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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哥哥会死？你别吓我啊！”自恋一脸震惊。
“吓你？你出生是早产，本就差点一尸两命，文雅把你当祖宗养着，我敢吓唬你？”自徐来瞥一眼文雅，后者白眼相对。
文雅送自徐来出门，自恋便凑到床前瞧着萧翊枫，这是哥哥故溪言的人，被哥哥种了情蛊意外受孕的人，眼瞳通灵静默却吝于世人……想着，自恋伸手轻触萧翊枫眼角。
“做什么呢你！”回房间的文雅见到这样一幕，赶紧过来把小儿子拉开。“枫儿这两天睡着的时候总皱着眉头，你别乱动。”
“娘，”自恋一脸不情愿。“我还是不是你的小祖宗了？”
“少听自徐来胡说！难得枫儿近两天戒备之意少了些，你说话注意些，别在他跟前吵吵，吵得他头疼。”
自恋瞅着萧翊枫，他才是小祖宗吧！
简单介绍一句故清风，把祖父尸骨交给父亲木鱼执，让逝者得以重整仪容入殓收棺，木倾先回避去换丧服。
“大丧在前，还请先生在堂中稍等。”木鱼执也没空招待故清风。
“节哀顺变。”故清风没理由留人。
看着门外仆从来回忙碌，故清风便打量堂中装饰。都是些麻布陶罐，远没有礼国生活精致……却也不是那么陌生。
洪岩城毁前，三岁之前，自己的家应该与此相差无异。
木家尊长绝对不是木倾说的那般单纯，他们除了想要沧海遗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靠他们自己解不开被封的沧海遗珠？
秋敏水要照顾孩子不便露面，萧翊林便自己先回相府找故清风，结果被拦在门口。听不懂守门的人说什么，但从表情和动作判断应该是出言不逊且让自己赶紧滚。含笑而立，萧翊林手中寒气似散。
“正逢丧事，门主动手可不好。”
临安杜衫及时从故清风那儿过来拦了萧翊林，有他们在门卫也通情让路。
木倾也走出来，替自己的疏忽道歉，然后便邀萧翊林便一同回府上。萧翊林观察着木倾，一路以来他似乎总想把他们这些人留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恐怕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
虽然有葬礼在前，萧翊林却放不下水鸢落，十分抱歉地提出来希望木倾能帮忙。
“我会抽时间打听，请萧公子在府上静候。”
听从故清风的劝说，萧翊林先耐着性子等逝者下葬。
次日出殡前，木倾把带书童来见萧翊林，说是已经与国王的人商谈过，可以让他先去大狱中见水鸢落，并且希望他能劝劝水鸢落把那个孩子交出去。
萧翊林再三谢过后独自跟书童往大狱而去。
兰净国的牢狱都是石洞改建，有种野蛮的味道，不算精致，但是防御很强。加上外人不懂里面的机关，硬闯几乎是有来无回。
有书童引路，萧翊林顺利进入其中，在阴暗的石狱中找到水鸢落。她受伤了，右臂缠着带血的布条。
狱卒在开门，萧翊林与水鸢落通过空隙相顾无言，情意缠绵。
“萧公子注意时间，切不可多留。”等狱卒开了门，书童又叮嘱一声，才走出去把时间都留给两个人。
“落儿。”
萧翊林冲进来，却又一下停在水鸢落跟前，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处。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水鸢落解释一句。“你……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萧翊林摇头。“没有你湘扉岛岛主也会安排其他人阻拦，我已经见过娘了，事情大概了解，只是……只是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主要是问清楚那孩子留不留。”
“留下会很麻烦……”水鸢落低低头。
“你只说留不留，剩下的交给我。”萧翊林信誓旦旦。
水鸢落抬眸，萧翊林眼神很清澈，她不需要解释他已经懂得。那个孩子肯定是个麻烦，但是因为一时起兴救了她再亲手把她送回火坑，她于心不忍。
“留。”
“好。”萧翊林早有预料一笑。
“你哥哥怎么样？”
“故先生说他应该在湘扉岛，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要见他不容易。没事的，别担心。”萧翊林没把兄长可能有孕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要亲自确定过才可以。
