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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近代现代)——二八二五六

时间:2022-01-06 10:47:23  作者:二八二五六
  “滚。”文覃忍不住翻了白眼,“那端游是不是也不会玩?”
  “是的。”
  “那你会什么?”
  “我会看动漫……”张印宁嘿嘿一笑,“还会看剧,美剧日剧韩剧泰剧,法国的德国的俄国的瑞典的挪威的电影电视剧我都看。”
  “呃……”文覃嗤笑,“就是不看国产剧是吗?呵呵。”
  “算是吧,主要最近也没拍出什么让人觉得好看的电视剧啊。我给你说……”
  张印宁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大说特说时,崔祎信从楼梯上来,问:“成儿呢?”
  张印宁回:“成儿去看书了,说是今天遇到一学霸,人已经把大一高数看完了。”
  “通知书还没下来,怎么就学上了,再说也没教材啊。”崔祎信转身向上走,“我去看看。”
  来到谢成房间,果然看到谢成桌子上摊着一本书,不过不是高数教材,崔祎信走过去,“成儿,看什么呢?”
  谢成举起书给崔祎信看,“山海经。”
  “怎么想起看这个了。”崔祎信靠坐在桌子上,微弯腰看着画着奇形怪状动物的书页,“这不很小的时候老师就要求看的吗?”
  谢成点头,“我今天逛书店看见了,想再读一遍,就买回来了。”他笑着说,“他们俩个太活泼了,我坐在那总觉得融不进去,就进来看书了。”
  崔祎信了然点头,“再下去玩会?睡觉还早。”
  “行。”谢成也一起站起来,“玩斗地主还是打麻将?”
  崔祎信摇摇手指头,“都不。今天晚上咱们玩剧本杀。”
  谢成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自信满满的崔祎信,揶揄道:“人菜瘾大,是吗?”
  “谢成你……”
  “我怎么?”谢成无辜地耸耸肩,“每次赢也是种烦恼。”
  崔祎信作势要掐谢成的脖子,谢成灵活躲过,噔噔噔跑下楼,边跑边笑,下面两个听见声音,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起笑。
  顿时,整个屋子便充满少年清脆悦耳的欢笑声,温馨明快。
  谢成每天生活在这种氛围中,心情轻松不少,很多之前念念不忘想起必定要咬牙切齿的事情也暂时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沉浸在几人一起生活的快乐中,忘乎所以,差点以为他今后的每一天都要这样度过。直到谢老头再次出现在他视野当中。
  当时听申老头说谢老头要在市里待一个月,一个月到了后,谢成没见谢老头再找上门,便以为谢老头已经歇了这门心思。没想到,过了十几天,谢老头竟然找上门来了。
  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在打麻将,张印宁和文覃因为谁先多揭了一张牌争论不休,他和崔祎信坐在椅子上边看她俩互啄,边磕着瓜子。谢老头就在这时候按响了门铃。
  谢成离门边最近,说他去看看。谢老头整张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屏幕当中,谢成吓了一大跳。
  起初谢成没认出这人是谢老头,因为他的脸脱相得厉害,脸色惨白,像是夜晚月光照射下得雪地一样,左右颧骨高高凸起,两腮深深凹陷进去,看上去像是一张布满褶皱的皮勉强搭在骨头上,两只浑浊的眼睛睁得浑圆,眼珠一动不动得搁浅在发青的眼白中,可怖吓人,一点之前的影子也看不到了。谢成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他忍不住退后一步。仿佛只要远离谢老头一点,他的生活就会好过一点。
  谢成不愿意开门。他不想从现在的美梦中醒来。
  谢成久久不动作,其余三个人发现不对劲,一起凑了过来。
  崔祎信看到门外的谢老头,显然也吃了一惊,短短一个月,这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但想到谢老头之前的所作所为,崔祎信还是拉下脸,对门外的人说:“谢成不在,你回吧,我不想说第二次。”
  说完,拍拍谢成的肩膀,“走吧。别看了。”
  文覃拉着谢成,“老谢,别理他,咱们打麻将去。”
  张印宁不明所以,“为什么不给谢伯伯开门啊?你们不去我去。”
  “回来!”崔祎信喝道。
  张印宁被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缩了缩,“哥,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那是我的旧邻居,也是谢成他爷爷,干什么不让他进来。”
  “没你的事!给我回来。”
  张印宁不情不愿地嘟囔道:“他看着好可怜,好像是生病了,脸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我怎么不知道你张印宁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
  文覃怒气冲冲转过身来,“你他妈爱心泛滥用到别处去,这里用不着。他如果可怜,这世上就没有可怜之人了!”
