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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GL百合)——高狄

时间:2021-11-05 15:14:16  作者:高狄
  砰的一声,屋门被大力推开,两人俱是一愣,来人正是罗子娟,她一步跨到桌前,抄起茶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到水尽,满嘴茶叶。抹了嘴,一手拍在桌上,质问泽泻:“孟回怎么回事儿!她订婚嫁人了?”
  啪啦一声,李醉手里的茶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又老了一岁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补一句生日快乐!
  -完-
 
第 40 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醉变得异常正常,没错,就是异常的正常,甚至改掉了早起就喝酒的习惯。在寨子里,大家已经习惯了围坐在一起吃饭,赢兰就坐在李醉右手边,看着她气势汹汹的和程启抢夺盘子里最后一截腌黄瓜,言笑晏晏的应对来探望她脊骨缺损之伤的舅母,罗子娟吵闹着:“九月深秋,深秋啊,我们儋州河里的螃蟹个个膏满黄肥,李醉,你往常吃的贡品再好也没有河里刚打出来的新鲜,走走走,跟我回去吃遍儋州!”
  “好,不止吃蟹,还有紫苏酒,金盏瓜又甜又糯,也是熟透了。”李醉吃着碗里的,似乎思绪真的已经直奔儋州而去。罗子娟一手拍在她的左肩上:“这就对了嘛,畅意江湖,诗酒人生,都抵不过滋味二字。”
  是啊,江南的原兰酒露,陈酿了小半年,滋味儿正好。
  白橡山上,同龄学童骗自己吃橙树果子的时候,那滋味儿!酸掉了牙,看着自己酸得睁不开眼瘪着嘴,大家边笑边闹,眯着的眼缝里,她看到崔姐姐一手抓起罪魁祸首的学童,嘴上训斥着,眼睛里却看着自己的傻相笑的弯弯的。
  李醉忽然的走神,让不停找话题调节气氛的众人倒是不知所措了,赢兰看着主上眼中那浅浅的哀伤,忙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李醉自然地接过来,眼睛却停在熟悉的中州皓瓷酒盏上,转头间,继续有说有笑。
  初一,月黑风高,真是个杀……不对,真是个趁夜潜行的好天气。林屋的门开了个缝儿,一身夜行衣,贴身背着小包袱,绕过密集的几处林屋,从左到右第七棵树,爬到第三个大树杈,摸着主藤,深深吸了一口气哞足了劲儿猛地一摇,一把勾住瞭望塔楼的木柱子,好险,差一点就脱了手。蹑手蹑脚的爬到最高处,咦?梯子哪儿去了,明明跟藤克说过塔楼棚顶有问题,得爬上去看看,她那么火急火燎的一个人不该耽误啊,傍晚才说,天黑前应该来不及搬下去,只能放在瞭望楼过夜。正疑惑着,手里一顿,摸着了。
  她扛起梯子,横着搭到了寨子的门楼上,轻身一跃,这里应该是门楼的右侧角楼,顺着巡查用的楼梯下去,窄的地方得侧着身才能挤过去,九转十八弯,终于,当她一脚踏在平地上,唉,总算出来了。
  李醉回头望了夜色深处的寨子,里面有她最忠诚的朋友,至亲,战友,但前路莫测,万分凶险,那是她自己的抉择。
  刚迈出三步,眼前忽的一片光亮,刺的李醉忙用胳膊挡住了眼睛,熟悉的声音:“珈蓝啊,我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跟随你,天涯海角勿论啊。”是程启那个话痨,李醉微微适应了一下光亮,歪头看过来,却是一惊,不只是程启,一脸不乐意的罗子娟,面无表情的阚剑叉手抱着剑,赢兰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甚至石武也是背着他那万年小包袱,跟在后面。
  背后的寨门突然开了,她扭头一看,灯火通明下,舅舅带着一家人走了出来。
  这……潜行潜的所有人都出来了,真是失败!
  “主上!你怎么能撇下我呢!”赢兰愤愤然。
  李醉摇了摇牙,向众人深深一礼:“你们是我的至亲至交,无需赘言。咱们身在西南,尚有强敌来袭,而我要去的地方正是凶险百倍的教宗。我可以自己任性妄为,但不能拖着大家的性命任性妄为。十六年了,就让我任性妄为这一会吧!”夜里的风吹起她的衣角,眼中伤痕累累却又热意弥漫。
  一直沉默的罗子娟突然走过来,语调平静的与往日大相径庭:“李醉,如果此刻儋州被敌人重兵围困,你救不救我?”
  李醉知道她要说什么,沉默不语。
  “你会拼了命带人来救我,对吗?”罗子娟一笑:“你会的,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会。”
  “你懂很多大道理,但在情分里,道理不算数。”罗子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朝着她身后的晁舅舅一家喊了一嗓子:“晁舅舅放心,这家伙交给我们了,抢了亲,就一起回来!”
