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睡的萧翊枫吞下自恋喂的药,只皱皱眉没吐出来,自徐来放心离开,果然睡着会好一些。一个触感被寒毒绑架的人,嗅觉味觉敏感些很正常。
“岛主。”自关月等在门外。
“有急事?”自徐来慢慢在路上走。
“文月卉插手,老头死了,副盟主只受了点皮外伤。”
“她帮清风?”
“这……也不全是,她出手伤故溪言,萧翊林帮他挡了一掌,但是并不致命。文月卉似乎是不想看沧海遗珠被夺走。”
“多事!”自徐来有些厌烦。
“接下来怎么安排?”
“老头死了还有别的人,只要让他没有时间来岛上就行。还有,他伤哪儿了?说清楚。”
“啊?除了毒针封脉的小伤口,就是右肩被文月卉刺了一剑。对了,文月卉还摔了他一下,可能有小擦伤。”谈起故清风总要事无巨细。
“剑?”
“霁月剑。”
“毒呢?”
“除了岛上的毒,没什么难得住故溪言带的流翠蛇。”
“他自己在天涯谷找的第一道护身符,不错。”自徐来骄傲地点头,仿佛这是昨天的事情。“哎,你等一下。”
“岛主还有何吩咐?”
“萧翊枫身体不好,你说他要是死了,清风会怎么样?”
“您一句笑言说要淹死他儿子,结果怎么样呢?”自关月特别无奈,岛主不能跟故先生好好说话吗?
“沧海遗珠的事情说明白一点,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是。”自关月迟迟没走。
“你还在这儿等什么?”自徐来一眼瞥过来。
“告退。”自关月匆匆离开。
成糯走后,故清风从琵琶女口中得知老人是兰净国木氏相府的尊长,也是前任相国,一个多月前听说沧海遗珠在大悲国和尚的苦修船上出现过,便顺水追去,后来有人告知他们,在奔流河上等,沧海遗珠会自己找上来。
这么想来,故清风越发断定萧翊枫是被自徐来带走的,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本要带着小家伙们找条船出海,洪岩城离海边也不远,不到两天就能赶到。只是等他们到码头处,好巧不巧一艘运载火药的走私船未发而炸,它周围所有的船只翻的翻、斜的斜、破的破,连登船月台下面的柱子都被炸掉一半,更不用提多少人死伤。
“爹?”故溪言很庆幸自己离得还很远。“我们要去帮忙救人吗?”
“唉!”故清风深叹一口气,是意外最好,至少不是自徐来造孽。“不用,当官的人会处理,我们去了反而添乱。”
“现在怎么办?”萧翊林急着找哥哥。
“找其他码头。”
打听到最近的码头在东边,刚要出发一伙人围过来,其中就有他们放走的琵琶女。她站在一位少年人身后,面色恭敬。
“都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你又来做什么!”故溪言有些不耐烦,真是阴魂不散。
少年人看看故溪言,因他的莽撞无礼嫌弃地稍稍皱眉,真是毫无教养。目光转回来,少年人对着故清风作揖。
“晚辈木倾,见过故先生。”
“不必拘礼,直接说吧,拦我何事?”故清风没时间跟小辈浪费。
“请先生到相府一坐。”
“我没空。”故清风直接拒绝。
木倾眉头皱的更深了。“祖父遇难恐未告知先生,他找寻龙氏后人四十年,有故人遗物相赠。”
“我不是,也不要。”故清风拒绝的干脆利落。
木倾眉头拧在一起望着故清风,实在理解不了此人言行。不止他一个人,连故溪言都无法理解,萧翊林等人更是觉得难以置信,故清风到底是多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对故人遗物就半分都不好奇吗?
“祖父九十高龄孤身辗转才找到先生,如今遗愿未了又尸骨未寒,晚辈若不能请先生回府,祖父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木倾请不动故清风不罢休。
“我有急事,等我回来登门向老先生谢罪。”故清风不为所动,死人的事情哪有活人的事情重要。
“先生或可以把事情交给令郎去做。”木倾提议。
故清风回头看自己儿子,故溪言咧嘴挺胸一笑。果断转回头来,故清风直摇头。“不行,他言语不通,我走了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晚辈可以找人帮忙……”
“不必,我信不过。”故清风都没等木倾把话说完。
面对油盐不进情面不讲的故清风,木倾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让他如此白费唇舌。
“先生?”
