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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近代现代)——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08:57:45  作者:豆荚张
  “……”
  他哼哼唧唧像个孩子,似醉非醉,似戏非戏。
  我心里同时涌起火气和郁闷,二者拢在一起憋得我异常难受,就想将他拎起打一架。
  可这些情绪要是真的恣意发泄出去,恐怕明天就没办法继续工作。只好忍忍作罢。
  “随你吧,你不走我走,我可不想明天被你凶。”说完,我掰开他的手指,朝包厢门口走去。
  “阿程!”过一会儿,他从后面追上来,保持少许距离跟在我身边。
  夜深了,这间惯于接待名人的饭店安静得像是已经打烊,我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来到后院停车场,却有人迎在门边。
  “迟先生,为您提供的代驾已经到了,您可以即刻回程。”
  “我不用代驾,我有司机!”迟雪扭头看我,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得红通通的,乍一看还以为哭过。
  但我不会信的。
  “我不行,我喝了酒。”
  迟雪接道:“好啊,那我们就不开车了,走回去吧。”
  “……”
  二者之间恐怕还是我看起来更清醒,饭店服务员将目光投向了我:“先生,您看怎么办?是否取消代驾?”
  “阿程。”迟雪一声唤自阴影中传来,听着清明得很。
  他像个甩手掌柜似的靠在廊下柱石上,大半个人都被阴影遮蔽,只有两条长腿还在灯光之中。脸上仍旧挂笑,目光淡淡地注视我,好像什么都随我。
  我也许是有些醉了,竟然就随了他。
  深夜长街,我们像小时候压马路一样漫步而行。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明晚。
 
 
第18章 我们双双出了别人的戏
  在剧组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凑,对戏、排练、拍摄,总是一不留神就过去一整天。
  我逐渐学习到一些表演技巧,掌握演员与镜头的关系,表现越来越从容。
  尤其是入戏快,每每将自己想象成顾白,许多言行举止好像就根本不需要思考了。
  与我对手戏最多的陈佐达也很快卸下疑虑,变成一个可爱可亲乐于教人的好前辈,喜欢手把手教我演戏。
  原本打算亲自调教我的迟雪反而无事可做,常常闷着表情站在一边看。
  “阿雪,咱们橙子真是个天才啊,你捡到宝了,赶紧签下来吧!”候场闲暇时,陈佐达抱着保温杯试探迟雪,“要不,我可就抢了。”
  迟雪手里翻着分镜剧本,闻言眼角余光往我瞥来,态度很臭地说:“为老不尊,跟后辈抢人!”
  陈佐达听了,哈哈大笑,目光在我和迟雪之间来回流连片刻,意味深长道:“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各凭本事嘛!是吧,橙子?”
  说着,从戏中病服的口袋里掏出个橙子塞进我手里。
  有一天他夫人来探班,带了几箱新鲜水果,那之后他就每天都会给我带一只橙子,对我的称呼也改了。我盛情难却,往往恭敬收下。
  他溜达着进了屋,招呼人帮他盖被子。
  今天这场戏他全程都需要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按道理,被子应该都是我给他盖的。但他又没叫我一起去排演,我有些拿不准是否要跟上。
  “向程,我渴了。”犹豫间,迟雪拿手肘撞了撞我。
  又来了——这些天,但凡陈佐达多表达两句对我的好意,他就要表演醋缸子漏水。
  明明站在镜头里演戏挺高级的,对我演起来就变成宋蔚然下饭偶像剧的水准。
  “拿去。”把橙子塞给他,不想多推拉,我当即决定去和陈佐达排练。
  “阿程,别走。”步子还没迈出去,迟雪手里的铅笔就挡在我手臂上。
  细细一根笔杆子,给他使得像武侠片里的刀剑。
  倒是让我一下想起他以前拍武侠片的样子了。那身段动作都是长期练出来的,利落飒爽,举手投足都让人信服他是一位年少英侠。
  而眼下的关山,又是另一种味道。人前意气风发儒雅有礼,人后压抑得近乎阴沉,同时又脆弱得博人同情。
  在整个剧组人的口中,我都被称为表演天才。可即便如此,我也深深体会到,要化身成另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事。
  他自称天赋一般,能磨练到现在这个样子,势必做了我难以想象的练习。
  而那当中我所能揣测的部分,就是他无数次掏空心,让出灵魂的位置,强行叫另一个人住进自己的躯体中。
  我不知道那对他来说算不算磨难,至少在我目前的体验中,着实不好受。如若推己及人,我认为他受苦了。
  “陈老师刚才的提议,你怎么想?”他看着我问。
  “什么提议?”我故作茫然。
  他有些无奈,站到我面前:“我拍完这部戏之后,就要从原先的公司独立出来了。表演对我来说不是最舒服的事,我想逐渐转幕后。”
  “哦,那你粉丝肯定会很伤心的。”
  “到时候,我需要人。”
  “我说过了,只演这一次。”不给他任何机会,我板起面孔,果断拒绝。
  他也只是试探,见状便软和下去了,朝屋里瞥一眼,笑问:“别人打你的主意的话,你也要这么坚决。”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话别说那么死,你以后要不要我操心可说不准,别忘了我还在追你——看不出来是吗?别这么说嘛,我承认我追得不怎么紧,是我的错。正好今天安排少,要不晚上我们约个会?”
