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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夏(近代现代)——时多

时间:2021-11-26 10:20:59  作者:时多
  没过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零碎又压抑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步伐,像是唯恐被他发现似的。
  他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握紧了手上的塑料袋,正考虑要不要先发制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喊——
  “少爷。”
  贺璞宁的瞳心跳骤然加速。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第43章 (待修)
  作者有话说:这章估计要再修一下!
  北方的雨总是来得毫无预兆,明明几分钟前还是明晃晃的艳阳天气,结果不知怎的就突然变得昏昏沉沉。云层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越压越低。窗户没有关严,被风一下子吹开了,“啪” 得一声拍在墙上。窗帘被搅得呼呼作响,许多潮湿的落叶也顺着飘了进来。
  许明辉急忙上前将窗户关上。他望着打在玻璃窗上的水滴,低声说了句:“好像下雨了。”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吹得窗帘噼啪作响,。许明辉急忙上前关住了窗户。
  陈安顺势望了一眼窗外,问他:“小普还没回来吗?”
  许明辉站在窗前,往医院大门处望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全都捂着头急促地四窜奔跑着,但里面没有贺璞宁的身影。
  “估计是下雨堵在路上了吧。” 他宽慰陈安,“板面店离医院也不远,可能是在哪儿躲雨呢。你饿了?要不我先去食堂打个菜。”
  陈安摇摇头:“没事,我不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慌。”
  许明辉急忙看了心电图一眼,见上面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随口聊道:“雨天就是又闷又潮的,我把排风扇打开吧。”
  “程倩中午不过来找你吗?”
  “我看下雨了,就没让她过来。待会等小普回来,我打个车直接去她那边。”
  “挺好。” 他突然想起个话茬,问许明辉说,“家长什么的都见过了吗。”
  许明辉挠了挠头,向来大大咧咧的人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说:“见,见了。我爸妈都挺喜欢的…… 倩倩那边没什么亲戚,就跟张姐吃了个饭,说了说彩礼什么的。张姐的意思是按照咱们县的正常标准给就行。到时候她不留下,结了婚直接给倩倩。我想着刚好用这笔钱,给她在县城里头盘个店面,就不用每天大早起再去城郊摆摊了。”
  “挺好。” 陈安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搂着手里的水杯,热气氤氲飘散,迷蒙了他的表情。“我把面馆卖了,要是治完病还能有结余,也给你们添点儿。”
  许明辉表情一愣,给他续热水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满脸震惊地抬头问他:“这么大个事儿,怎么从来没听你说?!”
  “算什么大事儿,这不迟早要卖的么。” 陈安接过他手上的热水,仰头把药一吞而尽,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这次走运,卖了差不多有 50 万,比我想象中还多了点儿。我寻思再有两三个疗程就差不多了,估计还能给你和程倩凑个份子钱。”
  “说什么话,什么钱不钱的。” 许明辉比谁都知道这几个月陈安治病的难处,内心不免有些酸涩,像回忆往事似的感慨道,“说起来,你和小普还是我们两个的媒人呢。到时候别说要份子钱,该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才对。”
  “少不了找你要的。别想赖账。” 陈安笑着揶揄他。
  许明辉也跟着他笑,神情既柔和又满足:“倩倩说了,到时候让你和小普坐在女方主桌。”
  他们顺着这个话题又闲聊了几分钟,外面的雨势却仍旧未停,反而越下越大。陈安难掩担忧,频频向外面望去,也没了什么再和许明辉聊天的心思,一心想着被大雨拦在半路的贺璞宁。矿区平时雨少,县里的排水系统很差,稍微下的猛一点就要把路淹了。
  许明辉看出了他的忧虑,思忖片刻,还是拿了门口的雨伞:“我出去看看吧。”
  贺璞宁像条鱼般游走穿梭在胡同里,不管不顾地向前狂奔着。雨水如同碎石一样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眼前早已模糊一片,但却丝毫没能放慢他的脚步。
  这里的胡同曲曲绕绕错综复杂,宛如一座陈旧的迷宫,除了本地人几乎都认不清楚。贺璞宁在里面胡乱地钻着,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拐了几个弯,才终于依稀觉得听不见身后的呼喊。
  手里还紧紧抓着给陈安打包的面和汤,此时早已撒了大半,被雨水一泡,更是烂的不成样子。贺璞宁早已筋疲力尽,不止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留下来。
  他伸手抹了把脸,气喘吁吁地靠扶住膝盖,思考着眼前的混乱。
  刚才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贺鸿升的私人秘书。母亲住院的那大半年,他见秘书比见到贺鸿升本人的次数都多。
  贺璞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显然这不是当下需要考虑的关键。他现在只想甩掉这些难缠的人赶回到医院去,陈安还在等着他吃午饭。
