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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岭之花的心尖宠(穿越重生)——晏夕时

时间:2021-11-02 09:42:43  作者:晏夕时
  “对……但是等等。”薛明光动了动脖子,甩了甩已经有点绕晕了的脑袋,问程雁书,“我说的宋执,你说的是谁?”
  “……”程雁书:“你猜。”
  薛明光端起茶杯,又放下,翻了个白眼。
  程雁书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冷眼向他和薛明光挤着坐着的这张条凳投射而来。他立刻凭着感觉迎视而去。
  韩知竹正站在客栈大门口,看向他们。
  程雁书立刻站了起来直接向韩知竹迎上了去:“大师兄,你忙完了?”
  “宋少掌门比较忙。”韩知竹道,“看起来,你和薛少掌门有事情要忙?”
  随着宋谨严上了楼,着铸心堂弟子妥善安置好白映竹后,韩知竹发现,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他的四师弟就不见了。
  他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看着挤坐在条凳上品茗谈心,相谈甚欢的两人已经很久。
  久到他不想再看的程度。
  程雁书忽然的起身让重心瞬间不平衡差点摔倒的薛明光立刻笑着点头:“我们正在计划呢!”
  程雁书不知道自己已经吸引大师兄的注意力很久了,赶忙应和薛明光的话:“薛少掌门说棠州有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大师兄,去逛逛吗?”
  “你想逛?”韩知竹问。
  “要回山了,想给小师弟们带点礼物。”程雁书揪住韩知竹的衣袖,“大师兄,你陪我去逛逛?”
  那语气和神情,实在没法让韩知竹冷淡摇头。
  于是薛明光困惑地看着程雁书脚步雀跃地跟着韩知竹往集市去,心里开始产生了一点对“友情”的幽微质疑:刚才说不想去逛,训诫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光顾着玩的”,不正是他程雁书本人吗?
  再看一眼客栈二楼的窗,薛明光一转身,抬脚快步跟上,大嚷:“哎,等等我!我也要去的!”
  客栈二楼某一扇半开的窗,于他们离去后,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棠州的市集确实热闹,来来去去人流如织。
  但即使在这乌泱泱的人群中,韩知竹也是会让人理所当然多看几眼的存在。
  韩知竹不在意,只悠然而行,跟在韩知竹身边的程雁书却敏锐地感知了所有投诸在他大师兄身上、脸上的关注欣赏的视线。
  最初他觉得挺得意,他家大师兄就是这么鹤立鸡群,引人倾慕,作为师弟,他当然与有荣焉。
  得意了没多久之后,就有隐约的不安来啃噬他的心了:他家大师兄这么鹤立鸡群,引人倾慕,跟在他身边的自己却如微尘浮土,丝毫没有光芒,这……有点糟糕。
  再想到薛明光提到的门当户对相得益彰,程雁书原本能和韩知竹一起逛逛的兴致全都化为了惆怅。
  他想也不想,抬手拉住了韩知竹的手腕。
  韩知竹立刻停下脚步看他:“何事?”
  “没事。就是……大师兄,你别走丢了。”
  韩知竹:“为何会走丢?”
  “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总之大师兄,你别和我走散了。”
  鲜明地感知到程雁书皮肤的温度,手指的触感,韩知竹心里一动,却又心里一紧。
  他轻轻但干脆地抬起手,程雁书的手里即刻落了空。
  程雁书倏然气场就低落了下来。
  那又失落又无奈的表情,让韩知竹又软了心,他问程雁书:“你究竟怎么了?”
  程雁书看着周围,有些不安道:“大师兄,你没发现吗?他们都在看你。”
  “嗯。”韩知竹不以为意,只看程雁书情绪越发低落的侧脸。
  程雁书声音更低了:“都没有人看我。”
  “嗯?”韩知竹倒是不解程雁书之意了。
  “站在你身边,我是不是真的特别普通,特别微不足道?”
  那尽力掩饰的不安从声音不断降低的频率中偷偷漏了出来。
  韩知竹一怔,却是笑了:“不普通。”
  “真的?可是看薛少掌门的人都比我多……很多。”
  “无妨。”韩知竹道,“他们看薛少掌门,我看你。”
  “我看你”三个简单的字,让程雁书又活了过来,他不假思索地去拉韩知竹的手腕,笑道,“谢谢大师兄。”
  只是刚刚触到了韩知竹手腕,他才想起大师兄不喜触碰,又把手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程雁书转身拉住薛明光的手臂:“走走走,给我小师弟买礼物去!”