  “……”
  戏多,台词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这种招对我有用。
  轻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我不吝嘲讽:“你还是少接一点有皮没骨的偶像剧吧,演多了掉智商。”
  “那就是你不懂了,偶像剧这么经久不衰受大众欢迎,自有它的秘密精髓,你会感受到它的魅力的。”
  呸。
  这天的安排确实不多,因为陈佐达和我这场戏相当耗费心神,双方都需要大幅度调动感情与情绪。
  有争吵,有哭闹,有爆发,我还得在良心和怨恨当中挣扎,差点失手掐死他这个恋人兼人生导师,最后和关山手忙脚乱将人送去医院。
  当顾白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就遇到了关山的父亲,人生最不稳定最难熬的日子,是这个年长的男人带他度过。
  他庇护他,救赎他,也成为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在那少年拔节成长的阶段,年长者的阅历见识完全呈碾压势,加上有意无意的引导,他就成为他为自己量身定制养成的“伴侣”。
  许多年里,顾白都以为,这个男人爱自己。直到他病了,两人的生活变得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在离死亡愈来越近的绝境中,男人日渐褪下伪饰,放纵一切欲望和情绪,表露所有愤苦与遗憾。
  当初的少年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好的年华其实是被对方自私禁锢和使用的。
  然而十年已经过去,时光不可重来,醒悟带来的伤心和恨意只能糅杂于本来就稀碎的生活中,眼前的每一刻都太难过了。
  当那男人充满怀念地提起前妻,自豪又愧疚地赞扬起已经成年的儿子,唏嘘感叹对前半生的向往时,顾白受不了了。
  “老关,你是不是想落叶归根?要不,我现在就掐死你,把你烧了,让你儿子把你带回你老婆那边埋起来?”
  我手上拿着热毛巾,一边给他擦胳膊一边笑着说。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混浊的眼珠慢慢转向我,憔悴的脸上表情模糊,半天才吐出几个字:“说什么呢?”
  “我说啊,”我附身凑近他,笑容加深,眼神落在他的鼻尖上。以前我最喜欢他的鼻子了,因为又挺又直,接吻时蹭着我的脸,暧昧戳人得要死,“现在就让你魂归故里,免得你又离了婚,又不愿意娶我,死后灵魂无处可去。”
  这次,他听清了每一个字。而且,意识到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是他养出来的小东西,是好是歹,是乖是疯,他稍匀一点注意力过来就看透了。可惜,自打生病以来他忙着悲春伤秋忆往昔,已经太久没有在乎过我。
  转眼间,我手里的毛巾就缠上他脖子,半个人压在他身上,令他无力动弹,只能任毛巾绞紧了呼吸。
  看着他艰难发出呜咽和破碎的喊叫,双手在空中挥舞,双腿不断乱蹬,我就笑得越发灿烂。
  “老关,我好看吗?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经常这样笑,你说我像神话里的美少年,你还记得吗?”
  “啊呜呜……唔……白,白……”
  “关叔叔,这段日子你太伤我的心了,你怎么能想着回到那边去?既然已经养了我就应该一辈子管好我,死了也得跟我绑在一起,对不对?怎么能想着丢下我?”
  “……”他的面色已然煞白,唇无血色,眼珠突出。
  死亡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
  我却不畅快,只感到一阵痛苦,心口被什么东西拧紧了,疼得要窒息。
  眼泪从酸胀的眼眶中大颗大颗落下来,只能张嘴呼吸,哭喊着质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啊!关山都同意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娶我啊!你养了我为什么不愿承认我啊,我到底哪里见不得人?哪里比不上你抛弃的老婆?你……你别想走,你根本没资格走!”
