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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神十五日(近代现代)——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时间:2021-11-18 11:18:14  作者: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
  阿尔忒弥斯的睡眠时间一向不定,既然上床时间被聂言限死了,那起床时间就全由他自己心情而定。他可以在没天亮时起床自己跑出去或叫醒聂言,又可以像现在这样,明明昨晚乖乖按时上床睡觉,却困得不行要再睡一觉。
  反正聂言会纵着他,他又是人造的神明,后天形成的恣肆得到彰显的空间,自然由他决定。
  不过睡着之后的阿尔忒弥斯也是柔和乖巧得让人心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这样也挺好。聂言坐上驾驶位,目光余光扫过空荡荡的副驾驶位,突然想起什么。
  还好阿尔忒弥斯睡着了,不然以他的起床脾气,要劝说他放弃副驾驶位坐到后座,估计要争上很久。
  探过身去帮阿尔忒弥斯整理好衣服,确保在双耳边堆起足够厚度的布料以减少外界噪声的干扰,聂言唇边划过一丝微笑,启动了发动机。
  *
  他的梦境少有色彩,即使上次出现的沉闷灰色海洋也是罕见的情况。
  从有自我意识到现在,他做过的梦几乎都是白茫茫的,周围像起雾一样模糊不清,仿佛他被锁在用厚实的磨砂玻璃围起的牢房中。十六年如一日的单调。
  他在自己的单调梦境也鲜少接收到外界的讯息,声音、影像穿透梦境,就像穿过雾面玻璃一样,变扭曲、变黯淡、变模糊。可这次却有点例外,他能清晰听见一个男人低沉但悦耳的说话声,以及那个人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及近,停在玻璃不远处。
  打开车门时,门锁分离的声音敲碎围着他的牢房。阿尔忒弥斯从车后座上坐起来,原本盖在他头上的风衣没有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晃晃悠悠地待在头顶。
  聂言坐回驾驶位上,见阿尔忒弥斯起来了,顶着他的风衣,上半身几乎都被黑色衣服罩住,像躲在牛奶盒里的小猫。
  他勾手示意阿尔忒弥斯凑过来。等到阿尔忒弥斯上身前倾、脑袋离他的距离不过一尺近时,他随手挑开风衣,让阿尔忒弥斯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露出来。
  “就那么困吗?一直睡到中午。”他说着,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阿尔忒弥斯。
  “那么早起床当然很困……”阿尔忒弥斯小声嘀嘀咕咕,却乖乖伸手接过纸袋。
  纸袋入手时,阿尔忒弥斯感到沉甸甸的分量,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一层牛皮纸传到手心。他打开袋子,看见几个体积不小的牛角面包堆在里面,把纸袋撑得鼓鼓囊囊。
  “这是午餐?”
  “是啊,时间有点赶,附近也没什么好的就餐点,所以只能先吃这些了,应该也还行……是不是委屈你了?阿尔?”聂言解释道,拿起放在一边的另一个牛皮纸袋。
  “……还好吧。”
  由牛角面包表面蒸发而出的暖流,伴随新鲜烤面包的香味,并不比聂言做的其他美味食物缺乏吸引力。
  聂言停车的地方处于休息站的角落,正午阳光直晒不到,他们大可吹着车内空调在这舒舒服服地解决简单的午餐。
  买给阿尔忒弥斯的牛角面包看上去个个相似,都在金黄的外皮上点缀少量的杏仁碎,但内里却大不一样。他拿起的第一块面包里撒满葡萄干,接着的面包依次是奶油、长条果仁、焦糖,无一例外,全是甜食,十分可口。
  阿尔忒弥斯很快就解决了面包,又用瓶装柠檬水漱口后,才搭在驾驶位座椅上看着聂言的动作。聂言买给自己的是方面包,却只动了一片,整齐地排列在袋子里,缺了一片就像梳子缺了一齿。而聂言左手拿着那片没动多少的方包,正在低头查看手机上的内容。
  阿尔忒弥斯再凑近些,耳边略长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聂言脖颈边,他发现聂言在浏览一所旅馆的界面,“这里是在景点那里吗?”
