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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湾故事(玄幻灵异)——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1-11-04 11:34:02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门又开了,张嘉闻从门外走进来,随手便是一个符箓,钉在杜若面前,那虚空便慢慢有了实体,是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大头男童,值得注意的是那男童的肚子奇大,像是三个月身孕一般。
  而此时那孩子疯狂地哭叫着,他的右手像是被火点着了,整个如同焦黑的枯木,流着腥臭的血,夹杂着灼烧后焦黑的物质,十分可怖。
  “这是个活活饿死的小鬼啊。”杜若悠哉悠哉地从床上起来,极其不羁地拿一旁的被单擦了擦手,好奇地打量这个小鬼,“道行也不深,为何这么邪门?”
  张嘉闻冷冷看那径自哭闹的小鬼,“本来邪的便不是他,而是背后的人。从法力上看确实不强,可这心地也足够歹毒了。”
  “中国道术驱鬼的也不是没有,为何这个就格外恶毒了?”杜若走过来,撒娇一般抓住张嘉闻的手臂轻轻摇晃。
  张嘉闻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拨开,“中国道士驱鬼,多半会给以报酬,比如事成之后超度、帮其了却生前未了之事等等,可暹罗的这种邪术,这些小鬼会被永远禁锢在这里,虽然受其血肉供养,却再也不能轮回,只能永远成为怨灵。”
  就在此时,窗外仿佛有梵音环绕,本该让人凝神静气,想不到那小鬼却突然狂躁起来,竟然硬生生地挣脱了符箓,对着杜若冲了过去,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杜若面上一阵抽搐,随即眼中绿光大盛,竟然双手抓住那小鬼往两边一扯。小鬼本是灵体,按理说很难受到伤害,可偏偏就被这弱质女流活生生撕成两半。
  而他咬上去的地方也变得漆黑,隐隐散发黑气。
  张嘉闻脸色一白,从袖中取出一个三清铃,那三清铃金光闪闪,瞬间变大数倍,狠狠将已经四分五裂的鬼童罩在里面。那鬼童虽灵体破碎,但仍有余力在里面尖叫哭嚎,反复撞击那铃,只是无论任何冲撞,那三清铃岿然不动。
  见那鬼童暂时不能兴风作浪,张嘉闻立时上前按住杜若的肩膀,只见她眼中绿光更盛,咬紧牙关,腮上肌肉不断颤动,雪白的脖子上伤痕颇深,流出的血发黑,看着极为骇人。
  张嘉闻取了颗泛金的丹药塞入她口中,又取了符箓化成水敷在她脖颈上,见她立时不再颤抖,才慢慢放下心来。
  杜若脱了力,缓缓倒在他怀里,也再无法维持原状,化作原身——果然是杨舟轻。
  张嘉闻为他把了把脉,感觉毒素极少,再看他脖子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眼中惊慌才慢慢被冷厉替代。
  将杨舟轻放到一边,又用符水在他身边画了个圈,张嘉闻才缓缓走到那三清铃旁,负手对着窗外道:“周公子,还请现身一见。”
  随着一声桀桀怪笑,窗户缓缓打开,周湘君竟然从窗户外头爬了进来。此时的他阴森诡谲,与先前他们所见到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热血青年大不相同。
  “张道长好狠的心,连这么可爱的孩童也不放过。”周湘君阴阳怪气道。
  张嘉闻冷冷看他,“我不过是镇压了他,你却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到底是谁狠心?”
  “诶?”周湘君故作迷惘,随即颇为做作地捂住嘴,恍然大悟状,“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小鬼么?那根本什么都不算,我说的是你的心肝啊。”
  张嘉闻是个再清正不过的道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心肝是谁,可一看见他猥琐的神情在自己与杨舟轻身上逡巡来去,不由勃然大怒——他竟然暗指杨舟轻是自己的娈童!
  见到他眼中怒气,周湘君快意道:“还以为先生清静无为,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执障啊。”
  张嘉闻并未让他得意太久,“我若是没有执念,还能与你这等宵小共处一室?不管你从哪里学到这种邪术,我劝你趁早收手,免得让我犯此杀戒。”
  周湘君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更猖狂地笑出了声,“你们道士一天到晚请神,可我想问问你请来的这些中国的神难道对付得了外来的神么?要是当真如此,为何中国还是被洋人打得节节败退,中国人在洋人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他当真是个狡诈的敌人,仿佛是被他戳中了痛处,张嘉闻微微眯起了眼睛,“日落之后总会升起,潮落之后仍有潮起,对于国家也是一样。我所执的并非王朝兴亡,而是民间疾苦。”
  周湘君讽刺地笑笑,“民间疾苦,你们这些道士不就是利用老百姓的愚昧牟利,赚的不就是他们的卖命钱?这个时候来说什么民间疾苦,真是笑掉人的大牙。我劝你立刻把杜若交出来,否则就连你都别想全身而退!”