  “顾白!”
  突然,一个声音钻进我耳中、接着有人猛地从后面搂住我,将我用力拖开。
  我早就哭得浑身失力,手上不由得一松。这便像松开了一根救命稻草,整个人自此栽入暗无天日的深水里。
  根本顾不上管那个人是谁,我反身埋入对方怀中痛哭。他仿佛是骂了我一句,我也完全听不清,全身心都在颤抖和宣泄。
  少顷,一只手落在我肩上,动作迟疑地抚了抚,僵硬的怀抱也随之稍稍敞开。
  我闻到了迟雪的味道。
  不是关山——这一刻,我掉出了顾白的世界,灵魂归位,呼吸间嗅到的人只有迟雪。我嗅到他在我们重逢那天喷过的香水味。
  当时我好像很不适,很嫌弃,可此刻它让我安心,想要放纵一点什么——在没有人知道的、幽闭的角落里,释放属于向程的压抑和情感。
  “别哭了,顾白,没事了,没事的。”迟雪轻轻安抚我,那只手从我的胳膊转移到背上,动作变得顺畅起来。
  我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现,只知道埋头不见人的现在就是我最最安全的时刻。以入戏之名,我想怎么发癫都行。
  这个姿势维持了相当一会儿,迟雪慢慢俯首凑近,和我交颈相拥。
  “没事了,没人会怪你。”他贴着我的耳朵,用气音安抚道,“阿程,乖。”
  “……”我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执行导演高喊一声:“咔!”
  我登时身体一软,精神说不上是松下去还是提起来,踉跄着想要站起身。迟雪却按住了我。
  接着,他用双臂将我肩头箍紧,完全固定在怀中,又轻轻喊了一声:“阿程。”
  不需要他开口说下文,我便知道,他是想再抱抱向程。原来,我们双双出了别人的戏。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也更。
 
 
第19章 那我跟你回家吧
  我们曾经有过很多相拥而眠的日子,在孤绪路十六号的小房间里。
  起初向美芳为迟雪准备了独立房间,他像一只入驻新环境的猫,确认安全之后便开始在整个房子里巡视探索,最后自主选择出一处心仪的小窝。
  就是我的房间。
  十二岁,半大不小,多愁善感,我为他对我表现出来的依赖感到感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自此以后把他的事都当成自己的事来操心。
  他在我房间里赖了五六年,床从一米二的单人木床换成一米八的大主卧标配。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我们打打闹闹然后缠在一起睡去。
  那时候这些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半夜醒来,发现他从背后搂着我的腰,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到青春花季,情窦初开,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眼中的情愫,已经有些拗不回去。
  我不记得是否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愁于想办法跟他分房,但肯定有过一阵子,我不敢再和他亲密拥抱。
  而那一阵子的不敢,之后被长久的别离拉成蔓延至今的空白。
  真的太久了,久到我这么让他按在怀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自己的双臂。镜头还架着,剧组人还在,我该继续假装是顾白,还是以向程的身份回应他。
  时间慢得有些离谱,也许实际只过了几秒,但在我的意识中好像捱了好几分钟之久。
  他终于放开我,低头垂目,没有看我,只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右眼角,沉声说“抱歉”,然后冲执行导演比了个手势,自己出去了。
  陈佐达已经从床上起来,化妆师来给他补妆,他吃着一只青苹果,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我。
  这场戏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我已经损耗巨大,无心去想是不是还要重来或补镜,就地出阳台休息。
  过了一会儿,陈佐达走过来,脸上挂着笑:“橙子,还好吧?”
  “没事儿。”我抬头礼貌微笑,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痕,心生歉意,“我刚才太用力了,没给真勒到吧?”
  “确实有点儿。”陈佐达仰仰脖子,玩笑道。
  他自有一股在交际中游刃有余、掌握节奏的气势,别人很容易配合他的意图。玩笑开过,气氛如他所愿变得轻松。
  他问我:“你和阿雪认识多久了?”
  关于我们的关系,迟雪自然没有告知外人,只轻描淡写在剧组提过一句“小时候认识”,大家便默认我们是同学之类的。
  我一向也顺着大家的想象回答:“初中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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