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郎君骑马来(古代架空)——弦上孤鹤

时间:2021-12-05 21:50:49  作者:弦上孤鹤
  气势汹汹因这打了折扣,裴彦傅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裴潋很会察言观色,当即给足了亲爹面子,假装双腿一弯,顺势跪在了祠堂的蒲团上。越过供桌抬眼望去,上面摆满了裴家先祖的牌位。
  形象重新被立了起来,裴彦傅抓起提前准备好的家法吼道:“全给我说清楚!”
  这家法是前朝就有的,不过手臂长拇指粗的木棍,统共就没见过几次,可见亲爹是动了真火。
  与宋遗青之事,裴潋不是没想过向家中告知,却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仓促。细细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坦白。
  “玉奴山拢烟楼看景,暴雨阻了路,只能留住一晚……”
  裴潋絮絮叨叨说起昨晚的事,然而还未说完就被亲爹一棍子抽在地砖上的闷响打断。
  “你看八百夜的景都不关我屁事。”
  承认断袖之癖被迫失败……
  裴彦傅怒极反笑,“裴潋啊裴潋,你倒是真能耐。旧制这等事情是你碰得了的么?”
  闻言,裴潋惊诧抬头。他是意外亲爹问的是改制而不是断袖,放在裴彦傅眼里已然成了“装疯卖傻”。结果就是挨了一下家法。
  “这等时候倒是会充楞,你真以为贺献吉揭发能骗的过刘相那些人?”
  从平息江南官场事件之后,裴彦傅就看出些端倪,有暗暗告诫过裴潋。本以为他就算再得意狂妄,也不至于翻出怀京城,眼下反是他裴彦傅眼界狭隘了。
  跪着的这人是自己亲子,一点点管教长大的。裴彦傅虽然平日里苛刻了些,到底是为了裴潋好。他不图这人干出什么大事迹,只愿能在朝堂上守着一份官职平稳到老。这下可好,改制搞得新旧党对立,以后只怕半个朝堂的同僚连年节礼都省了。
  裴潋断袖的话堵在喉咙里又咽了下去,不卑不亢道:“如今的大衡是何模样,父亲都该清楚。身为人臣与子民,孩儿无法熟视无睹。”
  他跪的笔挺,不带愧意的直视那些牌位。上面有的还是前朝年号。
  晨间的日光穿过祠堂正门打在他背上,连带着空气里的细微灰尘都瞧的清晰。裴彦傅家法握在手里怎么都打不下去了。
  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在裴家列祖列宗面前打断裴潋的志气和脊梁骨。那计相紫袍衬得一个顶天立地的背影,昭告这人羽翼丰满,想要振翅高飞。纵使他将把裴家带入朝堂漩涡。
  裴彦傅收了凌厉气势,语重心长劝诫,“你要改制,必然是权臣。可历来权臣哪里有好下场?咱们裴家在前朝的教训还不够么?坐拥兵权,遭君王猜忌,被算计的几乎断了香火。”
  “父亲。”裴潋也软了语气,“救大衡,也是救裴家。大行虎视眈眈,边境迟早会起战火。安逸二百余年,朝廷内里早就虚空。衡朝若亡,裴家又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父子谁也没能说服谁,倒是多了个愈发清晰的脚步声。
  顾英站在门前将裴潋的话全听了去,她手里稳稳端了碗粥,面无表情进了祠堂,像是没瞧出父子闹别扭。
  打儿子打不成,裴彦傅正憋的一肚子火气,看见夫人端着饭,忍不住大着声儿道:“你便只会惯着他,饿一顿正好,这饭端去喂狗也罢!”
  正饿着肚子的裴潋侧了侧身子提醒,“咱家没狗。”
  “嘭——”
  顾英把粥重重磕在供着香火的桌案上,震的老祖宗的牌位都跟着轻轻颤了颤。裴彦傅惊惧抬眸,正对上夫人视线。
  双手交换着挽起衣袖,顾英冷笑道:“裴彦傅你能耐了?我顾英亲自给你端饭,你倒是学会吼人了。”
  说完就要将刚放在桌案上的粥扫落在地。
  裴彦傅一个激灵急忙上前拦住,躬身赔笑,好言好语相劝,“夫人莫气,是为夫的错。一米一粥都来之不易,况且是夫人亲自端的,为夫哪能不吃?”
  顾英神色不改,故意扫视四周,末了才说了句让裴彦傅恨不得挖洞遁逃的话。
  “我可记得咱家没狗。”
 
 
第九十五章 
  裴彦傅一句没落着好,只能偃旗息鼓站在旁边看夫人意欲何为。没想到顾英夺过他手中家法就狠狠抽在裴潋脊背上。
  纵使顾英是女眷,可习过武的手劲也不逊色男子。这一下划破空气打的实诚,哪里有往日的纵容。
  “这一下是打你一夜未归,不知晓体谅父母忧心。”
  背上散开火辣辣的痛意,裴潋忍住闷哼,还未缓过神就又吃了一棍。
  顾英肃声道:“这是打你轻狂,将裴家陷入泥沼。”
  两下打完,她满目不屑将家法扔出祠堂外,也不看大惊失色,追着去捡的裴彦傅,转而扶起还痛苦皱眉的裴潋。
  她双手叉腰,下巴微抬冲裴家的列祖列宗自豪宣告,“我儿哪怕未从军杀敌做了文官,但也没忘了臣子本分,匡扶社稷。裴家儿郎是有志气的!”
