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了?”白佐尧问的很直白。
憋了一天的白一鸣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瞬间落寞许多,他轻轻点头:“是,拒绝了我,用一种我非常讨厌的方式。”
如果可以,白一鸣想手撕小舟。
“一鸣,闻先生需要时间考虑,”白佐尧斟酌一下,平静开口,“他和你不一样,你的想法很简单,你的世界也很简单,但是他不能,你们相差太多,不仅仅是年龄。”
“他怎么不能了?”白一鸣倏地抬头,黑夜里的眸子异常明亮,不知何时积了泪水,“他所考虑的问题,在我眼里都不是问题,他就是不敢面对我老爸,他没勇气跟我老爸正面刚,就算担心我被拒绝之后会伤心,也不敢亲自打电话!还要通过他的秘书来问我!他就是喜欢我,为什么承认!”
白一鸣的小宇宙爆发了,急需宣泄,指着手机里他和杨文泽的对话框控诉,越说越委屈:“他顾及兄弟情,心里装着他的兄弟,不想破坏他们的友谊,那他怎么就不在乎我的感受呢,我不够重要吗?有句话说的对,年龄越大做事越怂,他是胆小鬼!”
“......”
白佐尧认为,说的有点道理呢,一时竟然无言反驳。
经历的越多,看待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当一个人的想法过于全面,不安的因素也随之增加,自然会懂得从中取舍。
压抑一晚上的悲愤宣泄而出,身体里的怨气好像也全部释放出来,白一鸣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慢安静了下来。
骂完以后他又后悔了,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数落过闻靖宇的不是,即便这个人是他信任的二哥,当他抱怨闻靖宇是胆小鬼的时候,就非常后悔了。
无论如何,闻靖宇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就算拒绝他的感情,他依旧是闻靖宇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时常能感觉到,闻靖宇在心疼他。
想到这里,白一鸣鼻子一酸,轻轻眨了下眼睛,一颗金豆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他怔了一瞬,急忙用袖子擦掉,然后窘迫地慢慢红了脸。
还说要做男子汉,哪能哭鼻子。
白佐尧倒是淡定的很,抽张纸巾递给他,声音温柔又平静:“好多了吧?”
白一鸣抬眸,对上二哥调笑的眼神,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了点哭腔:“叔叔他....我也能理解,无论怎样,我是不会放弃的。”
白佐尧无声叹息,自家堂弟别看平时笑眯眯脾气特别好,看表面像是个没主见的,实际上比谁都倔,认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二哥,你明天还要上班,不休息吗?”
白一鸣动了动屁股,拿起手机,想回卧室。
白佐尧应了声,站起身笑说:“原本是打算早点休息的,可惜闻先生打电话特意交待,要确认你没事了,回个信给他才可以。”
白一鸣眼睛通红,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更加明亮,他含着惊讶道:“叔叔打电话给你了?”
“是啊,下班之前,”白佐尧无奈摊手,“闻先生很担心你,就在刚刚,还关心你有没有睡觉,是不是偷偷哭鼻子呢。”
“.......”
白一鸣垂下毛脑袋,别扭的要命:“我知道...”
他什么都懂,但是他不服气!
