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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电影(近代现代)——温泉笨蛋

时间:2021-12-25 10:51:08  作者:温泉笨蛋
  温佑斓的理由很充分,安排得也很妥当,段殊没有理由拒绝。
  从事这类运动的人,的确应该定期做身体检查,对自己负责。
  段殊正想点头应下,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段殊,你在休息室里吗?”
  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在。”他简短地应道,“怎么了?”
  下一秒,齐宴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碎发漫过眉峰,略显昏暗的走廊,更衬得眼眸明亮炽热。
  当他的视线落到屋里的另一个人身上时,眉毛微蹙。
  温佑斓又来了。
  段殊看他一直没有说话,下意识又问了一遍:“在吃饭,有事吗?”
  温佑斓放下了筷子,同样沉静地抬眸,看向这个陡然而至的闯入者。
  “李朋订了烧烤,说今天中午他请客,所以我过来叫你。”说到这里,齐宴顿了顿,“以后都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了吗?”
  在这种并不是集体训练的车队里,每天的吃饭时间是人最齐的时候,是个很好的交流机会。
  吃完饭大家一起对着空盘子聊天扯淡,有时还打打游戏,那些插科打诨闹哄哄的感情,大多是这时候培养出来的。
  之前的中午,段殊还时不时会跟他们待在一起,但自从那场小型拉力赛结束之后,段殊再也没有在中午出现过。
  听到他这样问,段殊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温佑斓,他的心中浮现出一种无端的紧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犹豫间,温佑斓替他开口了。
  “赛车手要控制体重,不应该吃那些高油高热量的东西。”
  他的语气里带着委婉的不赞同,仿佛只是单纯针对这顿烧烤。
  齐宴立刻道:“烧烤只是偶尔,平时的饮食都很清淡,但段殊已经很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跟大家都有些生疏了。”
  他的眼神里丝毫没有闪躲,定定地注视着温佑斓。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给他更多空间,没必要管这么多,也不用天天来。”
  齐宴说得直白,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藏了很久了,今天恰好有机会,索性说了出来。
  在成为段殊的领航员之后,他就大概知道了段殊的家庭情况,以及那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哥哥。
  起初齐宴并没有多想,但在好几次聚餐前夕,段殊却被哥哥以各种理由临时叫回去之后,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段殊的哥哥不光是不希望段殊来玩赛车,而且似乎并不希望他和周围的朋友深入接触。
  尽管温佑斓看起来并没有过分阻拦,也像是默许了段殊的选择。但前几天的拉力赛上,齐宴发现温佑斓一直平静地站在人群中,连颁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只是随大流地鼓了鼓掌。
  如果真心接受了弟弟的事业,为什么在他第一次得奖的时候,都没有想要为他拍照留念的冲动?
  齐宴始终觉得怪异。
  这种怪异在最近温佑斓的频繁到来中达到了顶峰。
  他在潜移默化地控制段殊。
  一种当事人甚至不曾察觉的控制。
  他的话音落下后,段殊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
  他略微不安地看向温佑斓的表情,他不确定在这句有些逾矩的质疑之下,温佑斓会做出什么反应。
  齐宴同样紧紧盯着温佑斓,脑海里构思着更过分的话,他想要激怒温佑斓,让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领航员不仅是车手在赛场上的搭档,也应该是车手在生活中最亲近的伙伴,他会为段殊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在一点一滴的生活日常里培养出比赛中最重要的默契和信任。
  温佑斓的过分干涉打乱了这种赛车手和领航员之间应有的秩序。
  小小的休息室里暗潮涌动,在空调吹出的冷气里,依然有汗水悄然滴落。房门敞开着,外面隐约传来其他人的笑闹声。
  温佑斓的表情丝毫未改,片刻后,他温和地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管这么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干脆地应下了齐宴的指责。
  温佑斓不再看门口的男人,而是转而看向段殊,语调里满含歉意:“抱歉,明天我不会再来了。”
  “但是今天先吃完吧,下午要检查,最好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我怕你会不舒服。”
  他重新拿起了筷子,全当另一个人不存在。
  段殊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先点点头,然后因为烧烤的缺席,对齐宴说声抱歉。
  他想,温佑斓又一次退让了。
  齐宴的眼神中闪过不可思议,他握紧了拳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漩涡无可奈何地散去。
  午餐结束之后稍作休息,段殊跟着温佑斓来到了隔壁的医院。
  今天主要是一些对神经、肌肉和骨关节的检查,防止段殊在比赛和训练过程中有什么长期积累的损伤。
