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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池砚:“你就当我放吧。”
  裴问余想了想,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实在不太好看,最后梗着脖子,从扎堆的衣服里随手拿了一件,塞到池砚手里:“行了吧?”
  导购阿姨在这档口不忘添油加醋,顺便给自己添点业绩,说:“我们店今天搞活动,买两件打八折!”
  裴问余听到这话,反应也快,又立刻把手伸进衣服堆,扯出一件,糊在池砚脸上。
  池砚:“……”
  一件藤黄色针织衫,一件墨绿色卫衣,就算是随便拿的,池砚都觉得裴问余手气不错。
  他付完钱,裴问余已经无影无踪。池砚在商场二楼找了一圈,连厕所隔间都一个个找了过去,没看见人。心情又低落了。他发现裴问余居然能在无意间左右自己的心情,这不是件好事,可相比意识到了这个,还是裴问余悄无声息地离开让他比较难受。
  他拎着两袋衣服,走出商场大门,看见裴问余正靠在路边树上抽烟。
  裴问余不满:“怎么这么久。”
  “等我啊?”池砚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我在里边找了你一圈。”
  裴问余抽了烟,又缓缓吐出烟气,中间似乎还夹杂了几分叹息,轻声说道:“看着挺聪明,脑子也有不好使的时候。”
  池砚笑笑,没反驳。他伸手想去掐裴问余手上的烟,被躲开了。
  “少抽点。”池砚说
  “你管得着么”
  “你都能管得着我喝不喝酒了,还不许百姓点灯啊?”
  裴问余白了他一眼,还是不认同他的多管闲事,但却把手里剩下的半卷烟按在树上掐灭了。
  池砚扬起嘴角,眉弯眼笑。裴问余尴尬地低咳一声,把烟扔进垃圾桶,对他说:“走了。”
  池砚拦住他,把其中一袋衣服递给裴问余:“给你。”
  裴问余没接:“什么意思?”
  池砚一脸无辜:“这件衣服我没说要,你挑的。”
  裴问余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好像确实如此,顿时面如菜色,觉着自己又掉进了沟里。
  “我不要。”
  池砚打定主意强买强卖,硬把东西塞进他手里:“你爱要不要。”
  “我……”裴问余话没说完,池砚就溜得飞快,以光速离开了他视线范围,无迹可寻,他想把这件衣服处理了都没处扔。
  裴问余无奈,只能拎着这袋衣服回家。
  他住在一个废车场附近的老旧小区里,离学校并不近,每天要起很早转两趟车,才能勉强赶上不迟到。
  裴问余到家楼下的时候看见屋里灯亮着,他跑上楼,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坐着一个小孩正在喝水,八九岁的样子,身体瘦瘠,面容苍白,但笑得却精神。
  他看见裴问余,擦擦嘴角的水渍,弯着眉眼,糯糯的叫了一声:“哥。”
  裴问余面色却不好看,满脸担忧,拧着眉头,语气严肃但又关切:“我说过晚上会去接你的,怎么自己回来了?”
  小孩低下头,声音慢慢放轻:“徐医生说治疗完成了,问我想不想回家……就……”
  裴问余轻叹一声,蹲下身,轻轻摸着他的头发,问:“徐医生送你回来的?”
  小孩点头:“恩,他还给我买了一块蛋糕,很好吃!”
  “那我又得感谢他了。”
  小孩撒娇似的抱住裴问余,在他脖子处蹭了蹭。
  裴问余问他:“最近感觉怎么样?”
  小孩说:“还好,不难受了。”
  “那就好,钱还够吗?”
  “够的,徐医生说还能再做一个星期治疗。”
  裴问余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个星期后该怎么办?超市的工钱几天结算下来还不够一次的治疗费,实在不行,又得问姜哥去借了。
  小孩在裴问余出神之际,拧着手指想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开口问:“爸爸呢?”
  裴问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不想骗他,只能说“不知道,还是……老样子。”
  “哦……”小孩抿着嘴,没在说话。
  裴问余抱起他往房间走,明明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却轻得不像样子,“小北去睡会儿吧,睡醒了哥哥给你煮面。”
  “好!”小北低下头,看见裴问余手上的袋子,问:“哥哥这是什么?”
