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酸疼,比打架要疼,头也难受,邱怀君将这种难受归结于睡觉姿势的错误,他推开门走出去,眼前还在打晃,险些踉跄,走路难免慢吞吞起来,他扶着楼梯把手,走下去,刚好对上了贺青川的眼睛。
比起二哥贺望来,邱怀君对他那个大哥更敬而远之,贺青川十八岁,分明也就大他一岁,偏偏一副稳重的模样,无端像有点城府。
他对贺青川的印象不多,最深刻的还是来自那颗瘤子槐树,邱怀君下不来,掉下来的时候,贺青川接住了他,说:“你要摔死自己,栽赃我吗?”
“你别放屁!”邱怀君炸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才不栽赃人!”
贺青川说话不说脏话,但分外的不入耳,邱怀君不喜欢接近贺青川,他下楼的目的很单纯,只是去客厅接一杯水,加上冰块,他现在口干舌燥,需要降温,可要接水,就必须经过贺青川,身体还没掠过,便听着了贺青川的声音:“爸给我打电话了。”
邱怀君停下了脚步,“嘁”了声,“关我屁事。”
“爸让我和你说一声,如果再有下次打架,”贺青川没起身,声音平淡,“他就不会再让你去看阿姨了。”
邱怀君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原本就脑子一团浆糊,这下彻底炸开了,猛地看过去,高声:“他凭什么不让我去?”
“凭你不听话,”贺青川轻飘飘地抬眼。
邱怀君冷笑声,撂下句“滚蛋”,话音未落,手腕便被猛地攥住,整个人眼前天翻地覆,跌倒在软和的沙发上,贺青川钳制住他,声音低沉:“让谁滚蛋?”
“你和贺海然都滚蛋……”邱怀君头晕得厉害,浑身提不起力气,只闻到贺青川身上的味道,是很干净的肥皂香气,还有点洗衣粉味道,“操,都不是好人……”
“为什么打架?”贺青川垂眼,攥住他的头发,轻朝后扯,逼迫邱怀君抬眼看他。
“没理由!”邱怀君大喘气,瞪着眼前的贺青川,“我想揍谁揍谁,用得着请示?你他妈谁啊,来管我!”
“不给我理由,那我不好和爸爸交待,”贺青川静静道,“伤到哪儿了?”
“不关你事!”邱怀君还在挣扎。
“我看看你的伤,”贺青川轻声说,单膝跪在他的双腿间,强势而富有侵略性地压迫他,“听话,怀君。”
邱怀君一下子慌了,他确切感受到贺青川的手掀开了他的衣服,抚过他的背脊,摸索着寻找伤口,他怕被贺青川摸到畸形的身体,拼命挣扎起来,可又实在头疼得厉害,软弱无力,最后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你干嘛,有病啊!你别碰我……”
“我是谁,”贺青川垂下眼睫看他,看到邱怀君眼角有泪,脸涨得通红,这让他相信,如果他现在松开邱怀君,拳头一定会落到他脸上,就凭邱怀君睚眦必报的个性,“说说?”
“哥……哥哥,你是我哥!”邱怀君屈辱地忍下,委屈,“别碰了……伤口都好了,不疼了。”
“如果下次再打架,我还会这么检查你的伤,像这个样子,”贺青川似乎在笑,松开了邱怀君的头发,邱怀君靠在沙发垫上,红着眼睛盯着贺青川,“懂吗?怀君。”
邱怀君攥紧了手,别过脸去,咬牙:“懂。”
第三章 找到你
小学的时候,做过一道开放附加题,说让用动物形容自己,邱怀君特立独行地写了刺猬。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是刺猬,竖起利刺来,但贺青川轻轻一脚,就把他踹翻过去,露出鲜红的要害,邱怀君怎么挣扎,都没法儿让自己重新翻回来,这让他感到深重的挫败感与无力,他又怨恨起自己发达的泪腺,邱怀君有点想哭。
“弟弟该学会尊重哥哥,”贺青川低声说,“是不是?”