  年幼时曾在边关目睹父亲为大衡杀敌,顾英思想与裴家秉持的自保背道而驰。所谓“国家”,国在前,家在后。为大衡将裴府搅入权力浑水又算的了什么。
  这意思是不打了。裴彦傅很识眼色的把家法放在供桌上,正思腹埋怨顾英又宠儿子,却听得她声音忽然变得凌厉。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惧了,招架不住了半途而废,做那怯懦之人,你娘我第一个不饶你!”
  裴家的规矩说严厉也不严厉,说温和也不温和。裴彦傅是对裴潋要求严格,顾英却一向不拘束,更不屑三从四德。然而要严肃起来,立即就能衬的裴彦傅是慈父。
  裴潋不敢去揉痛处,只点头应下,“儿子记住了。”
  宋府后院有一间房屋是专门纳凉用的,四周竹帘遮阳,后面长廊连贯,沿路都种了绿竹。往前望去却是后院的池塘。这个时候荷叶已经亭亭玉立,一片翠色中夹杂着粉白的花骨朵。
  地板上铺了草席,摆了水甜瓜,冰雪元子等消热的吃食。宋复握着瓷勺挖了满满一口酥山,入口即是碎冰的凉爽和奶味儿。他手指头抹了胡子上沾染的吃食,淡然问:“裴潋?”
  宋遗青眼前也有一盘酥山。白色奶块加热微微融化后加了捣碎的冰块,又放进冰窖冻住装在青白釉印芦雁纹盘里。
  酥山冒出来的寒气儿消了热,宋遗青却没心思动上半口,视线从放在旁边草席上的卷轴移开,不欲遮掩。
  “是。”
  二人脱了鞋袜坐着,只穿了闲暇惬意的素色长衫。宋复不见抬头,像自言自语道:“他如今是日中天,烈的很。李元时再怎么抠门,出了总管财政的三司,却连带着户部和我都要给裴潋打下手。官家虽说休沐三日,旧党是不可能坐视新党占据朝廷,约摸明日就会上劄子以求恢复常朝……”
  他说了一堆,俱是分析这几日的朝廷动向,也没想着要回应。
  宋遗青终归见不得父亲自欺欺人,出声打断,“是断袖之癖。”
  “啪嗒!”
  手里的瓷勺没握住,掉在青白釉盘里发出脆响。宋复一口酥山还没咽下去,就觉得寒气直窜四肢百骸。许久,他才叹了口气,神色愁闷,喃喃问:“怎么就断了袖呢?”
  断袖一事不是没听过,但宋复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家。最让他郁闷的还是宋遗青断袖的那人是裴潋。
  从那次请裴潋赴宴的意有所指,到宋遗青缺了的衣角莫名跑到那人手上,然后就是现在。
  这个问题宋遗青自己也回答不出来,只能说情之使然,哪里有为什么。
  最后,宋复闷声道:“别让你母亲知道,我怕她伤心。”
  说完仍觉得不甘心,复又提醒,“那人是裴家的独子,他是肆意妄为惯了,可终身大事之上,哪怕家中再纵容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抽身尚且来得及。”免得落个不欢而散。
  宋遗青觉得自己当真是色令智昏。每听到“裴潋”这两个字,就觉得颈窝处还未消的印记火辣辣要灼伤皮肤般,让他丢了理智,反驳道:“不试一试,又哪里会甘心。”
  宋复一噎,总归心里不是滋味。转眼瞧见卷轴,更觉得气闷。半晌,他一拍草席就要起身。
  “我找裴彦傅理论去!”
  儿子是劝说不回来了,宋复心思打到了当朝副相身上,但未等宋遗青阻拦,他又苦恼回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冲旁边还怔愣的人吩咐,“过来陪我钓鱼。”
  宋遗青:“……”
 
 
第九十六章 
  休沐的第二日,果真如宋复所说,那群旧党最先坐不住,哪怕撑着病躯也上书请求复朝。
  官家未戴幞头,斜身倚在软枕上就着纱灯看手里那些劄子,末了嗤笑一声。
  “既然他们忧心衡朝政务,时刻不忘臣子本分,那就明日恢复常朝。”
  反正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也懒的戳破。转念想到殿试时宋遗青说的开海运一事,懒洋洋问正在旁边恭候的小六儿,“你说京城谁当得商人第一?”
  猛然被询问,小六儿躬身回道:“自当是杨家。”
  这个杨家与定州杨家原本一脉,后来兄弟分家,其中一位便来了京城谋生。许是杨家人生来就是经商的头脑,倒也让他们在怀京扎了根,生意遍布南北。
  官家放了劄子,眯眼细细回想,“我记得杨齐愈冒名的便是京城杨家之子,杨平韩的户籍?”
