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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危(近代现代)——小旖y

时间:2021-12-08 09:18:33  作者:小旖y
  我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可再也不会有人过问了。
  “……”
  后来我继续行走,路过各种各样的危机,情绪从一开始的麻木,到后来的崩溃,再到疯狂,再重回麻木。
  因为他再也回不来了。
  落单的我在这周遭一切的危险里,就像是行走在黑暗丛林中,一个可笑的点着灯的兔子,跌跌撞撞,满身狼藉。
  ……
  乌云密布,长途跋涉。
  我站在那座被炸毁的桥梁前,望着尘嚣平静的一切,江水湍急地流过,沙砾破碎堆积,往事历历在目,却又各不相同。
  时间是记忆的滤镜,它让彩色斑驳成黑白,也让模糊上色成清晰。
  在无穷无尽的时间中,一切都是渺小的,而对于失去了全世界的我,一切都是相同的,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留恋过任何色彩,它们也好像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爸爸。
  我静静地站到当日的位置,太阳的光辉温暖着我的躯体,视线远眺而去,一切都好像与记忆中的重合,却又好像完全面目全非。
  之后呢?
  我又听见脑海中的小人说。
  之后呢?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或者未尽的愿望什么的?
  他的语气温柔,是一种蛊惑的温柔,好像随时想哄骗没有愿望的我,投身入这片湍急的水流里,从此以后,不用再和他相互折磨,世界只有堕落。
  “……”
  我说,我想见他。
  这句话太需要勇气了,可我的勇气是借来的。
  那只放在衣襟口袋中的钻戒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有分量,我仿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它的轮廓,记忆完善描摹,继而想起月下的求婚,想起那个誓言,可事实上,这一路上我将那些回忆已然反复咀嚼又遗忘,它们变得像是鲥鱼的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刀尖大小可以忽略不计,却又偏偏疼得刻骨铭心。
  疼痛带来恨,恨带来不甘,而这份不甘就是此时此刻的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想质问霍诚,问他你为什么骗我。
  而他们听到我的回答后,纷纷无声地歇散了。
  我想起在家蜗居的岁月里,我的渴望很单纯,也很自私,想他有朝一日杀了我,我能死在他怀里,可后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我幡然醒悟,觉得这么做会有太多亏欠,我怕他痛苦,可他又为什么能如此狠心呢?他不疼我了吗?
  还是他不爱我?
  是因为他是我的监护人的缘故吗,在我们的爱情上,他永远要多想一些,想我的性命,想我的安危,想我的后半生能用他的命来换,在他眼里就是划算?
  可那些都不重要啊,爸爸……
  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
  ……
  我蜷缩地坐在断桥边缘,无声的泪滚落入江水,这份复杂的感情永远深刻至极,绵绵无绝期地镌刻在我的心脏上,诉说着矛盾的思念,和刻骨的恨意。
  不甘撕碎了我,在贫穷的灵魂前,失意只是最基础的调料,一切都是灰暗的,如同此时此刻远处天边的乌云密布,显得天光突兀。
  我闭上眼,日光温暖着我的身心,在一种近乎冥想的自我绝望中发泄着,直到突然听见断桥对岸传来隐约的嘶吼,和争斗的枪响。
  有人来了。
 
 
第49章 
  可是我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我的同理心随着灾难的到来而湮灭,幸运拾级而上,我被迫重返人间,在与他人的交往中重拾那一点点温度,可这都是因为那时我还有可以依靠的大树。
  所以我才能尚且正常地与他们说话,把这一切当做我的监护人给我布置的课外作业,为了获取他的满意,我永远愿意牺牲自己的一部分。
  可现在,什么都不同了。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挣扎,枪响,爆破,连带着此起彼伏的嘶吼和破碎的尖叫一起,冲击着我的耳膜。
  人间事多为悲剧。
  我像是一个流浪者,抱着自己的遗骸走过春夏秋冬,眼睁睁看着玫瑰枯萎凋谢,渴望寻回自己丢失已久的灵魂,却跌跌撞撞,无从下手。
  所以我无动于衷。
  在我眼前那鲜红的闹剧,格外滚烫,再也引起不了内心的半点波动,一切都死寂了,我除了对抗那时不时的嘈杂声音,还要尽力给自己找补活下去的借口。
  我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做,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这么做就完了,我现在毫无主见得像个菟丝子,谁的话都有可能听,于是只能以双腿飘荡在断桥的边缘,用目光梭巡着对岸的一切,漫不经心也聚精会神。
  “……”
  眼前的一切像是往可乐瓶里倾倒了几颗曼妥思那样,虽然会有剧烈的反应,却也最终会归于平静。
  对岸的人好像发现了我。
  他们一边疲于应对丧尸的围剿,一边试图对我传递什么讯息。
  我充耳不闻。
  一是听不见,二是不想听。
  这座被炸毁的残桥中间距离尚且有二十多米,他们想过来,除非在应激反应下长出翅膀,直冲云霄。
  “帮帮我们!”
