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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壁的杀手先生(近代现代)——往生烟

时间:2021-12-03 09:23:27  作者:往生烟
  她肩头上全是烟头烧出来的烙痕,一支金色十字架被牢牢握在手里。
  “世焕。”
  她的嘴唇微微一动,鲜血瞬间淌过下巴。
  “别怕。不用害怕。”
  “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你,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他们。”
  裘世焕低头咬起碗里最后一颗红枣,连没剔干净的枣核都在齿间碾得粉碎。
  他对着一面空空如也的墙壁,什么也没有说。
  ***
  火光在指尖忽明忽暗。
  思绪如同一绺白烟,尾随着唏嘘的风声渐渐远去。
  室外寒风阵阵,江彧活动着肩膀甩掉肩膀上的疲惫。
  上半身越过阳台栏杆,兀自点了一支烟。而双脚顶住砌起的瓷砖,进一步避免重心偏移。
  今晚没有星星。
  寂寥的夜空被一口烟雾模糊得什么都不剩。江彧用力吸了口烟,面颊凹陷下去,过了很久才夹在指缝里把玩。
  他看着那团上升的白烟。
  这玩意,好像是高中那会儿沾上的。
  那段时间自己过的暗无天日,老妈失业,丈夫还沾上了赌瘾,借了高利贷。等男人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偿还赌债后,非但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还变着法向亲朋好友要钱。
  膝盖跪得久了,再没人肯借了。男人就开始对他们拳脚相向,一开始这件事被老妈挡下来了。她死不松口,连钱的下落都不肯吐露。直到江彧被一个酒瓶砸得头破血流,他老妈才跪在地上哭着求那个男人,用钱换了她儿子的命。
  他们是亲生父子。但好像,血缘带来的只是诅咒。
  那天晚上像极了今天,看不到一点星星,仿佛地球被遗忘在了宇宙的角落。
  他拿着大学的录取证书,兴高采烈地回去找老妈炫耀的时候,发现家里没开灯,门也没关。
  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
  锅里放着五颗剥了皮的鸡蛋,连水温都冰凉刺骨;马桶的抽水系统可能坏了,卫生间不断传出下水管道的隆隆噪音;放好鞋子,沿着玄关一地凌乱的脚印往客厅方向走,一路上都没人回应。
  古怪的动静是从浴室传来的。
  瓷砖角落的头发丝都是一团一团的,和大块的灰尘缠连在一块难以清理;浴帘上挂着几种不知名虫子的尸体;浴池龙头没拧紧,水滴前赴后继地往下滴淌;红铅桶还剩三分之一就要接满,吸饱了水的衣物连连打着旋。
  洗手池边隐约可见老鼠的身影。
  走过那面还有一块碎片的镜子嵌板时,恰好与一只眼睛滴溜圆的小老鼠对上视线。
  小老鼠惶惑地跑掉了。
  它爬到女人脸上,钻进嘴里,钻进后脑勺的伤口里。
  那个眼角满是皱纹,嘴巴下垂,衰老又形销骨立的人倒在浴缸边,像被铅桶里的漩涡卷进去,推向了汹涌的波涛。
  是啊。
  江彧无声地掐灭烟头。
  他多久没有在心里装过一个人了?他多久没有被喜欢和爱逼到绝路了?
  裘世焕总是在吸引他,千方百计地吸引他。这是他的圈套吗?从人类那儿得到喜欢,得到爱,得到想要的一切,然后像被惯坏的小豹子一样,越发张狂,越发得寸进尺。
  但江彧很清楚一件事。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等的,他们的立场也是背道相驰的。
  他们从对方身上得到最多的就是感情。他们在这段关系中互相榨取,互相填充,互相试探并扒开对方伪装的皮囊。
  这是一种畸形而奇怪的爱。
  是互相撕咬,互相舔舐的爱。
  是让一颗沉寂已久的心脏挣脱桎梏,背离生死的爱。
 
 
第40章 
  裘世焕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
  他坐起身,拉开帘幕。
  窗外亮如白昼。
  纱窗透进来的冷风拂起尘埃,阳光织成一片朦胧的雾色。
  他迷迷糊糊地盯着墙上的时钟,指针嘀嗒、嘀嗒,像影子一般追跑进了客厅。裘世焕推开门,这扇门比记忆里缩小了太多。
  他还记得自己的卧室,每天早上都会有专门的仆役叩门。在征得他的同意后,他们会结伴进入房间,开始每日的清理工作。
  他会拾步走向客厅,但餐桌边总是忙忙碌碌。
  有时候是因为打碎碗碟被拖走的女佣,有时那些面目凶恶的黑衣服叔叔会加入到大人们的谈话当中。可每一次,有着浅棕色眼睛的男人都在主座阅读着晨报,等待一同享用早餐的片刻。
  “你不该穿着这一身来见我,世焕。”男人总是不满意,脸上却没有一点厌恶,“但你穿什么都很合适。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早上好,爸爸。”
  他乖乖坐到距男人最近的位置。
  男人瞬间按住他的手。
  “早上好,世焕。但在我们开始愉快的一天以前,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我的管家告诉我,你昨晚和女佣说话了。这不是谎话,对吧,我的孩子?”
