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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恐怖]十日连丧(GL百合)——一山钩月

时间:2021-12-26 09:58:13  作者:一山钩月
  “神婆诈骗说”在你心中开始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会彻底崩塌。唯一维系它的,是你对那些未知之恐怖本能的避让、不想承认。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你早上被蛇咬了,赵神婆刚好告诉你田郁屈是蛇的意思,这又怎么解释?你可没告诉她今天早上你受伤的始末!
  你大脑疯狂运作的同时,赵神婆开始回答朋友关于破解之法的问题:“我昨天已经说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按你爷爷当年的做法,再做一次,再去联系阴神,显显孝女姿态,请阴神不要动气,可又庇护你几十年。只是……只是…请阴神的法子不是固定的,我也没请过,我师傅倒是有帮人请过阴神借寿,所以我昨天翻了师傅的账本,没见到你爷爷的名字。你们家只有两次来找我师傅,一是你爸爸出生后,你爷爷请我师傅算他的阳寿;二是……”
  “所以我要找出当年我爷爷是怎么请阴神的,然后再和阴神商量商量?”你按耐不下内心涌动的情绪,打断了赵神婆的话,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诡异。
  “是这样,没错。不过啊,姑娘,我还是建议你动作快些,”赵神婆再度强调,“十日连丧,孝女取心。第五天开始就会死人了。”
  你和朋友还想再问,赵神婆却已一问三不知,无奈之下你们只能离开。
  离开前,赵神婆叫住了你们。
  “有件事没告诉你,”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很难看,接近扭曲,像在忍耐太多恐惧和不安,“昨天晚上,我到家后才发现我的黄纸签都不见了。一开始我没多想,还以为是我这把老骨头一个跟头摔撒了,只打算今天早上去找找看。后来……我得处理那些东西啊……我把细线从那些鸟的心上解下来,线一解开,心就全裂开了。我一看,签就在里头,是张心想事成。我接着把其他心都剪开,签都塞在里头,齐齐整整……”
  她终于打开了桌子上的小盒子,你看见里头是几十张皱巴巴的黄纸,已经全被血沾满,血渍早就发黑干涸,模模糊糊还能看清写的一应全是“阖家团圆”、“升官发财”、“举案齐眉”、“儿孙满堂”之类的吉祥话,朋友抽到的那张“兰心蕙质”也在其中。
  但你已经知道哪里出差错了。
  “那张『十日连丧,孝女取心』不见了。”赵神婆低声宣布。
  ——————
  离开赵神婆家,面对阳光,你有些恍惚。
  太多信息塞满了大脑,一团乱麻,让你无从下手,心情烦躁,这么盯着天空发着呆。不知多久之后,你最终找回了现实感:你还好好的,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呢。
  “回去吧。既然是我爷爷请了什么阴神,那就先翻翻我家里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你提议。
  “我是都可以啦,”朋友说着,似乎犹豫片刻,才羞怯般缓慢握住了你的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别操心我啦。走喽走喽,不知道我爸妈中午会做什么好吃的!”你使出浑身解数,挤出自己最轻快的口吻回答。
  “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说啊!”
  你不假思索点点头,和朋友开始往回走。朋友可能是忘了你们还牵着手,而你在无边无际的困惑、怀疑、死亡、恐惧构成的苦海中挣扎泳动,更需要偶尔顺从你心的想法——和朋友越亲密越好,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提醒。你想,反正女孩子之间牵牵手也很正常……
  这么想时,朋友另只手拧开早上你爸妈塞的不锈钢保温杯,好奇地喝了好几口,顿时赞不绝口:“叔叔阿姨手艺真好!这草茶真好喝,清清凉凉的,还有点甜——你也喝!”
  你笑了:“你少见多怪了吧,这草茶我都从小喝到大了,哪有那么夸张?”
