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问我是否在哪里看到,我低下头不甚娴熟地撒了慌,那是我第一次对他撒谎。
此时的我站在七夕的夜里,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泪水就夺眶而出。
“小诗啊……你爸爸这么多年,会孤单的吧……”
“你李阿姨家里也是,这么多年……”
“两个人单位蛮近的,你看,让他去吃个饭,认识一下,情况好,你爸爸以后也不会孤单啊……”
不要。
我几乎是崩溃地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满腹的委屈和难过溢满了身心,我不要他离开我,求求你们了,你们都有家人,都有朋友,都有爱人,但我却只有爸爸了……
霍诗只有一个最为隐秘的珍宝,爱惜了很多很多年,念得满腹心思,想得不敢开口。
“呜……”
泪水连同停歇了的烟花一起,在长夜里孤单地坠落。
一想到霍诚现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心就碎成了一块块摸不出形状的碎片,我麻木地将木箱放到窗外,那个铁艺钩织的平台架子上,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古旧的打火机。
“啪!”
火苗在黑暗中跃动。
我随意拿起一封书信,沿着最边缘点燃,我看着它的光亮在夜晚中越来越耀眼,心口疼得麻木,快要没有知觉。
七夕,情人团聚的日子,
而我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养子。
一封封曾经的爱恋在孤独的长夜燃烧,远处灯火繁盛的人间依旧讲述着关于他人的故事,或是情意美满,或是两情相悦。
可从来都没有人回答,在不曾拥有,和曾经拥有过,二者中,哪个更疼?
我觉得可能是不曾拥有吧。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拥有过。
我是被遗弃的小孩,是他把我捡回家,我幸运地得到了他的爱,可是我全部的运气可能都拿来遇见他了,导致我根本不敢贪心他也会喜欢我。
霍诚。
书信烧起来之后,就被我丢到了箱子里,燃烧间火光越发热烈,迎风而着,是我凄苦而从未说出口的爱情。
我就这样,看着它们一点点地湮灭,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不甚娴熟地灌入口中。
苦涩难言。
晚风中,灰烬被吹到远方,我知道它们最终的命运都是变为尘埃,和我一样。
我默默地流泪,然后喝酒。
我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再回家,或者是跟那个女人在外边过夜,他们是成年人,又是七夕,我哪里来的理由和借口去阻止。
“……”
朦胧的目光中我看见那团火焰渐渐地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以为我会就这样在酒精的陪伴下,浪费一个普通的夜晚时,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他回来了。
可惜我迟钝的大脑早已被酒精灌废,无数玫瑰般的杂乱思绪从中抽离,我的眼睛依旧是湿润的,也依旧不敢回头看他。
“……宝宝?”
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些缓慢,刚想开客厅的灯,就发现在蜷缩在沙发上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焦急,以为是我像以前那样犯了病,连灯都没开就来查看我的状态。
“宝宝,你怎么了?怎么还喝酒了?你怎么了……说句话好不好?”
“……”
我沉默地用涣散的目光看向阳台,我的爱情焚烧殆尽。
他就着我的视线,也望过去,发现了那个被烧焦的木盒,和被丢在旁边,在月光的抚照下熠熠生辉的银质外壳的打火机。
一地焦灰。
我的泪流不干似的,他怎么说话我也不回答,最后才开口问他。
“你去哪了?”
怎么还不回家。
话一出口,我变得如同无数次我臆想中那个疯癫的怪物一样,用微弱的力气撕扯着他的衣领,哭腔浓重地问他一遍又一遍,“你去哪了?”