  “说了一些。”尽管眼前的酱汤很诱人,他还是不敢抬头。
  “别这样,世焕,诚实是一件好事。爸爸告诉过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你们说了什么?”
  他的脑袋就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我说……南娜姐姐,晚安。”
  -
  一只青色的飞虫从眼前有气无力地飞过,裘世焕眨了眨眼睫。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因为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没有华贵的装饰,房屋的墙壁只是简单漆成了米色。没有忙前忙后的佣人,垃圾桶内依旧剩着昨天的纸巾。
  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他没见过这么廉价的沙发,也没见过用胶布拼成的茶几,它们仿佛是为损坏而生的。
  这里不是自己待过的房子。
  当不知所措的视线扫过沙发,裘世焕很快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彧正横躺在沙发上,这样的睡姿对一个成年人而言很不舒服,但他依旧沉浸在梦境里。
  忙碌的佣人成了光线里浮动的尘埃。热气腾腾的早餐,甚至大到夸张的红木桌成了一张粗制滥造的餐桌——仿佛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亟待他人的怀抱。
  裘世焕推了推熟睡的江彧,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大叔,你睡得好熟哦。要是我去吃掉柜子里的零食,大叔应该不会说我吧?”
  ***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在沙发上的江彧忽然听见什么动静。有了上一次被裘世焕袭击的经历,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结果掀开被子起身一看,发现小朋友正蹲在橱柜旁翻箱倒柜。
  “干什么呢?”
  江彧捏了捏鼻梁,刚才动作幅度太大,眼前有些眩晕。
  “肚子饿。”
  裘世焕拿起一包洋葱圈,赤脚走向客厅沙发。
  “几点了。”
  “九点。”
  “你烧都退了?”江彧让他过来,坐起身探着对方额头的温度,唏嘘道,“还真退下去了,身体素质不错啊。行了,看会儿电视去吧,我得给博朗打通电话。”
  “为什么?”
  “我能知道你在哪儿,还不是多亏了他家小高利贷?”江彧踢开地毯上的靠枕,拿起座机听筒,轻车熟路拨了一个号码,“不然我哪儿来的本事,知道你被人扣在酒店了……喂,博朗?”
  【嗯……是Mr.江,出了什么事吗?我在和小高利贷吃早餐。牙疼。】
  “牙疼?你听起来状况不太好。”
  【呃,没关系。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博朗叹了口气,【妈的,你不知道,这小老外精力跟怪物一样,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发育的……】
  “辛苦你了。”江彧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跟你们当面道个谢,地点你选。”
  【真假?对外一向抠门的Mr.江居然这么客气?】
  “那当然是真的。”江彧忍不住笑道,“你就别跟我贫了,赶紧跟我讨个能力范围内的礼物。这次要是没有你,真的要出大事。”
  【是吧是吧,Mr.江差点就失去自己来之不易的爱情了。】
  “那倒。”江彧顿了顿,“——不是,你当有人能制得住他?我那天要是来晚一分钟,就得引发国际问题了。”
  【这么严重啊?怎么回事。】
  “你说的性无能的老头,好像是海外企业的高管。”
  【啊?这么刺激?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江彧的拇指反复搓擦中指,偶尔冒出几记响指:“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管那么多干什么。”
  【……说的也对。下午两点,我带上小高利贷,咱们去独角兽公园见上一面吧?】
  “行啊,不过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去公园见面,你这人不是一向讨厌这种地方?”