“我儿子在别人手里,还请谅解。”故清风终于给面子解释一句。
萧翊林盯着故清风,他称哥哥是“儿子”?想想,“儿媳”不太对,“女婿”就更别提了,明明是他哥哥委身人下。
“是晚辈唐突了。”木倾恍然,低头道歉,退一步让路。
文月卉突然出现,坐在高高的屋檐上看着众人,捣乱般揭穿故清风:“他儿子就在身边,他也就只有一个儿子。”
木倾抬头看文月卉,这女人修为高的可怕!
故清风吸口气,真是欠她的!“你又来捣什么乱!”
“看,他承认了。”文月卉对木倾说道。
“先生?”木倾再问一声。
“明明就是你——”
“溪言!”故清风及时喝止儿子,无论如何不能出卖文月卉。
“呵。”文月卉不屑一笑,这小子还是可笑又可恶。“好了,你还是这般愚蠢……木家少主的到来似乎吓到了某些人,你的接头人很不幸刚刚死在了爆炸的船上,不过盟主前两天放一条船来了这边,船上有一名水姓的女孩子,似乎被人抓了要送去他们家做少公子生辰贺礼。”
文月卉目光扫过萧翊林最后落到木倾身上,道貌岸然,自徐来最讨厌他们一家。
萧翊林也跟着看过去,手不自觉地攥起,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水姓女孩子还能是谁!竟然敢把他的人当做贺礼,不可饶恕!
故清风脸色拉下来,原来造孽的不是自徐来,而是眼前这位年轻人。
“贺礼之事晚辈并不知情。”感受到对面突生的敌意,木倾连忙道歉解释。
“你当然不知情,人送到你府上之前你都懒得知情。”文月卉火上浇油。
故溪言在老爹跟萧翊林之间来回看看,这女人应该没骗人,如此萧翊林肯定要去救水鸢落的,也就是说很可能要随木倾回相府。
他一个人吗?
“能帮我一个忙吗?”故清风盯着文月卉。
收起脸上的笑容,文月卉满是戒备与无奈,同时眼底藏着些愤恨。二十多年被自己打伤多少次都不长记性,真是……从小把他宠坏了!
“我要是肯救人不会来告诉你的。”
“帮我照看溪言。”
99、兰城一游
“爹?”
故溪言眨眨眼,老爹是什么意思?这女人前几天还差点一掌废了自己啊!虎毒不食子啊,老爹怎么能这么说!
“你不怕我杀了他?”看看故溪言,文月卉一脸嫌弃,二十多岁修为还停在化臻境,真是废物!
“我当你答应了。”故清风自说自话。“溪言,你带月儿找船去海上,只要吹出《渡沧海》,他就不会不理会。”
萧翊林看着故清风,他要陪自己去救人?
故溪言吸口气,无奈答应下来。无论是萧翊林还是水鸢落,哪个出了事自己都无颜面对阁主。话说相府跟老爹有渊源,他也是想去看看的吧。
“先生答应同晚辈回府?”木倾审时度势。
“多有打扰。”故清风终于还礼作揖。
看着老爹随着木倾的人离开,就剩自己跟月儿,故溪言抬眸瞥一眼文月卉,她明明也是一脸不待见,唉!
江川月默默看着,师父的家事真是够乱的。
文月卉落到地面上,率先往前走。故溪言撇撇嘴,带江川月跟上去。
“你跟文雅很像。”走到城外,文月卉平静开口。
“文雅是谁?”
“哦?你爹都没提过她吗?”
“我娘亲吗?她还活着?”
故溪言激动起来,把对文月卉的偏见抛之脑后,一脸期待等她说下去。江川月皱眉看一眼,师父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当然,她还给你生了个弟弟。”
“弟弟?我还有个弟弟?他在哪儿?”故溪言拉着文月卉的衣袖催问。
文月卉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瞅故溪言,原以为自徐来把故清风养的够无礼的,没想到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父……”江川月真是没眼看,跟她很熟吗?
“啊……你继续说。”故溪言放开文月卉,在原地挠头傻笑。
“当然都在湘扉岛,毕竟他爹在岛上。”
“谁爹?”故溪言没听明白。
“你弟弟的啊。”
“……嗯?”弟弟的爹不是自己的爹吗?