“我没坏你的事就好，一切小心。”
“等我。”
伸手把水鸢落揽到怀里一抱，萧翊林头也不回地离开。水鸢落站在原地，心总算落了地，虽然是被人利用了，但是确实找到牵挂的人了不是？
一路带着气来到兰城城外，故溪言只想早点见到老爹，毕竟沧海遗珠在他手里。至于怎么解开，那是以后的事情。
文月卉忽然伸手把两个小子拦住，凝神望着远方。
“萧翊林！”
等远处追逐的人进入视野，故溪言才认出是萧翊林。十几个人或拿铁索、或持弓箭围追，萧翊林手臂上、背上都流着血，怀里抱着似乎是被火药炸伤的水鸢落。旁边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正跟他一起逃。
拿出短笛，故溪言毫不犹豫吹响《碾魂咒》，以他现在的内力，阻挡那些人出手不成问题，甚至可以直接杀掉修为不高的几位。
三名小天境高手抵挡着笛声射箭过来，文月卉伸一只手接住，转个身扔回去。除了动手的三人，还有他们身边的人，被文月卉要么穿喉要么贯心都是一箭串俩钉在了树上。转瞬间，十几个人只剩一人，元天境初期那位。
江川月默默放下手，根本用不着自己帮忙，或许师父都不用出手，任何人在九霄境的高手面前几乎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101、兜兜转转
知道是故溪言在，重伤的萧翊林停下来喘息，不自觉又把水鸢落往怀里抱了抱。
“萧翊林！”
无视惊魂未定的元天境高手，故溪言跑出来找萧翊林。只是他一声喊叫，把所有惊呆的人都唤醒来。
文月卉一步瞬移到故溪言身前，在那元天境的人出手前掐住他的喉咙，然后转头问：“要留活口吗？”
故溪言看向萧翊林，后者轻微摇摇头，不需要。
“你怎么样？”
萧翊林怀里抱着昏迷水鸢落，故溪言一时不知道先给谁诊脉治疗。
“故先生还在相府……”
萧翊林虚弱说完，失了意识昏迷过去。
“哎？！”
故溪言扶住萧翊林，没让他倒在地上，而水鸢落自然就倒在了萧翊林身上。秋敏水把昏睡的小孩子放到一边，然后过来扶水鸢落。
“词来中了毒箭，请你先救他。”
词来？
故溪言盯着秋敏水看，她叫萧翊林词来？
“我是秋敏水，词来的养母，在天涯谷那两年你也是个小婴儿，自然不记得我，不过你们俩还在我怀里打过架呢！”
秋敏水一脸慈祥。
故溪言挠挠头，略显窘迫，没记事的时候到底见过多少人啊！低头来看萧翊林，比自己小四个月的弟弟，故溪言不敢相信他们俩竟然还一起生活过。
唤出流翠蛇给萧翊林解毒，故溪言小心把他衣服脱掉，右臂有两道利器割破的伤痕，后背有些惨不忍睹，除了被铁索抓出来的血痕，还有一处箭伤——中箭怎么能轻易乱拔，怪不得流这么多血！
“我还有些止血的药。”
江川月从身上摸出两个小瓶子给师父。
“只能先这样了。”
故溪言身上除了流翠蛇外，剩下的丹药都是给阁主吃的，基本都只对情蛊有用，对外伤没什么效果。
文月卉倚着一棵树默默看这群人疗伤的疗伤，包扎的包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能先换个安全点的地方吗？旁边就是大道，过路的人看不见吗？
等帮萧翊林止住血，故溪言才想起来转移一下。
江川月主动抱起昏睡的小孩子，秋敏水什么都没说他已经明白几分。她身上这些伤可比当初自己的伤严重得多。
“你们先找地方待着，我去城中看看。”
发现自己竟然担心故清风，文月卉咬牙切齿心里咒骂自己。
“我爹爹拜托你啦！”
故溪言喊一声，背起萧翊林往林中飞奔。横穿树林来到一条小河边，稍停一会儿顺流而下，在一片石林中随便找处石洞落脚。
安顿好水鸢落，秋敏水把来龙去脉告诉故溪言。
水鸢落入狱是因为劫持了国王的人，也就是那小孩子，其中秘密他们还不清楚，只是通过木倾交涉，国王要求在大狱门外交换两人。
萧翊林答应下来，但是计划由他自己带着孩子过去，等水鸢落脱身后，秋敏水跟故清风一起动手再把孩子救回来，临安杜衫负责接应。
今天交换两人时，本来要跟秋敏水会面的故清风却没有出现，反而是木倾带人而来，一边阻挠她过去帮忙，一边帮着狱卒要把萧翊林跟水鸢落全送回大狱之中。
孩子被吵醒，突然发狂乱动，不仅杀了挟持她的人，还对水鸢落动手。
萧翊林知道木倾心机深，但是没料到他会跟国王联手来一个瓮中捉鳖。木倾也知道萧翊林不好对付，早告诉狱卒在那儿埋了火药。本来萧翊林以灵气硬抗两个人都不会受伤，虽然会运功过度经脉受损，但趁乱逃走绝对没问题。
“坏就坏在这孩子控制不住，鸢落为救她被炸伤。我脱身赶到时，词来也中了毒箭，硬撑着把接连爆炸的火药冰封住才逃出来。还好他们没料到词来的本事，路上没有设伏，又有两名弟子接应，我们才能顺利出城。”