  【人多,小高利贷不敢对我动手动脚。】
  江彧听出他的意思,禁不住笑了一声:“那挂了,公园见。”
  【公园见。】
  -
  聊完电话,江彧就打着哈欠回到了客厅。
  裘世焕光着两条大腿坐在地毯上,包装袋里的洋葱圈少了一半。他的膝盖向内并拢,后背靠牢沙发,正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视画面。
  江彧走过去调大媒体音量。
  广告里正夸大其词地宣传一部喜剧电影,主演是一个叫科隆的武打巨星。
  那部分截取下来的预告,正巧演到了科隆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从炮火纷飞的战壕极限逃生的一幕。
  江彧自己也看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小朋友目不转睛。
  他算了算上映时间,好像三天前就该排挡了。
  “《婚礼访客》?”手掌按着茶几,江彧俯下身,很是溺爱地揉了揉裘世焕的脑袋,“这是个喜剧电影,小朋友想去看吗?”
  “大叔,那个文身大叔在爬。”
  “喜欢吗?”
  “喜欢!那他会被炸成碎片吗?”
  “这是喜剧电影,应该不会这么现实主义……”
  “真是幸运的超人啊。”裘世焕遗憾地点着嘴唇,“我的约会心愿榜里面还剩好多地方哦。”
  “你怎么还列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榜单?”
  “因为很好奇。”
  “你好奇电影院吗?”
  “嗯,所以今天想去。大叔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想吃爆米花也想喝奶茶……”
  “成成成,你最重要的其实是后半句吧?”江彧拿起遥控板,调到早间新闻频道观看重播,“我去订两张下午的影票,算算时间的话,电影院出来之后正好到饭点。不过,我们一会儿得先去一趟独角兽公园。”
  裘世焕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和花枝招展的大叔约好了吗?”
  江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花枝招展的大叔……算、算是吧。”
  ***
  独角兽公园是一个面向儿童,游乐设施齐全的欧式公园。
  广场的地砖被白砂石巧妙地分开,形成一幅宏大而简约的黄金分割图。
  远处建筑物高度齐平,筒状拱顶与拱廊相互错落。
  大量的立柱、彩绘玻璃与热带植物形成一种奇异的宗教氛围。
  两人背对着广场喷水池,一左一右歇在一张长凳上。
  江彧穿得意外正式,一套驼色的英式西装被熨得极尽工整,牛角扣仅搭了一只。胸襟和下腹自然开衩,依稀能辨别出那身薄衬衫包裹下的小麦色肌肤。
  肌肉线条隐隐约约,却不由得被一根绛红色领带夺去了吸引力。
  江彧这个人,长相是相当男人味的。阴影在他深凹的眼窝周围留驻,深棕色的眼眸显得成熟内敛。
  即使被迫剃了寸头,骨子里的温和随性也不容置喙。
  裘世焕穿得就相对休闲,一是没有合身的正装,二是江彧觉得小朋友这个年纪,在着装上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越是随心所欲,就越是好看。
  “太子爷。”
  “嗯?”
  “一会儿见着人可不能没礼貌。”江彧熟练地左手点烟,按在唇间痴醉地吸了一口,“要不是博朗他男朋友,我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没关系啊,如果大叔不来的话,我顶多是把在场的人全都杀光——然后去找你。”
  “……唯独这方面,您能不能饶了我。”江彧捏着鼻梁骨,手指逐步按压下颌骨,“对,还有,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花枝招展。按照博朗的性格,虽然不至于跟你当面翻脸,但挺容易急眼。听见了吗?”
  “博朗是谁?”
  “博朗你之前见过,上次一起去喝酒那个。”
  “啊,那个花枝招展的大叔。”
  “你又来了是吧……”
  “所以呢?大叔,如果我把他惹毛的话,大叔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小朋友笑得很是天真。
  “瞧你被惯的,虽然我是想奉劝你小心点。”江彧吸了口烟,拇指在食指指节上来回摩挲,“博朗那个男朋友。我没见过面,也没听他说起过名字。不过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道上混的。”
  裘世焕若有所思:“那我该叫他们什么?”
  “叫名字……算了,估计你也不乐意,就叫叔叔吧。”
  “两个都叫?”
  “两个都叫叔叔。不对,差点被你小子带跑偏了。”指尖的烟灰抖落下来,江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年龄上说,你叫哥哥也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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