“你出生不久清风就抱走了,再也没见过文雅,你弟弟的爹当然另有其人。毕竟清风跟文雅当年都是年轻气盛,你只是个意外。文雅大概早就忘了。”文月卉挑拨离间。
“……”
故溪言停住脚步,如鲠在喉,娘亲活着却不要自己,那不还是没娘的孩子吗?盯文月卉一会儿,故溪言受伤地看向江川月。江川月定在原地,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要怎么安慰师父,又不是自己的错。
“你弟弟叫自恋,被文雅保护的很好,二十年来没离开过湘扉岛,跟你当初只留在天涯谷一样不知人情世故。”文月卉继续逗他。
“他、我……”故溪言咬住嘴唇,忽然就红了眼眶。
“师父,故大侠把你保护的也很好。”江川月小心提醒一句。
故溪言吸吸鼻子,月儿说得有理。
文月卉笑笑,故清风留下这小子陪故溪言是有原因的。可又能怎么样?只要故溪言留条命,自己就不算食言……本来也没答应!
“你也是湘扉岛的人?”故溪言忽然反问。
“不该问的别问。”文月卉脸色一沉。
“你也二十多年没回去了吧?爹爹还有我陪着,你呢?”
成婚前夜被心上人赶出湘扉岛,故溪言其实很可怜文月卉。当初被阁主收了令牌从笑尘阁赶出去,故溪言到现在都觉得是一场噩梦。
文月卉没理会,匆匆往前走。
“你不该怪我爹吧,他应该无心——”
啪——
江川月被吓得呆愣片刻,回过神连忙把师父从地上扶起来。故溪言一阵头昏眼花,江川月便帮忙擦他嘴角淌出来的血,文月卉下手也太狠了!
“你没资格替他说话。”
文月卉当然知道故清风无心,否则怎么会一直无法对他下死手。那句话说的话对,辜负自己的人从来都只是自徐来……
靠着江川月,故溪言舔舔腥甜的嘴角不再多言,积怨已久,岂是自己一言两语能解开的。
合上龙骨扇,水鸢落托腮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兰净国?
这里没那么多的山,常常是一望无际的平地,溪流也少,人大都是古铜色皮肤,开始瞧着别扭,习惯后倒觉得别有一般风韵。
阁主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带到这边来?
还有萧翊林,水鸢落摩挲着龙骨扇的玉坠,他在相府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为什么只说萧翊林跟故溪言在相府,难道还没有阁主的下落吗?
前面就是兰城的大门,见到萧翊林就知道答案了吧。
落下窗帘,收了目光,水鸢落安静等马车外车夫跟城卫打交道,然后顺利驶入城内。再次往外瞧,看着一国都城街道比易水城几乎窄上一半,衣衫褴褛者随处可见,水鸢落情不自禁皱起眉头。
好生失望。
马车转几个弯行过几条街道,停在一座三层楼阁前。水鸢落正透过窗细瞧,有人掀开车帘请她下车。
“这儿不是相府吧?”水鸢落看着船长雷清生。
“当然不是,相府可不是想进就进的,只是暂时在这儿落脚。”雷清生解释着。
“若翊林在相府,他一定会出来见我。”
“大小姐,相府高墙大院,没人知道你是谁,也没人听你说话,要把消息传进去得有人给你传才行,我这人微言轻的,总得先找人打通门路不是?”
水鸢落眨眨眼,慢慢点头表示理解。相府真是比离苑山庄还难进!离苑山庄不纳客,但来者无论是谁弟子都会盘问清楚,视情况再向内请示,唉!等着吧!
实在不行就晚上潜入相府找人。
住进楼阁,谢绝雷清生的宴请,水鸢落独自坐在三楼房中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人。有人敲门,是小二过来送热茶水。
小二说的话水鸢落听不懂,便任他自己收拾,真是想打听点相府的消息都难。
瞥见一条人少的巷道里几个男人在追着一个孩子打,但是似乎没占多少上风。那孩子出招很猛,不要命那种,有些吓人。
管点闲事会不会惊动相府的人?万一萧翊林能听到消息呢?
双眼一眯,水鸢落翻窗而出,几个跳跃来到小巷,话不多说帮着孩子对几个man拳打脚踢。几个化境的渣渣,无需多耗费灵力。解决完几个人,拍拍手正要跟孩子说话,他却挥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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