  天空像开了个口子,瓢泼般的大雨倾盆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也掩盖了所有混在里面的异响。贺璞宁喘着粗气,没注意到拐角处传来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措不及防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动作麻利得很,立即就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贺璞宁的瞳孔骤然缩紧,用尽全力挣脱对方如同镣铐般的双手,蓦地将手上的保鲜盒一股脑地全都扔在了来人的脸上。
  塑料盒根本不禁摔,混了辣椒油的热汤底霎时泼了那人满脸,贺璞宁只听见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但不等他缓冲的功夫,后面又冲出好几个相同装扮的黑衣人。
  这些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和他彼此对立着面面相觑。狭小的胡同最多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经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电光火石间,贺璞宁抢先一步出手,突然抬起自己的膝盖,重重地顶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腹部,紧接着便疯狂地朝自己的身后跑去。
  贺璞宁边跑边扔东西,扫帚、垃圾桶、砖头…… 视线所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扔到了走道里。巨大的动静惹得两边楼里的住户都频频往下看,但看到那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身高马大的可怖架势,谁也不敢上前插一脚。
  雨水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等贺璞宁跑到眼前只剩下一堵墙,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死胡同,前方已经没有任何路了。
  全身上下已经被雨淋得完全湿透了,追着他的那群人离他不过两三米,将巷口堵得密不透风。
  秘书头顶着公文包气喘吁吁地赶到,贺璞宁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笑。只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便带出了一阵剧烈地猛咳。
  秘书又惊又怕,却也不敢轻易上前。
  “少爷,跟我回去吧。董事长这次亲自过来了,就在外面的车里等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贺璞宁扯了扯嘴角,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彻底逃不掉了。
  贺璞宁如同被押送的犯人,被人反剪了胳膊,一路 “护送” 着从胡同里走出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马路边上停着的那辆纯黑色的高级轿车。
  秘书先他一步走上前,轻轻敲了下车窗,朝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很快他得了指示,绕过车身将另一边的侧门打开了。贺璞宁被人按着头,像丢沙包一样直接扔进了车里。
  身体重重地摔在汽车宽敞的皮质后座上,贺璞宁双眼一阵发晕。
  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状况,右手边突然有个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穿得和街边的乞丐一样,像什么话!”
  贺璞宁嗤笑一声,压下喉咙深处的血腥味,不带感情地回他:“又不是用你的钱,你管不着。”
  贺鸿升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怎么,我的钱不是钱,用你妈的钱就很光荣了?”
  贺璞宁立即坐正了,面色不虞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不用身份证,我就没办法找到你了?” 贺鸿升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昭茵的银行户头都是我找人给她开的。”
  “你早知道我妈给我的存折?” 贺璞宁咬着牙,“你监视我!”
  “你一个未成年离家出走,我用点手段寻求帮助天经地义。”
  “我十八了!”
  “八十了我也是你老子!” 贺鸿升的神色沉到了极点,“贺璞宁,别忘了你自己姓什么!你没资格跟我甩脸色看!”
  “你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 贺璞宁目眦尽裂地看着他,眼里仿佛喷了火,“我开学那天你在哪儿,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妈生病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她临死前都还心心念念着要给你做晚餐!贺鸿升,你这个人渣王八蛋,你也有脸说自己是个父亲!”
  “少在我面前那你妈说事。” 贺鸿升揉着自己的眉心,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集团上上下下几万口人等着我养活,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天天陪着你们闹。”
  贺璞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只是胸口里满是绝望和酸楚。这么多年,贺鸿升甚至懒得多想一个新的理由去敷衍他。
  贺鸿升已经不欲再理他,直接扔了条长毛巾盖在他的头顶。
  贺璞宁一把扯过,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车子要开去哪儿。”
  “回北京,还能去哪儿。” 贺鸿升正眼都没看他一下。
  “放我下去,我要下车。”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只是压抑着隐隐的怒气。
  “放你下车做什么?继续回去当个破乞丐吗?贺璞宁,你不嫌搞成那个样子丢人,我还嫌丢我的脸。”
  “我说了,不用你管!” 贺璞宁疯狂地拍着车门,“贺鸿升,你放我下去!我还有要紧的事!”