  检查的医生和护士都跟温佑斓很熟,调侃着他对弟弟的关心。温佑斓全都笑着回应,他在医院同事眼里的形象幽默风趣,很受欢迎。
  宽敞整洁的诊疗室,谈天说地的医生,窗外斑斓的阳光,一切都很明亮。
  检查结束之后,温佑斓拿着纸质报告单,细心地对段殊解释检查结果。
  他的语气柔和,将每一个指标都解释得简单易懂,完全是在为了弟弟的健康考虑。
  “肌肉有一些损伤,以后最好定期做些舒缓性的治疗。”
  说完报告单之后,温佑斓的话音有些沉郁下来,他提起了中午的小风波:“对不起,我不知道中午过来会影响你和车队朋友的关系。”
  他真心实意地为此道歉。
  段殊当即摇摇头:“没关系,那不重要。”
  他对齐宴以外的那些朋友,并不太在意,他知道他们都是不重要的背景板人物,所以本就很难交付出真挚的感情。
  “那就好。”温佑斓像是松了口气,他略作停顿,话语里又带上舒展的笑意,“我最近在看一些国内经典比赛的报道,想多了解你喜欢的这项运动,比赛果然都很精彩。”
  “当然,发生事故的时候,也的确很可怕。”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温佑斓的语气并无异样,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段殊顿时有些惊讶地望过去,温佑斓对上他的眼神,笑道:“不用替我担心,没事的。”
  他在努力克服内心的障碍。
  段殊还未从这种隐约的感动中回过神来,便听见他继续说道:“而且在看资料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反射般提问:“谁?”
  然后他看见温佑斓好奇的眼神。
  “你知道齐宴之前也是车手吗?”
 
 
第三十六章 记忆
  段殊当然不知道。
  在他接收到的属于这个段殊的记忆里, 齐宴的存在感很弱,对两人的过往只有一段在赛车俱乐部里偶然相识的概述,段殊其实不知道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是如何一点一滴生成的, 它们在记忆中全部被略去了, 或许是因为不重要。
  他的记忆里, 全部都是温佑斓。
  见他陷入沉默, 温佑斓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你应该知道吧?那我就不往下说了。”
  “不,我不知道。”段殊低声道。
  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关于温佑斓突然提起齐宴的目的。
  “他一点都没有告诉过你?”温佑斓却蓦地提高了声音,眼神里流露出不赞同。
  从这个语气可以判断, 那一定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往事。
  果然,温佑斓的下一句话就是:“他曾经是个很有潜力的车手,却在一场重要的国际比赛里临时退赛了。”
  他看见弟弟的表情里流露出迷惘,于是语速变得更快了, 像一场因为担心而降下的疾风骤雨。
  “他也有过一个配合默契的领航员,我看到他们曾经一起拿了很多比赛的大奖,报道上说齐宴有很好的天赋,但心理素质不太稳定,最终选择了放弃比赛, 也和自己的领航员从此分道扬镳。”
  段殊沉默地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之前因为我的缘故,你一直没有去参加正式比赛, 他过去的这段经历, 放在普通的训练中或许没有关系。但你们已经一起参加过比赛了, 他怎么能一句都没对你提起过?”
  “外界的报道很可能是美化过的, 也许实际情况更糟糕, 那场中途放弃的比赛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那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温佑斓的声音里蔓延着真切的愤怒, 段殊看见他手中的报告单都被捏出了褶皱。
  如果他是故事里的那个段殊,此刻他一定也会很气愤,对这个本该无话不谈的领航员,产生质疑和不满。
  但他并没有。
  因为他和齐宴之间还有一层超出故事的特殊关系。
  段殊恍惚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种突然遭遇打击的不可置信,所以温佑斓开始为他下结论。
  “我说过,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温佑斓放缓了语调,“我可以不反对你去开赛车,但你不能跟这样一个不可靠的人成为搭档,太危险了。如果他在为你领航的时候,突然恐慌发作,那你要怎么办?”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与此同时,段殊却想起了另一件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事。
  那天在实验室里,齐宴随口举例时说过三个词:替代品,强制,越轨。
  替代品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无论是他、温佑斓,还是齐宴,都是单身状态,也就谈不上越轨。
  所以这个故事的主题是强制。
  一种温柔的、悄无声息的强制。
  温佑斓的最终结论落入空气,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换掉齐宴,找一个新的领航员。”
  他的眼神里写着相信,他相信一贯听话的弟弟不会忤逆这个并不过分的决定。
  而段殊看着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庞,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幕毫不相关的画面。
  在和温佑斓外出吃饭的那个晚上,他收到了齐宴发来的消息,然后他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找出了那串组合复杂的锁屏密码。
  为什么原来那个段殊会设下这么难记的密码?