  张嘉闻摇了摇头,“做了这么多有违天道之事,还伤了我的人,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全身而退吧。”
  说罢,他缓缓退后一步,从袖中抽出一把长剑。
  他身形极高,佩剑自然也不会短,可就是这么一把长剑藏在窄窄的袖中,也毫无行迹,显然也是用了秘法。
  杨舟轻已经醒了,饶有兴致地观战,印象里张嘉闻曾经用过木剑迎敌,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取出正儿八经的佩剑。
  这剑寒光四射,隐隐有杀气,一看就曾经出鞘见血,可比先前张鹤琴那毛头小子的法剑厉害得多。
  周湘君冷笑一声,嘴里又开始念叨常人听不懂的咒语,很快他身边便出现了好几个小鬼,有华有夷。
 
 
第八章 
  张嘉闻看着那些幼小的身体,不禁冷声道:“邪门歪道胆敢如此猖狂!”
  说罢,他长剑在手,口中念念有词,犹如舞剑一般在室内来回跳动,只是但凡细心些便会发觉,他踩的每一步都和天上的星辰对应得严丝合缝。
  大概是对这南洋邪法有些拿不准,竟然连罡步都用上了,杨舟轻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笑话张嘉闻如临大敌。
  他的剑尖上光华四射,剑光寒气映着张嘉闻半张脸,说不出的肃杀冷冽,让人见而生畏。
  那些小鬼冲着张嘉闻扑了过去,个个脸上都挂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好似此刻他们并非在杀人夺命,而是在乡野间自由玩耍。
  张嘉闻剑极其锋利,几乎一剑一个,将这些小鬼拦腰斩断,引发一声声惨叫。
  可诡异之处便在于,这些小鬼即使身首分离,也如同蚯蚓一般,两个部分都可以活动,不过两分钟,上半截和下半截就互相寻找,最终又连成一个。
  小鬼数量很多,又都怨气极大,张嘉闻只有一把剑,应付起来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很快他又发觉这些小鬼是灵体,根本就不可能被杀死,禁不住长叹一声,“本来想保住他们的灵体,看他们是否能够超生,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张嘉闻单手持剑,挥开一个向自己逼近的小鬼,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画的极为复杂的符箓。
  他手一扬,那符在空中便自己燃烧起来,成为一个火球。
  “不好!快给我拦住!”周湘君失声喊道,直接命令一个小鬼前去抢夺符箓。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张嘉闻的剑将那火球劈成数个,向着小鬼们蹿去,一旦沾到火,那些小鬼便会化作灰烬,再定睛一看,就连灰烬都找不到了。
  当真是灰飞烟灭。
  豢养一个小鬼并不容易,首先得先找到有怨气还没有家人祭祀的小鬼,然后再用南洋邪术控制、用血肉尸油供养,可以说供养一个小鬼都得花几十大洋,更不要谈其间所费心血和精力了。
  看着最后一个小鬼化成灰,周湘君双目简直要流出血来,大吼一声,从领口拽出一根绳子。那绳子的颜色也颇为古怪,红得有些发褐,还有些发黑,就像是干涸的血液一般。
  绳子下,赫然便是一块佛牌。
  房内已经承载不下这么大的动静,周湘君率先跃出室内,站在街上,张嘉闻捏紧了手中的剑柄,亦追了出去,与之对立。
  路上并无人迹,四处弥漫着隐隐腥臭的烟雾,他只觉巨大的邪气扑面而来,让他多年修道养成的清灵之体感到极为不适。
  果然,那佛牌上红光大盛,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束从那佛牌上迸发而出,慢慢的,那红光聚拢到一起,汇聚成了虚幻的光影。
  那光影身长百尺之巨,哪怕是扬州最高的高楼都无法与之比拟。人身象头,獠牙长鼻,正是先前周湘君供奉的象头神伽内什。
  这伽内什一脚踩在地上,竟然将柏油马路硬生生砸出一个坑,看来它和先前的鬼童一样,没有实体,但却依旧有着可怕的力量。
  杨舟轻已觉无大碍,便踱到窗边观战,只见那怪物虽巨,却不甚灵活,张嘉闻身形轻巧、腾挪自如。想不到他平日里总是坐在屋内不动,身手却极是了得,尤其是这一手剑法,可谓出神入化。
  张嘉闻一边与那怪物周旋,一边思索这怪物的软肋,他脑中将印度那经典过了好几遍,终于让他想起来这湿婆和伽内什的一段公案,只见他双目一亮,随即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从那怪物的脚一路向上飞去,最后停留在那怪物的脖颈处。
  杨舟轻扫了一眼,立刻猜到了张嘉闻的打算,恐怕他早已猜到这怪物的弱点便是在头颅和躯干连接之处。
  果然,一道白光之后,那怪物的脖颈像是被丝线横切过去,那象头轰然而坠,躯干仍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断拿手中武器挥动着要杀人。
  周湘君脸色大变,一瞬之间面如死灰,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流露出极度自信的神色。
  果然那“伽内什”手托着头,竟然将那头装了回去,虽然装反了,却丝毫不影响视物,随即左右四顾,大声吼叫,战力比起先前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嘉闻心叫不好,面对这般厉害的怪物,恐怕只能引天雷了,可就算是神霄派,天雷也不是说引就引的。之前在杨柳村,如果不是他们所作所为过于丧心病狂触怒了天道,自己也无法那么顺利地引来天雷。可这个邪神来自南洋,没有实体,更不曾违背中原法条礼教,贸然引天雷,恐怕雷部诸神也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就在张嘉闻暗自盘算着御敌之策时,周湘君却已经注意到先前受伤的杨舟轻,想起张嘉闻平日里和他的行止,又是送他去学堂、又是陪他来扬州,其看重甚至宠溺可见一斑。