他沉默着,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吻我的额头。
……
我避开了他安抚一般的吻,迎来了漫长的一分钟,醉意上头,我渐渐松了手里的力气,绝望般任用自己被他环抱着,那一分钟里我仿佛想了很多,从得到和失去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的爱是见不得光的毒株幼苗,一万个借口也阻止不了它的生长萌芽,无数曾经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翻涌,愈发滚烫,愈发难以压抑。
我爱他的一切,他眼角的皱纹,他经历的岁月。
……
我摸索着,吻上了他的唇。
一点点地舔舐,用红嫩的小舌往里伸,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的亲吻中都带了一丝酒气,昏厥般地任由自己欲望出笼,心心念念地得到心之所向。
撬开。
迷乱中津液地开始交缠,我的舌尖舔舐过他的口腔之中,依旧是酒的味道,我朦胧地睁开双眼,有些疑惑似的……他被我重新拉住领口,扯着往自己这边压,制造出他将我主动压着亲吻的错觉。
爸爸,我好爱你……
我爱得太苦了,今晚烧的一百二十七封情书都是我未明的暗恋,在火舌的侵蚀中只余下一堆灰烬。
我的心更苦。
我不要他被那个女人抢走。
他是我的,霍诚永远是霍诗一个人的。
我呜咽着继续吻他,热火烧灼着我的身心,情欲和酒精让我不能清醒,我亲吻他的喉结,我解开他的衣扣,往下吻他的喉结。
“爸爸……”
我下意识地呢喃,万般依赖他。
“……”
他被我这声唤得突然有些僵住了,想往后退,却被我拉着不能,有什么力量在拉扯我们,是道德在和欲望做抗争吗?可对我而言是在和爱的本能抗争。
“我爱你,爸爸……我喜欢你,不是正常的喜欢……”
想和你上床的那种喜欢,想和你耳鬓厮磨的那种爱。
我的声音是飘渺而带着些许哭腔的,笨拙地表白,祈求他回应我,哪怕一点点,哪怕不出自真心。
一万种崩溃裹挟着我,我的意念仿佛在水中沉浮。
“宝宝……”
他刚开口唤我,沙哑而无奈的语气,就又被我用嘴堵住了。
我不想听。
他会怎么拒绝我,我想过很多很多种,但是此刻我哪种都不想听。我笨拙地吻他的喉结,我的手去往他的胯下抚摸,想挑起他的欲望……我想要他硬,我想要他操我。
“不要,别人……”
只要我好不好,我只爱你一个人,那你也只爱我好不好?
在这个喧嚣的红尘节日里,万物是恣意的,唯有我是悲伤的。
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胯下,酝酿着情欲,摸到他沉甸甸的物件,解开拉链。
“宝宝……”
他猛地挣扎着后退,拉出一点距离,月光下我看不太清他的目光,只知道是炽热的,喘息间,他张了张嘴,对我极度失望似的,却什么也没说。
我等待他审判我。
“……”
十几秒过后,正当我以为他要将我推开,他却俯下身子把我桎梏在他的怀抱中,开始很凶很主动地吻我,撬开了我的牙关,舌尖纠缠津液交换,暧昧炽热地索取。
我的大脑空白。
我任由他吻我,侵占我的口腔,手往下抚摸我的背脊,我的衬衣被他解开了,他低下头舔吻那两点红润的小尖,爱欲痴缠,光怪陆离,我下意识地呻吟,然后唤他的名字,“霍诚……”
霍诚。
仿佛一个咒语,一个开关,他再没有顾及过其他任何,伦理与道德在这个夜晚被岌岌可危的爱和酒精驱之于外,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场激烈的情事。
我呜咽着被他压在沙发上,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留下吻痕,乳尖被吸得近乎红肿,可还是心甘情愿地张开腿,濡湿而情动地被他用炽热的巨物贯穿了身体。
“啊……”
我的四肢都挂在他的身上,仿佛没有灵魂的性爱娃娃,随着他的每一次有力的顶撞呻吟娇喘,很是顺从地接受他的一切索取。
“小诗,宝宝……”
他一边流着热汗,一边继续在我的身体里讨伐,媚肉在每一次冲撞中得到滔天的快感,随着动作紧紧包裹住他的性器。
我的大脑早已不听使唤地宕机了,只知道缠着他激烈地交合。
我被摆成各种样子,无意识地取悦着他,觉得如同梦境一般,偏偏性爱的快感还在提醒着我,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真的在操我。
“嗯,啊……”
我被他抱起来压在墙上,有些凉,用力地顶着敏感点肏干,呜咽着让他慢点。
霍诚俯首吻住我的唇,继续用力地干我,一边干一边亲,到最后我彻底没了力气,连讨扰的资格都被剥夺。
“宝宝……”
我听见他的嗓音微微喑哑,他在我的耳畔缠绵地吻着,如同一只刚开了荤的禽兽,下身还在不知疲倦地顶弄。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在家里喝酒……”
我哪里知道他会给我打电话,早些时候看手机没电关机也没想着充电,任由谁都联系不上我。
“啊……”
我没回答,就被他用力地操了进去,性器在穴内大开大合地肏干,我被他顶得逼出眼泪,哭出声来。
“我,手机,没……哈啊……”
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跟不想听我解释一般,把整根性器抽出又猛地插进去,我被干得双目失神,根本顾得上他的问题。
“为什么不接爸爸的电话?嗯?知道爸爸多担心你吗?为什么不听话……”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最敏感的那个地方顶,最开始我被弄到那个地方叫出声,他就跟摸透了似的变着花样干。
“我,错,嗯啊……”
我被他按在墙上教训,身体内外都是他的气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和他的交合让我如同美梦成真,不忍打破。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都没能回答,后来他把我抱到他的房间,按在床上插进去,一下子顶得特别深,我真的哭了,让他轻点。
他轻了,腰上是轻了,就是往往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啊……!”