  “一个同学落在我这儿的东西,明天要给他送回去。”
  他把小北安抚好睡着,回身打开了衣柜——他们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裴问余打开衣柜,里面没多少衣服,他的加上小北的,半柜子都没有。一件红色的棉袄被叠放得整整齐齐放在角落,它像新物一样,没有落灰,没有褶皱。
  衣服的主人似乎隔段时间就让它晒晒太阳,这上面满是阳光的香气,被无比珍惜。
  裴问余把池砚给他的那件衣服,连同包装袋都放进柜子里,想着明天带回学校还给池砚。
 
 
第17章 突发
  第二天裴问余起个大早,赶最早一班汽车去学校。他要么迟到,要么最早到,从来没有安安分分随着大家,在该上学的点走进学校。
  教室里空无一人,比平常时间早了一个点,裴问余百无聊赖地拿出练习册做题。也不知过了多久,教室悉悉索索开始热闹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把习题收起来,抬起头看见班级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只不过他前头两个位置还是空的。
  裴问余已经习惯了池砚这段时间踩着点精确到教室的模式,可林康却比他勤,这会儿他们双双不知所踪,有些奇怪。
  他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被姜百青一掌推醒回过神。
  姜百青问:“想什么呢?”
  裴问余:“没什么。昨天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姜百青装模作样哆嗦了一下:“我哥和沈老板刚见面,还没说两句话,就吵起来,差点儿动手。”他感慨道:“沈老板真有本事,两三句话能把我哥气成那样,扛着人直接走了,我没敢跟过去。”
  裴问余诧异,沈老板嘴皮子他见识过,姜默身手他知道。这俩人,一个说不过,一个打不过。
  裴问余说:“失算了,昨天不该这么早走。”
  姜百青摆摆手:“你在也没辙,这事儿没按正常轨道发展。俩怪胎,跟我们没关系。”
  裴问余花了两秒钟时间接受了这俩是怪胎的设定,于是便心安理得起来。姜百青把书包放进课桌,拿出书,看了眼前桌,嘀咕道:“胖子怎么还没到?”
  刚打完上课铃,林康随着师太一起走进教室,满面愁容,再一找池砚,始终没有出现。
  一堂课下,林康捂着脑袋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裴问余和姜百青面面相窥。
  “怎么了?池砚呢?”姜百青问林康。
  “唉……”林康又叹了一口气。
  姜百青翻了个白眼,感觉快要被他叹得呜呼哀哉。
  裴问余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林康面前,又问了一遍:“池砚呢?”
  他声音清冷,语调却有不容让人忽视的压迫感。林康的小鸡胆子被慑住,哭丧着脸说:“他在医院。”
  他这一嗓子嚎得,再配上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裴问余突然觉得池砚可能已经在医院奄奄一息了。
  裴问余抓住林康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声音急促:“在哪个医院?他到底怎么了?”
  林康被裴问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愣是没蹦出半个字。
  相比较下倒是姜百青比较冷静,他抓着裴问余的手腕说:“你先松手,让他把事情说完,这胖子遇上屁丁点大的事情,就跟天要塌下来似得,也许没那么严重。”
  林康伸了伸脖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姜百青:“你真了解我。”
  姜百青:“……”
  林康从裴问余手上下来,理了理思路,开口说:“不是池砚。”
  裴问余松了一口气。
  林胖子接着道:“是他外婆。”
  裴问余:“……”
  姜百青:“你能不能一张口就把事情说完?”
  “哦。”林胖子委屈,可还是慢慢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池砚的外婆中风了,我早上去叫他,还没敲门呢,他就从里面出来,差点把我撞倒。”林康摇摇头:“你们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那脸都没有人的血色,把我吓一跳。老太太倒在自己房间里,没有意识了,我妈叫了救护车,池砚一直握着他外婆的手……应该没事,救护车送走的时候,还有心跳和呼吸。”
  林康的这段叙述夹杂着他的唉声叹气,“不过他这段时间上不了课了,我跟师太请了假……”
  姜百青不解:“他照顾?他妈妈呢?”
