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峈进了前厅,一眼看见人模人样的一家三口都在,也好,等会儿一并解决。
江尚明身份地位最低,他不甘不愿的弯腰,“拜见王爷。”
看见被抱的江晏舒,江尚明不耻的假笑:“兄长,好久不见。”
江晏舒不喜欢江尚明,看见他的笑,更是倒胃口。
“令郎的礼节是谁教导的,晏晏是本王王妃,你应该尊称,而不是兄长,还是觉得你的地位能比得上晏晏?”
对上君峈深不见底的双眼,江尚明哪有方才的神气,面前是久经沙场的杀人狂魔,他就一个纨绔子弟,一秒就怂。
这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喊道:“王妃。”
江晏舒瞬间有了底气,狐假虎威的笑了:“免礼。”
尹莲见此,头痛的闭上眼,她还专门提前告诫,结果还是发生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蠢。
江丞相端正的坐在上位,脸色异常难看。
本来还说撑面子装冷静,结果江尚明不争气,还让他丢脸。
他深深皱眉,才发觉江晏舒的姿势,开口就是指责,“晏舒,你怎么能让王爷抱着你,你的腿呢?”
君峈黑着脸,“是本王要求的,晏晏骑不得马,腿根磨了走不了路。”
江丞相一听,连忙换了个说法,“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骑马,王爷屈尊降贵……”
“江丞相,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君峈继续道:“是本王让晏晏骑马,磨了腿,你难道不应该关心吗?为什么每一句话都是在指责,还是说晏晏不是你的孩子。”
“不然为何你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截然相反?江尚明冲撞了王妃你不教训,反而来说教晏晏,看来你被戴绿帽是真的。”
一干人包括伺候的下人:“……”
是个男人都难以忍受戴绿帽,耻辱的甚至抬不起头。
偏偏被君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可想而知多么令江丞相难堪。
江丞相吃瘪的样子,让江晏舒很想笑,还有点理智记得这是什么场合,努力的憋笑。
“想笑就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你父亲厚着脸皮到现在,也不是没事。”君峈像拍小孩一样,拍着江晏舒消瘦的背。
太瘦了,他都能摸到一块块骨头。
“难道王爷来此,就是管本相的家事?”江丞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敢怒不敢言,阴阳怪气的反问。
君峈似笑非笑,“话也没错,本王发现属于晏晏的嫁妆,根本不算嫁妆,就一些现银布匹,江丞相穷的只有这些?”
“嫁妆?这些本相不管,江晏舒的嫁妆都是夫人在管,你好好回答王爷。”江丞相认为君峈在无中生有,直接把话题抛给尹莲。
对上君峈虎视眈眈的眼神,尹莲僵笑,就知道江晏舒回来,准没好事。
“这不是当初府上生活也过不好,后院一宅子侍妾都要养活,实在没那么多闲钱为江晏舒准备嫁妆。”
尹莲故作淡定,四两拨千斤的把话扯回去,同时还埋汰了江丞相。
君峈了然,“怪不得江丞相有绿帽,这么多女人,也不怕吃不消。”
“王爷莫要欺人太甚!”江丞相咬牙切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强调这个,教他老脸往哪搁。
“本王以为,江丞相脸皮够厚,不然为什么明明有钱有权,连晏晏的嫁妆都要克扣,不仅如此,晏晏母家的地契铺子全部霸占。”
江丞相眼一黑,怪不得君峈莫名其妙的上府,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比起江丞相面上不显,尹莲是掩饰不住的大惊失色,活阎王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说呢,二公子?”君峈不理会那二人,转头点名当透明人的江尚明。
江尚明呆傻,君峈的眼神是如此的可怕,仿佛像刀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刮着他的肉。
尹莲拼命的给他使眼色,结果江尚明根本没看见。
“我、我不知道……”江尚明声音发颤,怎么也不敢对上君峈的眼睛。
一股奇怪的骚味蔓延开。
尹莲见此,差点原地晕厥。
江晏舒皱了皱鼻子,单纯的问:“怎么有股撒尿的味道?”
江丞相丢脸丢大发了,不忍直视,“赶紧把二公子带下去!”