  又补了句:“这里条件好差啊。”
  聂言原本还在查看预定的今晚休息的旅馆,听到阿尔忒弥斯的话,先是皱眉,后又觉得无奈和好笑。
  预知教那群人会控制阿尔忒弥斯,却会给予他们的神明最好的生活条件;科研院将阿尔忒弥斯视作最珍贵的实验体,处处考虑他的需求;而聂言在被寄养阿尔忒弥斯后也尽自己所能让他在自己家里过得舒舒服服。这么一对比,这间旅店条件确实是差了。
  只能说阿尔忒弥斯娇气了。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把阿尔忒弥斯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解释说:“不是,只是今晚要住的地方。路有点远,要明天才能到。”
  “好差……为什么一定要开车去?”阿尔忒弥斯不满地抱怨,说。
  聂言扭头看了眼阿尔忒弥斯,少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浸了春雾般润泽,雾蒙蒙的眼神为他平添几分委屈。
  没办法,薛迎当初连最基本的衣物都没给阿尔忒弥斯准备,更别提身份证之类的基础证件,况且公用交通工具上人群密集,阿尔忒弥斯肯定会感到不舒服的。
  他确实不想再看到小朋友难受到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
  “你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啊,别那么娇气……停停停我不说了,要不要再吃点方包。”他制止住阿尔忒弥斯不高兴时的破坏性小动作,将旁边的纸袋递到后面。
  阿尔忒弥斯拿过纸袋,拿掉里面剩余的小半面包,坐回后座。他看着从高大座椅间隙露出来的一点点身影,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方包。
  聂言不爱吃甜食,给自己买的面包也是咸的,不过麦香和海盐咸味搭配得很好,阿尔忒弥斯也因为聂言给的面包原谅了聂言说他娇气。
  感觉到后面小少年的心情好转,聂言解决剩下的面包,将两人的牛皮纸袋卷成一卷,重新启动发动机,“阿尔,系上安全带,我再扣分就不能开车了。”
  *
  睡了整个上午,体力得到充分的补充,阿尔忒弥斯的精神状态好得超乎聂言预料,如果说早上的阿尔忒弥斯是睡着的小猫,那下午的阿尔忒弥斯则是闹腾的幼狮,被安全带固定在原位,他也能放出精神力,在做到不干扰聂言开车的同时,在车内空间来回试探。
  聂言开车时余光瞄到放在车前台的萨克斯小花。两天前被阿尔忒弥斯弄断的花头,聂言用透明胶把它粘了回去。想到后面精力充沛的小孩,他摇了摇头,嚼着口香糖继续观察路况,心想:还好有安全带。
  不过阿尔忒弥斯对车里的好奇心在他将车里所有角落摸清楚时突然消灭,于是他的注意力转向车外的景色。
  用一只手托着头,脸几乎贴在玻璃上,阿尔忒弥斯以固定的姿势看向窗外,目光却随着窗外转换的景色飞快地移动。
  车窗倒映出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银色的成像挂件在黑发之间若隐若现,就像爱美的高中生戴上的耳夹,正好让阿尔忒弥斯看上去更像个漂亮的正常少年。他轻轻偏动头,倒影也随之挪动,明明是简单的光反射,阿尔忒弥斯却有兴趣地玩多了会,对着自己的影像勾起唇角。
  聂言从后视镜看到些许片段,叹气,没说话,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阿尔忒弥斯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
  阿尔忒弥斯玩了好一会才将注意力放到别处。
  外面有大把的景色比自己的倒影有意思,他用精神力惊飞两只停在公路边树上的麻雀,看它们身影化作小点消失在视线内;飞速掠过眼前的树,在阿尔忒弥斯眼中,褐色的树皮是半透明的琥珀色,里面每一条筛管、每一处输送的水分和养料都是流动的金色细线;广告牌上多种文字自由转换;从隔壁车道与他们逆向行驶的车里载着一家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子在和后面的小孩有说有笑,开车的男人在用无线耳机通话,那一家人在说话、笑声、谈话之中零零碎碎地约好要去速食店聚餐,通话讯息像一条布满字符的道路似的通向远方。*
  连阿尔忒弥斯也不知道,是出于羡慕还是好奇,他的目光定在那辆车上,眼睛从右到左飞速移动,直至那辆灰色的小车驶远。
  然后他晕车了。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对于感受力超乎常人的阿尔忒弥斯来说,简直是放大百倍。他闭上眼睛,重重地靠在座位上,肉体与皮革碰撞的闷响被坐在前面开车的聂言听到了。聂言抽空回头,看到难受得脸色更加苍白的阿尔忒弥斯。
  糟,晕车了。
  他马上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探去后座照顾晕车的小朋友。
  阿尔忒弥斯连唇色都白了,显然难受得不行。聂言给他涂了点清凉油,皮肤上刺激的凉意让阿尔忒弥斯稍微回过神。他靠在座椅上,感觉到塑料水瓶带有小锯齿的瓶口抵在唇上。
  “来,喝点水。”
  聂言的脸在此时晕得视线飘忽不定的阿尔忒弥斯眼里,带着重影。阿尔忒弥斯眨眨眼,将重影稍微合拢后,听话地一点点汲取瓶中的液体,清香的柠檬水也让他的眩晕感减轻不少,就像脚下原本空无一物,然后踩在坚实的地面。
  “好点了吗?这是多少。”聂言在阿尔忒弥斯眼前举起左手,还晃了晃将阿尔忒弥斯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上。
  “三。”阿尔忒弥斯自信地回答。
  聂言叹了口气,收回竖起食指和中指的手,“怎么晕车能晕成这样,和你喝醉酒似的。我们靠边停一会,张嘴。”
  聂言喂了阿尔忒弥斯一片薄荷口香糖,顺便开了窗通风。在口香糖、清凉油和涌入的新鲜空气三重作用下,很快,阿尔忒弥斯不再头晕,脸色也恢复正常,他们重新上路。
  车窗大开,从窗外吹进的风在车内猎猎作响,将阿尔忒弥斯别在耳后的碎发吹起。阿尔忒弥斯百无聊赖地嚼着已经没味道的口香糖,靠在窗边,看着高速外竖立起的大型广告牌上的字词。
  “感觉怎么样?还晕车吗?”在堵车的停留时间,聂言回头查看阿尔忒弥斯的情况。
  “嗯……晚上想吃油炸的东西。”
  “啊?”