始终坚信自己在闻靖宇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存在,可今天的拒绝,证明了他老爸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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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晋江独家发表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白一鸣在二哥家里苟了一个假期,很快迎来开学,而白玉成夫妇也回来了。
夫妻俩见到一脸平静欢快的白一鸣,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提及闻靖宇,也没有责怪他偷偷跑出去,只是关心几句他的身体情况就没有下文了。
回到白家,白一鸣约了邻居苏橙一起复习功课,写了两天英语作文,熬的苏橙生无可恋,最后瘫在桌子上任人怎么叫也不起。
一问怎么了,就说本人已死。
白一鸣叹口气,扣上笔帽,也趴在桌子上发呆。
马上入学了,距离上次和叔叔见面过去一周有余,这期间,闻靖宇发了很多微信消息关心他的情况,每次他都故意选择无视,过后又觉得不礼貌,委屈着回一条报平安。
让他生气的是,闻靖宇就真的只关心他的身体和情绪,压根不往敏感的话题聊,语气也是把他当成小孩一样,明显是有意为之,似乎时刻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敏感。
“唉~”
白一鸣闭上美目,长叹口气。
按照闻靖宇这种不开窍的石头,他的追夫路注定坎坷不平。
“叹什么气。”
苏橙一巴掌拍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满目怨恨:“应该是我发愁才对,还以为你找我是溜出去玩,没想到是抓着我写英语作业,早知道就谎称有病了。”
苏橙开始后悔,不该来凑热闹的,她最怕英语了。
白一鸣却不同,解压方式令人憎恨至极,捡起笔在纸上写下流利的英文,他的心情得到缓解,就开始抓着苏橙继续复习其他功课。
对方一看他这架势,吓得蹦出好几米远,弯腰捂着腹部,一脸扭曲地说要拉肚子,然后转身蹽了。
白一鸣皱了皱眉,有点不大高兴似的,老成派地叹息一声,低头继续写字:“算了,我自己玩。”
晚间,苏橙受邀留在白家吃晚饭,结束后两人窝在钢琴室练琴。
苏橙不会弹钢琴,瘫在沙发上听白一鸣弹了几首曲子以后,双手也开始痒痒了,提议要回家取小提琴,陪着他一起练。
白一鸣眼睛一亮,等不及她回去取,站起身说:“我老爸有琴,某位大师亲手制作送给他的,他一直当宝一样放在书房,我去拿给你。”
苏橙眼馋好久了,那位大师恰好是她的偶像,立刻拍手赞成。
白一鸣穿过长廊,拐了一个弯,来到白玉成的书房,他刚要抬手敲门,里面便传来白玉成与他人通电话的声音。
“明天晚上对吧,嗯嗯我知道了......闻靖宇也去吗,他的腿怎么样了......还拖着?他真想做残疾大佬是不是......你告诉他,瘸了可别指望我家一鸣给他当拐杖,有多远滚多远......嗯嗯,这几天还挺乖的,有我看着呢,想都别想......行吧,国际饭店三层C厅没错吧,明天晚上见,先这样。”
很快,里面安静了。
白一鸣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隔着厚重的一道门,他听到的内容不够清晰,隐约听到明天晚上国际饭店三层,闻靖宇也会到场,最重要的是,叔叔的腿怎么了?
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又涌上心头,他总觉得有事发生,难道闻靖宇真的受伤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白一鸣神色恍惚地回到练琴室,他一脸心事重重,以至于苏橙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苏橙两手拖着下巴,连连摇头:“没救了。”
*
第二天晚上,白玉成携赵婉彤果然出门了。
白一鸣叫了一辆网约车,偷偷跟在父母车屁股后面,怕被人发现,刻意换了身冲锋衣,还戴了一顶帽子,鬼鬼祟祟的像狗仔队。
司机大叔还好奇心地八卦两句,问他跟车干嘛,是不是捉奸。
白一鸣无语,微微偏头,露出年轻又帅气的侧脸,“大叔,您看我这样像捉奸吗?”
再说了,哪有捉自己爸妈的奸,要捉也是捉....
想到这里,他慢慢红了脸,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他把帽子压了压,遮住俊脸,只露出两只红透的耳朵。
最近变的越来越色了,总往歪了想,克制不住地幻想叔叔在身边的场景。
到了国际饭店,亲眼确定白玉成和赵婉彤进去了以后,白一鸣才敢下车。
他压下帽檐,低着头穿过大厅,乘电梯去往三层。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电梯里上来一对男女,两人着装正式,西装配礼服,男人一脸成功人士,女人一身贵气。
他们也没把身后的小孩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聊起来。
“今天闻总来,我敬酒的时候你跟上。”
女人笑了声:“知道了。”
男人继续说:“主动一点,闻总喜欢爱笑开朗的人,如果能和闻氏合作,沿海的项目肯定轻松拿下。”
“明白了,”女人点头,说话间还回头看了眼白一鸣,很快收回视线,“可惜了,闻总不喜欢女人,今天应该带个男孩过来。”
“带谁也不管用,闻总最近几年吃斋念佛,只对动物感兴趣。”男人的语气带有几分调侃,也不自觉的回头瞥一眼身后的白一鸣,青年压了压帽子,始终没动静。男人回过头,继续说,“听说闻总在迪拜养了几头狮子,我还听说,是为了讨好他的侄子。”
“他的侄子?”女人微微诧异,“你说的不会是白家的小少爷吧。”
“除了白玉成的儿子,还有谁能入的了闻靖宇的眼,他对那个孩子可是有求必应。”
女人感叹:“没想到,闻总竟然被一个孩子吃的死死的,不知道闻总还缺不缺侄子。”
两人的谈话好巧不巧地触到了白一鸣的雷点,他咬了咬嘴唇,在电梯的两扇门向两侧展开时,他没忍住从两人中间穿过去,低声说句:“那不是他的侄子,那是他的心头肉。”
男人和女人双双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渐渐走远的青年。
白一鸣脚步加快,耳根子着火了一样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才是怎么把那句话说出口的,也太羞耻了。
心头肉...