  晁舅舅看着几个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柿树从后面牵出了几匹马,她一头扑在李醉的怀里:“姐,我也跟着你。”
  至亲挚友,怎会任你独行,情分,就是一起走过欢声笑语,也一起扛过狂风暴雨,生死勿论。
  李醉朝舅舅舅母深深鞠了躬,晁舅舅破天荒的没有腹诽,眼中起了潮意,果然年纪大了。李醉,你们都要好好回来。
  天光乍亮的时候,一行八人顺利通过了山水道把守的关口。一路向北。
  一排灰瓦白墙的房舍里,孟回正翻拣着草药,拿起一节栀桂仔细闻了闻:“阿田,这个可以收了。”
  “是,堂主。”旁侧的妇人麻利的拿来了布袋,三下两下收起来晾晒箩上的草药。
  茯苓递过来帕子:“堂主,歇歇吧,您最近天天从早到晚,检视药田,看诊病人,研究药方,都这个时辰了还过来炮制药材,就算您是铁打的,我可熬不住了!回头泽泻再也没理由说我是肥猫投胎了。”茯苓撒着娇,总算扯着孟回回了后院。
  “你先去休息,我在这坐坐。”孟回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望夜空,月牙高悬,星辰灿烂,不知那个眼中有星辰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泽泻带着她的骨头回西南,途中必然艰险重重,但我信她能扛过去,有了骨头,你也该醒了。那天,我一手递过婚书,一手接过小小的黑匣子,悄悄看了一眼,好小的骨头,小时候抱着你的时候硌得生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小的骨头。你看,我们之间的缘分,总是在相交的瞬间天翻地覆,八年前分开,你回京九死一生,我在江南家破人亡;这次重逢,你又是中咒昏迷,而我,被逼着嫁给敌人。
  李醉啊,我们到底不该相逢,还是,不该分开呢?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飒飒作响,茯苓咬咬嘴唇,罢了,还是得说,她附身贴着孟回的耳朵:“堂主,她来了。”孟回皱起了眉头,是啊,纵是虎穴龙潭,她怎能不来,她是李醉啊,我的李醉。
  “明天把晒好的茱萸给兰师妹送过去。”
  “是。”
  吹角山南坡,有一处涓涓溪流,在荒原实属难得,但却无人敢来凑热闹,只因这里是兰家别苑。兰家,先祖正是继承tai zu衣钵的小徒弟,教宗第二位道子——兰心鹛,而后的几百年里,兰家虽然没有再出过道子,却也英才辈出,十二位掌事教长,三十八位红衣教史,八十六位一方道长……总之,道子是教宗的第一领袖,而兰家却是吹角山的第一世家。
  溪水旁一座巧夺天工的亭子里,一个十一二岁的瘦高女孩专心于工笔描摹,笔墨纸砚旁,放着一叠晒好的茱萸花,淡淡的花香夹杂在药香中,似有若无。女孩终于描摹完一朵黄金菊的千层花瓣,放下笔,直起身,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阿墨,去找十三叔,让他帮师姐吧。”
  师姐,果然红尘千重,一入似海,去年此时的你绝不会做出这样不够聪明的选择。
  “郡主,这就是有坤鸟停留的灵湖。”泽泻指着不远处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在惠州的时候,李醉请客,孟回提到过这湖水甘甜的灵湖,李醉拉住缰绳,驻足遥望。
  “主上,过去看看?”赢兰见她颇有兴致。
  李醉摇了摇头,转头继续赶路。既然是你提起的,就要你亲自带我来饮湖水,看坤鸟。荒原上凛冽的西风刮在脸上,就连糙养的罗子娟都有些受不住,李醉看着她一把抢过程启的围巾,把自己的脸包的严严实实,只剩眼睛一条缝,笑了。过了灵湖就是隘口,过了隘口就是吹角山,我们已经在同一片土地上,吹着同一阵凛冽的西风,思念不说话,它是湖边的苇草,随风摇摆,一如始终。
  远处忽然窜出十几道人影!
  拔出刀剑,一言不发,直接攻击。李醉等人飞身迎战,刀剑穿梭,难解难分,为首的袭击者一把重剑,竟然与阚剑打成平手。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凶狠,出手分寸得当,每当把李醉他们打退到灵湖一侧,便不再进攻,十几个人前后交错站成两道防线,显然,对方的目的就是不许他们前进。
  就连石武程启这俩功夫最差的也看出来了,程启遥遥的喊了两嗓子:“对面的朋友,既然刀刃都带着分寸,必定不是仇敌,但为何阻我去路,总要有个道理?”