  “等等。”韩知竹道。
  一个毫无纹绣装饰的素白钱袋递到程雁书手边:“拿着。”
  程雁书迟疑了一瞬,韩知竹又道:“但用无妨。”
  接过韩知竹的钱袋,程雁书兴致更高地拉住了薛明光:“走着!”
  逛到一处玉石摊位,停留了很久程雁书还在逐个挑拣。
  薛明光一眼扫过去便知道这些都是不入流的玉髓和边料,但程雁书看得越发认真,他也起了兴趣,凑过去跟着看,看看又问:“你看什么?是有机巧吗?”
  程雁书高深莫测地看一眼薛明光,不答。
  他可是第一次花大师兄的钱,不仔细些,买些性价比高的东西,合适吗?
  但对玉石实在不懂判断,他感觉每个看上去都挺值钱的。想了想,他拿起一块平安扣,问薛明光:“薛少掌门,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怎么样?薛明光扫了一眼,立刻下了判断:它就是个款式毫无新意、造型千篇一律、底料不值一提的平安扣啊?
  但他薛少掌门又岂是肤浅之人,于是他接过那平安扣,仔细端详,甚至还用了点灵力去试。
  结果……薛明光不解:“它就是个普通的平安扣呀?”
  “这个卖三钱银子,你觉得值不值?”程雁书问。
  “三钱不行。”薛明光举着那平安扣,对玉石摊贩道,“一钱,不卖算了。”
  “一钱?”玉石摊贩非常套路的皱起眉头,连声道:“公子,这可是上好的玉料,雕工也是上好的,没卖到五钱银子,都算我亏本。”
  “五钱?”薛明光露出一个你不如去抢的表情,“出一钱都是因为我嫌花九枚铜板买,你还得找一枚铜板给我放在钱袋里占地方,五钱买这个?你当我们没见过好东西?”
  “一钱就一钱吧。唉。”玉石摊贩立刻见风转舵,抬手就要收程雁书的银子。
  韩知竹却忽然插了话:“且慢。”
  他问程雁书:“你想佩玉?”
  “不是。”程雁书答,“三师兄没来,给他买个礼物。”
  “你?给你三师兄?买这个?”薛明光活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显出了震惊之态。
  程雁书迷惘得很真诚:“出来历练,给没出门的师兄师弟带一些礼物回去,不是应当的吗?”
  “应对,着实应当。”薛明光继续保持震惊,“但是你给你三师兄送玉佩?”
  “这平安扣我觉得挺好看啊。寓意也好,求个平安。”
  薛明光震惊三连:“玉佩是随身之物,你送这个,是希望你三师兄随时想到你,行也思思,坐也思思吗?等等,你刚刚和我提到的心上人,难道是你三师兄?”
  “胡说!”程雁书带着说不清的心虚瞥了眼韩知竹,韩知竹表情如常,安静地站在三步开外。
  “那我买别的……三师兄喜欢吃甜的,我给他买点桂花糕?”
  “你怎么知道你三师兄喜欢吃甜的?”薛明光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你都不知道我这个亲生的朋友喜欢吃咸的甜的!”
  “我和三师兄天天同桌吃饭,怎么会不知道他口味?”程雁书理直气壮反驳。
  “是吗?”薛明光丝毫不放松,“你大师兄也天天和你一起吃饭,你说,他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大师兄他当然是喜欢……”话脱口而出,程雁书才发现,他确实不知道韩知竹的口味偏甜还是偏咸。
  他甚至不知道韩知竹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冷泉茶除外。
  他原来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心上人吗?
  带着震惊和歉意,程雁书立刻转向韩知竹,非常刻意的讨好地问:“大师兄,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去给你买。”
  韩知竹面无表情的用修长手指隔空点了点程雁书手里的素白钱袋,淡淡说了四个字:“钱袋,我的。”
  程雁书尴尬一瞬,刻意的讨好姿态更明显了:“大师兄,你的归朴好像没有穗?我看别人的笛子和箫都有穗子,可好看了,我替你弄个穗子,手工做的,不花钱,纯心意!”
  韩知竹依旧面无表情:“结穗子?你会?”
  “我不会。”程雁书答得理直气壮,却又笑得志得意满,“鸿川会,我看过他结穗子,我去找他结一个最配归朴的。”
  韩知竹的面无表情变成了意兴阑珊。他一挥袖子,转了身:“我先回客栈。”
  “大师兄你不逛了吗?”
  程雁书话未落音,韩知竹已经快速转身,抬步向客栈那方走去了。
  怔怔看着那拂袖而去的身影,程雁书后知后觉地发觉,他大师兄这是,不高兴了?
