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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裴问余笑了笑:“揍了。”
  池砚说:“下手轻点,别打死了。”
  裴问余看了眼瘫死在他脚边的人,没有接池砚这句话,咳了一声,转而问:“池砚,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池砚无望地说:“跟我妈吵了一架,现在谁也不理谁,你想过来跟她聊聊天吗?”
  裴问余说:“你妈可能不太想见我。”
  “你说得对,她现在也不想见我。”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他们好像同时面临着一段四通八达的路,这些路长而窄,路的尽头都堵着一面墙,他们被困在里面,走不出去。
  可是箭已经被迫射了出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池砚。”
  裴问余突然叫了池砚的名字,这一声温柔似水,却叫得池砚心惊胆战——他竟然一时片刻不敢答应。
  裴问余没有给池砚应答的时间,他卷着电话线,仿佛缠在手里的是爱人柔软的发丝。窗外黑夜如斯,无边无期,裴问余浸在黑暗里,想着池砚明媚的双眼,柔声说:“我爱你。”
  池砚随着这三个字眼眶泛起酸。
  电话那头的裴问余突然剧烈咳嗽,他特意拿远了话筒,池砚却还是能听到他咳得撕心裂肺。
  “小余!你到底怎么了?”
  裴问余说话的声音很嘶哑,“我没事,池砚,你听我说。”
  池砚愣住:“你想说什么?”
  “池砚,我可能从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没有任何理由。我一直想护着你,可是,我还是做得还不够好。不过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一切恶意的窥探挡在门外,我会杀死所有豺狼,我希望你一生顺遂。池砚……我爱你。”
  一往情深的绝望表白。
  裴问余郑重地说完这些话,没留给池砚任何反应的余地,马上挂断了电话。
  等池砚因为信息量过载而加速缓慢的脑细胞,把这段话翻来覆去咀嚼了一遍之后,他终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池砚的双手狂抖,他甚至摁不住手机的拨号键,试了几次,终于拨了出去,可传来的只有令人更加绝望的忙音。
  他的话什么意思?裴问余想干什么?!
  何梅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池砚低着头,整个都在剧烈发抖。
  她刚在抢救室见了一些惨不忍睹的场面,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现在,她怀着这种悲悯的心情,暂时放下了芥蒂。何梅有些担心地走到池砚身边,拍拍他的肩,叫了一声:“池砚。”
  池砚抬起头,完全下意识地应声:“妈……”
  他惊恐地睁着眼睛,眼里擒着眼泪。眼泪满了,再大的眼睛也兜不住,随着这一声妈,跟着落了下来。
  何梅从来没有见过池砚如此六神无主的模样,要不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太和,她能新鲜好几天。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池砚没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抓着何梅的手说:“妈,小余可能要出事,你车在哪里?我要过去!”
  何梅好不容易升起的母爱,又瞬间冷了下来。
  必须把他们一刀两断地切干净了。
  她想。
 
 
第73章 微光
  因为新一轮的强降雨,老旧的公寓眨眼泛起一层潮,再加上堆满桌面的酒水、食物和垃圾,这儿俨然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赃污狼籍。
  裴问余挂了池砚的电话,顺手就把电话线摘了。
  犹如一摊烂泥的缪世良已经被拖到客厅中央,在拖拽过程中,裴问余丝毫不避开满地的啤酒瓶碎残渣,碾着过来的,缪世良的两条胳膊好像在刀刃上滚了一遭,鲜血淋淋。
  但他没有知觉,也不会喊疼。
  缪世良四仰八叉地躺着,任由裴问余摆布。
  裴问余用脚尖轻轻地把缪世良的头拨正,他看着那张脸,心里波动其实不大,但就是厌恶,“反正你也快死了。”
  门没有锁紧,风一吹,随着‘嘎吱’声,留出小小一条缝,裴问余没有管它,反正现在关不关门的,区别也不大了。
  杀个人,很快的。
  裴问余蹲下身,仔仔细细地在满地形状各异的玻璃碎片中,挑了一块大小合适,拿着顺手的。裴问余知识储备量丰富,他知道割哪儿,能速战速决。
  房间的灯光强度刚好,不晃眼,却反射着裴问余手里的玻璃片寒气森森。