“知道了!我不打架了行吧,这个月,”邱怀君别过脸去,白皙的脖颈上有一点小痣,“你别给贺海然说。”
他咬紧了牙,“算我求你!”贺青川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大概自以为宽大的衣服能遮住身体的轮廓,那两点凸起却在挣扎间清晰地显现。
贺望估计给咬肿了。
贺青川垂眼,放过了他,说:“好。”
邱怀君狼狈跑开了,贺青川整了整衣服,遮掩住勃起的阴茎,随即轻声笑了笑。
·
周一的时候是个雨天,邱怀君不喜欢雨天,同样不喜欢潮湿与水雾,但升旗仪式没有取消,七点是他的专场。
主席台下乌泱泱的人群撑着五彩伞,逼仄地拥挤着,邱怀君拿了两页的检讨书,而他选择了脱稿,神色张扬地上了台,不像念检讨,像是领奖。
“我是高一(三)班的邱怀君,大家好。今天给大家念个检讨书,脱稿一下,逻辑不通多包涵。”
邱怀君装模作样地鞠躬,听着了鼓掌声,他说,“咳,我不应该在上个星期,把隔壁班那个姓张的同学揍了顿,也不应该和他在小巷子里约架。虽然他的确不道德,说好一对一,他整了个后援团……“底下全都哄笑起来。
“但我还是打过他了,这很抱歉。而且我也不应该拿着香烟戳他胳膊肘——应该挺疼的,也不应该把他一脚从巷子头踹到巷子尾,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就抽他大耳刮子,还把他的脸打破了。这些都是我不对。”
底下笑声更大了,还掺杂着小声议论,邱怀君瞥到了底下班主任铁青的脸,他们不能把他赶下去,也不能关掉他的麦。
邱怀君又试图找到贺青川和贺望,但是并没有看到,对于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锋芒和示威,他觉得遗憾。
邱怀君昂了昂下巴,笑意收敛了,说:“所以,我要给这位姓张的同学说声对不起,但是啊,如果再有一次骂我,用那么脏的字眼。”
他笑,“我照样不放过你。”
哗然一片,还有人起哄大声鼓掌,邱怀君连楼梯都没走,直接撑着主席台跳了下去,帅气得很。
当然,班主任也没放过他,要邱怀君站一天,写五千字检讨,除了课间十分钟,其他时候都不能坐下。
他原本就在最后一排,漫不经心地靠着墙壁也不碍眼,甚至班里的女生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被捕捉到眼神便慌乱错开,和同桌的女生假意说话。
他就这么一直站着,太阳很热,邱怀君看着窗外的阳光,开始联想如果太阳匍匐在地面上,会不会将地面烧灼出一个宇宙的黑洞来,宇航员穿着耐热服跳下黑洞……邱怀君挺想跳进去的。
上午最后一节是音乐课,放的电影是《爱乐之城》,教室都扯上了窗帘,乌黑黑一片,邱怀君碰了碰范扬,小声说:“我走了啊。”
“啊?”范扬眼睛紧紧盯着电影,头偏过来点,敷衍:“去哪儿?”半晌没听到回声,范扬看过去,座位那儿空空荡荡,邱怀君跑路了,后门还闪着条缝,光线晃悠。
·
打完架没两天,邱怀君逃学了。
他坐上了15路公交车,一块钱钢镚儿清脆地掉进去,他心情颇好:“师傅,到了安山福利院叫我声,我想睡觉。”
“没问题,”车上人也不多,公交司机应了声。
“谢您了。”
邱怀君真的睡着了,梦里还是小平房、青瓜藤、死鱼眼,邱悦和站在很远的光晕里,叫他:“怀君哪。”
大概半小时,安山福利院就到了,不用司机师傅喊他,邱怀君自己醒了,跳下了车,一路跑过去的,踩着燥热的柏油马路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在山脚,条件蛮好的,整体是红白格调,他问在门口打扫卫生的护士:“陈姨,我妈醒着的吗?”“醒着的呢,”陈姨四十多岁,笑起来眼角都是褶子,“去看她吧,不过不要离太近了。”
邱怀君把最后那句话彻底扔到了耳边,又大步跑到了三楼,额头都是汗,眼睛却是亮亮的,推开邱悦和住的房间门,高声:“妈!”没见人,屋里空荡荡的,邱怀君有些茫然地朝里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啊!”邱怀君吓了一跳,“操”了声,邱悦和坏事得逞,放下扮鬼的手,朝他吐舌头,“吓着啦!”“妈,你从哪儿出来的?”邱怀君心跳还没平复下来,“躲门后的呢?”邱悦和不理他,只是蹦蹦跳跳地越过他,权当没他这个人,嘟囔“不好玩”,她三十多岁,不怎么显老,长得漂亮,垂下眼鼓着腮帮,盯着自己晃荡的腿。
“什么好玩不好玩的啊……”邱怀君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还记得我是谁吗?”
邱悦和声音不大:“记得啊,你是怀君……”邱怀君心里一喜,邱悦和平时连他是谁都记不得,要重复好多遍才能记住,今天却意外记着他,他对邱悦和一句夸奖还没出口,邱悦和紧接着说:“记得啊,你是贺海然的儿子,是那个臭王八、臭王八蛋、臭狗屎的儿子……”邱怀君的笑容僵在脸上,给不出反应,只是笑意淡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邱悦和,邱悦和忽然推他,邱怀君没有防备,一下子摔在地上,花瓶应声碎在他旁边,邱怀君觉得脸上有点热。
陈姨冲进来,“哎哟,怎么又乱扔东西啊!”
