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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湾故事(玄幻灵异)——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1-11-04 11:34:02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可惜了。”杨舟轻感慨道。
  张嘉闻从荷包里取出十个大洋,放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全都扔给杨舟轻,“回去交给刘妈,你也买些好衣裳。”
  虽然大发一笔还会有新衣裳,但杨舟轻依旧高兴不起来,只扯了扯嘴角,“好。”
  
 
故事二:新世界
第一章 
  经历过杨柳村一事,杨舟轻便有些闷闷不乐,连刘妈都觉得万分奇怪,时常向张嘉闻打探。
  “不过是被吓到了,之后惯了也便好了。”张嘉闻依旧拿着报纸,也不知这报纸上有什么,他每日都能看出一朵花来。
  上次的报酬丰厚,足够他们过上两三年的好日子,于是张嘉闻也不急着出去揽活,只在家中休憩。
  杨舟轻消沉了好几日,突然问了张嘉闻一个问题,“人生如此短暂,更应该好好珍惜,为何还有那么多人不珍视自己的,也不尊重旁人的呢?”
  “佛教三毒贪嗔痴,”张嘉闻看着报纸上第二次北伐的动员令、赤/匪在山中的动向,心念一动,但最终只是微微皱眉,还是没有卜算,“我虽是个道士,却对这三毒颇为赞同,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如何能得真道?”
  “对了先生,”杨舟轻不知想起什么,凑过来讨好道,“你上次引了天雷,道行应该算很高深了,算不算得了真道?”
  张嘉闻摇摇头,“雷法正一道、神霄道修士多有修习,哪里就那么稀奇了?”
  他看向窗外梧桐树斑驳树影,缓缓道:“更何况,我若是得道,自然会寻个逍遥,哪里会留在扰扰红尘?”
  “那可不好说,”杨舟轻撇撇嘴,“清静无为世界有什么好的,无聊透顶,哪里比得上花花世界之乐、芸芸众生之趣?”
  张嘉闻重新埋首回报纸,“那是你太小,还不懂得人生之苦。”
  杨舟轻有些不服气,“我才不小呢。”
  看着他们拌嘴,刘妈禁不住笑出了声,“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置气。我今天买了长鱼,你们是要吃淮安软兜,还是想吃长鱼面?”
  “长鱼面。”
  “都不要。”
  杨舟轻表达得过于坚决,让刘妈觉得有几分奇怪,“长鱼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吃?我还以为你不挑食呢。”
  “想吃鸡或者鸽子。”杨舟轻抗拒道,“长鱼长得蛇一样……”
  “越难看的东西越好吃,你这就不知道了。”刘妈摆了摆手,“不管了,那我就先烧长鱼面,你回头吃了就知道好吃了,标准的高邮风味。”
  刘妈手艺了得,很快长鱼面便被端了上来,杨舟轻原先看那长鱼怪模怪样有些惧怕,但尝了一口后也觉鲜美,缠着刘妈再给他做一碗,最后足足吃了三碗才罢休。
  就是张嘉闻也赞不绝口,吃了整整一碗。
  刘妈充分找到自信,面子亦得到满足,心情愉快之下,忽而一拍大腿,“对了,今日我去买菜碰到了葛大婶,怪可怜的。”
  刘妈年纪渐大,就会有些絮叨,二人便默默听着。
  “葛大婶我和你们说过的,她老伴死得早,儿子先前跛了腿,一直在帮她卖菜。最近发生一个很奇怪的事,她儿子有一日去进菜,到了晚饭时候都不曾回来,葛大婶一开始没留意结果连续两天都不见人影,这才去公安局报案,到现在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消息。”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张嘉闻蹙眉,“被抓了壮丁都有可能。”
  “谁要抓一个跛子当壮丁呀。”刘妈不赞同道,“后来他们请了巫师,啧啧啧,说是人生死未卜。”
  杨舟轻插嘴道:“这不是废话么……”
  “关键是那巫师说跛子就在他家方圆二十里之处,再要问具体位置却又算不出来了,”刘妈唏嘘道,“后来葛大婶还做梦,梦见他儿子对他说,娘啊我冷我黑。”
  “这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葛大婶怕是太想他儿子了。”杨舟轻宽慰道,“往好的想,兴许这跛子被人抓去什么黑窑厂做工了?”
  刘妈看向张嘉闻,“葛大婶虽没多少银子,可为人耿直厚道,还是个善心人,这些年接济了不少穷困潦倒之人,若是就让她这么老年丧子,岂不是好人没好报?实在不行,我下面两个月的工钱都不要了,权当是请先生帮忙可好?”
