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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冬(近代现代)——77888

时间:2021-10-28 10:15:19  作者:77888
  调试完毕,他轻轻开口,“每个灯光,淡淡散去......”是张学友1986年发行的歌曲《相爱》,稍做了些改编,低沉人声和木吉他相得益彰,娓娓道来。
  杨小冬从没听过梁御恒唱歌,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唱歌的样子可以是这样好看,舞台上方打下一束淡淡的光,笼在梁御恒身上,声音缓缓,与其说在唱歌,更像在诉说,“暖暖星光,亮在远处,迟迟但亮透天际破黑暗......”
  向来冷漠的人此刻神色温柔,注视着台下某一处,今夜没人不爱梁御恒。
  杨小冬看到在舞台上随意地坐着就能如此耀眼的梁御恒,心中是甜蜜的,却又断断续续涨起苦涩的酸,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当你拥有了一个这样的人会开心,但当你发现永远不能完全拥有他的时候就只剩下痛苦。
  身旁的女生一直专注地看向舞台,她是很美的,淡蓝色长裙,耳侧垂下长长的发带,妆容精致,是杨小冬走在街上远远看到都会躲开的那种人。
  在偌大的校园里,在空气中能带来各种花香的夜晚,舞台上是喜欢的人在唱歌,杨小冬本应该感到高兴的,心却像吸满水的海绵,慢慢沉重,慢慢下坠。
  他想走了,一会儿梁御恒唱完,肯定会有很多人抢着送他花,大家会欢呼,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他不想捏着这几枝花坛里摘的月季站在这里了。
  人太多,他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去,歌曲唱到尾声,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他趁机向外钻。梁御恒抬头看向那棵槐树,杨小冬不在那了,他放下吉他直接从台上跳下去,破开挤挤挨挨的人堆。
  两个人,一个艰难地挤出来,一个艰难地挤过去,终究是越来越远,越走越散。
  梁御恒走到槐树那,确定杨小冬真的走了,站在杨小冬身边的女生就是李亭亭,她大方地把花送给梁御恒,“唱得真好。”
  周边的人们大声起哄,梁御恒没听清她说什么,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就向外挤,他好像看到杨小冬了,穿着一件廉价的白色衬衫,还戴着一副不知道哪来的黑框眼镜。
  “杨小冬!”他什么都顾不上,大声喊他的名字,杨小冬好像听到了,却走得更快,穿着普通样貌平凡,一眨眼便隐在人堆里再看不见。
  回到月季园,梁御恒才终于看到这个逃跑的人,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凶他几句,被打断,“梁哥,给你的。”
  他站在满园月季前,白衬衫扎进黑色长裤,黑框眼镜看着土气又违和,终于鼓起勇气将那一束蔫掉的月季送出去。
  暗红色的花在月光下像晕染了光泽,花瓣微卷层层叠叠,又像极了玫瑰。
  情人送了花,却说出了分离的话,杨小冬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一直以来全身心依赖梁御恒的人此刻有了主见,他很坚定地说:“梁哥,我想回去了。”
  《相爱》里的最后一句词是:“爱将心窝象连结永伴在一起;是我深深地期望在每一冬天里,仍能共你纯真的相爱。”
  可惜杨小冬听不懂粤语,梁御恒的告白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月见草,月亮当空时盛开,太阳升起时凋落。学生部随便选的花,冥冥中也注定了结局。
  今晚月色好,却是离别夜。
 
 
第21章 北海公园
  喜欢一个人,即使他不优秀,也会觉得自己不够好看,性格不够好,缺点无限大,如果他又恰好是很多人喜欢的,很好的人,不用别人说,自己就把自己放在很低很卑微的位置。
  在杨庄的杨小冬虽然不幸福,但是他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种出最好的庄稼,辛苦一点累一点就会收获。而喜欢梁御恒的杨小冬,再努力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心和梁御恒的放在同一高度。
  仰望爱人是幸福的,但一直仰望,就会痛苦。杨小冬决定勇敢一次,离开梁御恒,离开北京,不靠任何人,不需要追逐任何人,只靠自己就能不断向前。
  他第一次无所顾忌地抬头看梁御恒,没有在意自己是不是不好看,很坦然地说:“梁哥,有很多人喜欢你,我的喜欢是最不值钱的。”
  “也许你只是习惯了我在身边,但你不会真正地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你太高了,就算我爬上一层又一层台阶也够不到你,好累,是我自己觉着累。”
  “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带我来北京,让我住在月季园,可是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你有很多东西,可以随便给,我只能伸手拿着,站在原地受着。”
  梁御恒看着月色下的他,感到陌生。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想留,想解释自己没有只想给,想告诉他:“你给我的远比我给你的多。”
  “什么时候走?”他表情淡淡,手伸进口袋想要摸到一支烟,没有,手指蜷在里面紧紧攥住,眼角有点抽搐,极力地克制住,甚至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送你?”
