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
张印宁赶忙拉着行李跟上崔祎信,嘴里嘟囔道:“要身份证干什么,又不去哪里玩。”
“什么?”
张印宁快速摇头,“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这天气天热了。哥,你车停在哪?”
崔祎信瞟他一眼,张印宁缩缩脖子,不作声了。
每次崔祎信来他们小区,心情都不怎么好的样子。张印宁不想头一天就撞枪口上,怕崔祎信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他记得有一年暑假,他妈让崔祎信带他出国玩,他说话惹怒了崔祎信,崔祎信直接把他扔在那里自己回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上网百度怎么回家。
现在左手包,右手行李的也不敢提出一句让他崔哥帮忙拿一下。
只能哼哧哼哧跟在崔祎信身后,时不时小声喊两句:“哥,你慢点。”
崔祎信理都不理他。
到了停车场,他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就要绕过去坐副驾驶上,被崔祎信叫住:“坐后面。”
张印宁瞪大眼睛,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什么时候增加的这条?他连副驾都不能坐了吗?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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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下车
崔祎信一说有人,张印宁几乎是立刻就想起那那个人,但立马又否定了。他当时虽然没亲眼看见,但……
崔祎信一说有人,张印宁几乎是立刻就想起那那个人,但立马又否定了。
他当时虽然没亲眼看见,但听别人说过,他崔哥和那个人当时闹得挺难看的,都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依他崔哥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吃回头草的,那坐在副驾驶上的……
张印宁弯腰趴在车窗上好奇盯着里面看。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抬头。
张印宁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崔祎信叫他:“磨蹭什么?快上车。”
“奥奥……好。”张印宁连连答应,一步三回头不依不舍上了后座。
他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眼熟。单眼皮眼睛却长得像杏一般大的不多,他肯定在哪里见过。
但是坐在后面只能看到对方一个后脑勺,而且人好像对他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一直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崔哥也没给两人介绍的意思,于是他就不停往前慢慢挪,想看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终于,他引起了崔祎信的注意,崔祎信在等红灯的间隙斜了他一眼,“后座坐不下你了?一直往前凑什么意思?想开车?”
张印宁罕见地没有坐回去,他脑子一热,话脱口而出:“也不是,我就是奇怪能坐崔哥你副驾驶的是什么人。除了……”
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在崔祎信凌厉得有些阴沉的目光下生生咽了下去。张印宁缩着肩膀退回座位上,挤在门边,不敢说话了。
副驾驶那个听到这句话终于舍得抬起他那高贵的头颅往后看一眼了。
张印宁趁这个功夫死死盯着对方的脸看,终于在那人低头前想起了这人是谁。
“这不是那个偷狗贼?!”张印宁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话注意点。”崔祎信给了他一记眼刀。
副驾驶那人回过头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好,谢成。”说完又低下头玩手机,看样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印宁愣在当场,有几分钟大脑一片空白。谢成刚才那个眼神,虽然是笑着,但张印宁看不到一丝笑意,反而觉得阴沉,和崔祎信的阴沉不同,崔祎信的阴沉是那种你一旦侵犯了他的底线他会揍你一顿,把你打到服这种坦荡荡的阴沉,而谢成的阴沉是一旦你侵犯了他的底线他会毫不手软得弄死你还毫无愧疚感的见不得人的阴沉。
那眼神,看到张印宁眼里,就是不要惹我,乖乖待在那里,对你我都好。
否则,让你有命来没命回。他瑟缩一下,赶紧移开目光。他找他崔哥是玩耍来了,不是玩命的。
这样想着,张印宁告诉自己不要看谢成,但眼神总忍不住朝谢成身上飘,上次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变态呢?看着一副乖乖学生样,心底却这么阴暗。
谢成完全不知道张印宁的想法,他在和文覃聊天。一开始文覃还在说她在西藏的见闻,时不时发过来两张照片。在他等崔祎信接张印宁回来时,文覃突然说到了H省。
谢成心中警铃大作,好好的说什么H省,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说着说着,文覃就说了实话,她说她背着父母偷偷溜去了H省,有一些日子了。
说她和那个人见面了,和她想象的一样,那人温柔又绅士,虽然是程序员,但是很非常体贴她,很照顾她的感受,她觉得自己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
“正确个屁!”谢成看到文覃发来的这句话,忍不住骂道,“离了大谱了就。”
“怎么了?”崔祎信向那边瞟了一眼,看见聊天界面上方的覃。
“文覃从西藏溜到H省了。”
崔祎信奇道:“一个人去的?家长不管?”
