨牙吮血,把我拉进万劫不复里。
 
从江沨打电话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陈阿姨和江浔要等到开学前才回来,白天这幢房子里只剩下我和小猫,我有很长的时间能够完成这项大工程。
 
这个暑假漫长的像没有尽头一样。
 
-
 
八月上旬的某一天又下了细密的雨,江沨早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了门。
 
上午,我正趴在地毯上看他写在数学书上的例题时,门被敲响了。
 
通常只有徐妈会来敲我的门,偶尔小声一点的敲门声是江浔,可是今天他们都不在。
 
我拉开门,还没看到脸就先听到语调上扬的一声“弟弟”,是陆周瑜。
 
“你找我哥吗?他不在家。”我说。
 
“不找他,我找你。”他正说着小猫从我身后蹭过我的脚踝一下跳到陆周瑜脚边去咬他的裤脚。
 
这只猫最近吃胖了不少,我必须要两只手才能抱住它。
 
陆周瑜蹲下/身单手把猫揣在手里又站起来。
 
他应该和江沨差不多高,我也要微微仰头看他。
 
“找我干什么?”
 
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出于外面正在下雨的原因我都应该拉开门请他进来,更何况他不是陌生人是江沨的同学,但是我的手还是紧紧地按在门框上。
 
我和他应该算是情敌,虽然这个词有些好笑和幼稚,而且只是我单方面的宣战。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小晚?”
 
我的手指开始松动了,尽管这是第二次见面我就能确信没有人会讨厌他,因为他说话让人感到亲近,而且总是挂着笑。
 
我的猫就已经沦陷了,正在它的手心里安静地趴着。
 
“好歹我还帮你喂了几天呢。”他举了举手心里的猫笑着说,低头看我的神情里带着一丝狡黠。
 
我就这么把他放了进来。
 
“那个猫粮盆是你放的吗?”我邀请他坐上唯一一张椅子,自己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他嘴上说着谢谢,然后把椅子拉开也一屁股坐上地毯。
 
“是啊。”
 
又轮到我说谢谢了。
 
“客气什么,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我还挺想有你这么个弟弟的。”
 
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婉转地回绝他,直接说不的经验倒是能手到擒来,但是我不想在他面前像个任性的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小孩。
 
可能是看我神情抗拒,他笑:“逗你呢。”
 
“反正还是谢谢你。”
 
“你怎么自己住在这儿?”他把两条胳膊撑在身后仰头打量着我的屋子,不得不说,他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劲儿。
 
环顾完毕之后他吹了声口哨,“真酷!你很像个冷酷的小艺术家。”
 
继续住在这里是因为四年级之后陈阿姨知道我妈去世了,或许是她觉得自己赢了也或许是觉得我可怜,她让徐妈把唯一一间二楼的空房为我布置好,但是我谢过徐妈和陈阿姨之后拒绝了。
 
因为江怀生就在隔壁,我不想靠近他。
 
没想到能够得到他这样的评价,我只好继续说谢谢。
 
“哎呀,正事儿都忘了。”他双手一撑整个人往前俯过来,换上让我熟悉的笑面孔,琥珀色的眼珠盯着我语气诚恳:“我想邀请你去当模特,可以吗?”
 
“啊?”
 
“就是画画的模特。”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就像这样,你坐着或者站着不动,嗯,偶尔也是能动一动的。”
 
“是你要画吗?”我问。
 
“是我,”他眨一下眼,“还有其他人,一间画室大概有十几个人吧。”
 
“为什么不去找我哥?”他应该是想画江沨才对吧。
 
“为什么要找你哥?”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让你哥去当模特他会把我一拳打下二楼吧。”
 
我想了一下确实有可能,点了点头又问他:“是因为我和我哥长得像吗?”
 
“原因我已经告诉你了,小艺术家。”他说,“不过你和你哥确实像,但我更喜欢你的蓝色眼睛。”
 
他又补充:“你哥练拳的拳馆就在画室下面,他偶尔会过来打拳。”
 
“好”字几乎是贴着他的尾音就从我嘴里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这么喜欢你哥啊?”他的眼睛里又带上了狡黠。
 
尽管他指的应该是兄弟间那种喜欢,我迟疑一下仍郑重地点了点头,单方面地分享了这个秘密。
 
-
 
 
## 23
 
就这样,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份正式的工作,用陆周瑜的话算是“艺术工作者”,尽管目的不纯。
 
画室门口有一块木匾,上面只有毛笔划过的一道一,笔触锋利。
 
陆周瑜说画室就叫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叫一。
 
做模特比我想象中要轻松,我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所以即使被十几个人围着一动不动盯上四五个小时也很自在,倒是陆周瑜每过一会儿就会问我需不需要休息。
 
他们很少会要求我摆动作,大部分时候只用放松地坐在椅子上,有时会给我披上几块颜色鲜亮或是灰扑扑的布。
 
后来征询过画室老师的同意我就把课本带来了。
 
江沨高中课本上的笔记很多,我看得入迷,常常觉得一天的时间飞逝而过。
 
大家收起画板时会笑着跟我说辛苦了,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每天从画室老师那里接过一张一百块时都会有些不自在。
 