  这个问题一闪而过,然后被他忽略了。
  “段殊”的生活充实又简单,他的记忆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哥哥,在生活中占据最大分量的人也是哥哥,那些车队里的朋友,甚至是理应最亲近的领航员,都是背景色。
  那些人并不逾矩地喜爱着他,不可能擅自翻动他的手机,也并没有这个机会。
  只有朝夕相处的温佑斓。
  段殊忽然很想问眼前似乎正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的哥哥,是不是知道他的手机密码?
  他没有问,他知道答案。
  表面光风霁月的温佑斓会暗中翻看检查他的手机,所以他才需要一个足够复杂的密码。
  在明亮的诊疗室里,彻骨的寒意蓦地笼罩下来。
  “段殊”也许在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哥哥对待自己的方式,那些与亲情和温暖伴生的控制。
  但无论是出于血缘、感情,还是道德,他都无法真正反抗多年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
  而更吊诡的是,温佑斓的控制并不明显,也不冷酷,他是真的在对弟弟好,只不过是以他想要的那种方式。
  在自由和亲情的艰难抉择之中,“段殊”最终选择了刻意忽视,并且说服自己,哥哥只是在对自己好。
  除了哥哥,生活中的其他人全都不重要,这是温佑斓想要的状态,“段殊”默默地接受了。
  因为在改变不了现状的时候,人们通常会选择另一条路,来令无能为力的自己安心:告诉自己,现在的一切就是最好的。
  所以“段殊”抹掉了那些令自己心生疑虑的点滴,只留下在偌大世界里与哥哥依偎着长大的美好与温暖,他享受着这种风平浪静的富足日子,几乎完美的人生。
  这份被美化过的记忆,也蒙蔽了起初对这个故事一无所知的段殊。
  和上个世界的独自探索不一样,这次,段殊是在意识层面直接获得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以“段殊”的视角。
  小说里常见的穿越背后,对所谓原主记忆的继承通常只是为了更简洁地引出故事,而不会去深究这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完整记忆,可能给人带来的影响。
  实际上,哪怕只是移植了他人器官的病人,都出现过性情改变并渐渐趋向于捐赠者的例子。
  这种新的接入方式,是宙斯世界研发组的大胆尝试,游走在一根危险的钢丝绳边缘。
  现实生活中,几乎没有人被这样凭空制造过记忆。也许唯一可以用来类比的情况,就是催眠。
  体验者被植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拥有了全新的身份,进入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这之中最危险的部分在于,记忆是一种主观的、始终游离在美化和丑化之间的存在,它与人们的感受和心情息息相关,永远不可能客观。
  尤其随着视角和所处位置的不同,记忆会不自觉地改变形态,添上自我感受,然后才烙入脑海深处。
  “段殊”美化了自己的记忆,接着段殊沿这条轨迹一路前行,随之迷失。
  就像中午的时候,他坐在温佑斓身边,面前是对方细心安排的可口午餐,在提到检查之前,温佑斓刚刚才给他讲了一个医院里发生的笑话。夏日里的空调房,冷风吹拂着耳畔,让人懒洋洋的美食和趣事。
  所以他觉得温佑斓的回应是一种退让,他当时那样觉得,也许很久以后回忆起来,还是会被那一刻哥哥的大度所触动。
  那么独自站在门边的齐宴呢?他又会怎么看待温佑斓说的那些话?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管这么多。”
  “但是今天先吃完吧,下午要检查,最好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我怕你会不舒服。”
  会是一种令齐宴觉得不适的高姿态吗?
  隐蔽的蔑视,轻描淡写的道歉,以退为进的要求……
  他一定不会觉得那是一种退让,因为他已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从一次又一次的聚餐失约中,确认了温佑斓对弟弟的某种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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