江晏舒这才明白,江尚明是被吓失禁了。
“无碍,二公子无法回答本王,江丞相总该要回答,不然你二人伪造官府文书,不知传到圣上面前,该如何处置。”
“王爷说笑了,本相乃百官之首,怎会以身犯法。”江丞相一字一句道。
“本王这就不知了,前段时间有人冒充本王骗晏晏入宫,要不是晏晏身有医术,还真会遭了道,可能现在江丞相都见不到你儿子了。”
“是、吗?”江丞相假笑,那你怎么就不杀死他啊!
“没事,晏晏救好本王多年的毛病,这次来相府,一是要索回金家名下所有的地契及铺子。”
“二是调查金夫人的死因。”
尹莲被君峈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搞的心神紧绷,听见君峈说重新调查金蕊的死因,顿时慌张。
故作淡定道:“金蕊她是自己不守妇德,死因晦气,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你撒谎!”江晏舒气的发抖,可词穷的他在骂人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顶多像逼急了的小猫,伸出的小爪子不痛不痒。
江丞相一拍桌子,“江晏舒!是谁让你对着主母大呼小叫!”
君峈抬起眼,眉眼之间全是戾气,“本王允许的,江丞相你有意见?”
江丞相吓的心梗,他再怎么算计,面对随时会发疯的君峈,他不得不当鹌鹑。
“江丞相还是把地契和铺子都交出来吧,有些事拖不得,外界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丞相穷的还要吞妻子的家产。”
江丞相咬咬牙,“不知道金蕊把地契放在哪里,本相也拿不出来。”
“既然如此,是本王误会了,本王还是去找新任的知府大人吧,晏晏的外公和母亲都不在了,理当由晏晏继承,你说是吧?”
君峈接过江晏舒递来的茶水,挑眉道。
江丞相强颜欢笑,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
“本王来此就说这些,地契找不到无碍,总归就是去知府那里递文书换个名字的事,这点本王不至于办不到。”
说罢,抱着江晏舒打道回府。
江晏舒透过君峈肩膀,一眼能看见两人黑如锅底的脸,目光都不是善茬。
人一走,尹莲就装不下去了。
第28章 讨好感谢
帕子被她扯的变形,尹莲恶狠狠道:“老爷,难道任由江晏舒拿走那些地契?合起来价值几千俩黄金啊。”
江丞相烦躁的摆摆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君峈故意来敲打我们!”
具体来说是他与太子策划的被君峈发现了,现在想扳回一局。
尹莲的嘴唇抖了抖:“他要金家的地契,这个怎么办?”
金家那么多产业,随便几间铺子,就能为相府日进斗米,抵消大半个开销,若江晏舒还在江府还好,她还有理由把金家产业扣留。
可偏偏江晏舒嫁出去了,身为娘家的产业自然要跟江晏舒走,何况他还是金家唯一的孩子。
尹莲觉得自己太心软了,金蕊是死了,但她还有个儿子,一个跟她抢财产的人。
她为什么不早早弄死江晏舒,总好过现在让江晏舒在她面前蹦跶。
“拿不出来还能怎么办。”江丞相挤出这几个字来,越想越气。
伪造官府地契,按照大楚律令算是重罪,他身为丞相,若真的捅出去,绝对会被政敌大肆宣扬。
但白白拱手诸多产业,教他如何心甘!
比起江丞相夫妇二人的愁眉苦脸,江晏舒这边好的太多了。
这回君峈没骑马,带江晏舒坐马车,见江晏舒咧着嘴,怎么也合不拢。
他问:“这么高兴?”
江晏舒抿唇,收敛了笑,“能看见他们吃瘪,我就很开心。”
不过他说完,脑袋低垂,君峈自上而下打量他,“怎么了?”
“我这样想,会不会不太好啊?”江晏舒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不仅如此,还狐假虎威。
如果没有君峈,别说跟江丞相对峙,想要要回金家的产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知道君峈会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没有什么不好,他们欺负你在先,你就该欺负回去,太善良并不好。”
君峈喜欢这般带着孩子气的江晏舒,而不是傻傻的只知道被人欺负。
在江丞相面前爽是爽了,但江晏舒现在一想,有点不确定了。
“王爷,你觉得他们会把母亲的产业换给我吗?”
“就像本王说的,除非真正的地契上面全是江丞相的名字,不然,本王带你去知府那里,确定身份无误,你的合该是你的。”
江晏舒双眼放光,“所以即便没有地契,我也能拿回来?”