“那临安和杜衫呢？”
“怕是凶多吉少。”
故溪言吸口气，不会吧？被木倾设计还折了两名弟子进去，按照萧翊林的脾气，等他恢复过来不灭了木氏一族他就不是秋词来！
把要砍入脖颈的刀拦下，转瞬回砍动手之人，文月卉把两个重伤的娃娃提到没人的地方，一人一掌先把毒逼出来，然后静静站着看两个人在地上喘息。
真是没用！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缓过气来，临安、杜衫冲文月卉道谢一拜。
“故清风人呢？”文月卉根本不给两个人正脸。
“八成还在相府。”
“萧翊林跟故溪言在城外，顺河流往北走，能不能找到看你们造化吧。”
“多谢前辈告知。”
两人道完谢，已经不见文月卉身影。对视一眼，两人都松一口气，门主没事就好。话说这前辈既然已经见过门主，真的还需要问他们俩故清风的下落吗？
相府府兵正集合，似乎是要出城追人。
文月卉站在队伍跟前，把举着矛冲自己叫嚣的家伙连人带马掀翻，一步夺一件兵器，夺完随手一扔，至于伤到多少人并不在乎。
没走到相府门口，木倾已经出现。
转瞬来到木倾跟前，夺过他藏在袖中带着毒墨水的毛笔，当面扔到地上踩成两截，文月卉连悲伤的时间也不给，直接把他提起来当木槌敲远处相府的大门。
“咳咳——”
撞到大门后，木倾躺在地上咯血不止。
文月卉出现，蹲下来看着木倾。府兵围过来，远远用矛戈指着她，谁也不敢靠近，这女人还是人吗？
“我没什么耐心，故清风在哪儿？”
一支箭正对文月卉射过来，出手的人修为在九霄境之外，差一步登天。出手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是个人物。只是一步之差，咫尺天涯。
两指截住箭支，文月卉随手扔回去，擦着头皮给那人发间加一只“簪子”。
觉得木倾没什么用了，文月卉起身往府中走，离开前好心告诉他真相，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为什么要相信他呢？他许故清风解开沧海遗珠，谁要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不知道吗？”
前面的人后退，文月卉稍停，缓缓抬起手来，府兵目光跟过去，只见五指合拢一攥，其身后一圈人的矛戈全都不受控制往木倾刺插过去。
文月卉看着刚出现的木鱼执，大概目睹儿子惨死是身为父亲最痛苦的事情。
“倾儿！你——”木鱼执浑身颤抖。
“难道你真以为他把故清风出卖了？”
“你是什么人？！”
“我？”文月卉眉头稍压。“我……大概只是故纯姐姐的小妹妹吧。”原来只要提起她，文月卉就能温柔地笑起来。
“你是来替那女人报仇的？”
“姐姐说了，她是自己走的，无怨无悔，不要用报仇两个字来侮辱她。”文月卉心里平静许多。“听闻木家有秘术可窥人一生之记忆，我猜你是想利用故清风找到沧海遗珠被封的秘密吧？”
“你知道？”木鱼执瞪着文月卉，这女人不好对付啊！
“沧海遗珠被封的时候姐姐还没嫁人，故清风知道才怪。”文月卉嗤笑一声。“不过你似乎也小看他了哦。”
木鱼执一愣，回头看见故清风执剑站在房顶上，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原来我娘亲姓故名纯。”
无视木鱼执，故清风看着文月卉，现在的她好温柔，就像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她一样。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只是提起来就能让文月卉暂时忘记二十多年的怨愤。
“他说了，解开沧海遗珠才让故溪言去见萧翊枫。”
“这里只是个幌子啊！”
故清风失望地叹口气，原来他们都被自徐来耍得团团转，都以为对方能解开沧海遗珠的封印，事实上谁也不清楚。
“自徐来！”木鱼执咬牙切齿，真是被他骗得好惨。
文月卉飞跃到故清风身边，抬手拿起霁月剑，第一次认真看上面的“清风”二字，自徐来到底是在乎故清风还是放不下故纯？
“当年他设宴于洪岩城，所邀尽是各国出卖龙氏一族者，凭霁月一剑屠穷宾客。那晚除了他洪岩城无一活口，时人敬畏，以‘海晏河清’称之。此所谓‘霁月一剑，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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