他默默念了一遍,又觉得没毛病,杨文泽总把这句话挂嘴边,形容他是闻靖宇的心头肉,甚至还有更肉麻的时候,有一次说他是闻靖宇的心肝宝贝,别人都碰不得。
越想越羞,白一鸣用手搓了搓脸,他是敏感皮肤,原本就飘着红的脸被他搓的更红了,深一道浅一道的。
他在三层宴会厅入口转悠了半天,没有邀请函被礼宾拦在门外,他怕碰见熟人,不敢太明显,只好躲到无人关注的角落,期盼能遇到带他进去的贵人。
最好是杨文泽,这样他就可以快一点见到闻靖宇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问叔叔,是不是真的在迪拜帮他养了小狮子,没想到曾经随口一说的小心愿,叔叔竟然一直记在心里,还帮他实现了。
还说不喜欢他,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帮他养狮子,为什么要吃斋念佛,为什么要躲着他。
胆小鬼!
白一鸣在心里又骂了一声,但是这次带着甜味,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眼睛微弯。
时间滴滴嗒嗒向前走,白一鸣躲在角落里等了好久,他看到很多商业大佬进入宴会厅,也碰到了好多眼熟的人,但是他不敢上前打招呼,这些人一大半都认识白玉成。
如果被白玉成知道他来这里找人,估计这里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起点。
慢慢地,白一鸣蹲下身子靠在墙壁,帽檐下的双眸紧紧盯着宴会厅入口,生怕错过重要的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是秦致。男人一手拿着电话,另只手夹根烟,但是没有点燃,边讲电话边往白一鸣这个方向走来。
见状,白一鸣倏地起身,快速拦住秦致的去路,帅气的脸上露出喜色:“秦叔!”
“一鸣?”秦致惊讶,随口对手机里的人说,“先这样,改天聊。”
挂了之后,秦致露出笑脸,“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白一鸣语气乖巧:“没想那么多。”
秦致摸摸他的头:“可以啊小团子,几天不见又长高了,你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你爸妈都在呢。”
“我...”白一鸣心一急,怕说漏了嘴,下意识地压帽子,“他们不知道我来,我在这里等好久。”
“那怎么不打电话给秦叔,”秦致翻看手机,确定没有漏接,“就在这傻等着,被你闻叔叔知道,又该心疼了。”
“我手机没电了。”白一鸣可怜兮兮地递出黑屏的手机。
秦致扫了眼,笑道:“行了,我先送你进去。”
白一鸣急忙问:“叔叔在吗?”
秦致神情一顿,笑容愈发微妙起来,故意拉长尾音地“哦”了一声:“一鸣,你是专门来找老闻的吧。”
白一鸣刚消火的耳根子又烧了起来,他表白闻靖宇的事估计在铁四角早就传开了,他不知道秦致对这件事的看法,语气有点害羞,也有点忐忑:“嗯,我来找叔叔,他的腿.....不知道怎么样了。”
闻言,秦致皱了下眉:“他的腿.....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自己去问他吧。”说着,秦致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和车钥匙递过去,“老闻刚才被灌了点酒,腿又开始疼,我让人带他先去楼上休息,我这边还有事得提前走,正好你来了,你把钥匙给他送过去,我没找到他的司机和秘书。”
白一鸣接过钥匙,眸中的欣喜掩盖不住,又有点担忧:“秦叔,你先别.....别告诉我老爸。”
秦致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不说,你这点小心思,去吧,六楼。”
白一鸣死死咬住拼命上扬的唇角,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几个小时没白等,终于让他抓到了叔叔的影子。
他握着房卡和车钥匙直奔六层,走到酒店长廊的尽头,拐了一个弯,终于找到闻靖宇所在的总统套房。
“叔叔?”他趴在门上,轻轻唤了一声。
“叔叔,我是一鸣。”
“我来找你了。”
“我来给你送车钥匙....”
等了几秒,里面异常安静,应该说整个周围都很安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拿出房卡,照着门锁划了一下,“咔哒”一声,房门缓缓向里侧敞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还有淡淡的酒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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