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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有么?”池砚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又觉得这动作有些奇怪,他无可奈何,对着裴问余,只能实话实说,“没什么大事,唔……我妈要回来了。”
  裴问余一怔,回忆排山倒海般地卷过来,正好停留在何梅满是韵味十足的脸上——那张跟池砚酷似的面孔,却一度成为裴问余的心结。
  那一瞬间,裴问余回味出了十年前被何梅棒打鸳鸯的恐慌,那是他的巨大阴影。
  这恐慌没持续多久,当裴问余还没醒过神来时,又听见池砚补了一句:“她可能会在这儿长住。”
  裴问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惊,不过,他面上还是装得波澜不惊的模样,喝着水,好像是随口地问了一句:“在这儿长住?那她公司呢?怎么办?”
  “她把公司所有往来业务都交给陆叔了——她说:劳心劳肺容易短命。”池砚打开聊天记录,拿着在裴问余面前晃了晃,“原话。”
  裴问余努力提了提自己的唇角,想显得自然些,“你妈身体怎么样?”
  “好了。”说完,池砚似乎是想到了以后的一些画面,自嘲又困惑不解,“她回到这儿来养老,不怕再被我气出别的毛病吗?”
  何梅敢回来,自然是不怕的,她上午通知完池砚,晚饭之前就来到了春风市,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
  池砚盯着那一个箱子,说:“妈,我还以为你金山银山的要装好几卡车,特意吃饱喝足来给你接风洗尘——就一个箱子,陆叔一根手指头都能拎起来,用不着我吧?”
  何梅没那正眼瞧他,“挺久不见了,叫你过来吃顿饭。怎么你排场还挺大,要金山银山来开路?”
  这母子俩虽然因为何梅的那一场病和解了,但冰封许久的关系并非浇一盆热水就能解冻的,依旧存在些许生分。
  池砚在何梅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说:“那你倒是看看我啊。”
  何梅赏了他一眼,“你吃过饭了?”
  “吃了。”池砚说:“不过妈,你要是想请,我还能吃得下。”
  “你一个人?”何梅来之前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以便能接得住随时砸过来的定时炸弹。可当她看见只有池砚一个人出现时,何梅心里半喜半忧,搅出了不知何种滋味。
  “嗯。”池砚淡淡地应着,“这回就我一个人。”
  那还得有下回。
  何梅不想问了,下回的事情下回再说。
  虽说是老家,但是对于何梅这种八百年都不回来一次的人来说,老家也属于人生地不熟一派,说是一起吃顿饭,但是在饭点高峰期,这位妈没订桌。
  池砚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被以人满为患拒绝——要吃饭?十点以后请。
  最后没有办法,三个人只好驱车前往元侨酒店,吃了一顿规格较高的晚饭,不过,买单的反正不是自己,池砚吃得毫无心里负担。
  吃完饭,池砚打算就地开间房让他们俩住,可何梅不住,硬是要回家。
  那个家是弄堂拆迁后,何梅全款买的,写着老太太的名字。老太太过世后,一直空置着,谁也没有回来过,门一打开,霉味跟灰尘扑面而来,池砚挥手扫了扫,皱着没有说:“妈,你给自己找虐呢?这地方现在能住人吗?”
  何梅也没想到是这种程度,她不满地回过头,“池砚,你回来这么久,就没过来看看?”
  池砚:“我没钥匙。”
  说的是实话,但不知为何腾升出一种无言以对的心酸。何梅对着池砚的这句话咂摸了许久,满是无可奈何。她把身上唯一的一把钥匙扔给池砚,说:“来都来了,我就不走了,这钥匙给你,你去配一把,再还给我。”
  池砚:“妈……”
  他还想再劝劝,毕竟忆往昔的前提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可池砚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何梅打断了,“还不走?你晚上想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
  池砚拒绝:“不了。”
  陆文彬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个稍微干净能凑活睡一晚的房间,他掸着衣服上的灰尘,走出房间时看见这母子俩还在莫名其妙地杵着对视,于是问:“怎么了?”
