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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湾故事(玄幻灵异)——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1-11-04 11:34:02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你?”张嘉闻走到窗边,细细往里窥探一会,“年轻体壮,确实比里头那个身体好不少。二狗兄,其余几人呢?可否带我们过去看看?”
  黄二狗恐怕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称呼二狗兄,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道:“当然当然,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他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转了一圈,发觉果然都是些中年妇人,状况和崔金芝差不多,均是面黄肌瘦、形容憔悴,有的被用镣铐拷住,有的时清醒时不清醒。
  “这个厉鬼为何专门缠上这些妇人呢?因为妇人阴气重?”杨舟轻缓过来一些,趴在他肩头不断张望。
  张嘉闻缓缓摇头,将他轻轻拨开,“我不那么以为,与其说是厉鬼,我倒觉得充其量是怨灵,怨气大过于戾气。若是真的厉鬼,你以为这些妇人还能安然无恙地在此吃土?”
  杨舟轻奇怪道:“都吃土了,还能叫做安然无恙?”
  张嘉闻忽而捏住他脖颈,听得他像小老虎一般低低咆哮了一声,将他按在窗边,“你仔细看还有何诡异之处?”
  杨舟轻咬紧嘴唇,盯着屋内看了半晌,忽而惊讶道:“他们的指甲……”
  所有疯了的女人指尖均是血肉模糊,不少人甚至压根没了指甲,更有甚者,不吃土时,他们便会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指不断地在墙上地上抓挠。
  黄二狗已经不敢再看,径自走远了,杨舟轻低声在张嘉闻耳边道:“你说这个厉鬼生前是不是被活埋的?这样子看着实在是像……”
  “你还挺敏锐。”张嘉闻故作惊讶地看他,“看来不只有一把傻力气嘛。”
  杨舟轻气鼓鼓道:“都这么明显了,我若是还看不出,岂不当真是个傻子?先不说这个,你既然是个道士,不如便把他们身上的鬼招出来除掉便是了。”
  “哪有这么容易。”张嘉闻摇头,“他们并未被附身。”
  “什么!”杨舟轻不敢置信,“那就是被诅咒了?不然怎么可能好好的人,疯成这个样子。”
  张嘉闻苦笑,“我也觉得很奇怪,可他们身上偏偏就没有鬼魂附体,充其量便是无穷无尽的怨气。其实此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怨气不能化形,却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宿主。若只是厉鬼附身,只需将鬼除去便可,可若是怨气缠身,除去化解怨气,别无他法。”
  听闻不是鬼上身,杨舟轻神色缓和了些,“这有何难,搞清楚这些女人有什么仇什么怨,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就得了。”
  “坏就坏在怨气不来源于他们。”张嘉闻转身向外走去,对黄二狗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随意逛逛,“我觉得最蹊跷的,便是为何这些怨气只缠着这些妇人。我想会会他们的丈夫,见过恐怕也便有了答案。”
  杨舟轻蹦蹦跳跳地跟着他,看了看天色,“天很快便要黑了,不如咱们歇息一夜,明日再查如何?”
  此时正是黄昏将晚,鱼鳞状的火烧云丝丝缕缕地一路烧到天边去,残阳远看竟似血色。
  张嘉闻不赞许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钞票,自然要认真为人家办事。更何况,咱们这一行要的便是个夜黑风高。待会男人们便要从地里回来了,咱们正好问话。”
  杨舟轻被他抢白一通,蔫蔫地跟在后面,“咱们劳心劳力,也不知晚上会不会赏一顿酒席。”
  “呵,酒席?”张嘉闻摇头,“若是事情办成了,自然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了。”
  “要是办不成呢?”杨舟轻更蔫了。
  “办不成?”张嘉闻转头看他,一双过分黑白分明的眸子似笑非笑,“若是办不成,咱们就是旁人的晚餐了。”
  杨舟轻默默从行囊里拿出几个冷透了的包子,“刘妈备的干粮,你就将就着吃吧。”
  张嘉闻看了他一眼,取了一旁的枯枝树叶,草草搭了个架子,从口袋里取了洋火点燃,将包子架在上面烤,“从前去过新疆,他们那的烤包子和这种不一样,虽然粗糙,但确实是人间美味。日后待你再大些,就去四处游历、四海为家,尝尽美食、赏尽美景、阅尽美人。”
  “文绉绉地说了一通,说得容易,但那是你们这些公子哥过的日子,我啊,但凡能饱饭,不要被东家卖来卖去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擦洗干净后,整张小脸粉雕玉琢,虽食量大如牛,又力拔山兮气盖世,可看起来并不十分魁梧粗壮,加上一双秀目灵动有神,看着实在不像包身工,反而像是哪家的小少爷。
  知道他饭量,张嘉闻只吃了一个包子,将剩下的三个尽数烤好给了他,自己默然看着篝火发呆。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除去犬吠蝉鸣,几乎听不见其他声响。
  “走,我们先去会会崔金芝的丈夫。”
  崔金芝也称黄崔氏,他的丈夫叫做黄多余,是个看着老实憨傻,甚至有几分无用的男人。一见他们,他便又是倒茶水、又是上蜜饯,热情地让杨舟轻都不好意思。
  “多谢黄兄,多事之秋,我们还来叨扰你。”杨舟轻游刃有余地与他攀谈,张嘉闻则细细端详黄多余的气色。
  “先前还听二狗说来了两个道长,能帮我媳妇看看病。唉,求求二位多帮忙,先前儿媳妇刚刚生产,家里事情哪一件都不能少了她,我是个粗人,家里也没多少余财,但若是你们能把我媳妇治好,多少大洋我都愿意出!”