  “是那个面馆老板吧,得了癌的那个。”
  拍打的声音戛然而止,贺璞宁全身像被冻住一样。他转过头,声音如同淬了冰霜:“你怎么知道……”
  “我儿子这几个月都呆在哪儿干了什么,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我警告你贺鸿升。” 贺璞宁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西装撕烂,“你要是敢动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动他做什么,你老子生意干干净净,又不是搞黑社会的。我还没谢谢人家这段日子照顾你。” 贺鸿升态度缓和了几分,难得主动向儿子示好,“我知道那人现在什么情况,这事你不用管,我会派人负责了他接下来的治疗。怎么说也算救了你一命。至于你,就给我安分点,别天天同情心泛滥就乱动你妈给你的钱。”
  贺璞宁根本不为所动,只重复着:“放我下去。”
  “我贺鸿升这辈子没对几个人服过软。差不多得了,贺璞宁,别给你脸都不要。”
  贺璞宁突然对着他笑了。
  “你看我要不要。”
  他说完,突然将车窗大开,紧接着抓紧了车顶的扶手,顺着车窗一个挺身,从疾驰的汽车里跳了出去。
  “贺璞宁!”
  “少爷?!少爷!!”
  “停车!快停车!”
  ……
  贺璞宁重重地摔在了路边,鲜血流了满头满脸。他躺在地上,艰难地望着远处已经看不见的县城,颤颤巍巍地向前伸出手,却蓦地感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44章 
  作者有话说:矿区部分正式告一段落啦!我们下章北京见 - 3-
  贺璞宁消失了。
  大雨倾盆,许明辉找遍了医院附近的所有地方。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回来,却只带来了这一个消息。
  其实也不用费多大力气就知道。那天不少人都围观到了胡同里的那场闹剧,贺璞宁被人反剪着胳膊,如同押运犯人一样,被直接扔进了一辆高级轿车里。许明辉开始还以为贺璞宁惹了哪些不三不四的人,结果听这里的居民说,依稀听见那些人喊贺璞宁的称呼却是 “少爷”。
  “好像是哪个有钱家的小孩闹离家出走吧!吓死人了。雨下得那么大,一堆保镖围着,把那小伙子淋得够呛,看着也怪可怜见的。好歹是自己的种,那当爹的坐在车里脚都没伸出来一下。啧啧,真是造孽哦。”
  只是这些话,许明辉并没有再对陈安讲。
  他们尝试过再次去报警,可警察的回复依旧是那句话:查无此人。没有行政处罚,也没有刑事案底,甚至没有这个名字。
  等警察好心提醒,问他们还有没有更详细的个人信息的时候。陈安才忽然意识到,他对贺璞宁的了解原来少之又少。男生,十八岁,数学似乎很厉害,因为算账很麻利,除此之外还剩什么?他从哪里来的矿区,又从矿区离开去了哪儿。陈安一概不知。甚至连对方告诉他的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医院依旧熙熙攘攘,每天都人来人往的,满身煤灰的矿工、打群架磕到脑袋的初中生、发高烧用被子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小毛孩,还有拎着牛奶馒头鸡蛋前来探望的亲友们。门口的车一眼望不到尽头,能从两个轮子的一直排到八个轮子的。刚拖过的地砖充斥着消毒水味,导诊台周围尽是一张张茫然四顾的脸。
  却没有一个是贺璞宁。
  他像是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温度越来越低,北方的秋总是来得突然,走得也快。明明感觉身侧的陪床上昨天还住着人,却已经到了要穿厚毛衣的天气。陈安有时候睡得恍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 “小普记得关窗”,冰凉的空气却依旧不遮不挡地打在身上。
  他才会猛地想起,贺璞宁已经不在身边了。
  不过也多亏了贺璞宁卖房子换来的 50 万,陈安舍得用上了专门从省城调来的进口药。许明辉拿着他的复查单很是欣慰,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有两个疗程结束,陈安就可以转去康复科了。只是眼看着这笔钱已经花掉大半,面馆那边的买主却迟迟没有打电话来。陈安放心不下,又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便只好让旁边旅馆的老板娘帮忙时刻留意着,结果却被告知说,从来没见有人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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