每天下午结束后我会绕着画室转一圈看看他们的画。
 
每个人画的都不一样,有的只有铅笔勾的线条,有的是黑白灰的素描,还有带颜色的。
 
我不懂这些,也能看出这里每个人都很厉害。
 
陆周瑜应该是画的最好的,因为大家总是围着他的画,还会请他改画。
 
我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他总是在画布上摔打大片的彩色颜料,甚至看不出人形来。
 
不过我并不会尝试去理解,我没有艺术细胞,更不是他说的小艺术家。
 
来这里只是为了周日下午大家放下画板之后匆匆跑到画室外的走廊上。
 
周日下午江沨会来打拳。
 
这间画室坐落在离江怀生家不远的一幢水泥灰的现代建筑里,从外表来看像是一个矮胖的圆柱体,内部横亘着许多廊桥,层层错落。
 
画室在二楼,从门口的长廊就能看到一楼的拳馆,很幸运江沨每次都会在靠近玻璃窗的那个位置。
 
他常常独自一个人带着红色的拳击手套对着沙袋打,我仿佛能听到拳击手套和沙袋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
 
双人对打我只见过一次,是在上周日。
 
他对面是一个肌肉盘虬的光头,光着上身来回转动着脖子,突然出手朝江沨砸过去,江沨反应飞快地侧过头同时朝他出拳,攻势凌厉,像是带着风一样。
 
怪不得有人说拳击是搏斗的艺术。
 
我看着他们迅速地攻守转换感到眼花缭乱,甚至看不清动作,最后江沨的红色拳击手套从侧面重重地砸上光头的侧颈,那人向后倒去。
 
江沨用嘴巴撕开拳击手套然后伸手把他拉起来,两个人碰一下拳头。
 
他不像那个光头一样光着上身,而是穿着黑色的背心,我仿佛能看到他甩头时发梢滴下来的汗水。
 
性/感这个词就跳进了我的脑子,像是带着火一样。
 
好在我对这样灼热的情绪已经能很好的压制下去。
 
江沨只有周日下午五点左右来,通常只打一个小时就走。
 
我把胳膊交叠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没过一会儿旁边也趴上一个人,不用扭头看我就知道是陆周瑜,他应该是终于从围着他的人群中脱身了。
 
我们沉默地看着江沨背着书包走进去,消失一会儿,再出现时换了黑色的背心,对着沙袋一下一下地发力。
 
“好看吗?”陆周瑜突然问我。
 
我点头:“好看。”
 
“不觉得暴力吗?”
 
“不。”
 
他像是笑了一下,“搏斗的艺术。”
 
几周的相处我已经不会再诧异于他总是和我的想法契合了,我想这也是我讨厌不起来他的原因。
 
“弟弟,我要走啦。”陆周瑜说。
 
他这话的语气不是我先走了明天见的意思,但是我没有问。
 
等江沨又打完一轮他才接着说,“上大学去,在北方,离这里很远。”
 
“嗯。”
 
“不跟我说再见吗?”
 
我扭头看他一眼,他还是挂着我熟悉的笑脸却好像又不太一样,可能是走廊的光线太暗了。
 
“再见。”我说。
 
这个漫长的暑假确实要结束了。
 
趴了一会儿陆周瑜又被画室里的人拉回去,他走之前拍我的肩膀没头没尾地说,“加油啊。”
 
不过他经常突然说些奇怪的话,我没放在心上。
 
江沨打完最后一场,他用嘴巴撕开拳击手套上自粘扣的动作我已经非常熟悉,但是每一次看到心跳还是很快。
 
之后他会用黑色毛巾擦过脸和头发,然后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猜他应该是去洗澡了,等再过一会儿他就会换好衣服,背着书包离开。
 
可是今天他褪掉拳击手套之后却从窗户里面抬头望过来,动作迅速且精准,没来得及躲开,他抬起一只胳膊朝我招了招手。
 
我突然有点庆幸陆周瑜被叫进画室,这样我就能和他独处了。
 
蹬蹬地跑过去,江沨正站在窗边用那条黑毛巾擦头发,见我进来他把毛巾挂在脖子里弯腰从地毯上拎起书包,然后示意我过去。
 
我没有跟江沨说我来这里当模特的事儿,但是我不确定陆周瑜有没有跟他说过。
 
我还是决定先坦白,因为我想跟他说话。
 
“哥,我来给陆周瑜他们画室当模特。”
 
江沨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凑近了一点,食指拨开我右边的鬓角。
 
他刚刚运动完,拳馆里冷气开的很低我还是感受到他身上蒸腾着的热气四面八方把我包围,但是他的指尖是冰凉的,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忍不住说:“哥,怎么了?”
 
江沨收回手,把书包扔回地毯上带着我走进盥洗室,对着镜子说:“脸上有颜料。”
 
“噢。”我应了一声,低头洗脸,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小小的失望。
 
等江沨洗完澡出来,我跟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一前一后走回家,夕阳在我们身后沉沉地落下来,暑假也结束了。
 
在画室老师的邀请下我延续了这份工作,只要每周末来一次就可以了。
 
我答应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给我涨了薪酬,更因为这间画室莫名其妙地对我有了吸引力,这里环境昏暗阴凉,为了光线明晰甚至白日里也要拉上厚重的窗帘只在我的周围架一盏低瓦数的暖灯,每个人在画画时冷漠地专注让我感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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