  “哪里的话,斩妖除魔、为民解难都是应该的。”杨舟轻打着哈哈。
  “能带我们去你的祖坟看看么?”张嘉闻淡淡道。
 
 
第四章 
  任一人听闻旁人要看自家祖坟,多半都有些惊愕恐惧,这黄多余也不例外,好说歹说只肯将他们带到墓地,便再不肯向前一步,只留下张杨二人在山脚下面面相觑。
  “他怕什么?”杨舟轻愕然,“难不成他是个不肖子孙,所以怕到祖坟来?”
  这小子倒是敏锐得可怕。
  张嘉闻看了他一眼,“从古至今,但凡有了风水学,便有得水为上、藏风次之的说法,用老百姓的话便是‘前有照、后有靠’,故而倘若有山,定然将坟茔建于山上,而不是山脚。更何况埋葬在山脚,则有积水之患,要是碰到山洪,还有可能尸骨无存。明明这里有个小山丘,却不愿多爬上几十米,将先人建于山上,你不觉得奇怪么?”
  杨舟轻蹙眉,“如此说来,会不会就是他的祖宗们有怨气?就因为坟墓选址不好?可按理说他们可以托梦告诉他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以及还有一件蹊跷之事,丧葬之事乃是族中大事,何时轮到妇人主持?就算他们有怨气,也不会迁怒到这些妇人身上。”张嘉闻迈步往前,目光在林木中逡巡。
  杨舟轻紧紧跟在他身后,只觉双腿发抖,“从前看话本,里头说到过尸变……不会这里有僵尸吧?”
  说罢,不知是不是过于惊恐,他竟死死抱住张嘉闻的腰不撒手。
  只觉被蛇缠住,张嘉闻并未回头,单手就将他手拨开,“我生平最不喜与旁人碰触,你可要记好了。”
  杨舟轻一直自负气力过人,想不到却被他轻巧推开,又是疑惑又是不服,便又要凑过去,却感觉有一道结界将他隔开一般,再无法向前半步。
  “你看,这座。”张嘉闻在林中穿行,最终站在一处小小的坟包旁,取了根树枝,拨开坟前杂草枯枝。
  先父黄富贵之墓,儿黄多余、媳黄崔氏泣立。
  “这墓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杨舟轻看着坟茔,若有所思,“这老丈七旬而逝,也算不得短寿了。”
  张嘉闻又看了看其余的几座坟茔,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冷声道:“这些坟原先没有封口,你看这里原先留了一个小口,是后来被封上的。”
  “这是为何?难道是江宁县的风俗?”
  张嘉闻二话不说,直接从行囊中取出一把桃木剑。
  “这就要开始做法了?”
  下一秒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普通的桃木剑竟硬生生地削开了用黄土夯实的坟头,甚至连石头的碑座都削去一块。
  “你这剑也未免过于锋利了些……”杨舟轻瞠目惊舌,下意识地想伸手碰剑。
  张嘉闻赶紧拽住他袖子,“小心你的爪子。”
  “什么叫做爪子。”对这说法很不满意,杨舟轻转头去看坟头,惊异道:“这里头竟然有东西。”
  二人靠近一看,杨舟轻愕然道:“这是……”
  这坟里竟没有棺材,却像是被人挖出的一个四四方方小土坑,里面黝黑一片。
  “锻炼你胆量的时候到了,”张嘉闻给他递了个洋火,“看看里面有什么。”
  杨舟轻大大的眼里满是惊恐,“先生,我虽然卖身为奴,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旁人为奴为婢是卖命,为何到了我却是送命?”
  张嘉闻看他,“现下学些手艺,日后不论你去天涯海角,这手艺都能让你混口饱饭,总比一直寄人篱下得好?”