  聂言没有跟上阿尔忒弥斯突然跳跃的思维,也没有从他那得到想要的回答,只听到阿尔忒弥斯继续自顾自地说话。
  “想吃炸的肉……”阿尔忒弥斯依旧看着广告牌,手指无意识地按着车窗升降开关,将玻璃降到最底层。
  “好好好,那想吃什么肉。”聂言将话题和思维并到阿尔忒弥斯的路上,话音结束许久却没得到回应。阿尔忒弥斯反反复复地升降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某处,没有回答聂言的话。
  这次,聂言终于注意到阿尔忒弥斯一直看着的地方。某个连锁速食店花了大价钱,在城市各地竖起巨大的广告牌以吸引顾客,为了达到预期的目标,高超的特摄技术充分体现炸鸡表面面衣的金黄酥脆,以及内里嫩肉的多汁柔软,吸引力十足。
  像阿尔忒弥斯这样一直被养在笼子、科研院,对于新鲜事物好奇心一向爆炸的青少年,吸引力更是加倍。
  “想吃这个?”得到对方细微点头回应后,聂言将手刹放下,因为前面拥堵得有点严重,“多油又重盐,不会很健康的啊,你吃了会难受的。而且你拿到手的和广告牌上展示的相差很多,你会很失望的。”
  阿尔忒弥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后面的一点,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没尝过,我怎么知道呢?油腻也没关系,我就想尝一尝。”
  他的经历是空白的,虽然现在略有增色,但有色的部分与空白地方相比是微不足道。他想填补空白,即使很不健康,即使油腻到想吐,他也很想尝试一下没接触过的东西,就算会难受,他也认了。
  而且这家速食店正是之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家人预定好的地方。
  在隐秘的角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其他情绪驱使他向聂言提出这样的要求。
  聂言将手刹提起,开车跟着车流继续在高速路上行驶,颜色鲜亮的广告牌逐渐被他们抛在后方。阿尔忒弥斯没有用目光追随那块远去的牌子,只是定定地看着远处的一角。
  聂言有些明白阿尔忒弥斯在想什么。“那你想吃什么肉,嗯?”他问道。
  “牛肉也好,鸡肉也好……反正都可以。”阿尔忒弥斯随口回答。
  “哦,没有指定要那家,对吧?”
  “嗯。”阿尔忒弥斯含糊地应声。
  “那好,我们晚上就去。”
  *
  临近夜晚,蓝得发黑的夜色遮挡大半个天幕,聂言将车开下不知第几个高速路,最终停在路边停车位。
  “阿尔,该下车了。”聂言解开安全带,向后座说道。
  原本对着外面出神的阿尔忒弥斯应了声,跟着聂言下车。
  为了更好遮挡其他人的视线,聂言为阿尔忒弥斯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效果不错,而且还为阿尔忒弥斯本来有些中性的外貌添上男性的英气。
  说是要带阿尔忒弥斯去吃“油腻不健康的油炸食品”,聂言最终选定的是一家高级日料店,原因除了宣传语上“食用油一日一换”,还有“顾客可以向餐厅提出要求”。
  于是聂言加多不少小费,强调虾、星鳗和香鱼尽可能要生活的,春菊叶等蔬菜越新鲜越好。
  端上来的天妇罗炸得金黄酥脆,面衣薄脆能看到下面颜色晶莹鲜艳的原材料,微微蓬松,摆盘也摆得赏心悦目:细细长长的炸虾堆成金字塔形状位居中央,切片的鱼肉均匀放在两侧,四周用炸蔬菜围成圈。
  聂言首先夹了一根还冒着热气的炸虾给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不会用筷子,只能用聂言给他换的餐叉插进面衣,放到嘴边咬了口。
  在入座看着聂言点单时还在问聂言“海鲜油炸会不会很难吃”的阿尔忒弥斯,不说话了。
  炸过的春菊叶和藕片比其他做法的更加香脆、入味、更具咸香,阿尔忒弥斯咬着聂言夹给他的不同天妇罗,长睫眨动,眼睛看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好想在想什么。
  “油炸蔬菜不能吃太多,不要想着我会用炸的蔬菜代替平时的菜。”聂言低头看着手机页面,头也没抬,点破对面的少年想法。
  “哼。”
  聂言自己喝了口水,又给阿尔忒弥斯夹了一块星鳗,“不过偶尔几次没什么问题。更喜欢虾还是鱼肉?”
  “都好吃。”吃完碗里最后一点炸虾,阿尔忒弥斯拿起聂言刚放进他碗里的星鳗,“你会做吗?”
  “很简单,家里做也挺方便的。有什么其他想吃的?”他问的是天妇罗材料。
  “今天中午的牛角面包。”
  “什么?”但他这次很快就跟上了阿尔忒弥斯的思路,看着双目微张的阿尔忒弥斯,不禁笑道:“也行,回家就可以做了。你都没有喝水,不口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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