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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冰(古代架空)——符黎

时间:2022-01-01 11:05:41  作者:符黎
  奉冰却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伸出腿去,勾了勾他的小腿——
  薄薄的衣料浮在水面,隔如不隔,肌肤的纤缕分明可感,令人酥麻。少年的腿笔直而结实,肌肉绷紧了,好像忍耐着,却又惊异地抬眼看他。
  奉冰为自己的动作而羞得满面通红。明明片刻前他们还是两个陌生人,他的眼神都在躲避着裴耽,下身却已经与他相贴。一定都是酒的缘故,裴耽的手掌温热,只是揽着他的腰,却像在抚摸他的心脏。
  心脏悄悄地颤动。——心动,原来是这么浅薄的事。
  他想偷偷将双腿收回一些,裴耽却已往他的腿间欺入来。
  奉冰刹那间屏住了呼吸。
  裴耽俯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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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周五休息嗷,后天来上车~我不是故意卡这里的……
 
 
第21章 
  奉冰成婚之前,宫里来了两位小公公,给他讲解过男子如何欢好。
  当时他们中间隔了锦屏,但仅是听人口说,他已羞耻得手足都无措处。他云里雾里地还懵懂发问,那我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小公公说,这就看您的高兴。不过在下面舒服呀,让裴状元伺候您。
  话说得好听,其实裴耽娶他就像娶公主,外人眼里,他合该是在下面的。
  奉冰又问,那裴……裴耽也会学吗?
  小公公说,会的,裴状元学得可认真了。
  奉冰真是听不下去。然而真到了这一晚,他沐浴时想给自己扩张,才暗自后悔当时听讲不仔细,抹着油膏囫囵地往后头戳了戳,一点儿也不能得趣,不明白这有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个男人,不是公主呀。
  但裴耽俯下身时,他却忘记了所有这些疑问。
  *
  少年赤裸的身体,宛如铺天盖地的谜。
  裴耽的眼睛很亮,跃跃欲试似的,但又有些张皇,为了遮掩自己表情而不停地吻他,他甚至觉得裴耽可爱。裴耽的东西在他股间硬热如铁,两个人却都不敢低头看,冬夜里寒凉,水上水下冷热交激,奉冰往裴耽身上不自主贴紧,裴耽索性将他抱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湿淋淋地滴水,裴耽怕他冻着,为他剥下了衣衫,就像为他除去了最后一层沉重的盔甲。肌肤接触到空气的刹那,裴耽又立刻为他披上干燥的长巾,擦了擦头发,便揽着他回卧房床边坐下。
  此刻再看那龙凤腾舞的红烛,奉冰便面红心跳。烛光温柔地逼迫,好像比他本人更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裴耽一边亲他,一边伸手拿了一管东西过来,他一瞧是玉脂膏,仓促地移开了眼神。裴耽单腿跪上床沿,看向他:“四哥,你能不能……”
  像是想跟他提要求,却迟疑了,少年还不懂怎样在床上拿捏人,姿势和话音一样生涩。奉冰晕沉沉地等待着,裴耽却最终没说出来,只将奉冰吻到了床的最里边,手上将油膏抹开,便轻轻去探他身下的秘处。
  奉冰颤声:“不吹灯么?”
  少年的声音湿漉漉的:“你想吹灯?”