  杨小冬摇摇头,到这种时候,腰板竟然自然而然地挺直了,“我想自己走。”
  “好。”梁御恒点点头,“走吧,上去收拾东西。”
  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杨小冬的行李少得可怜,只用一个破旧的军绿色包就能装满。梁御恒走在他前面,像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没有牵手。
  “梁哥,再见。”杨小冬拎着包向他告别,神情并不难过,看起来真的好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梁御恒心想,好吧,这样也可以,他开心就可以。
  去哪呢?杨小冬有自己的计划。
  凌晨四点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天安门广场附近,还好赶得上升旗。四周都是来看的人,什么人都有,操着各地方言,对升旗充满期待。
  站在这样的人堆里,杨小冬久违地感到安心,他把包挎在肩上,找一个不那么挤的地方,离旗杆稍远,不过一抬头就能看到。
  凌晨还真有点冷,他只穿一件衬衫,身边的大妈看他身子板薄,死活要塞给他一件披肩。于是在四点五十七分,杨小冬裹着一件暗紫色的厚披肩,第一次看到国旗在天安门广场升起。
  所有人都仰着脸看旗,只有杨小冬身后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看他,帽檐阴影下是锋利下颌,低着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即使穿着再低调的衣服也难逃目光,如果杨小冬回头一定会认出来他的梁哥。
  仪式结束,杨小冬随人群离去,背上他的包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北海公园怎么走,现在还太早,路上没有几个人,他一路看路牌,磨蹭了一个小时才走到。
  梁御恒跟着他走,看他停下来找路牌,看他拘谨地问当地人,看他一个人在日出熹微中单薄又挺直的背影。
  好像没怎么看过他这样,在他面前,杨小冬都是带着讨好的谨慎的表情,习惯性地说好,奉梁御恒的话为律令,无条件地信任他。
  磨蹭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公园刚开门,杨小冬没怎么犹豫就买了张门票,小心地放进口袋。梁御恒等他走进去才上前也买了张票。
  有零星早起晨练的人,北海湖恬静地流淌着,空气很好,晨光透过树梢照在杨小冬身上,看起来明媚轻快。
  现在回想,在月季园的杨小冬好像也没有这么轻松过。以为自己救了杨小冬,原来杨小冬一直没有站在阳光下,梁御恒笑了笑,他不再感到难过了。
  陪着杨小冬逛园,他看哪都稀奇,一草一木都好看,在九龙壁前流连忘返站着看了很久,走进西天梵境的门,先虔诚地合掌拜了拜,抠门精竟然舍得将一枚一元硬币丢进门前的石坛。
  树影婆娑,红壁飞檐,杨小冬低头合掌,对着石坛静静许愿,梁御恒站在门外,看他衬衫上的褶皱,对着他的背影走神。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梁御恒也微微低头,借那一枚硬币的虔诚由头,许了个能再见的愿。
  人渐渐多了,梁御恒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等同于和他一起逛了所有景点,想来也是,杨小冬来了北京,还从未陪他去过任何地方,只想让他待在月季园,待在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可杨小冬不是梁御恒的附属,再喜欢也不是。
  等到逛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杨小冬溜达着各处看了看,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买了一张火车票。
  去一个北方的很小的城市,梁御恒听到了。
  车还没来,杨小冬在候车室找了个座位坐下,梁御恒背对着他坐下,正好看不到。就这么静静地靠着,曾经交颈而眠,如今却只是座椅相靠。
  列车员喊人检票,杨小冬站起来排队,梁御恒没有动,抬眼看着他顺利地过了安检,跨过那道门,他放开了他的小冬。
 
 
第22章 重逢与爱心
  二零零零年七月一日,县人民招待所在市工商局挂牌成立五周年,高中毕业的张曼丽入职招待所,今天是她工作的第一天。
  带着紧张和拘谨,她见到了小杨组长。都说小杨组长脾气好,为人十分和善,而且从不摆架子,对待手下员工像朋友一样,没人不喜欢他。
  业务能力也很强,据说招待所后面的那一片花园是他自己种的,搞一些杂交嫁接,种出市面上没有的花,只有在接待很重要的贵宾时才会采上一捧做迎宾鲜花。
  “你好曼丽,我是杨小冬。”男人身穿一件白色工作衬衫,头发清爽地蓬着,不像其他组长那样抹很多发胶,他的眼睛偏圆,眼皮略薄,鼻梁挺直一管,嘴角天生翘着,是很舒服的长相。
  张曼丽双手握上扬组长的手,露出一侧的酒窝,有些紧张,“杨组长好。”
  “嗯好,宿舍都安排好了吗?”杨小冬弯着眼睛问她,让她觉得自在了很多。
  看来自己遇到了一个好领导。
  “康书?你怎么来了?”
