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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那老板上下打量池砚一会儿,便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语气不耐烦地说:“还早呢,快到中午才会开门。”
  池砚看到老板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嫌恶样,明白自己大概被他分类到不正经学生那挂去了。
  “不正经”学生林胖子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吃完馄饨居然从书包里拿出习题勤勤恳恳地做作业。池砚被弄的不好意思了,再看老板的眼神,自己俨然摇身一变,成了带坏好学生的不正经学生。
  池砚尴尬得想出去透透气,可屁股还没站起来,就看到裴问余和姜百青从一条小巷子里出来。
  裴问余一星期最充足的睡眠时间就是星期天早上,睡够了再开工,没人说他什么。可今天因为一点儿破事舍了为数不多的睡眠,自然是满腹幽怨,一脸的不高兴。
  姜百青无奈:“你别这样啊,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就是奔着干架来的,一句话不说上去就打啊?”
  裴问余冷笑:“不是吗?”
  姜百青:“是是是,但可以稍微婉转一点。”
  裴问余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了不屑:“婉转个屁。”
  姜百青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这只刺猬在这种场合会以最原始的方式释放本性,浑身上下的刺扎得人无从下手,不过姜百青显然已经习惯了。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我哥打个电话。”
  裴问余点头,靠在路边的树下从兜里拿出根烟点上。抽了还没两口,光头一伙人就踩着点似的杵在裴问余跟前。
  站中间的换了一个人,光头站在一旁卑躬屈膝,“大哥,就他!”
  裴问余心想: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这位大哥在这种天气里穿了一件深V低领衫,锁骨处纹了一只老虎,张牙舞爪尤为夸张,一只耳朵七八个耳洞,对于有这种审美的人,裴问余多看一眼就俩眼珠子疼。
  大哥没理会光头的咬牙切齿,笑脸盈盈的搭上裴问余的肩:“小余啊……”
  可裴问余一点都不客气:“别叫这么亲热,你谁啊?”
  大哥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光头眼看自己大哥吃了一个大憋,非常高兴,更加努力煽风点火:“我没说错吧,姜默的人根本没把咱放眼里,嚣张跋扈的很!”
  大哥被裴问余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心下正窝火,光头及时递来台阶,就顺势而下,冷着脸说:“大马路上不方便,把他带到后面去。”
  光头高高兴兴地领命,可裴问余压根不爱搭理他,掐了烟,目中无人地越过他就走。光头嘴角抽了一下,心下恶狠狠地想:拽个屁!有你好看的。
  所谓的后面是死路一条,弄堂尽头一处垃圾堆,人烟稀少,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裴问余知道这伙明里暗里就是冲自己来的,本来也不想扯上姜默,便默不作声的跟着人走了。
  在馄饨店里的两位目睹了全过程,虽然听不清对面说了些什么,但看那些人的脸色,有脑容量的人都能猜到大概要发生什么事。
  林胖子也不写作业了,扯了池砚一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裴……裴问余怎么跟他们走了?”
  池砚皱着眉头,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等姜百青回来?那伙人尤其领头的,一看就不是善茬,这裴问余是心大还是真不怕。
  林康:“怎么办啊?”
  池砚:“你在这儿等姜百青,跟他说一声,我去看看。”
  林胖子快哭了:“你去……你去干什么啊?”
  他一紧张说话就不利索,一句话还没说全,池砚骑着自行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老弄堂路口众多,条条小路盘在一起看似复杂但都能走出去,死路很少。池砚骑着车横穿竖走地绕了三圈,才找到裴问余。
  每个人手里都抄着家伙,叮铃哐啷打了有段时间。池砚虽然经历过,但眼下以一种旁观者清的状态看,还是被惊了一下。
  裴问余不像自己趟地下任人鱼肉,他赤手空拳,满身戾气,打起架来竟有一种穷凶恶极的状态。池砚觉得,裴问余不像是为打架而打架,挥出去的每一拳都在泄着心中抑郁的不愤。
  他在泻火,而这火,显然不是这伙人点起来的。
  大概喜欢打架抡人,那伙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带头的倚在垃圾桶旁看热闹,没出手。光头打的最狠,满脸狰狞,可能心里真的恨裴问余,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他举起一棍子抡向裴问余后脑勺,池砚刚想叫声小心,裴问余敏捷一矮身,堪堪躲过。
  池砚心想:真是一大侠。
  可大侠再厉害也是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躲过一下,没躲过第二下。
  小腿让了抡了一下,紧着后背被人踹了一脚,招式无缝衔接。裴问余单膝跪地,粗喘一口气,也不站起来,就着姿势一个回旋后踢,踹倒了身后一人,随后拿着那人的棍子站起来,闷头就给光头一棍。光头直接被这一棍子抡的晕头转向。
  光头怒火攻心,捂着头嚷嚷:“**妈!给我弄死他!”