  倘若能控制住或者杀掉杨舟轻,那个难缠的道士定然心神大乱,彼时自己也可以趁机将其杀死。周湘君这么想着,露出一个得意而又癫狂的冷笑。
  杨舟轻却不知他的打算,目光定定地落在张嘉闻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他被那个怪物踩成齑粉。
  周湘君在心中默念法咒,然后那“伽内什”转过身来,后背上的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杨舟轻,红色的皮肤褶皱,长长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下一秒钟,张嘉闻只觉头顶风声摇动,那“伽内什”竟然冲着杨舟轻所在的窗口冲了过去,更为可怕的是,它竟然幻化出了四手法身,分别持斧头、糖果、念珠、莲花,此时此刻另外三只手局促地垂在身旁,只用了那持斧头的一手。
  张嘉闻一凛,随即一跃而起,向着杨舟轻的方向扑去,手中长剑更是直接向着“伽内什”掷了出去。
  杨舟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象头神那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张开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伽内什原来也是人头人身 因为湿婆有次发狂把他头砍了 他娘才给他换了个象头
 
 
第九章 
  杨舟轻下意识地张嘴,随即便是一阵骇人的光亮,周湘君虽修习邪法,可到底道行不深,被这强光闪得睁不开眼。
  可张嘉闻却看得清清楚楚,杨舟轻口中吐出的分明是一道闪电,对他的跟脚的猜测又有了几分肯定。
  “伽内什”被这一道雷一劈,浑身上下立时起了火,扭动颤抖,活像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一般。
  张嘉闻下意识地看天,见没有雨点才放下心来,心知不能再拖,便烧了张符,对雷部诸神请了个愿,随即剑指苍天,乌云滚滚之下,一道不亚于刚才那道闪电的天雷从天而降,打在“伽内什”身上。
  一阵焦糊味散去后,街上空空荡荡,哪里还看得出刚才鏖战的半点痕迹?
  也许是心神剧痛,也许是神识相连,周湘君活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原本就有些发黄的面色眼下显得有几分灰败,恶狠狠地看着杨舟轻,“神霄派的道士厉害我知道,你又是什么妖物?”
  杨舟轻面色也不好看,先前中了毒,刚才又失控,如今真气紊乱、阵阵翻腾,此刻正忙着调息,根本懒得理他。
  张嘉闻手中之剑不知去了何处,此时正施施然地看着周湘君,瘦削的面上满是不屑,“有些事我一直颇为不解,你既然养了这么多鬼童,并未有哪一个不可取代,为何你一定要置杜若于死地?为何非她不可?”
  周湘君柔情蜜意地笑了笑,“因为我喜欢她啊,鬼童灵性最强大的莫过于亲生骨肉,她是个聪明姑娘,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也是个伶俐的。”
  这话说的丧心病狂,张嘉闻根本懒得和他啰嗦,直接请了符对着手中的佛牌烧了过去,周湘君躲闪不及,竟然就让这火点燃了手中的佛牌,立马如丧考妣地哭嚎了起来。
  张嘉闻又道:“让让。”
  杨舟轻乖巧地往旁边让了一步,那火瞬间又朝着屋内的佛像烧了过去。
  这火似乎与寻常的火有所不同,仿佛专门烧那佛像,其余的东西就像有防火带隔离一般,就连纸张都安然无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味真火?”杨舟轻靠墙站着,明明疲态尽显,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周湘君哀嚎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脸。紧接着他原先光泽年轻的面孔突然开始长出皱纹,老人斑更是如同星子一般铺满了他周身上下,头发开始花白掉落,牙齿松动甚至还有一颗掉了下来。
  他竟然一夜之间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头!
  张嘉闻讽刺道:“金钱家资可以偷,官位爵位可以偷,如花美眷也可以偷,可是岁月是偷不来的。想要长生,却耐不住寂寞,经受不了苦修,用这等歪门邪道修得的长生,哪里是什么真的长生呢?”
  周湘君声音也变得苍老而气若游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杨舟轻讽刺道:“我与你也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利用我将杜若骗出来?”
  “谁让他们个个都喜欢你呢?包括这个贱人?”周湘君恶毒道,“原本觉得你出身贫贱,不过是个下人却能轻易蛊惑这么多膏粱子弟。如今看来,你不仅骗过了他们,甚至还骗过了你的主人。啧啧,张天师聪明一世,想不到却被自家的下人蒙在鼓里,实在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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