  小六儿没回答,反而说着打听来的事儿。
  “小人细细打听了,杨平韩去年坠马摔断了一条腿,现如今靠着拐杖行走,因此才心甘情愿让杨齐愈顶户籍春闱。毕竟断了腿就与官场无缘了。”
  “断了腿?”官家闻言笑的柔和之下满是讽刺,“断了腿又如何?前朝不是还有个跛脚的九王赵晏卿么?就给他一个九品闲职。”
  小六儿刚心想,前朝那个跛脚的九王和断腿的杨平韩能一样么?只出身就碾压了。哪怕再残缺,人家终归是亲王,皇家哪里还养不起一个闲散王爷?然而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惊讶至极。
  “官家要给杨平韩官职?这似乎于理不合。”
  不说从未开过莫名给官职的先例,就是单看科举舞弊,才扇了一巴掌又要给一颗甜枣?
  “所以是九品闲职,就用他杨家四通八达的生意人脉来换。”
  官家起身,在小六儿惊惧的目光中慢悠悠踱步到大殿中。那里空旷至极,只在中间去了地板,用石头木料做了缩小版的大衡地图。里面各州府衙门,各边关兵防俱看的清清楚楚。当然,包括一些商路还早就封禁的海运和周围国家。
  “天竺,安息,骠国……”
  悬挂在墙上的御剑出鞘,剑尖游走在地图上,都是与衡朝有商运来往的。小六儿这才明白,就算是官家给的甜枣也不是白吃的。借杨家商运放出大衡要重开海运的信号!
  恢复常朝这日,旧党的官员个个面带病容,唇色干白。新旧党自宣布改制后头一回集体碰面,自然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在去崇政殿的路上可谓泾渭分明。
  不过,无论新旧党都知晓了怀京一个新奇事儿。已经授了官的贺献吉到林家求亲,被赶了出来。林老爷当然不敢给官老爷脸色看,赶人的却是林卿卿本人。事后贺献吉似乎被打击到,今日还递了劄子告病。
  陈君琮摩挲着袖中早就写好的告假劄子,听着众人商讨开海运一事。他刚要出声,却见孟阮清主动出列道:“臣愿往登州。”
  要告假的话梗在喉中,陈君琮视线落在站的恭敬的孟阮清身上,苦涩难掩。
  这人无非是想借开海运避开与自己碰面。真要开登州海运,哪里是如江南那次寻常的巡视?那是要面对倭寇,甚至海上风浪的危险,弄不好命可能都交代在登州。
  益之啊益之,何苦至此?
  陈君琮只觉得心中寒凉一片,立即跪地抢声道:“臣请官家准许臣赴登州巡视。”
  场面奇了,旧党之人纷纷侧目,看着新党因着一份不好的差事抢的头破血流,偏偏想不出缘由。
  开海运一事必当是新党前去,但陈君琮和孟阮清先后主动请命,饶是官家也有些意外问:“登州一行凶险万分,你们可都想好了?”
  这一问,两个内心各有所思。孟阮清打的是躲开陈君琮的主意,没想到对方竟也请命去登州。气结外加担忧,让他恨不得当庭质问。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知道登州如何险要。当年大衡为了平倭寇之患,多少官兵丧命登州至今数不过来,别说一拳就能撂倒的文官了。
  这里倒有一个人极其适合,那就是裴潋。可改制初行,新党要稳住局面,官家不可能让这人离京。
  他正混乱之际,陈君琮已经俯首应道:“开海运以振兴大衡,臣义不容辞。只是望官家能允臣一事。”
  官家本就欣慰臣下的忠心,又念登州开海运后的严峻情势,不假思索应下。
  “爱卿且说,只要朕力所能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登州人选定了人选。孟阮清几乎要捏碎手里的笏板,但也只能听着。
  旧党却是提心吊胆,生怕陈君琮提什么触犯他们势力的要求。虽然此行凶险,可若登州开海运成功,那就是大功臣。官家奖赏还来不及,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请求?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陈君琮言辞恳切道:“臣请官家准许回乡探亲。”
  竟只是回乡探亲?!
  裴潋微微侧视,想起陈君琮曾说要退婚的言论来。再看孟阮清脸上讶异,约摸也并不知晓此事。
  三人虽说是好友,可感情一事,裴潋也不好多言,只能暂且旁观。
  陈君琮的家乡在顺昌,说不得远,总归也不算近。马车来回也要两月左右。因此自中了进士做官,他就没有探过亲。这对于朝中官员来说并非稀奇事儿。家就在京城的只是少数,多的还是五湖四海。
  亲赴险地反而求的探亲,官家有些动容,语气温和,“朕自然准许。登州一行后,赏卿衣锦还乡。”
  略微停顿,许是觉得尚有不足,官家又补充道:“朕让王平随行保你平安。期间他任凭你差遣。”
  毫无征兆被点了名,王平激动于可以离开京城一展身手,当即出列拱手,“臣定不辱使命,甘愿听陈副使差遣!”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