  康书坐在招待所门前的花坛上,和几年前在月季园别无二致,他悻悻地喊了一句:“小冬哥。”
  “怎么了?和吴慵吵架了?”杨小冬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拧开递给他。
  “没有,我哪敢和他吵架。”康书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道:“我听说,梁御恒要来河北了。”
  杨小冬愣了愣,很快就笑了,“是吗?那真好,他不是什么外交二秘还是什么?很厉害,不会住我们招待所的吧,我们招待所也太小了......”
  他不自觉地说了很多话,康书担忧地看着他,不忍打断他。
  “你很关注他啊。”康书把汽水还给他,杨小冬也喝了一口,“电视里会看到。”
  “嗯,心心快放学了吧,我去接?”
  杨小冬一口把汽水全喝掉,摇摇头,“我去接,和她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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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爱心,今天又是你爸爸来接吗?你没有妈妈吗?”戴黑框眼镜的小男孩是真的疑惑,他很喜欢杨爱心,觉得她很可爱。
  童言无忌,被伤害的人却是真的委屈,杨爱心红着眼圈推了他一把,强忍着不掉眼泪,什么也没说。
  爸爸来接了,她站在树底下拼命地擦眼睛,随即展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爸爸!”
  “心心今天开心吗?”杨小冬把女儿抱起来,宠溺地颠了颠,“中午吃了什么?”
  杨爱心把脸埋在爸爸肩上,脸蹭着爸爸的衣服,奶声回复道:“开心,中午吃了米饭和鸡腿,老师今天夸我啦!”
  “哇,好棒啊心心!晚上奖励你吃小蛋糕。”
  小姑娘摇摇头,短短的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杨小冬停住脚步,茫然地看着周围牵着小朋友回家的爸爸和妈妈,肩膀上传来湿意,他拍拍女儿的背,放轻声音故作轻松地回应:“本来今天就想告诉心心,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小不点马上开心起来,“我可以见到妈妈了吗?”
  “真的啊。”杨小冬抱着女儿回家。
  ……
  “杨组长,你看我这样打扮行吗?”张曼丽特意烫了头发,显得年长一些,穿着一件很显温柔的白色针织毛衣,酒窝若隐若现,竟然和杨爱心有两分相像。
  “真的麻烦你了曼丽。”杨小冬搓着手,非常难为情,让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扮演孩子母亲,他感到很抱歉,但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张曼丽很开朗地笑笑,安慰他,“没关系啊,我很荣幸,咱们走吧,一块去接爱心。”
  第一幼儿园门口的大槐树下,杨爱心睁大眼睛等待着,爸爸会把妈妈带来吗?真的是妈妈吗?妈妈还认得自己吗?小姑娘捏紧了自己的裙角,紧张又期待。
  “爱心!”是爸爸的声音!杨爱心看到了爸爸身边的女人,是妈妈!
  “妈妈。”她向前跑了两步,不敢再继续,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妈妈,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很像,有着长长的卷卷的头发,总是微笑着。
  张曼丽心里也打鼓,一路来都怕露馅,但见到爱心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可以扮演好这个角色。
  “爱心,你都长这么高了。”她蹲下来握住爱心的手臂,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
  小姑娘紧紧抿着嘴巴,抓住了张曼丽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坠下来,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哭,“妈妈。”她哽咽着,“我好想你啊。”
  张曼丽也红了眼睛,把她抱紧,“妈妈也很想你。”
  杨小冬在一旁站着,垂着眼看不清表情,在母女俩起身时侧头擦了一把眼睛。
  “一会儿给爱心买漂亮裙子好吗?”张曼丽拉着爱心在招待所门口等杨小冬交接完工作再请一天假,他们准备带杨爱心去公园。
  小姑娘重重点头,始终紧紧攥着张曼丽的手,怕她一眨眼又消失不见,“爸爸怎么还不出来?”
  正说着,几辆黑车驶进来,看起来派头十足,张曼丽赶紧拉着爱心躲到一边,看来招待所要来贵客了。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格外年轻,抹了发胶,露出无可挑剔的一张脸,个子极高,眉宇间的压迫感竟让人不敢直视。
  张曼丽偷着看了一眼,很快别过眼睛。杨小冬接到通知,今晚要来重要客人,他的请假没有被批准,他需要马上准备开始工作。
  “爸爸!”杨爱心看到爸爸出来,以为他可以带自己去玩了,开心地蹦着喊他:“你快来啊!”杨小冬向女儿道歉,“对不起啊心心,爸爸有很重要的......”话梗在嘴边,眼睛因为惊讶而显得更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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