君峈颔首,嗅了嗅他的发香,“重新记录而已,江丞相现在应该在想怎么销毁了假地契,不然这事露馅,他会受百官所指。”
江晏舒轻哼,就该这样,“不过王爷怎么知道他做了假地契?”
“这点小事还瞒不住本王,你可知上次被骗入宫是谁的手笔。”
江晏舒实诚的摇摇头,“不知道。”
能把他骗入宫,对方地位不低吧。
君峈没有隐瞒,淡淡道:“对方是江丞相和太子。”
江晏舒一怔,嘴巴微微动了下,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呐呐道:“为什么……”
“本王有疯病,若是失手杀了你,又在皇宫大开杀戒。江丞相就有理由向皇帝进谏,打着痛失爱子的幌子,届时本王削了封号,被贬都是轻的了。”
总而言之就是把江晏舒利用最大化。
江晏舒觉得他应该哭的,但事实上他的眼睛除了有点干涉,眼泪什么的根本挤不出。
至于难受的情绪,好像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对所谓的父亲失望了。
这件事好比一颗小石子,投入湖水,除了一点点涟漪,便沉入湖底。
以为江晏舒在伤心的君峈,却听见江晏舒说话了。
“那……王爷在里面说的,帮我母亲讨回公道,也是真的吗?”江晏舒小心翼翼的瞅着君峈。
今日他在君峈这里讨到太多好处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收敛了,但他一直牵挂着亡母,实在难以安心。
君峈挑眉,“那当然,本王难道还要骗你。”
他扳开江晏舒因为紧张攒起的手指,细长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你母亲一事,大致锁定了几个人,至于江丞相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还不得而知。”
“但你要记住,纸包不住火,真正的凶手蹦跶不了多久,你母亲遭受的,会一点点反噬回去。”
君峈的语气很轻,但那深邃的瞳孔极其认真的注视他,密密麻麻的像编织的大网,要把江晏舒笼罩其中。
“你是本王的,本王自然要为你好。”
江晏舒的心跟着颤抖一下,盯着君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子想了许多,良久,他感动道:“多谢王爷。”
君峈眯了眯眼,却不回应江晏舒,目光直言不讳。
江晏舒迟钝了片刻,慢慢发觉君峈似乎还不满意。
他想了想,红着脸说了一句大胆的话,“我喜欢王爷为我……”
“再说一遍。”君峈掐住哥儿的下巴,漆黑的眼眸似有红光一闪,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江晏舒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喜欢王爷。”
话音刚落,君峈笑了,不是那种淡笑,而是哈哈大笑。
这笑声传出车外,侍卫都不禁多看了几眼马车。
江晏舒觉得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什么都敢说。
就在他懊恼时,只见君峈再次开口,“本王喜欢听这句话,以后多说几遍。”
在君峈看来,江晏舒终于开了窍,也不枉他为小东西做了这么多事。
江晏舒懵懵懂懂,本能的答应,“是。”
回到王府,管家是第一个发现君峈的不同,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
见王爷的双目一直黏在王妃身上,联想到不久前下人议论街头的二人,管家很上道的想,绝对是王妃让王爷高兴了。
君峈抱着江晏舒到主院,旁若无人的亲昵。
一路下来,下人无不称奇。
“听说王妃治好了王爷,开始我不相信,现在信了。”
“我也赞同,大家有目共睹,王爷多长时间没在犯病,王妃医术那么好,能治不好吗?”
“你别说,王妃做的药泥我用了后,不仅脸好,还白了不少,简直就是灵丹妙药……”
午膳时,江晏舒比往日都要积极,君峈敛眉,倒也接受小东西的讨好。
感觉光是伺候用膳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感恩,江晏舒抿唇思考了好半天,“王爷,你的病是什么样的?”
也许察觉问的过于直白,江晏舒连忙解释,“我就是想看看王爷的病能不能治好。”
外面都在传他治好了君峈,可身为当事人,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君峈扳正江晏舒的身体,指尖从额头滑到下巴,“不用治,你就是解药。”
江晏舒茫然的眨眼,“王爷不必忧虑,凡事都有最难的。”
他以为,君峈是讳疾忌医,毕竟多年的疯病,太医都治不好,不相信他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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