  “拜托!”
  我一边心想,我都自身难保,怎么帮你们,一边却见对面的人冲这发射了一段登山攀岩用的钢索,爪子没抓住,垂落在一旁,我又听见对岸的呼喊,目光看向那个钢索的固定端,眼神有些复杂。
  心底有人问,你想救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太费力气了,况且我本身就自身难保,救了他们之后呢?难道没有可能被打劫,再将尸体推到江水中,一切罪证都会湮灭。
  可你向来好运。
  我叹了口气,回复他说,好运都有代价的。
  而我已经穷困潦倒了,再赌一次,就真的是用我的命了。
  ……可你留着它,也没有意义啊。
  “……”
  我想笑,于是我真的笑了,有些释然也有些无力,像是表示自己被说服一般,我将钢索的一端固定好,再着就看见有人用什么荡了过来。
  像是一只滞空的飞鸟,流畅而兴奋,我看着他过来,再落地,然后对我道谢。
  真难得。
  不过还是谢谢你自己吧,或者说谢谢你自己的运气。
  口袋中的手枪已然开了保险,上了膛,我的手指微微挪过,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看着他接下滑荡又降落的一个个人类。
  “那个……谢谢您。”
  我听着他说了一堆,基本上是表达感谢的话,没怎么用心听,只感到嘈杂和无趣。
  “如果可以,您可以和我们一起随行,到C城基地,我们保证……”
  “……”
  我沉默地望向他的眼睛,他被我看得愣住,脸庞有些红,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别过头去,像是不敢和我对视。
  可是那时的我已然顾不上那些了,我看着他们劫后余生,看着他们欢呼雀跃,看着那因满怀希望而明亮异常的双眼,只觉得讽刺又熟悉。
  这太像之前的我了。
  就像一株长在沼泽地中的花,我努力地向阳,渴望融入光辉片刻,可到了最后风雨交加的时候,我依旧会发现自己的根系是长在沼泽地中的……没有什么能够彻底抹除这份存在,一切生而拥有的“礼物”,任谁都丢弃不了。
  我又听见他们说话了,是从沼泽地底传来的,无数晦涩又难言的念头裹挟着我的心脏,疼而隐秘,片刻不离。
  你还有愿望吗,还有未尽的事情吗?
  思绪嘈杂,我看着尚未拆除的钢索,和远处此起彼伏的嘶吼,那庞大的灾难映衬着此时的饥饿,疲惫涌上心头,比任何一切刀割都要疼痛。
  远处的乌云密布,天光又被渐渐地压下风头,在煎熬和幻想中,麻木和无力都消散了,我从未想过拥抱自己的命运,如果可以,我希望幸运从未到来,让一切都掐死在末日的开端吧,也许是我打开了防盗门,也许是霍诚没有回来。
  可现世的一切都发生过了,自时间流淌,所有都被称之为过去,没有余力改变,也没有所谓明天……好吧,好吧,天主,我作为你暂时的信徒,可不可以让我对你许下最后一个愿望,用我的灵魂下沉到地狱深处为代价,我希望一切就这样到此为止。
  可惜天主不一定会实现,他也可能不一定会听到,就像刚才的我一样。
  但哪怕他听不见,我也必须践行我的愿望,于是我对他说:“不用了。”
  我的灵魂就葬在那里,我哪也不去。
  ……
  口袋中的子弹还有四颗。
  凌厉的寒风裹挟着单薄的我。
  我降落,沉云夺日,天光消散,一切地狱的光景沦为可现,像是掉入了深渊的血肉,引起争夺,面临撕碎。
  无数嘶吼和嚎叫在争斗,我站几辆越野车围成的安全区里,感受着咫尺远近的危机。
  估摸这此时的位置,我应该离你很近很近吧,你的骨灰是否会飘在风里?我呼吸,感受到你好像在抱我,或许那是风?可我已不想再弄清楚了。
  我将你的大衣从包里取出来,抱在怀里,阴沉的天气合着此时的心情,我笑着对你的大衣说,“爸爸……”
  你听到了吗?