“她爸妈以为她回家了。”谢成打了一大串话,却迟迟发不出去,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
崔祎信看在眼里,“小姑娘挺勇敢。”
“也就只剩勇敢了。”谢成的声音里不乏焦虑,“用错了地方还不如没有。”
“你还知道?”
“当然知道。”
“不愧是好朋友。”
“那……”谢成忽然咂摸出一点别的意思来,他看崔祎信,“哥,你是在内涵我吧?”
“别那么不自信。”崔祎信哼笑,“你们俩也不知道谁带坏了谁。”
谢成不服气,“我没有像她那样离谱吧,至少没有因为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要扔下这里的一切去离家一两千公里外的地方定居。”
崔祎信睨谢成一眼,“哦,是没有。那是谁为了别人的几句话,考了663的高分,非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大学?”
“不一样,我……”
“我去!你考了663?!”张印宁突然凑到前面来,吃惊得看着谢成。谢成看着像好学生,不过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
“你什么?”没有人理会张印宁。
“我……”
“你什么?”崔祎信又问了一遍,谢成嗫嚅着嘴唇,答不上来。
崔祎信瞥了眼聊天界面文覃新发来的消息,“谢成,我能猜到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谢成惊愕地盯着崔祎信。
“你会告诉我,让我把你放在动车站,然后你去H省,我和张印宁回家。”崔祎信没再看谢成,“对吗?”
谢成半响无话。
车内一下回到刚才的静默。张印宁缩在后座不敢出声,他能感觉出来,他崔哥好像有点生气了。他去看谢成,那位皱着眉头看着他崔哥,表情有些惶恐。
张印宁不禁有些得意,牛什么牛,我崔哥一生气,不都得乖乖的靠边站。
“谢成,你应该明白,只有当你提供的帮助,对方需要时才叫帮助,否则就是困扰。
你觉得文覃现在需要你过去吗?换句话说,就算你去了,你能帮助她什么?
带她回来?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你能带回来吗?
况且她已经成年了,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也有为自己选择承担后果的能力。你没办法替她承担结果,就该由着她去选择自己的因。”
谢成抿抿嘴,“在热恋期的人不会有时间和朋友分享事情。”
崔祎信眉头皱得更紧,靠近眉峰的眼皮显出两层褶子来,“就算是热恋期,两个人也不会天天黏在一起,分享事情并不奇怪。”
谢成坚持,“那也不会一整天都不在一起。”
“所以呢?”
谢成感到崔祎信话语里的不耐,但他毫不犹豫地说:“所以我得过去一趟。”
“去干什么?替她把关?”崔祎信冷冷地说,“如果不过关呢?你打算怎么办?拉文覃回来还是就打算住那里不走了?反正最后也要报H省的大学?”
“不是。”谢成否认。
崔祎信问得犀利不留情面,谢成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难堪,他感觉后座的张印宁也向他投来目光,似乎在说,你疯了吧,663的高分去H省,怎么想的?
但他就是不放心,作为一个朋友,看到过文覃那生不如死的样子,他就必须阻止文覃做傻事。
他的想法是既然他不报H省的大学,那么他就得去一趟H省,看看那个人,如果可以,他就回来了,如果不行,就通知文覃家里人,怎么也给文覃带回来。
“还有,去见一面,你就能看出对方好坏?简直痴心妄想。”
谢成低下头,不说话。
“乳臭未干的小子,人一演一个准,一骗还骗俩。”
谢成不服气得想,他孑然一身,有什么值得骗的。
崔祎信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活着不值钱,死了身上的器官还能值两个钱。”
“吭个气?”