  张嘉闻叹了声,“你家里也不宽裕,家人还在老家等着你贴补,这工钱也不必了,就当我给你一个面子,做个好事,日后让那个葛大婶给咱们家菜算便宜点就行。”
  刘妈喜不自胜,吃完了饭便带着他们一起去菜摊子,果然见一蓬头垢面的老太太痴痴呆呆地坐在自家板车旁边。
  “葛大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道长。”刘妈轻声细语道。
  葛大婶先是一愣,随即便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过来就要抓张嘉闻的手,被后者侧身避过。
  杨舟轻知道他生平喜洁,赶紧打圆场道:“道长方才刚刚沐浴焚香,不能与他人接触,还请见谅。”
  刘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见葛大婶跪了下来,赶紧扶住。葛大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他跛了,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来没和谁结过仇结过怨,怎么会发生如此惨事?道长若是能帮我找到阿贵,不管是死是活,哪怕是砸锅卖铁,我都愿意。”
  “大姐,你儿子的事我已粗略和他说了,道长心善,这次不收钱,你尽管放心。”刘妈赶紧宽慰。
  其实这阿贵压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偏偏这葛大婶信了那巫婆的话,已经觉得凶多吉少了。
  张嘉闻蹙眉,先粗略看了眼葛大婶的面相,难免叹息,确实是个福薄之人,恐怕会一生孤苦,又对她道:“令郎在何处消失不见的?之前之后可有怪事发生?”
  葛大婶看着板车里的菜,几日来的焦心愁苦让她几乎难以为继,如今终于有了曙光,眼中第一次有了神采,忙不迭地将事情又复述一遍,“我家阿贵平日极为乖巧,哪怕是跛了腿也从来不自怨自艾,从来与人为善。那日他本该早早回来,结果路上帮一个街坊搬了个东西,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杨舟轻蹙眉道,“那个街坊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正是。”葛大婶眼泪又落了下来,落在她饱经风霜的面上,颇让人感到心酸,“我四处找他,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便做了那个梦。”
 
 
第二章 
  梦的内容他们大致知道,但杨舟轻仍是耐心地问,“梦里可有什么细节?比如衣裳有没有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
  “就是一片漆黑,他阿贵依旧穿着那日他出门的衣裳,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葛大婶拼命回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但做苦力营生的,这也正常。”
  张嘉闻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若是方便,可否给我一样令郎的随身之物?”
  又不是警犬,要随身之物作甚?葛大婶心中其实隐约有数,要东西其实就是招魂用的,痴痴呆呆地从兜里掏出个长命锁,随即捂着脸痛哭起来。
  杨舟轻接过那长命锁,难免心中凄然,回去的路上对张嘉闻道:“若是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法术就好了。”
  “你怎么就确定他已经死了?”张嘉闻反问。
  “都托梦了,还能活着么?”
  张嘉闻摇头,笑道:“你看过西游记么?开篇时那泾河龙王托梦求魏征救命时,可还是个活龙。”
  “志怪小说怎能当真?”杨舟轻瞪圆眼睛,“更何况那泾河龙王再如何不济事,到底也是个神灵,自然有入梦之能。这阿贵凡胎俗骨,若能托梦,多半是不在了呀。”
  张嘉闻笑笑,“懂得还挺多。”
  他难得一笑,又戴着金丝眼镜,便很有些文质彬彬的意味,杨舟轻不由感慨,“可惜你是个道士,不然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
  张嘉闻嘴角一勾,“我本就是正一道道士,结婚生子都是寻常,姑娘为不为我倾倒,和我是不是道士并无干系。”
  杨舟轻一听更来劲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家?”
  张嘉闻话锋一转,“然而我若是有心凡尘,早就已经成亲生子。我也不需人为我传宗接代,我看你颇有慧根,不若日后为我养老送终罢了。”
  “你占我便宜!”杨舟轻怒视他,忽而敛了神情,“你提及养老送终,我突然想到那葛大婶,觉得她也好可怜。”
  “世间皆苦。”张嘉闻冷声道,“这近百年来,谁过的不苦?”
  杨舟轻一时也无话,半晌才想起眼前之事,“既然我们手上有了阿贵的东西,你是不是就能算出他是死是活?”
  “他已经死了。”张嘉闻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所有的希望,“先前我已算过,他早就没了生门,如今咱们要找的其实是他的尸首以及杀害他的帮凶。”
  “死于非命……”杨舟轻打了个寒颤,“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招魂?然后请魂魄告诉我们尸首的位置?”