  对面的蒙面人依旧沉默不语,罗子娟心急,猛地拍马进攻,刚跑了几步却陡生变故,马蹄陷入流沙坑,泽泻一路上仔细带路,就是为了避开流沙坑,这沙漠中的流沙坑连着地底下的岩洞,论起力量比江中的旋涡还大,纵是你功夫再高,一旦卷入其中,只有四个字——身不由己,要问结果,还是四个字——听天由命。
  李醉等人立刻冲过去,奈何流沙速快,转眼已经没过头顶,程启纵深一跃抓住了罗子娟的斗篷,堪堪撤出半个头来,他们一个拉着一个紧紧扯着,不敢松手,就在死命拉扯之时,身后突然一股力量,回头一看,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助力拉拽,几个还解下斗篷铺在地上,为首的那人在斗篷上滚着接近流沙坑中间,回头一招手,几个黑衣人立刻将宝剑扔给他,他竟然同时把四把剑插入流沙,暂时阻止了沙坑旋转的节奏,就在这一瞬间,猛地将手插入沙坑,抱着罗子娟的腰一跃而出。
  终于,得救了。赢兰给还昏迷着的罗子娟喂水,程启过来:“珈蓝,咱们去给人家道个谢,救命之恩。”
  李醉却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自家人。”
  众人一愣,李醉朝着为首的黑衣人使劲挥手:“孟回,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完-
 
第 41 章
  “李醉,越长大越不好骗了。”孟回无奈的摘下蒙面巾:“月余不见,别来无恙。”
  “好吧,介绍一下,孟回,就是我八岁就认定的毕生知己,崔梦回,崔姐姐。”李醉一手拉着孟回,仰着头向众人宣布。
  “江南崔……不是说已经……”赢兰陪伴李醉多年,江南崔氏灭门是李醉的心结,她知道。
  孟回望向东南,千里之外,渝江以东,正是自己的故乡,原州,曾经繁华无比,也经风刀血雨,八年前一场灾祸,十万百姓生生饿死在两军夹缝之间,自己也从那夜之后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崔姐姐逃过一劫,我也是到了西南才认出她。”李醉不着痕迹的扯过话题。
  “年少竹马啊,李醉,你这家伙竟然没认出来?”醒过来的罗子娟还虚弱的躺着,口舌却已经恢复了:“孟回,你那婚约怎么回事?沿途都说你要嫁给朱麾?”
  孟回转过头,叹了口气:“李醉,你不该来。”
  跟在孟回身边的茯苓也扯下蒙面巾,嗔怒道:“还不是为了你!”一手指着李醉。
  孟回却摇了摇头:“不,我嫁给朱麾,是道子的法旨,与别人无关。”
  李醉咧了咧嘴,只是一点也不像笑的样子。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柿树跑过来一把抱住孟回:“孟姐姐,你没事就好,穴位图已经背熟了,你要考我吗?”众人收拾着马匹行李,其他黑衣人向孟回行过礼,转眼消失在茫茫荒原之中。
  程启试探问道:“你们的人?”
  茯苓摆了摆手:“欣晖堂被关了一个多月,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这是……”
  “友人。”孟回轻言接道。
  大家顺着荒原上浅浅发白的一条路蜿蜒而上,一直走到一处背风的沙丘坡面,停下来休整,抬头望去,两个沙丘接连之处一道红色的断壁残垣,仿佛大门,那就是隘口,过了隘口,就是教宗属地,吹角山。
  李醉默默的爬上了沙丘,抚摸着红色的石柱,粗糙而坚硬,手指肚按着,硌得生疼。忽然一道刺眼的光闪过,抬眼眺望,是夕阳照在了吹角山顶教宗大殿的金顶上,反射着刺眼的光。
  “那是金殿,历代道子举行祭礼的地方。”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是孟回。
  “你如果嫁给了朱麾,你们两个都将失去道子之位的继任权。”李醉没有回头。
  “嗯,师父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身边的徒弟却一批一批的轮换,从未有真正独立掌权的亲传教长。我早就想过,他不会允许我满20岁后成为红衣教长,只是,没想到下手这么早,用这种方式。”孟回的语气中并无什么情绪。
  李醉走过来和她并肩遥望,拉住她:“既然早知你们都是他的棋子,长大了就是弃子,为什么不趁现在离开?”
  孟回沉默着。
  “崔姐姐?”李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还有两份央求。
  “崔梦回已经死在江南的尸山血海里,我留下来的意义只是融入黑暗,毁灭黑暗。李醉,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一丝光明之后,再走进黑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快的活着。
  孟回忽然一把将李醉按在石柱上,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但你不同,回到西南去,自由的活着,带着我的那份。”八年风雨,每天都是生死场,她自以为早已是铁石心肠的笑面菩萨,直到李醉昏迷不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小东西是自己唯一的软肋。
  李醉垂着眼,一言不发,片刻间竟然从浅笑到大笑,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半天才止住笑意:“崔姐姐,你有你的八年,我也有我的八年,你忘了?”
  孟回松开了手,李醉挺直腰板,她个子长得快,已经隐隐超过了孟回,微微俯视着:“我的出生就是一出悲剧,悲剧的源头是皇伯父牺牲了他的老师,我的外祖。第二个被牺牲的是我的母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换取了朝廷的妥协,舅舅们的自由。第三次是我的父亲牺牲了我的性命,只为了尝试炼制我的脊骨,给弟弟治病,既然你说死,那么李醉也早就死在了八年前的诚毅殿上,陆步秋的刀下,活下来的不过是一句想要讨个说法的躯壳。哦,对了,还有这次,为了拖延皇帝的秘密,便牺牲我,余生,十八岁就要死的,死在教宗还能给朝廷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李醉嬉笑着陈述着自己的十六年,一次次的被轻易牺牲,牺牲他的人却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崇高目标,唯独没有人问过她,她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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