  带头的那位大哥呸了一声,夺过光头手里的棍子,迅雷不及掩耳地砸在裴问余左肩。裴问余吃痛,向前踉跄几步,回头就见第二棍子冲着自己门面而来,躲闪不及了。
  池砚本在一旁想着如何全身而退,场面比较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直到这一幕发生,池砚来不及多想,抄起身边垃圾桶上的一口锅,朝着那位大哥甩了过去。
  用的力不小,而且砸中了。池砚中心鼓掌,真他妈给劲。
  大哥怒不可遏,捂着脑袋回头大喊:“我**妈的!谁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都齐刷刷看向池砚。裴问余嘴角挂着血丝,手捂肩膀喘着粗气,满脸不可置信的讶异。
  他怎么会在这儿?
  池砚心里苦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咱俩都病得不轻。
 
 
第10章 朋友
  光头还晕在裴问余给的那一记闷棍中,看见池砚只觉得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场面突然很安静。池砚眼神示意裴问余赶紧跑,裴问余皱着眉,眼睛里的混沌从打架打疯了的戾气中渐渐恢复清明。他看见池砚朝他挤眉弄眼,就是没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很没有默契,认识至今,光顾着抬杠了。
  那位大哥莫名其妙被砸了口锅,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能这么不怕死往他脑袋来一下的人,大概很有背景呢吧。
  光头看见池砚身边的自行车,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用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串了一个故事,得出笃定的结论:这俩是一伙的。
  “老大!”光头开始告状:“就是他的车,那天晚上要没裴问余捣乱,肯定到手了!”说完想了想,呸了一声指着裴问余:“我说怎么这么巧,保安也是你招来的吧?”
  裴问余朝天翻了个白眼,没有否认。
  光头见状继续添油加醋:“老大,钱不钱的不是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折了你的面!”
  那位大哥冷冷了瞟了他一眼:“谁跟你说钱不是问题?”
  光头:“……”
  他也听明白了,这位半路冒出来的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单纯的学生,那就不用怂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问池砚:“你砸的?”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池砚觉得他跟裴问余也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眼下要考虑共存亡的事情,唯一的希望只盼着林康能搬得动救兵。
  池砚斜身微微靠在自行车车把上,装得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是我。”
  大哥冷笑一声:“小伙不错,活得好好的非得疤瘌眼照镜子,给自己找难受。”又指指裴问余:“你朋友?”
  池砚:“恩,我朋友。”
  自打池砚出现后,裴问余就只赏了他一眼,其余时间都在看天看地看空气,刚刚一只叼着骨头的野狗路过,裴问余盯了它一路。可池砚这话一出口,裴问余的身体颤了一下,别人无察觉,只有自己知道。
  我朋友这三个字像被注射在针筒里的一剂药,狠狠扎进他身体,沿着血脉游遍全身,撩拨着神经战栗不止。他突然意识到,池砚一直在刷新自己对他的认识。
  裴问余觉得池砚是个走后门且后天不足的学渣,可是他极度追求上进而且偶尔虚心好学。
  裴问余觉得池砚浑身上下都透着装模作样的虚伪且喜欢曲意逢迎,可是人家总会在例如这种场合下,不卑不亢,坦坦荡荡,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硬骨。
  裴问余觉得池砚是个吃饱了饭没事干喜欢挑闲事管的人,恩,他不找痕迹的打量了池砚,在心里肯定,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油然而生的有了一种似曾相似的熟悉感,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抓不住也无法回味。
  那位大哥动动手指,本来围着裴问余的几个人矛头直指池砚,他本能向后退了两步。大哥嘲讽道:“这就怕了?”
  池砚:“你身后有条狗。”
  野狗感觉甚是躺枪,汪的一声溜走了。大哥脸色铁青,之前保持的高人模样一下被打碎,他咬牙切齿:“挺嚣张啊,就看看挨了几棍子以后还蹦跶的起来吗?”