  林康摇头:“不知道,他妈在外地好像很忙,我也没见过几次。”
  裴问余拧着眉,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位置。
  医院里,池砚托着额,坐在椅子上,满心自责内疚。昨天到家,做完习题倒头就睡,提醒过外婆吃药,可自己却没有真的知疼着热,去检查药的数量。
  老太太糊涂,他也糊涂了吗?
  他不知道外婆什么时候发的病,也许是早上,也许昨晚半夜。他打开屋门,看见外婆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自己整颗心都是凉的,不敢喊,不敢碰,只能去找人。
  池砚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种感觉。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池砚马上站起来,想问却又不敢问,心如鼓擂。
  这位医生大概很忙,处理完这边的还有另一些等着他,所以一溜串挑了最重点地交代完:“小中风,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算严重,但会有些后遗症,这得看后续的治疗和恢复。”说完上下打量了池砚:“就你一人?”
  池砚点头:“恩。”
  “你成年了吗?”
  池砚支吾片刻,说:“快了……”
  医生不满,呵斥道:“跟我玩呢?开什么玩笑!你们家成年人呢?”
  坐一旁的林康妈妈,指着自己问:“我行吗?”
  “你是家属?”
  林康妈妈:“不是。”
  池砚:“……”
  医生满脸无语地看着他们:“来个能做主的再来找我。”
  池砚对林康妈妈很感激,“阿姨,今天太谢谢你了,你要有事先回去吧。”
  林康妈妈:“啊?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恩。”池砚点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行。”林康妈妈也爽快,“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喊我一声。”
  池砚送走了林康妈妈,又随护士把外婆推进病房,安顿好一切,他拿出手机,在原地踟蹰片刻,还是拨了号码。
  何梅接起电话,那端一阵风风火火的动静,池砚耐心且安静地等她消停,终于开口:“喂?小砚啊,什么事?我有点忙?”
  “恩。”池砚语气平静,“我就说几句,听我说完你再忙。”
  何梅听出了一些不对劲,问:“怎么了?”
  池砚:“外婆今天早上中风住院,医生说会有后遗症,需要一个成年人去跟他谈,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何梅那边沉默了,池砚看了眼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他喊了一声:“妈?”
  “我明天过来,你照顾好外婆。”
  “好。”池砚应完,准备挂电话,何梅这时唤了他一声:“小砚啊……”
  “嗯?”
  “对不起。”何梅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忍,池砚听得出她的自责,比自己更自责。突然鼻子一酸,就想哭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池砚哑着嗓子说:“你先回来吧。”
  池砚一夜没睡,守在外婆病床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乌央乌央拥挤而出——这段时间肯定得有人寸步不离的在外婆身边照看,自己这学恐怕是不能消停地好好上了。如果他亲妈待不住,过几天就走,自己是不是还要请个看护。
  池砚揉揉太阳穴,头胀得难受,他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想做做题,分散注意力,可是一不留神,天亮了。
  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把他的思绪从题里拉了出来,池砚看着笔记本上的小耗子,突然有些想裴问余——这几天落下的课,回去得找他好好补补了。
  外婆在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醒了,池砚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后遗症是什么——她的右半边身子动不了了。
  手不能抬,脚不能挪。
  老太太红着眼睛,声音哽咽:“还不如死了算喽。”
  “说什么呢!”池砚道:“医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慢慢就会恢复,不严重,你别多想。”
  外婆用左手抹掉眼泪:“苦了你了,这事儿……”
  池砚知道外婆要说什么——这事儿不该你担着。
  他说:“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还有我妈,我替她多做一点,以后好跟她算。”
  老太太苦笑:“你还跟你亲妈算呢?她都没来。”
  “来了来了,马上就到。您见到她就狠狠的骂!不用给我面子。”
  外婆点头道:“恩,不给!”
  何梅在日薄西山之际终于到了医院,一路风尘仆仆。外婆到底还是没舍得骂自己女儿,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引起了同房病友地围观。池砚尴尬地把她们俩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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