  奉冰又不言语了,双臂缠紧裴耽的脖子将他压下来,呼吸细细地倾吐在裴耽的颈项。裴耽知道他害羞,将锦被都拉上来,掩盖住两人下身窸窸窣窣的动作。手指尝试地探进去了,穴口已被热水浸泡得温软,穴壁都似挤压过来吮吸着,叫裴耽也不由得屏息。奉冰的脸容在半明半暗之间,白日里他穿一身庄重的吉服,是裴耽沉静优雅的夫人,到夜里却这样香软,这样痴缠。
  裴耽自己也不很会,只记得公公说的要耐心,要找到奉冰最舒服的那个点。玉脂膏缓慢融化,指尖渐渐发烫,便仿佛彼此血脉都相连。到底是个天生聪明的状元郎,裴耽很快就找到了,轻轻揉按,将所有羞耻的声响都闷在了被子里,奉冰像一尾渴水的鱼,身子不自觉地抻直,甚至悄悄地抬起下身让裴耽将手指插入得更深。最后他推着裴耽,不停地说:“可以了,可以了……”
  裴耽抬起眼来,底下的手指慢慢抽出,陡然间,换作了他的阳物。
  那一刹那裴耽没有笑,神色绷紧,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奉冰也害怕得闭紧了眼,双腿抬高了勾住裴耽的腰,插入来的瞬间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只有一种撑到胀满的异物感。那东西纵看不见也知道大得吓人,分分寸寸地拓土开疆,锦被里跃动凶巴巴的心跳,他再睁开眼,便见裴耽正凝望着他。
  继而裴耽垂落温柔的睫,将吻轻轻落在他的眼睑。
  “四哥。”裴耽哑了声音,拿这一个新得的称呼视如珍宝,“四哥,好紧……”
  他们后来又做了很多次。终究灭了灯,笼着鸳鸯戏水的大被,黑暗中探索彼此的身体。奉冰发现裴耽有个小小的腰窝,只要一碰,他就会喘得厉害。裴耽的腰身劲瘦,胸膛却出人意料地宽阔厚实,炽热如火,经不住他舔一口。裴耽还会细心地将枕上奉冰的长发拢起,自己的头发却披得凌乱,奉冰的指甲划过他的背,牵动他发梢,他就扬起头笑,即使奉冰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来由随着他的笑而笑,心像漂荡在大海的浮沫上,噼啪、噼啪,他听见那浮沫个个绽放的声音。
  继而裴耽又将他抱起,两人对面而坐,是春宫图里最浪荡的姿势,裴耽自下而上不知疲倦地抽插,顶得他气息都散乱,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又攀着裴耽的胳膊半起身,竭力去咬裴耽的耳朵,叫他道:“你慢一点呀……小郎!”
  小郎。
  急中生智的他,满意地感受到裴耽耳朵发热。他是他年轻的丈夫,可不正应叫做小郎?
  鱼游沸鼎,燕巢飞幕,滚烫艳烈、摇摇欲坠的危险中,他们宛如那成双成对的鱼与燕。
  裴耽陡然睁开了眼。
  *
  廊深阁迥,绣幕低垂,华丽的黑暗如铁幕压下,外间却是冷酷呼啸的雪风。裴耽的胸膛急促起伏,一场春梦做到淋漓尽致,幽微毕现,便宛如噩梦。
  那梦里的少年一身孤孑,十几年来习惯了计算、冷眼与阴谋,却突然撞进他从未知遇过的懵懂的欢欣里。他惶恐失措,他捉襟见肘,可不论如何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他仍旧显得那么笨拙——最后,它还是摔碎了。
  他护不住它。
  后半夜的月光轻盈而无情地从锦帐上滑过。裴耽慢慢地平静下来。
  天还未亮,但已不可能再睡,他稍作收拾便披衣起身,赤脚踩过地毯,随手拿了架上的一卷书开始读。失去奉冰后的许多个不眠的夜晚,他都是这样度过。
  一灯如豆。
  *
  恨小郎游荡经年。不施红粉镜台前。只是焚香祷祝天。
  ……待伊来际共伊言。须改狂来断却颠。
  --------------------
  出自敦煌曲子词。
  是的,他们做了同一场春梦。十七岁的裴耽,搁现代文里就是个男高中生呢……太纯了,感觉都配不上边限= =
 
 
第22章 雨过河源
  从梦中惊醒实在很不好受。
  明明是寒冬天,奉冰却出了一场大汗,对自己身体深处的骚动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五年都过去了,却在这时节梦见裴耽。是因为自己只有过这一个男人吗?