谢成不知道说什么。但怕崔祎信走了和动车站完全相反的方向,直接把他带回家,到时候,他得坐三个小时动车来A市,再从A市出发去H省。
谢成看过,从A市去H省,坐飞机需要倒两趟,不坐飞机倒三趟,用时差不多是一天一夜。
他着急去H省,怕去得越迟,文覃陷得越深,于是,他鼓足勇气说:“那哥你在动车站给我放下吧。”
“呃……”崔祎信一瞬间将牙咬得死紧,“你他妈的……怎么就不听劝?我说这么多白说了?”
谢成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讨好地朝崔祎信笑笑,说:“没有白说。我听进去了。”
崔祎信瞪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叫听进去了?”
“哥,你看前面,这样不安全。”
崔祎信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他深呼两口气,用手点谢成,连说:“你行,你真行。”
谢成继续讨好地笑,“哥,你别生气。”
“你!”崔祎信还想再说什么,对上谢成的笑,就恨铁不成钢得哼了声,扭过脸不愿意再看谢成。
路上,谢成几次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但崔祎信不想理他,张印宁不敢搭话,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怪没意思的,于是老老实实坐在座椅上看前面的路。
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陌生,谢成悄悄打开手机上的地图,搜了去动车站的路线,看着那个箭头去往的是动车站的方向,他才放心得推出地图。
怕被崔祎信看到心里不舒服,他偷偷侧过身去喵崔祎信,却和崔祎信的目光撞了正着。
崔祎信看见他查地图了!谢成涨红了脸。
崔祎信睨他一眼,移开目光。
愧疚渐渐爬上谢成的心头,他坐得更加端正,眼神也不敢乱瞄,一路上就算看到的建筑再怎么陌生,谢成都不敢再把手机拿出来,查一查路线。
大概走了有四十分钟,崔祎信停在动车站的地下停车场。
他靠在椅背上,摸出一支烟捏在手里,说:“到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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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去H省
——死了就死了呗——
谢成不敢耽搁,小声说了句:“我走了。哥你们路上慢点。”就急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干什么?”崔祎信探过身子打开副驾驶车门,叫往电梯处走的谢成。
“啊?”谢成回身,“哥,怎么了?”
“你回来。”
谢成不确定地走回车边。
“没带身份证你跑什么跑?”崔祎信侧头对着后座上的张印宁说:“你,带着行李下车。”
“我?”张印宁一时难以相信,指着自己问了好几遍,“是让我下车?让我下车?确定吗?”
说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神是看着谢成的,和谢成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谢成也同样疑惑看回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崔祎信拿出一串钥匙递向后面,“钥匙拿上。出了动车站打车过去,回去我给你报销。”
“哥,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张印宁不接钥匙,“为什么是我一个人回去啊?你去干什么?你不说清我就不走。”
崔祎信不耐烦地晃了晃钥匙,“你去不去?不去现在就送你回家。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印宁怨怼地看了眼崔祎信,犹犹豫豫接过钥匙,“坐车回去就坐车回去,但哥你总得告诉我你去哪吧?”
“管我去哪,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给你交代了?”崔祎信催促道:“你快点还能赶上最近的一班车,下一班就到一个小时以后了。”
张印宁在回家和坐动车去崔祎信家犹豫了一秒,就果断下车,去后备箱提自己的行李,边喊道:“哥,我先拿一个,剩下的暂时用不着,放车里。”
张印宁提下来一个最小的包,绕到驾驶座前和崔祎信说了再见,就狂奔至电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
直到张印宁的身影消失不见,谢成才收回目光。他对直得看着崔祎信,满眼疑惑,不知道这是唱哪一出。
“上车。”
谢成像是被遥控指挥的机器人,机械地执行者着崔祎信的命令。
他关上车门后,崔祎信发动汽车,说:“我和你去H省。”
谢成一下子跳起来,头磕在车顶,发出咚的闷响,就像用手捶在没熟的西瓜上。
谢成捂住头,瞪着红杏般的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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