  裴问余松了松自己紧绷的脖颈,呼出一口气,然后,他对准缪世良脖间大动脉,慢慢沉下了手。
  下着暴雨的深夜街道空无一人,陆文彬在保证安全和不扣分的前提下,把车开到了最快,但池砚依旧心急如焚。
  腿到用时方恨短,池砚现在恨不能一脚走到裴问余面前,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所以牵挂这个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就是能让人爱恨交织,非得时时刻刻杵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心安。
  “陆叔,再快点。”
  陆文彬看池砚着急上火,贴心地安慰说:“池砚,你……你先别着急,不会出事的。”
  “不是!他……嘶……”
  池砚的嘴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两个泡,一说话嘴就疼,何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示意池砚闭嘴。池砚气不顺地戴上衣帽,把自己蜷缩在车后座,变成了一只生着闷气的刺猬。
  何梅没再搭理池砚,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思量片刻,偏头对陆文彬说:“开快点。”
  陆文彬诧异地看了何梅一眼,然后他在何梅忧虑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东西。陆文彬不再多问,默默颔首,把油门一脚踩到底。
  会不会出事?能出什么事?裴问余这个人,真的说不准。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一次,所以陆文彬对城郊这段路线很熟,再加上这一带公寓没有物业,管理松散,羊肠鸟道,只要你能把车开进去,随便哪里都能停车,没人贴条,陆文彬就把车停在了缪世良家公寓的楼下。
  车还没有完全停稳,池砚就冲了下来。
  “池砚!”
  何梅在身后喊,但池砚充耳不闻。
  池砚抬头,看见二楼那搁家的灯开着,和他几个小时前来时一样,窗户开着一条小缝,泛黄的窗帘纹丝不动。
  橙黄的灯光原本代表着万家灯火的温暖,可现在不知为什么,池砚看着那灯光从窗户里映射出来,好像带着浓重恐怖的血色,他忽然心慌意乱,站在楼梯口,大声地喊:“小余!!”
  房间内,缪世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裴问余一手摁着缪世良的脑袋,一手捏着玻璃碎片贴着他的脖颈,像切着案板上的一块猪肉,轻轻一碰,瞬间划出一道血痕——再不要脸的人,脖子上的肉,也是嫩的。
  血很快流了出来,只要裴问余再用点力,他就能从此摆脱这令人作呕的一切,这双肮脏的眼睛,再也不会觊觎他的宝藏了。
  “裴问余!!”
  谁在叫他?
  裴问余被凶兽吞噬的理智,让这几声清朗唤了回来,好像清脆的风铃声,凿开了他混沌的大脑。
  池砚……
  池砚!!
  裴问余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回首,猛地扔了手里的碎片,像摆脱了洪水猛兽。裴问余惊疑不定地看着缪世良,往后退了几步,他不寒而栗地想:“缪世良死了吗?我杀人了?”
  正当时,池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门口,他一脚踢开门,看见屋内的场景,也吓了一跳——客厅中间一道沾着血迹的拖痕,太有视觉冲击力了,池砚一时间进退维谷。
  可裴问余还在里面,他得把人拉出来。
  池砚刚抬起一只脚,裴问余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狼狗,他汗毛倒竖,几乎是穿云裂石地吼了一句:“你别进来!!”
  “好,我不进去。”池砚被卡在门口,他不能刺激裴问余。池砚稍微平复了自己动荡起伏的心绪,朝裴问余招招手,哄着人说:“那你过来好不好?乖,小余,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裴问余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他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双手很干净,没有沾上血。裴问余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心酸的笑,对池砚说:“好,我过来。”
  裴问余一脚跨过地上的人,又很小心避开了血迹,干干净净地走到池砚跟前,可抬起手,却不知道放哪儿——他不敢抱池砚了。
  怎么才一晚上没见,他们之间就隔了一条鸿沟呢?
  谁挖出来的?