  他自认不是个荒淫的人,但与裴耽在一起时,他的确很得情爱的乐趣。裴耽体贴,爽朗,精力旺盛,最关键的,他美貌——奉冰只要看着他脱衣服,就会忍不住想要他。
  但是十王宅太小了,墙薄门朽,他们每次欢爱都有意地压住声音,总怕会惊动了邻居。到清晨醒来,外头遥遥地传入旗亭上的钲声,乃至于卖胡饼的小贩、早起买菜的妇女、匆忙来往的行人,仿佛都与他们近在咫尺,叫一丝不挂的奉冰更加盖紧了被子,整个人都要埋进裴耽的怀里。
  裴耽便笑,赤裸裸的胸膛里仿佛剖出赤裸裸的心跳,明明他们成婚在七月,天气堪称燠热,却总还是要挂在对方身上才算温暖。
  奉冰直到如今都会记得裴耽眼底颤动的情波,那一瞬间,他相信裴耽是喜欢自己的。
  奉冰很久不曾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但却辨不清它奔涌的方向。闭眼吐息很久,终于将动摇的情欲压抑下去。
  明明昨夜里,裴耽还自吹自擂地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呢。
  奉冰便想自己已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够连脸皮都留不住。
  *
  裴耽从厨房出来,便听见后院温泉边有人在聊天,过去一瞧,原来是春时与一个小厮正站在那墙垣破洞后头,一边搬石头将那洞给层层叠叠地堵上。
  裴耽与春时对上了目光,春时便将手中的石头堆了上去,挡住了裴耽的视线。
  裴耽:……
  春时干完了郎主交代的活计,回到堂上。郎主正脚踩一只小杌凳,一手敛袖一手执笔去画墙上的数九寒梅图。
  今日难得地晴好,日光斜斜照入门扉,堂庑清霜耀出冷冷的辉影。
  冬至过去已二十来天,两朵九瓣的红梅已经鲜艳欲滴,郎主正在描画第三朵。仔仔细细将那一片花瓣填满,手都酸了,轻轻跳下了凳子,春时忙去接过了笔,笑着说:“郎主画得真好看!”
  奉冰双手叉腰,自己也甚是满意地抬头看那寒梅图。底图是从东市上买的,他虽然书画不精,但涂个颜色还是不会出错的吧!
  然而望了半晌,笑意渐淡,没头没脑却道了句:“还是从前的好看。”
  春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了。
  春时知道郎主喜欢做这种活。在久远的过去,每年的寒梅图都是裴郎君亲笔所绘——裴郎君的诗文书画皆独步本朝,画这个玩意儿简直雕虫小技——再任由郎主每一日踩着小凳去上色,有时春时看见裴郎君在一旁扶着郎主的腰,对他的画艺指指点点,郎主听得不耐烦了,抬笔径往裴郎君的鼻子上点了一抹朱砂。
  “说好了让我涂。”郎主很生气地说。
  “你先说试色,现在都要涂完了。”裴郎君反而把郎主搂得更紧,脏兮兮的鼻尖去凑郎主的衣襟,惹郎主直躲,“这敢情好,索性你让春天今晚就来……”后头的话,春时又听不见了。
  ……
  但是去了岭南后,生活艰苦,春时与郎主都没有再想起这个过年的习惯。冬至数九,温一壶热茶看梅花绽放,那是安逸时的雅兴,不属于颠沛的他们。
  晚膳吃的是新鲙的鲫鱼,点上酥油香醋,新鲜可口,郎主心情不错,还多吃了一碗饭。春时看这鱼鲙丝缕纤薄,晶莹似雪,感叹自己可多久没吃过这么奢侈的食物了,当年在十王宅,郎主最好的也就是一口鲜鱼;杨侍郎宅中的厨子,就凭这刀工,都可以去大内做御膳了吧!