  为什么呢?
  “大师兄,薛少掌门说前面有很好吃的糖藕桂花糕……”
  程雁书不死心的继续呼喊被薛明光直接捂住嘴的动作扼杀了。
  “你傻呀?”薛明光说,“你大师兄必然是忧心白大小姐的伤势,赶着回去看她,你难道要当你大师兄大好姻缘的拦路石吗?”
  废话!他程雁书就是大师兄的美好姻缘的主要选项!他就是拦路石本石!他才是韩知竹唯一可以有的官方挂件!
  程雁书扑腾着想要挣脱薛明光的钳制去追韩知竹,奈何技不如人,直到韩知竹的身影都消失了,他还没从薛明光手里解救出自己。
  被薛明光拖着逛街还被他拉着硬是在棠州最知名的饭馆吃了烧鸡后,程雁书才紧赶慢赶回了客栈,一见韩知竹,程雁书立刻道歉:“大师兄,我回来晚了。”
  “无妨。”韩知竹看他一眼,道,“店小二已在预备浴桶和热水。沐浴净身后,即刻琴修。”
  “我听薛少掌门说客栈隔壁有家新开的浴池。”程雁书殷勤地提供情报,“说引的是天然温泉水,池子也修得颇有野趣,泡着挺舒服的,大师兄要不要去试试?”
  韩知竹端坐不动,问:“你想去?”
  “你去我就跟着去。你不去我也不去。”程雁书答道。
  “不去。”韩知竹毫无兴趣,“我不惯与旁人共浴。”
  也是。程雁书暗自想,他家这身材挺拔又美颜盛世的大师兄,即使是经常在琴修前沐浴,他也没有当真看过大师兄入浴的样子。这要是给别人看光了,他多吃亏。
  但是大师兄感觉舒服也挺重要,程雁书立刻想到了两全其美的计策:“大师兄,你去浴池,也可以设障啊?”
  “不设。”韩知竹依然表现得毫无兴趣,“我不惯身边有人共浴。”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按照吩咐进来房间手脚麻利地设置好了两个浴桶,在浴桶里注满了温热的水,再把屏风细致地放好隔住浴桶与门之间的视角后,他殷勤地从外面带好了房门。
  全身浸入浴桶中,感受着温热的水在皮肤上留下的舒适,程雁书饶有兴致地轻轻拍打水面,又抬眼看那片隔着他和韩知竹的虚空的障。
  他这时后知后觉地想起,大师兄说,不惯身边有人共浴?
  他们现在,不就是在共浴吗?
  这是不是说明对于大师兄来说,他程雁书已经脱离了旁人的范围,变成了特别一点的人?
  带着隐约的期望,程雁书对着那片虚空问:“大师兄,你为何愿意与我共浴?”
  “设了障,不算共浴。”韩知足的声音传过来,“何况,出门在外,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
  程雁书闷闷地拍了几下水面,又闷闷地不死心地问:“那除了我之外,你有没有和别人事急从权过?”
  “没有。”
  好吧,那他也还算是对于大师兄来说唯一的、特别的。
  擅自挽尊完成,程雁书又想起一件事:“大师兄,原来薛少掌门名晓,宋少掌门名执。”
  耳中只有韩知竹擦洗时的轻微水声,并没有回答。显见韩知竹对这话题并无兴趣。
  程雁书又问:“大师兄,你的名,可以告诉我吗?”
  擦洗的轻微水声消失了,空间里陷入沉默,一如那片隔在两人虚无的障。
  过了许久,水声才又细碎响起,韩知竹的声音也透过来:“你忘了?还是从来就没记住过?”
  虽然韩知竹声音里好像有一点落寞,让程雁书微微心疼了一下,但是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锅:他没忘,他只是真的不知道。
  他立刻信誓旦旦地道:“大师兄,我灵力损耗后好多事情都记不住了,你也说了我像换了个人一样呀。你告诉我吧,我保证,这次以后,我绝不会忘。”
  韩知竹“嗯”了一声,又问:“为何忽然想问这个?”
  程雁书诚恳答道:“薛少掌门说,很亲近的人才能直呼本名。和我最亲近的就是大师兄了,我想知道。”
  韩知竹那边的水声大了些,两个字混杂在水声里,透过了障:“无心。”
  “无心?”
  “我名无心。”
  韩知竹话音落下后,一片水声响起。那是韩知竹已经沐浴净身完毕,从水里站起来,预备擦身穿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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