  “哎呀……”张印宁皱眉头,“文覃,你干什么说脏话,我说实话而已。”
  和文覃混熟以后,张印宁知道文覃就这脾气,所以也不生气,仍是好言好语和文覃说。
  可文覃似乎并不像以往发脾气那样很快就结束,她的怒气甚至有越涨越高的趋势,“张印宁,你小时候就住在他们家旁边,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家听不见那看东西打老谢的声音,也不要说你没听过老人或者同学在背后议论老谢……”
  “文覃!”谢成去拉文覃,“别说了。”
  “我不!我偏要说!”文覃挣脱谢成的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去同情那个老东西,我看不惯,我看不惯就是要说。他谢坤,有胆子做,还怕让别人说?”
  文覃过于年轻,她知道心中愤懑,就得发泄,她还没学会如何在人多的时候维护好朋友那脆弱的尊严。
  因此她将谢成如何如何被抛弃,如何如何被谢老头家暴到奄奄一息,如何如何被当众虐打差点丢了小命,如何如何被言语侮辱道德绑架,又如何如何侵吞谢成父母给的学费生活费……种种劣迹,一一细数,令人不忍卒听。
  就连张印宁也变了脸色。对于谢成的经历,崔祎信也是东拼西凑听了大概,没想到有这么多细节,原以为谢成只是他们家领养的孩子,领回来却改了主意不愿再养,谁知道竟然是亲生孙子。
  个中滋味,只怕只有谢成自己能体会。
  众人去看谢成,却发现人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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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33、胃癌
  谢老头后来又来了几次,崔祎信皆闭门不见,谢老头实在没办法,便请;
  谢老头后来又来了几次,崔祎信皆闭门不见,谢老头实在没办法,便请来隔壁的申老头做说客。
  和申老头做了三年邻居,虽说不上如何亲近,但也不至于一点情面不留把人赶出去。
  崔祎信让张印宁把申老头请进来,寒暄两句,就推辞说最近有几条犬要训,就失陪了,让张印宁招待好申老头。
  来了几次都是这样,大概一头被谢老头逼,一头又被崔祎信敷衍,申老头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于是,在最后一次做客崔祎信家时,申老头事情真相全说了出来。
  原来谢老头和儿子一家前段时间去西藏,游玩了几处准备去布达拉宫时,却病倒了,一检查,胃癌晚期。
  儿子儿媳陪他回了家,带他去治病,孙子孙女继续在西藏游玩。
  可说是带他治病也真的只是带他去治病,把他送到医院,找医生问了问情况,医生说现在来看已经晚了,无法通过手术治疗,建议做化疗,儿子儿媳给他办完住院手续,就回家了。
  他一时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噩耗,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平静,想到心酸处还要哭两声,他自小便脾气暴躁,态度强硬,可自从自己生了这个病以后,肉眼可见地软弱起来,他忽然有了很多害怕的东西,害怕明天就会死,害怕化疗过于痛苦,害怕病床前没有人照料,害怕孙子孙女讨厌他……他想了很多,内心恐惧,不敢睡觉,生怕一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好在有孝顺的儿子儿媳陪着他来医院,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这是他知道自己生病以来唯一一件值得让他稍稍欣慰的事情,他谢坤的儿子没有白养。
  可过了两天,他这唯一的慰籍也消失了。儿子儿媳来了两天,就各自忙活自己的工作,无暇顾及他,让医院帮忙请了个护工来照顾,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家人抛弃了,脾气逐渐变得古怪且暴躁,怨恨也一天比一天强烈。
  在儿子抽出时间来看他时,他把儿子连带儿媳大骂一通,说自己白养活儿子这么多年,死了算了云云。
  儿子工作压力大,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他,他还不给好脸色,儿子心里的气也上来了,两人大吵一架,儿子走后再也不愿意来。
  他自己在病房里大哭一场,从朋友圈知道他自小疼爱的孙子孙女从西藏回来了都不来医院看他,他心生绝望,觉得人活在世上实在很没有意思,于是决定在某一个黑夜里自杀,他给护士要安眠药,护士不给他想到了跳楼自杀。
  某个夜晚,他已经站在了楼顶的边缘,准备往下跳时,他脑海中突然出现谢成的身影。
  一起生活小二十年,他已经非常了解谢成这个人。谢成倔强不听话,但有一点,谢成比他那两个孙子孙女强,就是心善。谢成不会给谁保证什么,但他只会埋头去做。
  他收回那只脚,匆匆下楼收拾好东西就回了自己家,然后马不停蹄赶往崔祎信家。
  他的想法是就在离家最近的医院治疗,这样方便谢成照顾他。