  奉冰咬着筷子笑,目光浮沉不定。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不敢坐实,只是飘荡在胸腔里,堵着他的心跳。
  廿四祭灶,宫中按例要办个小小的团圆宴,奉冰琢磨着,这大约便到了八月圣旨所说的“一叙兄弟之伦”的时候。午后宫里车马来接,领头的是宣徽副使袁久林,彼看了一眼奉冰,微微欠了欠身,深藏不露地笑。
  长街上积雪泥泞,春时跟着袁久林等几位公公,踩着雪护持着马车往大明宫去。绕过几个转角,经过了裴府那气派的大门。
  裴相却也恰立在白石阶下,身边是自家的马车。见到宫里的乘舆,他避无可避,便即掸掸衣袖来行礼。
  袁久林笑得见眉不见眼,“裴相安好呀,裴相这也是要进宫?”
  “是。”裴耽彬彬有礼地道,“今日宫中祭灶,在下司掌礼典,不敢缺席。”
  “好,好。”袁久林道,“那我们先走一步?”
  裴耽忙道:“这是自然,草臣的小车岂敢逾越乘舆。”一边吩咐自家的车仆牵马,避开了道路,让袁久林一行人先过。
  奉冰坐在暖意融融的车厢内,听着外面干巴巴的对话,有些透不过气,却不敢掀帘去瞧。裴耽知道车内坐的是自己吗?
  做了那个春梦之后,他竟好像做贼心虚,都不敢见裴耽了一样。
  待马车行出去了,他估算着裴耽已看不见,才稍稍挑起了车窗上的小帘。冷风扑面,却是春时凑了上来:“郎主,怎么了?”
  看着春时,他突然失语。
  原来春时就在外头,他还躲个什么劲儿啊!
  *
  乘舆远去,裴府的车仆将马车又牵引回来,吴伯请裴耽上车。
  裴耽匆促地收回目光。
  他甚至连奉冰的人都没看见,只是知道了车上有奉冰,身子就僵了一下。
  他想到了自己昨夜那交缠的梦。
  大寒的天,年轻的宰相跺了跺脚,又往手上呵了呵气,面色愈加白里透红。他径自坐上马车,“哗啦”一下猛地放下了车帘,响得吴伯一怔,不知道他又闹什么小孩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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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冰:说好了让我涂。
  我:让你涂让你涂!给你240色水彩笔让你涂!啊我的娇娇!
  *
  十王宅是唐玄宗时期安排给皇子的居所,具体情形可以百度到,相当于连成片的大宅院吧。本身并不寒碜,就像开头提到的,奉冰再如何不受宠,生活也比民间百姓要好很多。不过我的私设是不止皇子,其他宗室也会住进十王宅,所以它显得更拥挤,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想让夫妻俩贴贴(一锤定音.jpg)
 
 
第23章 
  小年祭灶是宫内的小节日,礼部督办,内侍省、太常寺主司,只邀请了天子属意的一些近亲外戚,先在大明宫北的大角观摆个小小的道场,送灶神上天回事。
  奉冰站在一众贵戚的行列里,第一次见到了今上的皇后与太子。皇后姓崔,出身名门,端庄和蔼;太子小字赤云,今年五岁余,牵着母后的裙裾咬着手指看众人向他行礼,一双乌黑大眼睛圆溜溜的,往人群中不知怎的就瞪住了奉冰。奉冰觉得好笑,也与他对视,直到前头的赵王奉砚咳嗽了两声。
  行过大礼,圣人特命奉砚、奉冰留下,与他们一家三口一同往观旁的小殿去。那里供了几个道家的小仙,往常是无人问津的,此刻摆了些瓜果清酿,暖炉熏香也都已备好。
  过去的三皇子、如今的赵王奉砚望着奉冰,像看不够似的,却不敢多说话。
  圣人笑着一边给小太子剥橘子,一边道:“今日真好,朕的兄弟都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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