  何梅回过头,笑着对陆文彬说:“我儿子在考虑今晚是不是跟我们挤一挤,好几个月没见了,有好多事情能聊。”
  池砚看向陆文彬,百口莫辩。
  陆文彬宠溺地对着何梅笑了笑,说:“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就别闹了。”
  何梅轻轻哼了声,踩着高跟鞋去参观今晚的床。
  趁此机会,池砚想溜,却被陆文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喊住了,“池砚,你现在住哪儿?离这里远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还是这位老姜辣,池砚想:何梅憋了一晚上的问题,终于让陆文彬自然顺畅地问了出来,不存在任何突兀。
  池砚已经半个身子出了门,他冲屋里两口子潇洒地挥挥手,说:“不用麻烦了陆叔,你跟我妈好好休息吧,我有的是地方睡觉——再见。”
  何梅没地方坐,只能靠着落灰的墙壁,她看着池砚一溜烟跑得飞快的残影,沉默片刻,终于落实了自己的危机感,她对陆文彬说:“这回翅膀是真的硬了。”
  陆文彬走到何梅身边,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你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吗?”
  何梅抿着唇,不说话。
  陆文彬低头瞧了瞧,他犹豫片刻,说:“小梅,我猜过几天时间裴问余也得找你,你想好怎么对他了吗?”
  没想好,不乐意想。
  何梅自暴自弃地拉着陆文彬出门,“走。”
  陆文彬:“去哪儿?”
  何梅:“找个酒店开间房,门就别锁了,反正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人偷。明天打电话叫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一下——晚上在这儿我可睡不着。”
  陆文彬愣了下,问:“为什么?”
  为什么?何梅的眼睛盯着老太太的房间,她突然惆怅起来,轻声地说:“因为我妈看着我呢。”
  两天后,池砚陪同黄老板踏上了出卖色相的一日游行程,而这天,恰逢裴问余伤后第一次上班。池砚不放心裴问余的伤,于是,他先陪着裴问余到了公司楼下。
  池砚取出自己积灰的车,迟迟没有开动,裴问余也没有动。他们俩站在地下车库里看着对方,明明情谊千回百转,可都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开口。
  最终,池砚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说:“小余,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嗯……挺重要的,你等我回来。”
  “好。”裴问余笑了起来,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要在外面过夜吗?”
  “不过!”池砚脱口而出,“不过夜,小余,我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裴问余说:“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池砚脸上笑容灿烂,他弯着眉眼说:“不用了,现在天晚了,外面怪冷的,你在家等我就好。”
  裴问余没再反驳,像是答应了,转而问,“嗯,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问得这么认真,池砚心头微酸,在此刻很想拥抱裴问余,甚至吻一吻他,可是在这车来车往的地下车库,大庭广众之下着实不太方便。
  其实那天见完何梅之后,池砚就有无数的情绪想要一股脑宣泄出来,可挤压的太久,反而不好控制尺度,他强行压下躁动,对着裴问余摇摇头,说:“没有了。”
  裴问余:“你开自己的车吗?”
  池砚:“开——想什么时候回来可以方便一些。”
  话音刚落,一辆巨大型的SUV从他俩身边驶过,遮住了楼外的阳光,池砚眼前黑了黑,然后一个温润的触感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这个吻太纯情了,比他们十八岁的时候还要纯情。
  裴问余双手捧着池砚的脸,认真且虔诚地说:“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嗯……吃夜宵。”
  “唉,怎么办呢?”池砚叹道:“我还没走,就已经归心似箭了。”
 
 
第89章 弹指
  池砚嘴上说的归心似箭完全不是哄骗人的甜言蜜语,因为他一整天都处在这个状态,连带着看黄总也越发不顺眼。
  为了尽快回家,池砚在到达目的地后,强行把自己脱离红尘外,专心致志对付这位姓黄的地中海。从市政府大楼出来后,池砚展现了自己强大的业务能力,两三句把黄总哄得团团转,拍着大腿就承诺在回去后跟池砚签了这块新地项目的合同。
  池砚怕夜长梦多,在黄老板吐出这句话后,立马打电话给壮壮,半个小时拟完一份合同。然后,属于无商不奸一挂池砚,在黄总将醉不醉之际把合同递了上去,黄总这会儿正高兴,二话不说就把字签了。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池砚秉着人道主义精神,没有立刻翻脸不认人,只是态度淡了不少。那黄总以为自己今晚能吃到些甜头,先把酒喝了个爽,等天彻底黑下来之后,拉着池砚就要往酒店走。
  池砚直接躲开了黄总的手爪,面无表情地说:“黄总,不好意思,我今晚得回去——我在这儿最好的酒店给你订了间房,您休息一晚,帐我来结,唔——有代驾会送你过去的。”
  “什、什么??”黄老板在醉酒中一脸懵逼地看着池砚,说话都打结。
  池砚笑着说:“我男朋友在家等我。”
  冷风过境,还能听见飕飕的劲响,黄老板脚步虚浮,让人搀扶着,他嘴巴里直发苦,原本不多的头发更是又随风散去了好几根,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池砚扬长而去。
  都他妈是混蛋!