  被压抑的情感静默了一路,终于在寂寞中濒临爆发,这危机四伏的结局里,我跪坐在原地,倚靠着破败的车厢,聆听着四周的嘶吼,像是活在一座只有我的孤城中,可我觉得旁边一定有人的,我一定可以拥抱你。
  生命的终点就是死亡,但从那之后我就不怕死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没了活下去的想法,被困在山村的时候是,被你抱在怀里哄着不要怕的时候是,末日到来发现眼前的一切终点都是死亡的时候也是。
  我不去死,只是因为那时的你尚且活着,所有我也得活着,活着才能拥抱你,才能抱着那岌岌可危的爱意在沼泽地里再挣扎两年,才能因为你的爱吻哄骗自己的灵魂,哄骗自己可以被爱,自己可以不被抛弃,可以不被辜负。
  你知道吗爸爸,我生命全部的意义都押在你身上了,就像你把我当做你的命一样,我也一样。
  所以你别抛下我。
  我说了那么多次,告诉你那么多回,语气温柔的绝望的疯癫的哭腔的,都有过,可你为什么不信呢?
  是你不信我对你的爱吗?
  从前我以为,只要两心相许,世俗伦理也不是问题,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永远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你总说你爱我,很爱很爱,可我却觉得还是我爱你的多。
  你给我留了一封信,对吗,我没有拆。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在那上面写了什么,是情话还是愧疚,是劝慰还是亏欠,我都不想知道了。
  此时此刻,我捏着这封信,另一只手用着打火机,火苗逐渐侵蚀,喧闹,直到焚烧殆尽后,一切都化为飞灰,眼神冰冷,又释然。
  你不觉得我爱你更多,那我证明给你看。
  嚎叫愈发激烈,随着活人的气息传染着周遭的一切,有一个爬上了车顶,刚锁定了我就被一发子弹送走。
  “砰!”
  我看着手中的枪,想了想,还有三颗。
  生命的倒计时是怎样的呢?是从一分钟开始算起,还是直接三二一?
  螺旋舞曲响起,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从我的脑海中逐渐浮上水面,我不清楚还有多少时间,只能一边感受着岌岌可危,一边等待死亡来临。
  我会怎么死,是被咬断脖颈,还是吃净血肉?
  还是留一发子弹给自己自杀,算是最后的临终关怀。
  我被自己逗笑了,只能试着放松,在心底默默回想着和他的一切。
  硝烟,战火,丧尸……
  还躲在象牙塔里的时候,我就像长发公主,等待着他的到来,赋予我生命的意义,后来双子塔的坍塌,我们聆听噩耗的传来,车队经历驻扎,后又迫不得已地迁徙。
  “砰!”
  好,又消耗掉一发。
  现在是二。
  我接着回忆着,这次从吻开始,我想起还在上学的时候,我怕自己的心思被他发现所以不敢和他一起睡,箱子里的情书攒了多少封却一封也不敢送出。
  现在想来,我做什么其实都瞒不过他,只是不说而已,而他的答案早已随着岁月,浸透入我的心脏中,就像如果求婚有顺序,那他一定先说我愿意。
  是他怜惜我,是他早已不知何时看到了那句,“一个吻,你便知道了我全部沉默的心事”,所以才万分主动地来亲我,才来告慰我岌岌可危的心,让一切罪责承担在他的肩上。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砰!”
  一。
  我放下酸软的手臂,连带着将那只紧握枪支的手垂落在一边,感受着撞击的愈发激烈,和周围的嘶吼,一如身处狼群中央的羔羊。
  轻轻地,我摸出那枚戒指,试图再次给自己戴上。
  我爱你……
  我宣布自己臣服了,认输了,我心甘情愿被套牢入这尘世苦楚,诅咒便被诅咒吧,我被吸干了,像具行尸走肉,一切都要终结了。
  我试着对霍诚剖白,说着在从前,在此刻。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对你怀揣着那该死的爱意。
 
 
第50章 
  在盛大的喧闹中,我重重地闭上双眼。
  乌云终于铺满了天际,再不留太阳一丝喘息之机,目之所及一切都灰暗了,万般真实的嘶吼鼓动着我的耳膜,嘈杂而昭示着它们的近在咫尺。
  “轰隆——!”
  闪电劈下,雷声响起,在初冬酝酿了不知道多少时节的积雨倾盆而下,雨滴从少到多,淅淅沥沥,慢慢填满了世界的一切空间,我感受到湿润滴落在我的身上,脸颊,慢慢地,它们淋湿了我,试图给我此时的疯狂降温似的……我又听见那些躁动慢慢消散,没有人会喜欢雨天,就算怪物也一样。
  我的气息被雨雾扫去了,睁开眼看向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闪电接二连三地劈落在远处,山脊依旧像巨兽的背,阴沉沉的气氛中,雨滴模糊了世界,镀上一层曼妙的晦涩滤镜,显得一切都没有那么恐怖了,反而有些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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