  “我不是打算逗你高兴吗?”朋友理直气壮。
  你心里暖洋洋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着接过杯子,自己也喝了一口。
  从小到大,你都很喜欢爸爸妈妈煮的草茶,会放甘草,还有能清热明目的老家土长的草药,还有能化瘀的蛇衔草,尝起来微苦却清凉,回甘无穷,是毒辣日头下最好的饮品。
  可这一次,你喝了一口,却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苦,很苦。
  苦涩在口腔内炸开了,除此而外还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腥,涩,令人作呕的粘、稠,好像用腐肉煮出的绿水,你的整个舌头都如同被塞进了腐烂的霉菌,火辣辣的,肿胀着,激起更多的作呕感。你吐了出来,然后,你呆住了:
  你吐出来的、你刚刚喝的东西……是一口黑红的污血。
  你愣愣地盯着手上的保温杯。这个保温杯也是你们家用了好些年的东西,挺旧了,最早是奶奶干活的纺织厂里有年奖励优秀职工送的,一直用到今天,谁都爱护,洗得干干净净。你爸爸以前还会自个儿下地种田时,你还拿着这个给他送过水。
  “怎么了?——草,这是什么?!”朋友震悚地叫出来。
  保温杯开着,你低下头,什么也看不清。
  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只恶毒的眼睛。
  不管是什么,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你握住保温杯,将它慢慢倾倒过来。
  不应该的…杯子里应该只有茶水才是,朋友在你之前喝了几口,要是有问题她那时候肯定会喊……茶水是早上你爸妈倒的,一整天你们都随身拿着杯子,没人打开过,所以不可能的…只有茶水才对……可为什么…你还是感觉到有固体在往外…流动?
  不应该的……你一直这么想。
  从杯口终于漏出一点那东西的样子……是,羽毛?
  对,被煮过一样,杂乱的湿着的羽毛,然后是肉,喙,啪嗒,一个那东西掉在地上。就像高温下放置数日后一样,又好像被煮烂了,一只麻雀的尸体掉了出来,然后是它的一些脏器,理所应当没有心脏。你觉得它好像刚刚被煮烂一样,还在冒着热气,肉质的香气和腐烂的恶心臭味,血的腥气,一起钻进鼻子里。
  朋友似乎吐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你的杯子并不大,事实上它能塞进一只麻雀已经超乎你的想象,可是第二只这样的麻雀掉了出来,第三只……你的胳膊好像僵住了,就这样举着杯子,直到麻雀的尸体在你脚边堆砌起来。你在数,十八只,一只不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的杯子没有那么大,但是……
  它们的身体都在这里了。
  你放下杯子,终于吐了出来。
 
 
第8章 
  这一场吐得你浑身无力,朋友带着你去河边拼命漱口,直到你觉得嘴里都要漱出血味,你俩才面色苍白地回了家。
  你爸妈还没回来。说到要找什么东西,你最先想到的就是你家的小杂物间,最早你家还没买电磁炉的时候,只能用土灶,那时这小杂物间是拿来当柴房的。后来你太公(爷爷的父亲)走了,爷爷也在你十岁时过世,老人家生前的房间收拾空,东西也不好扔,最终都堆在这。
  一开门就看见柴火和稻草,还有些用不到的东西,旧家具什么的,其他杂物更是零零碎碎,不可计数。
  “咱们分头,各自搜搜看吧。”你对朋友说。朋友点点头。
  你到处东张西望,最后从一把破沙发后头拎出了一捆旧书。
  据说你家祖上还算半个福书村,有祖宗中过秀才。你爸妈都只读过初中,不过也是喜欢看闲书的人。这堆书什么都有,你小学时的作业本、几十年前的盗版台湾言情小说、一些比较易读的名著、每本都很旧了,随意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再随后就是你爷爷的旧书了,一下就上了年纪,甚至有些线装书,看起来年头够久的。
  你随意拿起一本,它的装订线就彻底断开,整本书散了架,发黄的书页飘得满地都是。
  “草……”你骂了句,正打算拾掇拾掇,突然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泛黄书页中,有一片很旧的纸,一片从香烟盒上撕下来的纸,背面还有香烟牌子,大概原本夹在书里,如今一并被抖落出来。
  你捡起那片烟盒纸,上面有着钢笔写的很小的字,你就这样举着它,一字一句地读:
  “五十年过去了,那些事依然仿若昨日,我还以为这些事可以在我儿子身上停止,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我爹当时做的是对是错,但现在我也要这么做,【涂黑的一大长串句子,下笔很重,完全看不清原本写着什么】……
  阴神答应了,祂说我反复无常,或许是吧,我的孙女现在是祂的三代后人了。可那个孩子的时间注定不多了。让她只能活到20?这真的是对的吗?
  现在已经不必后悔了,为何依旧辗转反侧
  千禧年写于深夜”
  署名是你爷爷。
  那些事?
  在你爸爸身上停止?
  反复无常?
  那个孩子只能活到20?