  他还不到七十岁,还没有活够本,不能去死,医生也还说化疗效果好的话就能多活几年,让他看着他的两个孙子孙女都有了着落他才能放心得离开人世。
  让他没想到的是谢成对待他的态度。起初他也很气愤,觉得谢成是个白眼狼。
  但又一想谢成并不知道他生病了,自己以前总是打谢成,谢成这样也情有可原。
  后来几次找谢成,他想告诉谢成自己生病了,那样不用他说,谢成就会自己过来照顾他。
  可几次在崔祎信那里碰壁后,他就灰了心,刚好儿子又过来叫他回去治病,他打算在N市里待一个月,期望这次回去情况会变好一些。
  这一个月和之前的那次住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不来陪他,只是因为确实有点效果他才坚持下来,一个多月后,他实在忍受不了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等死的感觉,于是又萌发了找谢成的念头,想让谢成看在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上照顾他最后一程,他不想自己死在医院都没有一个人知道……
  申老头说完,在座的三个人都沉默了。崔祎信一言不发拿起烟盒去阳台边抽烟,文覃扯过抱枕遮盖住眼睛,紧抿着唇,张印宁弯腰坐着,两肘拄在膝盖上,默然不语。
  “虽然谢老头以前做的不对……但……”申老头忍不住叹口气,“但他真的病得很重,眼看着就没有人样了,你们……”
  申老头看了环视一圈,从崔祎信到文覃,到张印宁齐齐看了个遍,“麻烦你们带个话给谢成吧。”
  说完又重重叹口气,“我走了。”
  申老头走了很久后,屋子里都静悄悄的,房间外知了拼了命得叫,吱吱吱,一声比一声嘹亮,诉说天气的炎热烦躁。
  张印宁先开的口,他用手指小心翼翼捅了捅文覃,压低声音问道:“文覃,咱们告不告诉谢成啊?”
  文覃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烦躁地将坐麻了的腿搭在沙发边缘,咕哝道:“他妈的叫什么叫,烦死了。”
  张印宁没听清,凑近了问:“文覃,你说什么?”
  文覃眉头皱起来,发脾气道:“你怎么话这么多,烦不烦哪。”
  “我就是没听清想问问你说的什么嘛!”张印宁委屈地说。
  文覃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说:“我说窗外的知了烦死了,怎么?你去把它们都打死吗?他妈的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一天天的烦都烦死了!”
  张印宁忽然心领神会,附和道:“都死了才好呢,这种烦人东西死绝了才好呢!一点用都没有还天天吵吵。”
  说着边拿起抱枕替文覃扇风,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一会瞅瞅崔祎信,一会瞅瞅文覃。
  文覃推开抱枕,“你这东西越扇越热,放一边去吧。”
  张印宁赔笑,“是是是,放一边放一边。不过,文覃。”
  文覃瞪他,“怎么?”
  “我心中有个疑惑。”
  “有屁就快放。”
  “你说谢伯……谢老头让成儿去照顾他,是不是死后遗产也会给成儿一份?”
  和谢成的关系不如其他两个人亲厚,在听到这件事最初的震惊过后,张印宁的脑子就很快转开了。
  临死之前把孙子叫到旁边伺候,这不是明显想把遗产分给谢成的意思吗?
  如果不想谢成沾染他的遗产,那他应该把谢成支得远远的,何必三番五次来这里叫谢成呢?
  张印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他一双眼睛放着亮光,兴致勃勃地给文覃分析:“文覃,你看啊,如果谢老头这时候让成儿在床前伺候是为了给他遗产,这对成儿来说不就是一件好事吗?
  大学四年的学费完全不用愁了啊!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成儿也不用照顾他几天,这样来看,那等成儿回来我们就应该告诉他,让他赶紧去医院照顾谢老头去。”
  文覃:“你说的什么屁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告诉你,老谢不愿意干的事,就算你给他一百万,他也不会干!你钻钱眼了,怎么连快死的人的钱也赚?”
  “哎呀……”张印宁轻轻拍了文覃一下,“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说的事实,气节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但是拿到钱他上大学就不用愁了啊。”
  “让你操心。”文覃狠狠剜了张印宁一眼,“你当老谢和你一样一点心都不操?再说当我们这些朋友是死的吗?姐一一个月生活费是你大学两年的学费,瞎了心了,去赚那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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