  “招魂?”张嘉闻摇头,“对修道士而言,招魂对自身损耗极大,加上若是中间出了差池,甚至有可能扰乱冥界,故而寻常不常使用。甚至在一些教派,招魂术被视为邪术。”
  杨舟轻难免有些气馁,“那怎么办啊?”
  “就算有些神通,也未必要事事寄希望于鬼神,总有人力可为之事。”张嘉闻走到老菜市,雇了辆马车,“上车吧,咱们沿着那阿贵平日的轨迹推导一遍。”
  阿贵是个跛子,自然不会走太远的路,他寻常在老菜市卖菜,住在水佐岗,邻居自然也在水佐岗。便是在这短短几百米的某一个节点,阿贵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这里熟么?”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当年的人市,张嘉闻转头看杨舟轻。
  杨舟轻故作深沉地叹了声,“伤心地啊。”
  为了迎接先总理灵柩,南京各大街道都在进行清理整治,到处都在大兴土木,中山路一直到中山陵都遍植桐木,万不敢让灵柩被烈日灼伤。如今一切工程都开展得极为顺利,据闻明年春日先总理就可在钟山南麓入土为安,守护他所看好的这一方首善之地。
  越到市中心,从前的泥路土路石路便再难找寻,取而代之的是从西洋舶来的水泥马路,道路既平整又不会弄脏鞋袜,让人恨不得每日多走几步。
  走了约莫二里路,杨舟轻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找,根本于事无补啊。”
  张嘉闻忽而顿住,他袖中隐隐震颤,杨舟轻瞄了一眼,似乎是个有年代的小小罗盘。
  “阿贵最后一次在地上留下气息,就是这里。”张嘉闻左右四顾,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中山北路,这是南京的主干道,最高法院、外交部均在这条路上,再往前走便是鼓楼。
  杨舟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量种植梧桐的花匠,一时间有些茫然,“什么叫做在地上留下气息?这个阿贵不过一个跛子,难道能飞天遁地?”
  张嘉闻蹙眉,一手持长命锁,一手掐指算了算,“去上海。”
  这句话没头没尾,杨舟轻也实在难以理解,明明方才还在讨论老菜市和水佐岗,转眼间却要去上海。
  “怎么这么突然?我们怎么去?坐车还是坐船?”杨舟轻从未出过远门,此时此刻一双大眼满是惊喜。
  张嘉闻瞥他一眼,“坐火车,搭上京沪铁路,七八个小时也就到了。”
  “你这次可是给足了刘妈面子,”杨舟轻感慨道,“为了她的老姐妹长途跋涉,她知道了肯定无比感动。”
  说罢,他又开始激动起来,“我还没坐过火车呢,什么时候出发?”
  张嘉闻取出怀中的怀表看了看,转身就走,“你先回去一趟把我平素使的袋子拿过来,顺便和刘妈说一声,告诉她这几日我们都不会在,让她好生照顾家里。”
  杨舟轻本想和他一块去,无奈他走得太快,只好郁闷地原路折返了。待他收拾了行囊包裹,却得到张嘉闻派人捎来的口信——去下关码头,乘船去上海。
  杨舟轻吐得天昏地暗,恨不得将几个小时之前吃的晚饭都吐出去,幸好这艘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乘客,否则杨舟轻迟早要被人轰下船去。
  “看着挺健壮的,竟然还晕船。”张嘉闻虽嫌弃得要死,可仍是认命地为他倒水递帕子,拍着他的背。
  杨舟轻话也说不出,只觉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可又好在江风绕耳、明月横江,背后敲击莫名与拍岸浪涛韵律契合,不知不觉很快便睡沉了。
  第二日朝阳甫一升起,杨舟轻睁眼时发觉,他们已然到了黄浦江畔。
 
 
第三章 
  南京虽是六朝古都,也是民国首都,可论起富庶和热闹,比起上海,那是大大不如。
  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沿着黄浦江走了一圈,原本就有些晕眩的杨舟轻更是找不着北了。
  结果晕着晕着却发觉眼前的景象和从前所见均不相同——宽阔马路的尽头是一个罗马柱西式建筑,看着颇有些像是西洋国家的议院或是歌剧院。
  “新世界?”杨舟轻念着那字,“世界还分新旧?”
  张嘉闻瞥他眼,“你倒是通透,人生太短,导致看的也短浅,常觉得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则沧海桑田于天地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哪里有什么新旧?”
  杨舟轻更晕了,“这旅店恐怕挺贵,咱们住得起么?”
  “这不是酒店,是饭店。”张嘉闻边回答边迈步入内。
  杨舟轻简直受宠若惊了,“这也太破费了。”
  张嘉闻不语,带着他径直往里走,正是白日,除了寥落几个食客外,这饭店空荡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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