  池砚才懒得管自己将会被黄总如何唾骂,反正合同到手了,约等于钱也到手了,他现在不想伺候了,只想快点回去赴他的美梦。
  池砚压着高速的最高限速疯狂飙车,在大卡车之间来回穿梭,车技简直能翻天。两个小时的路程让他缩短了整整二分之一,下高速时,个别人的晚饭可能还没吃完。
  进了春风市后,池砚越来越紧张,踩着油门的脚也开始不稳,他嫌弃了自己两句,没什么效果,只好对症下药,拨通了裴问余的电话。
  “喂,池砚?”
  裴问余温润的话音才刚响起,就平复了池砚焦虑不安的细胞,效果奇佳。池砚舒舒服服地吟了一声,说:“嗯,小余,我快到了。”
  “这么快?”裴问余惊讶,明明两个小时前联系时这人还在酒桌上吃饭,“你现在在哪儿了?自己开的车?”
  池砚说:“快到市中心了。你放心吧,我没喝酒,那老头被我治得服服帖帖,把自己灌了烂醉。”
  “嗯,好。”裴问余总算放心了,“那你小心开车,不着急,我在家等你。”
  家啊。
  池砚心想,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向往。
  有向往总能让人心旷神怡,池砚听了裴问余的话,剩下的一段路,车开得非常规矩。当池砚刚驶进小区路段时,忽然看见小区附近绿化带旁的路灯下,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影修长挺立,穿着修身长款呢大衣,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晏然自若,即使头发让风吹得凌乱无章,但一点都不影响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和那一身暴风雨过后沉静下来的安定气质。
  这是……裴问余在等着他!
  当池砚意识到这个后,差点闯了个红灯,他手忙脚乱地把车开到裴问余身边停下,放下车窗朝着外面喊:“小余,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出来干什么?上车!”
  裴问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温度跟室外基本没什么差别,他搓了搓手,把塑料袋放在腿上,说:“没事,我下楼买点葱。”
  池砚:“……”
  哦,是吗?
  塑料袋子里绿油油的两根从觉得自己挺冤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池砚不知从车里哪个角落找到一条围巾,二话不说缠着裴问余的脖子就绕了两圈,“这天太冷了,你穿这么少出门,摆什么男模架势啊。”
  裴问余非常认真地回答:“给你洗洗眼睛,不喜欢吗?”
  池砚面不改色地颔首,“嗯,真贴心,我喜欢死了。”
  那两根工具葱下车之后就被拎在了池砚手里,因为他觉得裴问余这西装笔挺的正经模样,手拿着两根葱实在太违和了。
  因为厨房就按在大门口的隔壁,池砚刚打开门,一阵氤氲裹着米粥的清香扑鼻而来,把他钉在了原地。
  裴问余在身后走得略微慢些,他见池砚堵着门,便轻轻推了他,“怎么不进去啊?”
  池砚手指着厨房方向,偏头问:“小余,厨房里煮的是什么?”
  “排骨粥。”
  裴问余笑了笑,顺走了池砚手上的葱,把人推进屋里后,自己拐进了厨房。
  他把葱洗干净切成丁,打开灶台上的炖锅,一把撒了进去,然后转头对依旧棒槌似杵着的池砚说:“马上可以吃了,你先去洗个澡?”
  “好啊。”
  池砚简直对裴问余从令如流,让干嘛就干嘛,衣服都没拿就钻进了浴室。池砚惦记着那碗粥,一个澡洗得风驰电掣,他把自己图囵过了一遍水后,关了花洒,浑身湿漉漉地也不急着擦干,池砚提高了些音量,朝外面喊:“小余,我没拿衣服,你给我拿一套进来。”
  裴问余应了,他以为池砚还在洗,有水挡着至少能隔着水雾气看花,稍微模糊一下视眼。他开门进浴室的时候没想到视觉冲击这么大——池砚正在擦头发,用的还是裴问余的毛巾,低首掩面,浑身赤裸。
  空气中的水蒸气好像突然沸腾了一般。
  裴问余盯着池砚的身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池砚比较镇定自若,他微笑着接了裴问余手里的衣服,说:“谢啦。”
  可裴问余拽着衣服的一角就是不松手。这下池砚是拽也拽不过去,撒手不要也不合适,于是他递了一个略显困惑的眼神给裴问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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