我被这一下子一下子扇得射出来,白浊的精液挂在他的腹肌上,缓缓地流到交合的地方。
他跟上了瘾似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最后扇得我屁股都红肿得不像话,一边扇一边低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哭得凄惨,却也只能在充满酒精意味的吻里折服。
那时候我才明白,他分明也喝了酒。
……
月光凉如水,情事结束后我在他怀里差点昏睡过去,就感受到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爱怜又亏欠。
月光撒进窗内,我的心悸动得说不出话,直到睡去才堪堪平歇。
我在七夕主动勾着他的脖颈,送上一个溺水之人的吻。
得到了他更紧的怀抱,和一个更加热烈的吻。
第一章 【番外】后记(1)
“曳然。”
男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向她。
“这次去,真的……”女孩的神态有些犹豫,不敢说重话似的,欲言又止地望向他的双眼,目光里有祈求,也有挣扎。
她是不想他去的。
自从人类秩序于地下重建,幸存人群开始拥有希望开始,她就又产生了安心生活的想法,不想再和过去那样冒险,从一个个荒草丛生的废弃城市寻找求生的物资。
如今基地有良好的秩序,拾荒者部队掌管一切对外事物,没有经历过特种训练的老百姓,是不用参与到这些生死线上求生的工作,只要费心在其他工种上,建造住所,栽培植物,地下生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尤其是在人口不足的情况下,连政府都对外承认,这是一场赌博。
如果长时间后,末日后特殊研究所没能找到法子上天空避难,等到物资吃完,迟早有一日,这最后的城邦也会被攻陷,乐土也会沦丧为回忆。
倒计时里,一切悲剧都会接连上演。
“我知道,小鹌。”
她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得依赖地望向自己最后的亲人,她的哥哥……这场保密的特殊行动和过往的一切任务都不一样,蒋曳然除了签下保密协议,更有生死状,这说明政府承诺在他的哥哥战死之后,会给她极优渥的待遇,在任何时候都优先保证她的生命安全……虽然内容太残忍,做法也几近一命换一命,却是最简单有效的能稳住军心的政策。
政府称之为《烈属优待条款》。
“哥哥,可为什么非是你呢?我听说二十三队也有人想……!”
“小鹌。”
蒋曳然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头,却没有回答任何关于行动的原因,只能低声说道。
“抱歉,真的。”
他再没有力气辩解了,可这唯一的希望让他不得不破釜沉舟,自从在断桥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起,一切本被末日尘封的情感倾泻而出,可惊鸿一瞥过后,等待他的是漫长的离别。
那时的他阻挡不住,最后的一声“回来”也唤不回救命恩人的背影。
尘埃滚滚,尖嚎遍野,从一开始的惊魂一荡,到最后的雨声磅礴,尽管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地劝说他,甚至试图阻拦,却都没有阻止他走向死亡的步伐。
夜深人静的时候,蒋曳然忍不住回忆起那双漂亮而黯然的双眸,想起那张惊艳的脸,想起他破烂的衣衫,想起那样心死如灰的话语,以及那句“不用了”,和视死如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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