  池砚指着光头说:“我之前挨了他几棍子,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眼前碍你眼么。”
  裴问余摇了摇头——同情这位大哥,打架变成了扯淡,还扯不赢他,白瞎了刚刚铺垫起来的氛围。
  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池砚也扯不了几句谈就得被揍,裴问余紧了紧手里的棍子,默不作声地走到池砚身前,挡住了他。他这举动让池砚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裴问余会护自己的短,而且护得如此直白。
  光头首先冲了过去,他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在不停打自己脸。他的棍子在大哥手上,赤手空拳,不是向着裴问余,而是池砚,他认为选择了其中比较好欺负的一个。
  但是池砚并不是那么好欺负,光头大概对他有什么误解,他不是不会打,只是不想打。
  “让开。”池砚小声地对裴问余说。
  裴问余听闻让得很直接。光头措不及防被池砚一脚踹翻在地,连反应时间也没有。野鸡大哥脸色阴得很,吩咐小弟把光头拖一边待着去,又让人把他们俩围住。
  第二轮互殴开始,大哥也参与战斗,打得比谁都狠。
  池砚和裴问余虽然没太落下风,但也没占到便宜,尤其是池砚,旧伤没好利索,又不知哪儿挨了一拳,还有人扯他衣服。
  被扯烦了回头想骂声娘,发现是裴问余。
  裴问余边打还有空教学:“会不会打架?虎了吧唧光顾眼前不理身后,小心被人埋。”
  “不好意思!”池砚喘着粗气,“不是专业的没这功能。”
  裴问余拽着池砚的衣袖,把他甩到垃圾桶旁:“滚边待着去,别在这儿添乱。”
  “操!”池砚想,这人可真没劲,友谊的小种子眼看就要破土发点小芽,又三两下被掐死扼杀。
  大哥看池砚离自己挺近,抄起棍子就向他抡过去,池砚条件反射,抓起身边的垃圾桶糊了那位大哥一身烂菜梗子和不知道啥玩意儿混在一起的馊汤水。
  那味道,散发出来一言难尽,连带纹在锁骨上的那只老虎都像是要一跃而出,蹲一边吐一吐。
  裴问余冲池砚竖起大拇指,很可以,物尽其用。
  池砚打累了蹲在墙边喘口气,裴问余依旧跟人缠打在一起脱不开身。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在心里抱怨林胖子关键时候忒不顶作用,别说搬救兵,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池砚里里外外把他数落了一遍,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爆喝:“住手!”
  池砚欣喜若狂,虽然还没看见人,但是这声音耳熟啊——他从没觉得姜百青说话这么亲切悦耳过。
  林康真把人找来了,还找了一堆。
  一大帮人乌泱泱扑了过来,带头的和姜百青长得有些像,五官却比他成熟。
  姜百青跟在那人身后对裴问余使眼色,可裴问余没看见,打得正起劲。
  姜默冲进人堆,一下抓住裴问余的后衣领,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扔给了姜百青。池砚踮起脚往后望,看见林胖子正躲在弄堂的墙角边瑟瑟发抖,他松了一口气,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下人一个没少,挺好挺好。
  场面越发混乱,姜默冲姜百青吼:“带着人赶紧走!别在这儿!”
  可姜百青拖不走裴问余,他还卯足劲地想往里冲,池砚过来帮忙一起拖。姜百青没有办法,急火攻心之际只能给裴问余来了一拳,怒骂:“又魔障了是吗?你明年还要高考,在这儿添什么乱!”
  裴问余被一拳打醒,眼神有些茫然,视线慢慢聚拢后他看清了姜默,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嘶哑:“姜哥……”
  那边姜默一拳把那位大哥抡翻在地,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看见这几个人还在拉拉扯扯,脸又黑了一层:“快滚!”
  姜百青:“走吧,我哥他们能解决。”
  池砚拉着裴问余的手,使劲把他拉出战局。裴问余手心触感温热,一时间竟晃了神,没有甩开,任由池砚拉着他跑。
  姜百青转眼看见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他拍拍林康的肩,说:“快走!”
  林胖子两腿发颤,哭着说:“我……我我……我走不动了。”
  姜百青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个现世宝。
  四个人重新回到台球室门口,店门依旧没开,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裴问余精神和身体同时放松下来之后,全身脱力,背靠着台球室的卷帘铁门慢慢坐到了地上。池砚想了想,然后没什么顾忌挨着裴问余一屁股坐下。
  裴问余满脸别扭地看着池砚,他掌心还有余温,想挪一下位置,可屁股像长了千斤顶,纹丝不动。按理说这件破事是池砚先惹出来的,可最后他还特别神奇的帮了自己一把。裴问余想:他跟我说了声谢谢,我也要跟他说吗?
  说不出口!非常别扭!
  于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完完全全展现在了脸上。裴问余的脸又帅,又挂着彩,又悲且怒。
  池砚被他看得胆战心惊还有点发虚:“你别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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