  “我都已经不是自由身了,还不给混口饱饭,也未免太苛刻了些。”杨舟轻话虽这么说,但仍是壮着胆子一看,霎时便不说话了。
  张嘉闻虽站的远,看得却也真切——土坑里有一具半腐烂的尸首,似乎是个穿戴整齐的老人家,半靠着坑侧坐着,一旁有个干干净净的白瓷碗,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坑道旁有抓痕……”张嘉闻淡淡道,“这一幕你不觉得眼熟么?”
  杨舟轻悚然而惊,“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被关在这个墓里,活活饿死的?”
  “你听说过瓦罐坟么?”张嘉闻取了法器,在坟包旁边一字排开,也不嫌地上脏,干脆席地而坐,默念经文。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杨舟轻听得头疼,但好在张嘉闻声音低沉,哪怕是普通的回度往生咒念起来也格外好听,本以为念完后要么出现死者亡魂、要么会有霞光万道这般的异象,却不料一长串念完后,竟然毫无反应,依旧是那个坟包,依旧是这个墓坑,依旧是那具干尸。
  杨舟轻禁不住为他感到尴尬,不由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这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也不必……”
  “法事做完了,”张嘉闻亲力亲为地将法器又一一收回去,“咱们把坟墓复原。”
  “你不是来骗钱的吧?”杨舟轻嘟囔一声,“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人家的媳妇还疯着,要怎么和人家交待。”
  张嘉闻向前走,“急什么?明日自然会给他们个说法,快到9点了,我要歇下了。”
  就算是道士,也未免过于养生,杨舟轻一边腹诽,一边跟着他走回杨柳村。
  还未进村,就见村中死寂一片,家家户户均紧闭门扉,还在门口放上桃木、米缸、鸡头一类。
  杨舟轻看着那些鸡头,一阵恶心,“时日久了也不怕臭掉。”
  张嘉闻看了看,笑了,“看来他们已经请过乡里的什么神棍跳大神了,摆得乍一看还有模有样的。”
  黄二狗先前已指给他们住处,二人记性均是不赖,轻松找到了暂住的小楼。
  “我没记错的话,一楼是不是就是关着崔金芝的柴房?”杨舟轻自觉地在地铺上睡下,忽而开口。
  “嗯。”张嘉闻应了声,将被子拉到脖颈处,“且睡你的。”
  杨舟轻跟着阖上眼,一会想起女人的眼,一会想起鲜血淋淋的指尖,一会想起无棺的坟茔,一会想起干瘪的白发尸首。
  翻来覆去好一会才勉强睡着,却不料刚过子夜。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第五章 
  崔金芝佝偻着背站在门口,正幽幽地看着他们。
  真到了眼前,杨舟轻反而不怕了,见张嘉闻仍低头坐在床上,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便只好跳起来,站在张嘉闻床前,警惕地看着来人。
  崔金芝已瘦得脱形,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死气,双手的指甲盖早已经脱落,甚至散发着一种腐臭的气息。
  她又向前走了一步,看见杨舟轻,似乎有些惧怕的样子,脚步顿了顿,仿佛在犹豫,一双满是血丝的眼死死地看着张嘉闻,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崔金芝突然发难,绕过杨舟轻直接对着张嘉闻冲了过去,杨舟轻大惊,转身对着崔金芝便是一脚,后者当场便是一口黑臭的鲜血,扑倒在地。
  杨舟轻心里刚是一松,就见崔金芝仍不死心,竟拼了死力扑过去,张开那张满是污秽和泥土的血盆大口,就往张嘉闻腿上咬去。
  下意识地,杨舟轻直接单手掀开床,试图将崔金芝压制住,掀了一半才猛然想起张嘉闻还躺在床上,惊吓之余,恍惚间觉得张嘉闻似乎是瞪了自己一眼,随即跃升而起,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张符箓,直接贴在崔金芝额上。
  崔金芝从喉间挤出两声怪叫,整个人一阵抽搐,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恰好被方才杨舟轻掀起的床铺死死压住。
  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惊动了黄家乃至于杨柳村上下,短短几分钟内,小小的屋内便挤满了人。
  “我媳妇好好地关在柴房里,怎么突然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们要给我一个解释!”黄多余一见崔金芝口吐鲜血、被床板死死压住的样子,瞬间便疯了,上来便要抓张嘉闻的衣襟。
  作为忠心护主的小厮,杨舟轻自然不会坐视主人受辱,上前一步轻而易举地抓住黄多余的手腕。
  周遭的村民又开始骚动,张嘉闻淡淡看了一眼,走到崔金芝身旁,手指着她对众人道:“你们不是要我做法么?我收了你们的钱,自然要为你们解难,如今我将东西制住了,反而来分说我的不是,岂不是滑稽?”
  众人这才仔细打量崔金芝,见她眼神发直、嘴唇干裂、形容枯槁,骇得不由得倒退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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