  池砚才不管什么沟不沟,他通通看不见。池砚伸出手勾住裴问余的后颈,强势地把人贴在自己面前,直至对不起焦距,才狠狠的吻了下去,他觉得吻还不过瘾,于是磨着牙,把裴问余的唇要破了。
  裴问余勉强把人分开,他舔干净唇角的血迹,一颗心不知怎么的‘噗通’一声落了回去,虽然还没落到原位,但实在了不少。
  裴问余捧着池砚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一开口,说的话都是艰涩的,“池砚,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
  池砚听他这么说,脸上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埋头保住裴问余,闷着声说:“不,我担心你。”
  裹着委屈的海潮,终于蜗行牛步地涨了起来,起起伏伏地没过裴问余的头顶。
  雨越下越大,何梅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人下来,最后终于耐心耗尽,跟陆文彬一起上了楼。
  池砚知道何梅上来了,但他没有推开裴问余,并且,目光凛凛地迎着何梅。
  何梅立在楼梯下,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虽然连日的身心俱疲掩盖了少年人的丰神俊朗,但仔细一瞧,还是能吸引得人移不开眼球。
  她难过地想。
  都是很好的男孩子,为什么非得搞这些?
  裴问余对于何梅是愧疚的——何梅对他很好,可他不仅戳了何梅的心,还不懈努力的在人心塞的路上添砖加瓦。
  以至于现在,裴问余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面对何梅。相同的,何梅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问余。
  两个人表面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悄悄较着劲。
  裴问余朝何梅微微点头,拘谨地说:“阿姨。”
  何梅没有马上回应裴问余,她抬脚上楼,先往屋子里看了眼。
  说实话,饶是何梅见过不少场面,也被惊了一跳,她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好在现场唯一一位称得上局外人的陆文彬,理智尚存,他仔细观察了屋内的血迹,确定这种出血量不至于致人死亡,陆文彬倏地捏住何梅的手,说:“别紧张,这人没死。”
  像是为了印证陆文彬的话,原本昏死的缪世良忽然呜鸣了一声。这声呜鸣带着扭曲的痛苦,在安静地环境里,显得十分惊悚。
  但好在是个活人。
  何梅暗暗松了口气,她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偏头对裴问余一笑,问:“你干的?”
  裴问余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你这是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几张照片而已,不至于。”
  裴问余慢慢垂下了脑袋,这模样活像个被家长训服帖的熊孩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池砚有心袒护,但眼下也不敢造次,只能跟着裴问余一起垂头丧气。
  陆文彬给俩小孩使眼色,被何梅看见了,于是她的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何梅甩开陆文彬的手,提起裙摆想进屋,可一只脚刚跨进去,又嫌弃地板脏,只好面无表情地退了回来。
  反正现在,不管是偷拍还是照片,还是谁和谁的‘不正当关系’,都明明白白的被摆到了台面上,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何梅想了想,直接开口问:“你知道你舅舅把底片藏哪儿了吗?”
  裴问余一愣,才反应过来何梅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我不知道,没问出来,但是,缪世良在外面没地方可去,也不相信任何人,我猜,他要是藏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这里,他的房间里,我……我还没来得及找。”
  “哦。”何梅的眼神轻轻从裴问余身上落过去,说:“我来找。”
  “阿姨……”
  何梅抬手,制止了裴问余想说的话,转而问他:“你弟弟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吧?”
  六神无主地俩孩子现在就是被身经百战的老佛爷牵着鼻子走,裴问余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被顺利拐跑,“小、小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何梅如实说:“我被医生叫进抢救室,他们跟我说了一堆,我也没太听懂,他们还让我签很多东西,包括病危通知,但我不是家属,签不了的。所以现在,你的弟弟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
  裴问余在对付缪世良的时候没多余心思去捉摸别的,现在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血压猛地往上窜了窜,头晕目眩。
  何梅一看效果不错,继续火上浇油,“现在我只叫了一个护工在医院守着,但她只是一个护工,并不对人命负责。”
  池砚听不下去了,“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明明都是好心,明明办的都是好事,怎么就不能好好表达中心思想呢。
  何梅没有搭理池砚,她继续对裴问余说:“你还要继续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吗?医生有很多事情需要跟你确认,你的弟弟还在孤零零地等你!”
  何梅掷地有声地说完这些,接着,裴问余一连串的后续反应,全方位说明了她在这场拉锯战中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她从走道破败的窗户里,看着池砚和裴问余钻进出租车,飞驰离开,忍了许久,终于疲惫地塌了肩膀。
  陆文彬上前抱住她,心疼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快刀斩乱麻。”何梅蹙着眉说:“先找底片,把缪世良的事情解决了,这个祸害在一天,我睡觉都不能安心。”
  陆文彬颔首:“嗯。”
  何梅从包里拿出了一包东西,进了屋。
  陆文彬锁上门之后,伸手压着何梅的手背,说:“我来吧,你去找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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