  你脑子一团乱。
  “欸!你看,这是什么?”朋友喊起来,打断了你越来越离奇的猜测揣度。你回身找到她的方向,随手把那张烟盒纸塞进口袋。
  朋友打开了一座大衣柜。那个衣柜本来是你爸妈结婚时爷爷请木匠打的,后来你家买了新家具,爷爷就搬去给自己用了。现在已经很旧很旧,不知有没有生虫招蚁。此时衣柜门被拉开,挂着好几件你爷爷的衣物,你顺着朋友的手指发现,在衣柜下层的抽屉里,整整齐齐叠着三卷布:
  麻布、白布、红布。
  “这是我们老家……应该是送葬的时候用的。”你盯着这三卷布,“我爷爷死的时候我才十岁呢,那时候我回老家,一进门,死者就摆在两张长凳上,盖了个席子,堂屋正中,差点把我吓死……然后就是送葬了,我记得要跪河,跪在河头烧纸,跪迎宾客,还要守灵,我爸是长子守一晚,我是长孙女守一晚,最后捧着遗像绕着整个村子走啊走啊……随后才火化了。折腾了七天,还好当时天气还不热……”
  “你们这这些习俗还挺复杂的。”朋友感慨。
  “小地方嘛,都这样。”你说着拿起那卷麻布,“这些布也是送葬时候用的,男戴帽,女披布;儿女辈披麻,孙辈披白,重孙辈披红。当时我给爷爷送丧,前一天除了折纸钱折了一筐备用,就是踩缝纫机赶丧帽丧衣……”
  那卷麻布上全是灰,你轻轻抖了抖,突然听见“咯哒”一声,什么原来卷在布匹里的东西掉了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木牌,还有一个小香囊。
  对,香囊。针脚精细得诡异,就像以前大户人家小姐的东西,正面绣牡丹,背面绣寒梅,栩栩如生,底布如血,一针一线密密缝就,好似绞进了一颗心。
  无论如何,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你家的杂物里。
  你有意避开那香囊,捡起另一块木牌,将它翻了过来查看。红绳穿着木牌,它正面刻的,应当是个菩萨的浮雕,坐千叶青莲上,身披袈裟,头戴毗卢冠,左手锡杖,右手宝珠,雕工高超,似有慈悲体态。但这菩萨像的脸却被生生挖去,在浮雕上凹下去一整块,凹陷处用朱笔,如血似的画了个蛇头,画工很潦草,只有那双蛇眼画得传神,似乎正满含冰冷恶意地盯着你看。
  你顿觉不适,猛地把蛇佛图像朝下,把木牌倒扣在手心里,不去多看。
  朋友则打开了那个小香囊,然后猝然呃了一声。你瞧见她蹲下身,把小香囊里的东西倒出在麻布上。你不自觉地发出疑惑声音:“这……是什么啊……?”
  这么问不是因为你看不出那是什么,那是三缕头发,非常明显,并且各用麻布、白布、红布裹着,都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有些古怪,不再像人的头发了。布匹上依次写着年份——1940、1950、2000。你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因为一切越来越超出想象,为什么这里,在你爷爷生前用过的衣柜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
  2000,千禧年,是你的出生年份,1950年是你爷爷的出生年份。那1940年呢…?
  你注意到那白布和红布包着的头发,历经几十年不腐,短而细软,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哦,你想起来了。
  那看起来很像婴儿的胎毛。
 
 
第9章 
  你把头发装回香囊,和木牌一道收进口袋,又和朋友重新把这里整理好。
  你的脑子里还在不断思索:1950年,你爷爷出生,2000年,你出生,这就是后两绺头发上的日期来历。但1940年……你爷爷在香烟盒上写,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做得是对是错,又说你是阴神的三代后人,你爷爷在灵位上写的是祖考,阴神是他的祖父,他是阴神的二代后人……你爷爷原本以为这一切会在你爸爸那儿结束,他在赵神婆的师傅那里替你父亲算了阳寿……
  1940年,指的是那个真正的阴神养子,你的曾祖父,你的太公吗…?
  他究竟做了什么?
  你记得你爸妈之前提过,你太公也是60岁齐整年头走的。1940年那会儿他应该年纪也不大,他怎么会遇上阴神?又是从哪得知的拜阴借寿的法子?他又为什么要在自己儿子刚出生时就再次进行了这个仪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他是怎么拜阴的?你该怎么沟通阴神?
  十日连丧,孝女取心……
  你会死吗?
  你没有再想,因为朋友似乎察觉到了你的心情,轻轻拍拍你的背,小声说:“没关系,我也会陪着你的。”
  你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唉,虽然我爸妈都不错,不怎么信这些,但我还是很讨厌我老家这种迷信又闭锁的氛围……我从小到大都拼命学习,就是为了离这里远远的,可没想到还是没能真的离开,最后反而我自己得调查这些怪力乱神的往事。”
  “其实我也是,我懂的,”朋友语气平和,“高考后,我填大学志愿,第一标准就是离家要远,我不想每次回家都听见家里在吵架,要不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多月都没人回家,家里只有我,那还能够算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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