“怀君,你先离开吧,你妈现在不太适合见人,”陈姨把他拉起来,邱怀君踩到了碎片,鞋底很厚,他却觉得疼,“你把脸上的伤口弄弄,先走,啊。”
邱怀君就这么被赶了出来,走得很慢,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脸花了,右脸颊有个小伤口,血液不多,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邱悦和给他弄出的伤。
该想什么?邱怀君什么也没想,随便坐了一辆公交车,在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下车了,酒吧前台例行问他:“成年了吗?”邱怀君似笑非笑,那点小伤口结痂了,手揣在兜里,“你觉得呢?”他就这么进去了。
喝酒吸烟并非成年人的专属,邱怀君点了好多酒,白的有、红的有,五彩斑斓的也有,跟毒液一样。
他一开始喝得很慢,后来却直接灌了,酒保擦桌子的时候随口问他:“小伙子,失恋了啊?”“你看我长这样,”邱怀君指了指自己的脸,醉醺醺地笑,“谁舍得甩我啊,能当我女朋友,那是福气,是不是?”酒保应声:“你还口气不小。”
这里窗帘是拉上的,黑暗里适合掩藏妖魔鬼怪,哪里知道是几点?邱怀君就这么一直喝,又突然开始哭,酒保吓了一跳,犹豫了下,给他递了张纸巾,说:“兄弟,听我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个更浪更漂亮!”邱怀君迷迷糊糊地想:放屁,这妈也能有下一个吗?喝酒的时候,邱怀君觉得胸部发胀,大概是涨奶了,他没有裹胸的习惯,这让他觉得难受,但现在他能感受到多余的奶水溢出来了,顺着腹部弄湿了一小块裤子的边缘,不太舒服。
“你喝成这样,自己估计也回不去吧,”酒保说,“我们打烊早,等会儿就关门了,给你朋友打个电话,让来接你?”邱怀君站起身,脸颊发红,说话都大舌头,摆手,“不、不用!我去个厕所,回来自己爬回去……”手机铃声响起来,邱怀君扫了眼,可惜眼前晕晕乎乎,挂断键戳了好几下才按到。
他扶着墙:“我去个厕所,别把我手机给扔了……我还得回来。”
酒保无奈:“行行行。”
酒吧里嘈杂,厕所倒是安静,邱怀君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酒吧,他喜欢这里的光线,是金色的,像……烧出黑洞的太阳颜色!他踉跄地走到隔间,里面人都没有,邱怀君趴在马桶圈边,干呕了几通,半眯着眼睛掀开衣服,盯着殷红的奶头和渗出的白色奶水,皱了皱眉,抱怨道:“好烦……”他浑身没有力气,松松用右手掌笼住小小一团乳肉,奶水流到手指上,又滴到地面。
邱怀君骂了句,更加用力地挤,奶水从奶孔里流出,他呼吸也加重起来。
迷糊昏沉间,邱怀君听到了脚步声,这让他想起来他没关隔间门,嘴里念念叨叨“关门关门”,又扭头去拉门,门关了一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门,邱怀君关不上门,徒劳生闷气:“什么门啊,都关不上……”门彻底拉开了,贺望仍穿着校服,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隔间里充斥着庸俗酒气和奶香,邱怀君迷茫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胸前小乳又流出一点奶水,慢慢淌过白皙的腹部。
“怎么到处乱跑呢?”贺望半蹲下身子,一双桃花眼弯着笑,看着邱怀君醉了的眼神,他伸手勾过邱怀君的下巴,声音很轻,“找到你啦。”
第4章 宝贝 很sese的一章。
邱怀君觉得自己确切掉进了黑洞里,或者他溺水了,潜水镜里灌进了海水,这让他眼前晕眩,邱怀君不耐烦地拨开那人的手,说“走开”,又迷糊趴在马桶边挤多余的奶水。
忽然失重感传来,后背抵在冰凉门板上,带来细微的疼痛,手指触碰到脸颊,又慢慢朝下划,带来令人战栗的酥麻,邱怀君听见了声音。
“在干什么?”贺望的声音传来,垂眼看他的胸口,指尖绕着乳晕打圈,“怀君不是男孩子吗,为什么会有奶水呢?”邱怀君迟钝地眨眨眼,皱眉头,企图挣脱开,“要你管啊……”
“很难受吧,”贺望的声音显得体贴又温柔,“这里都难受的哭了呢。”
他低声诱引着邱怀君,“要哥哥帮你吗?”乳孔流出的奶水流到了他的手指上,邱怀君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身,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他的奶子不大,一只手就能拢过来,软软的。
贺望喉结上下滑动,懒得维持平日里的模样,也不指望邱怀君能够给他答案,俯下身子,嘴唇含住了右侧的奶子,狠狠吮吸,奶水流到嘴里,带来浓郁的奶香。
邱怀君被弄疼了,去推贺望,“操,好疼……”但很快那点挣扎就轻而易举地瓦解掉了,用唇舌,用挑弄,用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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